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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一动,难道老皇帝或者燕天绝已经查到自己的下落?如此,他才匆忙带自己离开青玄小筑?他带自己去哪里?
马车一颠一颠的,他安之若素地坐着,眉宇冷冽,一袭无纹无饰的雅白轻袍流垂如云。
无论何时,无论是何情况,他总是这般淡然从容,温润如泉,轻逸如风,泰山崩于前而不色变。
“郡王,我们去哪里?”赵怀薇不喜欢被人牵着走,忍不住问了。
“去一个山明水秀的地方。”燕惊洛云淡风清地说出人生中重大的决定。
“啊?”她震惊地说不出话,私奔?
“天下七国,总有一个山明水秀、没有烽烟、没有战乱之地。”他握紧她的手,含情脉脉地看她,“屋前,我们种一大片桃花;屋后,我们种一丛凤尾竹。清晨,鸟语花香,风清日丽,霞光璀璨,你我十指相携,漫步原野;午后,凤尾悠悠,竹叶清茶,你低眉微笑,我执笔挥洒,墨色晕染;夜晚,明月皎皎,星辰灿灿,桃香盈袖,相依相偎,厮守一世。”
赵怀薇愣愣的,思绪跟着他描绘的那与世无争的美好桃源走,有些感动。
那种宁静的日子,平淡,真实,幸福,是两个相爱之人的厮守与痴情。
然而,若非深爱之人,那种世外桃源的日子便失去了意义。
燕惊洛的眼眸缠绕着丝丝缕缕的情丝,“与其等你答复,不如我带你远离是非之地,携手天涯。”他希翼地问,“薇儿,愿意随我远走高飞吗?”
“不会有人追来吗?”她心中一动。
“无人知道。”
“反正我也不想回宫,那便……”
“我就知道,你心中有我。”他激动地揽紧她,欣喜地笑。
她将头搁在他肩上,龇牙咧嘴。
眼下,只能忍忍了。
这个机会绝无仅有,必须充分把握。随他离开燕国,路上再想法子逃跑。
虽然她不知道应该去哪里,虽然前路茫茫,可是,和这个怀玉郡王在一起是不可能的。
☆、光溜溜的 ☆
这日黄昏,途经一个小村落,燕惊洛说方圆几十里没有可歇脚的地方,便找一户农家借宿吧。
花了一点银子,农家阿婆提供晚饭和热水,赵怀薇觉得身上黏糊糊的,必须洗个澡、从头到脚都舒服了才能睡得着。
将温水倒进浴桶,一切准备就绪,她关上门,扒了身上的衫裙,跳进浴桶,沉浸在温凉适宜的水中,爽歪歪了。
仿佛所有的毛孔都张开来呼吸新鲜空气,全身心放松下来,她将头搁在桶沿,闭上双眸,享受这静谧、舒爽的时刻。
虽然身上的伤还没完全好,有时还会隐隐的痛,但体力基本恢复了。过了今晚,她必须揪准时机逃离,逃得远远的。而最适合逃跑的地方,自然不是荒郊野外,而是繁华热闹的州镇,便于藏匿。
就在她神游千里的时候,忽然,一个古怪的声音闯入她的宁静世界,吓得她猛地惊醒。
是笑声!
有人!
赵怀薇往前看,屋门关得好好的;转头往后看,那扇木窗外竟然站着一个胖乎乎的男子!
他正龇牙咧嘴地傻笑,嘴角挂着口水,还发出傻不拉几的声音,看起来是个傻缺。
她吓坏了,双臂护胸,脱口尖叫,尖锐的叫声直要掀破屋顶。
突然,“嘭”的一声巨响,她震了一下,转回头,却见屋门已开,一人闯进来。
燕惊洛!
赵怀薇吓傻了,呆呆地看他,好似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不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目不转睛,目光落在她羊脂美玉般毫无瑕疵的身上,定住了——优雅的脖颈,瘦削的香肩,精巧的锁骨,鲜红的鸾羽,饱满的雪柔,点缀着晶莹的水珠,在昏黄烛光的映衬下,暖光流转,纯洁得令人不敢亵渎,又妖娆得令人血脉贲张。纯洁与妖娆,这两种特质完美地融合,勾魂夺魄,世间任何一个男子都无法抗拒如此美色。
她陡然意识到自己正在沐浴、身上光溜溜的,而他竟然闯进来……而后面的那个傻缺还在乐不可支地傻笑……
啊……
燕惊洛收回目光,从容不迫地走过去,恐吓那个傻缺,赶走他。
然后,他潇洒飘逸地走出去,带上门,并无任何的尴尬。
赵怀薇郁闷地蹙眉,愉悦的心情被那个傻缺破坏了,次奥……
匆匆擦干身子,穿好衣衫,收拾好屋子,她躺在硬木板床上,想起刚才那一幕,就气得直咬牙。
这户农家只剩一个房间,她睡硬木板床,燕惊洛打地铺,这是之前说好的。可是,发生了那件事,她觉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很不妥。
他推门进来,步履轻得几乎听不见。
她的心无端地揪紧,怦怦地跳。
犹豫了片刻,她翻身起来,却又吓了一跳——他竟然已坐在床沿,目色沉沉地看自己。
☆、追捕 ☆
“郡王,我觉得……”
“我听见你的叫声,以为你出了事,才闯进去……”燕惊洛解释道,倒有几分坦荡磊落,“是我鲁莽了。”
他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说什么?而且,他也不是故意的。
他握住她一双柔荑,语声恳切,“薇儿,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你我便成亲,可好?”
她的脑子快速地运转。如果现在拒绝,对逃跑是大大的不利;如果应允,到时自己逃跑了,那不是欺骗?
于是,她没有回答,只是轻轻一笑,算是模棱两可的回答。
燕惊洛目光沉暗,慢慢靠近她。赵怀薇感觉到他温热的鼻息,在适当的时候,侧过头,他的唇便落在她腮边。
好险。
然而,下一刻,她便被他拥入怀中,动弹不得。
他抱着她,大掌缓缓摩挲她的背。
温香软玉在怀,脑海又浮现出方才那一幕——她站在浴桶中,娇躯白皙如雪、莹润如玉,那刺青鲜艳、灼烈得快要烧起来,形成鲜明的对照,为这完美的躯体平添二分妖娆。
————
万籁俱静,只有知了的嘶鸣与虫蛙的叫声,仿佛整个天地只剩下他们和它们。
燕惊洛刚放开她,却又拽住她的手,赵怀薇惊得心跳漏了一拍,见他面色一沉,便知事有不妙。
死寂中,铁蹄踏击大地的声音隐隐地传来,越来越响,越来越重,像是踏在心坎上,那般沉重。
不会是追兵吧……
“应该是追兵。快,收拾包袱。”
他敏捷地收拾细软、衣袍,然后拽着她奔出去。
她慌了神,完全没了主意,任由他拽着跑,心蹦到了嗓子眼,快要跳出来了。
虽然有点儿手忙脚乱,但是他尚算临危不乱,舍弃了马车,往农家东侧黑暗的草丛里一钻,希望躲过追兵的搜捕。
骏马飞奔而至,共有二十骑。赵怀薇震惊地捂嘴,为首者竟然是他。
燕天绝竟然亲自追来!
燕天绝,你太看得起我了!
他傲然跨坐于骏马之上,直如峭峰,稳如山岳。暗影笼罩下,这气势磅礴的黑影,成为一抹傲岸的剪影,仿是统帅三军的将帅,喋血沙场,生死不论。
片刻之间,他们便将这户农家翻了个遍,闹得鸡飞狗跳,那阿婆和儿子被抓到院子,大刀在他们面前比划,他们吓得瑟瑟发抖。
墨蓝的天幕宁静如斯、亘古不变,那下弦月单薄纤巧,清辉淡淡,被追兵的凶神恶煞惊得四散。
一个兵卒道:“殿下,他们会不会往前跑了?不如往前追?”
燕天绝站在清冷的月色中,一袭黑袍愈发深黑,广袂微微飘拂,给人一种邪戾、嗜血之感;清辉在他的脸膛流转,令他那面无表情的模样更加吓人。
☆、不要! ☆
他阴鸷的目光随意地扫过,扫到她藏身的这边,赵怀薇大气不敢出,全身冒汗。
终于,他颔首。
她大口地喘气,紧绷的身子立即松懈下来,这才发觉,身边的男子燕惊洛,正揽着自己。
靠得这么近,几乎脸贴着脸,感觉得到彼此温热的鼻息。
他并无尴尬之色,反而似有沉迷之意,她的脸腮立即热辣起来,窘迫地转过脸,继续关注前方的情况。
得令的兵卒立即上马,却在即将扬鞭的时候听见燕天绝道:“且慢!”
糟糕!
赵怀薇的心揪得更紧了,扑通扑通地跳,手心里全是汗。
难道他发现自己了?
“将这二人杀了!”他语声冰寒,仿佛只是在下一个无关紧要的命令。
“诺。”兵卒应道,举起手中的大刀。
她震惊不已,他怎能随意杀人?跟阿婆母子有什么关系?
虽然她知道古代的皇室拥有生杀大权,但她就是无法接受,阿婆母子是普通的老百姓,为什么杀他们?
若她不管、不现身,阿婆母子就因自己而死。
燕惊洛紧握她的手,轻轻摇头,示意她千万不要出去。
大刀扬起,刀锋的银光与月辉交相辉映,映白了阿婆母子恐惧的眉目。
手起,刀落。
“不要!”
千钧一发的时刻,突兀地响起一道清脆而紧张的叫声。
无论燕天绝纯粹是想杀人,还是想逼她自动现身,赵怀薇都无法眼睁睁看着阿婆母子丧命。
燕天绝的唇角,微微一勾。
燕惊洛没有阻止,静静地看她走出去,之后也跟着走出草丛。
“放了他们。”她站定,月下临风处,广袂微拂,青丝微乱,一双乌溜溜的眸子闪着隐隐的怒气,正气凛然。
燕天绝手臂轻抬,兵卒立即松手,阿婆母子吓破了胆,仓惶地回屋。
事已至此,她豁出去了,“此事与郡王无关,请殿下不要为难他。”
燕惊洛行至她身侧,与她并肩而战,朝她温柔地笑,“太子殿下处事公允,你无须担心我。”
赵怀薇侧首看他,回以一抹轻笑。
“带郡王回城!”
见他们相视而笑,燕天绝脸上的月辉悉数化成冰水。
两个兵卒走过来,带燕惊洛先行一步。
她望着他,他即将上马,回身望来,俊雅的脸庞宛如白瓷,光可鉴人;那袭青袍,浸染了月华,萧瑟而忧伤。
一抹黑影逼近,她回神已经来不及,脸腮被一只手狠狠地掐住,狠狠地扳过来。
“看够了吗?”燕天绝低沉的嗓音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
“不是要回城吗?还不走?”赵怀薇的声音变得阴阳怪气,不耐烦地瞪他。
他戾气隐隐的黑眸眯了又眯,用力地拽她的手,像要扯断她的手臂。
☆、关你屁事 ☆
上了同一匹骏马,她在前,他在后,铁蹄腾飞,在广袤的夜幕下冲破一重又一重的黑暗。
————
赵怀薇以为会直接进宫,却不是。
进了城,在一座小苑前勒马,燕天绝半搂半抱地裹挟着她进了大门,她还没来得及看清这座小苑叫什么。
这座小苑并不大,却也七弯八绕、穿廊过园才抵达后院的寝房。
下人点燃烛台,手脚利索地退出去,关上房门。
她站在一边,瞅着他解了黑袍、敞开中单的衣襟,心中惴惴。
也许,他只是觉得热而已。
衣襟敞开,露出锁骨与古铜肤色,紧实的胸肌释放了刚强、火热的雄性气息,令人脸红心跳。
饶是见惯了美男、猛男的二十一世纪靓模,见他如此模样,也不由得心慌慌。
燕天绝连续饮了三杯凉茶,才定睛看她,脸孔沉郁,目光冷鸷,仿似荒漠的野狼孤绝的目光,下一刻便会扑过来,将猎物撕烂。
赵怀薇心里发毛,告诫自己要冷静、冷静、再冷静,千万不要激怒他。
敌不动,我不动……以不变应万变……
可是,他就这么死死地看着自己,不发一言,乌黑的眼珠子一动不动,看了好久好久……
他的眼睛不会酸咩?
无声胜有声,这样的注视、冰寒的戾气才最吓人,好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赵怀薇全身戒备,因为太过紧张而后背冒汗、口干舌燥,“我想……喝水……”
燕天绝不出声,也不挪动,只是眼珠子眨了一下,她忍不住了,倒了一杯凉水喝。
她刚刚放下茶杯,他就疾步走过来,三两下就扣住她双手,反剪在她身后。她激烈地反抗,却无济于事,弄得手腕疼死了,还是被他扣着。
“再动一下试试?”他森冷地威胁。
“殿下,不如回宫……”好汉不吃眼前亏,她不再挣扎。
“为何与他私奔?”他的脸膛寒如冷铁。
“我不是和郡王私奔……”
“不是私奔,是什么?”
赵怀薇噎住,对哦,不是私奔,是什么?难道跟他说,是郡王带自己远走高飞?把所有罪责推到郡王身上?
虽然的确是郡王带自己私奔,但把所有罪责推到他身上,似乎不够厚道。
趁她失神的时候,燕天绝将她压倒在寝榻上,“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