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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没想到这厮居然拒绝了,好像是自己求他去一样,真是可恶!
师青青没有多停留,和陈晓诗打了招呼就离开了。她实在不想看到这个高傲得目中无人的家伙。
“喂,没有生气吧?”陈晓诗看着罗宁,不过一见到罗宁那淡淡的笑容她就明白了,罗宁又哪里会生气,哪里会是小肚鸡肠的人,刚才师青青在时罗宁面目没有表情,那是因为他的笑容,只为自己绽放啊。可笑自己刚才还真的以为他不高兴了。
“谢谢你!”陈晓诗低声道。
这只不过是一段小插曲,在接下来的几天生活中,一切都朝着平凡和简单发展着。
罗宁一如既往的去上课,也让得他逐渐走进几个班级同学的眼中。对于这样一个新面孔,大家最初都是有种怪怪的感觉,后来也就习惯了,当然更多的还是漠然。对于他们来说,一个旁听者的出现就像早晨吹过的一阵风一样,虽然在当时有些感觉,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倒是古代历史课和古代文学课的老师对罗宁有些兴趣,可能是因为他上课表现得异常专注。不是说南京大学的学生上课马虎,而是罗宁的那种专注是把全部心思都投入其中,不放过每一个字,每一句话。两者不是一个层次的。
这几天,国家却发生了一件大事情。
其实事情也不算大的,别说唐朝,就是历朝历代,这样的事情都是经常发生,可能正赶上当今朝廷的整肃,所以才无限的被放大,一时间,整个国家都在关注这样的一件事情,电视、杂志、报纸、广播全在报道,街头巷尾都在讨论,大有成为全国舆论中心的趋势。
可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一个贪污官员被查处而已。
谷某人被双规了!
而作为最能够敏感风向的大学来说,南京大学里面关于这件事情的讨论也已经达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无论是宿舍、食堂还是课堂上,都会有几句相关的话。这其实也是因为学校是一个特殊地域,既然想要教育开化学生,舆论的禁止就不可能了,而且老师们也不去制止这种态势,更多的时候还会添上几句自己的看法。
“谷某人在山城时的作为还是值得肯定的,他在打黑方面的雷厉风行,就能够看出他是一个很有手段的人物。”
“山城的人民没有不说谷某人好的,他是干出真实事。”
“那些不安分的、看不顺眼的,通通打到!还想翻了天不成。”
这是事件最开始的说法,也是被大家普遍认可的。
更多的还有就是谷某人很快就会被放出来、可能是换个地方继续上任之类的。当时的时候竟然没有一种看法是谷某人的从此尘埃落定。
不过随着事件的进一步披露,很多的人开始意识到这已经是国家政治界的一场大地震。
越来越多的负面新闻都开始暴露出来,对于谷某人的作为却只是稍微略及而已,这就像是春秋笔法的反手法。不隐瞒功劳,却是一笔带过,而对于那些罪恶却极尽详细,这让世人看起来多多少少都会认为这是一个比较客观的报道。
对于这些,罗宁身在南京大学耳濡目染,也清楚这件事。不过对于学校这些人的看法却不能够认同。
这样的官场大地震其实已经牵扯了很多人的利益,并不是某一个人想干就干的,这种行动必定是得到上面很多人的一致同意并且首肯了的。罗宁在唐朝做官时就没少干这种事情。联合一部分人吃掉另外一部分人。
而且当今改革说法传遍全国,不过对于怎么改、改到什么程度,大家心里都没有数,一旦朝廷的文件指令下来了,下面的人会不会真的去执行、执行到什么地步,也都没有太大把握。这时候让全国看到朝廷的决心就很有必要了。比如这两天讲的战国时期的商鞅变法在闹市立木成信就是这种做法。
如今朝廷要让民众看到的,就是朝廷有魄力、有决心,对于决定了的事情绝不含糊。打蛇打七寸,还要打死!不仅是要给民众信心,同时也是为了警醒另外一部分心怀鬼胎、妄想阴奉阳违从中牟利的人。
很显然,谷某人很倒霉。官大,算得上是封疆大吏,又的确做过很多错事,他若是倒台,对全国人民来说绝对是大冲击力。
舆论在权势中运转。
一切都向着上位者计划中的方向发展。
其实民众都不是太在意谷某人这个人物,一个高高在上的要员和他们本就不会有太多的交集,无非就是在电视中看到他最近做了什么事情。他们高兴的是在于又有一个贪官下台了。普通人的想法其实都很简单,杀尽天下贪官,百姓就能够安好过日子了。
却不知道一个贪官走了,就可能上来另外一个。而且前面这个因为已经吃下很多了就不会再对民众有太大的坑害动作;而后面来的因为没吃到、没吃饱,就会疯狂的汲取民脂民膏。对民众而言,一个长期的贪官比不断的更换官员有利得多。
能够看清朝廷意图的人不少,但归根结底,谷某人这事也是一件好事。谁也不会真正想要指出这里面的东西,而且就是想也不会给你地方。
谈论可以,不过还请谈些皮毛,真正重要的东西被大范围的披露出来,对不起,那你得要去一趟公安局了。
民众在这种大势面前,就像是一颗棋子,也像是被牵着鼻子走的牛,没有太多自己的思想,偶尔说出来颇有见解的看法“这只是一个开始”,也不过是受着这周围的变化影响的,没有太多真正打价值。
罗宁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不过身在课堂听着周围同学的辩论有的却是更加的无奈。
“谷某人得罪了人,被下黑手是肯定的。”
“政治,什么是政治?悄无声息的就败得一塌糊涂,这才是政治!”
“谷某人之前在其它的地方做过那么多事,真正想要查,一下子就都能够翻出来的。”
“现在当官的,哪一个不贪点,只是能不能不被发现,没留下证据,被发现了能不能把自己摘出来,那才是本事。”
一节古代历史课,陈东升叫学生们都讨论一下关于最近发生的几件事的看法。根据历史再来观看现在发生的动作行为,与时代同步,这也是一直以来他所坚持的教育理念。
至于讨论的方向、讨论出什么结果,他都不会干涉。这是学生们的自由,只有让他们更多的把握自己的思想,才能够让他们自己对事物的看法逐渐形成一个完整的思维方式。大学,这才是他们所应该学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教育方式,陈东升手底下硬是走出了几个有作为的人物。当然,也只是有作为而已,跟那些真正的有权有势还沾不上边。
讨论一旦达到了激烈要收不住场的时候,陈东升都会画龙点睛的说几句话,指出里面的要害,然后就是同学们的继续讨论。
罗宁注意着每一个同学的表情,那种一时激动的高昂状态,辩论胜了的伸长了脖子就像是斗胜了的雄鸡,辩论不过的脸色绯红,喘着粗气,大有歇一口再来比过的势头。有几个站在一排挤兑一个的以多欺少,也有坐在一旁摆弄指甲的漠不关心。
罗宁其实很理解这些同学的兴奋,就像是唐朝时那些敢在金銮殿大骂出口的书生一样,他们懂得或许不多,但他们这时候的想法都还很单纯,没有太多自己的个人利益,总是把天下大事作为最高的行为准则,整天把民族大义、百姓安危挂在嘴边,若是谁犯了事,哪怕是王侯亲贵,他们也敢直喷口水。
当然那时候最多也就被判一个不敬之罪,被捕下狱杀头的少之又少,这也是他们敢放肆的原因之一。
陈东升欣慰的看着座下的学生,到这年头,还这么朝气蓬勃、能够和同学争的脸红脖子粗的大学生已经不多了,所幸他还能遇到。
不过一看到罗宁的一脸淡然,和嘴角边若有若无的笑容,陈东升心里乐了几声也咧开了嘴:“罗宁,你也说说自己的看法。”
第二卷 第二十章 看法
罗宁有些惊讶,看着台上的老师。
这些天以来他也算是明白了自己在这个班上的地位,那就是没有地位,甚至说是连路人甲都不如。近来同学们都已经没怎么看待他了,但之前那几天看他的目光之中,除了淡漠,其实还有不屑。
旁听者说好听些是想多学点东西才过来的。可是你为什么就不能够好好的考入这所大学呢?纵然上这所学校难度很大,但终究你还是没有考上。老师们可怜你让你在一旁听着,这是他们的大度;学生容你,这是他们心宽。总之,这些本校生对于旁听者,无论有意还是无意,心里都是有一股优越感的。
听到陈东升突然叫一个旁听者说说看法,同学们感觉到很新奇,不少同学都来了精神,也有对此呲之以鼻的。
罗宁皱着眉头。这老师前一次课来问过自己的情况,只是大致的了解一下而已,比如问几句对这课感觉怎么样、能听懂么之类的。后面两人都没有什么接触,而对于他突然向自己提问,罗宁是不愿意回答的,课堂里那些学生们的反应他课都看在眼里。有觉得新鲜的,但更多的还是不满。他们才是这个教室里面的主角,当下如此激烈的争辩多半不是真正想表达什么,而是想吸引起台上老师的注意。妃子们争皇帝的宠,学生们争老师的宠,这都是古来一直有的事情。陈东升突然提问罗宁,实际上是抢了他们的风头。
罗宁不在乎这些比自己小一千多岁的学生们怎么看待自己,却也不愿意做这个出头鸟。
站起身,恭敬道:“学生愚钝,没有其他什么想法。”
罗宁接触现代社会的时间不长,跟这些学生老师交流就更近乎零了,此下说的话都还是在唐朝官场时的那种文绉绉。
这话放在一千年前绝对是合乎礼仪,可在这时候就显得装模作样了。
陈东升倒是“呵呵”笑了两声,不在意道:“没事,就说说你的想法可以了。”
罗宁沉吟片刻也不再矜持:“在学生想来,是人,都是会犯错的,人犯错在所难免,并不能因为其是位居高位就过分的指责他。”
这话一出口就在课堂上引起一些骚动,明显是对罗宁这种说法的不满。人犯错是情理之中,那这么说岂不是每个人犯错都是应该的?更何况谷某人身居高位不能以自身作表率,这本就是错误。这完全就是替谷某人开脱。
当然也有支持罗宁这种观点的,但也只是浅层次,学生们自小接受仁义礼信的教育,对于这种类似“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的观点是不怎么认同的,书本教义上也多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罗宁在说了前面一句,停顿了一会才继续说道:“人们不应该因其高位而过分去指责他,不过他自己,却必须为此做出代价。”
“人可以犯错,但错误带来的后果却必须来承受。爬得越高,摔得越惨,这本来就是注定了的事情。”
罗宁说着话时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仿佛这事情就是如此,绝没商量!一时同学们和老师都被他这种神态惊住了。
缓过神来,陈东升发现自己开始有点喜欢上这个年轻人了,不仅仅是因为他这一番话,还有他平时刻苦学习的态度。
“哦?那你看来,谷某人应该受到什么惩罚?”
“杀!”罗宁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说出,其实他本来想说“抄家灭族”的,毕竟谷某人这样的事情虽然不算太大,但却是真正惹得朝廷上下一致震怒的,放在唐朝,就算没有其他官员打落水狗,最起码也是要落个满门抄斩。不过现在毕竟已经是千年以后了,罗宁不清楚现在的律法如何,也不能说得太过。
见老师和同学们没什么反应,罗宁又继续说着:“其实,不过,人们仍然不应该太多去指责谷某人。一个殿堂,台阶越高,离地面越远,就会越加显得有威严,这也是为什么天子的殿堂比诸侯的高,诸侯的殿堂比士大夫的高,而平民百姓的家是没有台阶的。谷某人纵然犯了罪孽,但他毕竟还是一方大员,朝廷可以打杀他,甚至处以极刑灭其全家,却是不能够让其任被平民百姓责难。百姓对官员的不敬,就会延伸到对朝廷不敬,这是对朝廷威信极大的破坏!”
“在唐朝,官员犯罪很多就是被赐死,或者是官员畏罪自杀,这样才能够保持朝廷至高无上的权威。”
说到这里,罗宁心里是有那么一点点汗颜的,因为在他为官的那一段时间中,就直接或间接害死过不少官员。
罗宁是很真诚的说出这一段话的,在这里作为旁听者,他是有觉悟的,多少还欠着这个课堂一份情,马虎对待肯定是不行的了。
可是座下的学生们听着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什么叫做“不能够任其被平民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