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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时,我不禁兴奋了起来,因为这是我在苦思冥想后第一次理清思路,而且这个思路意义重大。因为通过这些分析,几乎可以肯定的是,丁教授的死是大谷基金会中的内鬼所为。
丁教授是在学校的住处被杀。也就是说,凶手知道他当晚回的是学校而并非家。可丁教授是在车上临时告诉吴丽丽他要回学校的,因此凶手是在丁教授到学校之后才知道他的行踪。丁教授死亡的时间是3点到4点之间,正好是我离开他家之后的一个小时,凶手不可能恰好在我走后才来,因此他应该是一直躲在某处等着我离开。这也就意味着,他知道丁教授把纸袋给了我,并目送着我离开。
既然他会为了符号的事杀掉丁教授,为什么会放过拿走了符号的我呢?
想到这时,我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连忙起身检查了一下门窗是否关好,然后想喊醒已经沉睡的李少威。可转念又一想,凶手要是想杀我,这么多天他有的是机会,为什么不动手呢?是他没有看到我拿走纸袋还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呢?
或者,他的目的是不让基金会通过丁教授获取符号的信息,那么既然丁教授已死,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因此才没有杀我呢?
那么,偷走符号的又是什么人呢?
显然,偷符号者与凶手不是同一人。原因在于,凶手是基金会的内鬼安排的,也就是说,内鬼既然能获知基金会这么重要的秘密,那么他想偷走符号非常容易,没必要绕这么大个圈先杀人再来我这儿偷东西,他们的目的只是要切断丁教授和符号的联系——既然无法阻止符号到丁教授手中,那么他们只能选择杀掉丁教授。只要丁教授活着,即便当晚不杀他而是偷走符号,没准以后会有别的信息送到他手中,因此杀人是永绝后患的办法。既然如此,内鬼和凶手为什么不在丁教授参加剪彩仪式前把他杀掉呢?目前想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要正式确认丁教授与符号相关。
可毕竟符号在我手中,凶手即便不杀我,也没道理让符号留在我手里啊?难道他真的没有看见丁教授把纸袋给我吗?
想来想去,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凶手会放我一马——真有意思,我居然因为自己还活着而困惑了起来。
偷符号者显然不是一般人:他知道丁教授拿走了符号,也知道丁教授回了学校。他有可能知道丁教授把符号给了我,所以来我这儿偷;也有可能不知道,只是在丁教授那儿没偷着才来我这儿偷的——如果是这样的话,至少说明他知道我去过丁教授那儿,在那儿没偷着才直奔我这儿而来。
偷符号者知道我去过丁教授住处——这也就意味着,在我和丁教授畅聊历史问题的那晚,有至少两个躲在暗处的听众!
如果偷符号者见我拿走纸袋后就尾随我离去,那事情还简单些。可如果他先在丁教授住处行窃,那问题就大了。
如果他先行窃,那凶手一定目睹了全过程;如果他后行窃,那他一定目睹了凶手杀人的全过程——无论是上述哪种可能性,毫无疑问的是,这两方必有一方知道另一方的存在!
由于那晚我通宵研究符号,一宿没睡,所以偷符号者当晚无从下手,而是第二天才得手。而第二天正是我收到来自WU415邮件的那天,也就是说,只过了一晚上时间,第三方就知道了我拿到符号的事情。可更恐怖的是,我从警察局回来的路上,吴丽丽,也就是第四方,也知道了符号在我的手中!
这个第三方到底是什么东西我至今没有任何线索,而第四方,也就是吴丽丽,或者她代表的大谷基金会,真是想一想都会让我头皮发麻。他们显然不知道当天晚上丁教授把符号给我的事情,因为吴丽丽说了,她们是在丁教授住处找不到符号后才来找的我,可他们又是如何知道符号在我这儿的呢?
他们可能是问了看门的大爷,大爷告诉的他们——这种可能性被排除,因为警察已经询问过他,他说案发第二天并没有任何可疑人跟他打听任何可疑事。那么只剩一种解释:他们虽然之前不知道丁教授把符号给我的事,可知道我去过他的住处。
还有,为什么桑塔纳车中的人会说“如果你现在给大谷基金会的人打电话的话,你们就麻烦了”这样的话呢?
随后就发生了桑塔纳车里的人监听我们谈话、越野车跟踪我们以及车祸的事情……
想到此处,我死的心都有了。我真后悔那晚去了丁教授那儿,要是不去哪会有这么多事啊?
可转念一想,如果不去,我又怎么会踏进这个惊险刺激而又迷雾重重的迷局之中呢。
冥冥中,我觉得也许我是被选择的!
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我的脑袋已经是一团糨糊。关于桑塔纳、越野车和面包车的蹊跷之处我实在是分析不动了。算了,该发生的终究会发生,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习惯性地拿起手机想给林菲打电话约她吃早饭,可就在拿起手机的一瞬间,我突然想起,这段时间我们是不能再见面了。极大的失落感涌上了我的心头,我开始后悔为什么要跟她搞这样的约定,没有她陪伴的日子,我不知道该怎么过下去。
我拿着手机翻看起林菲打给我的所有电话和发给我的所有短信,希望能回忆起曾经跟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看来我目前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弥补自己的失落了。
看着看着,一个陌生号码出现在了我的眼中。一时间我竟想不起什么时候接过这个陌生的电话,于是我赶紧查阅了陌生号码前后的电话记录,顿时回忆了起来——这是我被带到公安局、忘带手机那天的一个未接来电。
那天共有十一个未接来电,十个是林菲打来的,另一个就是这个号码。本来我无需在意这样一个号码,因为常有电话推销产品的人或者打错电话的人,可在当下这个非常时期,我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微小的细节。我看了眼表,七点多,这时候打过去即便证实是误会也不会显得太冒昧,于是,我回拨了那个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没有人接。
我又拨了一遍,还是没人接,我只好放弃。
就在我不知道该干些什么的时候,困意袭了上来。睡会儿吧,睡醒后继续冒险——我这样告诉自己。
第八章
再次睁开眼已经是下午一点多。我艰难地爬起来,四下看了看,发现李少威不在宿舍,不过桌子上放着几个快餐盒。我起身打开快餐盒,发现并没有被人动过,而且还有些余温,看来是为我准备的。这肯定不是李少威干的,因为我太了解这孙子了,我就是饿死了他也不会想到给我带饭的。那会是谁呢?
我首先想到的当然是林菲,不过不可能,因为那该死的约定。算了,不管这么多了,先填饱肚子再说。
正吃的时候,手机响了。我接过电话,是系主任打来的,让我现在去他办公室。挂了电话后我心里琢磨,八成是关于论文的事,因为丁教授死后,系主任接过了指导我论文的工作。
我好几天没准备论文了,一会儿见了他真不知道该谈些什么好。无所谓了,反正不是有传闻说,我们都会顺利毕业嘛。
不出意料,系主任果然是跟我谈论文的事。
“我很奇怪,你为什么要选这么难的题目?”
“因为我感兴趣,而且我觉得之前类似选题的论文有很多不足之处。”
“商朝留存下来的材料这么少,你的论据从何而来?”
他问到了我的命门。的确,要写这个论文我将面临很多的问题:商朝留给我们的资料的确很少,而且很多甲骨文和金文至今无法破译,这给我的论证带来很大的困难。
面对系主任的问题,我以沉默回应。
“你懂甲骨文和金文吗?”
“懂得不多。不过我可以查阅资料。”我有点慌了。
系主任真是刀刀见血。不懂甲骨文和金文意味着我连研究商朝文化的基本工具都不会使用。看着系主任皱起的眉头,我怀疑他要毙掉我这个选题。
“我想知道,丁教授是怎么同意你这个选题的?”系主任沉默了半晌,然后憋出了这么一句。显然,他无法理解泰斗级的丁教授是怎么同意我写这么不靠谱的论文的。
当然,我也无法理解。于是,我只好跟系主任大眼瞪小眼了。
“要不要换个选题?”他终于说出了找我来的真实想法。
“我,我想尝试尝试这个。”
系主任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请您给我点时间,如果我发现进行不下去,我再换,成吗?反正现在才十月份,我觉得即使到时候换选题,也来得及。”
我说过,我不在乎学位证,我只是想坚持自己的想法,哪怕最终证明想法是不靠谱的。
系主任犹豫了一下,然后勉强地点了点头。
“行吧。”
系主任的表情告诉我,他压根知道我写不下去,也压根知道我早晚会换选题。因此,与其说他同意我的坚持,不如说他是在给死去的丁教授面子。
“那,我先回去准备了啊。”我得赶紧离开这个地方,省得他一会儿改变主意。
“等会儿。如果你非要坚持这个选题的话,我倒可以给你点建议。”系主任点起了一根烟。
“您说。”
“你知不知道中国现在还有‘兄终弟及’的事情?”
什么?我吃了一惊。“兄终弟及”这种王位继承制度现在中国还有?怎么可能!
系主任显然看出了我的惊讶和不解。
“中国西北和西南的一些少数民族地区还保留着‘兄终弟及’的传统。比如说哥哥的房产、耕地、牲畜、工具等等遗产在他死后要归弟弟所有,甚至有些地区哥哥死后弟弟必须娶嫂子。”
系主任说的这些事在原始社会的确出现过,可没想到现在还有地方在延续,这真是超出了我所掌握的知识范畴了。不过想一想也可以理解,毕竟有些少数民族地区至今还没有脱离原始社会的生产及生活方式。
可这跟商朝没有关系啊。
“主任,您说的我有点不太明白。这种极个别的少数民族出现的情况跟商朝有什么关系?”
“这个,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既然你写的是商朝独特的王位继承制度,我觉得这条线索可能会对你有帮助。”
“嗯,谢谢主任,我回去一定认真研究。”
离开系主任办公室后,他的那番话还一直在我脑中翻腾——商朝国君的传位方式怎么会跟少数民族的传统有关呢?难道商朝国君是少数民族?不可能啊,商朝人的祖先是契,契是帝喾的儿子,帝喾是“三皇五帝”中的第三位帝王,是黄帝的曾孙,也就是说,商朝人是标准的黄帝的后裔,怎么可能是少数民族。即便当时跟少数民族有过接触,也不至于影响到“传位”这个对任何王朝来说都是头等大事的事情上啊。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努力在脑中回忆着历史中出现过的特殊的王位继承制度,想从中得到些启发。想来想去只依稀记得有些继承制度只是在皇后势力过大时发生过短暂的改变,这种情况在西方也曾出现过。想到这时,我心头不禁一紧:如果是这样的话,“兄终弟及”这种个别少数民族的王位继承制度会不会是通过商王的某个王后进入中原的呢?
如果是的话,那就意味着,商朝某个国君曾娶了一个少数民族的王后,而且这个王后的势力很大,大到足以影响这个王朝的王位继承制度。
结合目前所知道的全部史料和考古研究,我震惊地发现,只有一个女人具备这样的能力——那就是墓葬规格仅次于商王武丁的“戊”!
妇好作为商王武丁的第一任妻子,如此战功赫赫卓尔不群,死后都无法葬入王陵区,而史料中毫无记载的“戊”,其冥器竟然比妇好重六倍,死后葬入了王陵区,而且还影响了商王朝的传位方式!
这个可怕的女子竟然还属于少数民族!
我惊奇地发现,如果按照系主任提醒的这个方向研究的话,我的论文将势必与“戊”联系起来,这也就意味着,我的论文与那张关于司母戊鼎的照片竟暗自契合。
想到这里我飞一般冲回宿舍,连忙打开电脑看WU415是否给我回信。遗憾的是,邮箱中空空如也。算了,既然对方不给进一步的提醒,我就自己查吧。
我把从博物馆拿回来的那些图片全部摊放在桌面上,试图从中寻找些蛛丝马迹。我坚信,文字描述的历史是被修改后的历史,而文物所呈现的历史才是真实的历史,因为历史的烙印一定会深刻体现在这些文物之上——无论后人发现还是没发现,这些烙印都是不容篡改的最好证据。
我不停地调整着眼睛与图片间的距离,想从不同的视野和角度寻找有价值的东西,我甚至借助了放大镜。对一个常看古籍的人来说,放大镜是不可或缺的工具。
突然,我从一张图片中发现了异常。这张图片是斜着拍摄的,因此可以同时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