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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见了,而且看得很清楚,是黑衣人。
是那个大侠吗?
她追上去,那黑影时不时地闪现,像黑袍的一截袍角,在半空飞翔,引她来到一处偏僻的殿室。她想起来了,此处便是上次他们来过的地方。
他已然不见踪影,也许在里面,于是,她推门进去。
室内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她心中打鼓,到底有点害怕。
慢慢的,她适应了黑暗,借着从窗扇漏进来的灰淡月色,看见窗边站着一人。
那男子着一袭夜行衣,气宇轩昂,脸上戴着精巧的银面具,正是救过她的大侠。
“大侠,真的是你。”赵怀薇欣喜地走过去,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异世,她唯一有好感的人,是这个不知底细的神秘男子。
“你找我?”他疏离道,嗓音仍如以往,浑厚得不真实。
“也不能说是找你,只是……”
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只是觉得他是唯一能说点儿真心话、倾诉心事的人,因为,他与皇城无关,与自己也没有利害关系。
黑衣人静静地站着,似在等她的下文。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能告诉我吗?”赵怀薇抛砖引玉地说道,“你可以叫我薇儿。”
“无名。”
“你没有名字?每个人都有名字,你怎么可能没名字呢?”
“无名。”他重复道。
赵怀薇一愣,随即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叫无名。”
忽然,她想起来了,在这个七国鼎足而立的乱世,的确有一个人叫“无名”——侠盗无名,剑客无名。
这个武艺绝顶、轻功了得的无名,是劫富济贫的侠盗,亦为杀人不眨眼、满手血腥的剑客。
擦!
她竟然与名满天下的侠盗、剑客在一起!上次还求他带自己离开!
此时此刻,她心跳加速,不知该不该速度闪人。
“害怕就走吧。”无名以揶揄的口吻道。
☆、杀身之祸 ☆
“我怎会害怕?”赵怀薇转念一想,豁然开朗,“我只是弱女子,你是大名鼎鼎的剑客,杀我只需动一根手指头,怎会伤我、害我?”
他没有接腔,她瞪大眼看他的眼眸,可是,室内太黑,月光的亮度不够,她看不见清他的眸色。
突然,他手中多了一串珍珠项链。这珍珠项链上的珍珠颗颗饱满、硕大,珠光莹润透亮,所散发的芒色比夜明珠还要亮,耀人眼目。
她睁大眼,被这一颗颗硕大的珍珠亮瞎了眼。
无名走过来,捉住她的手,将珍珠项链放在她掌心,“给你。”
“送给我?”赵怀薇讶异不已,“我不能要。”
“为何?”他的语气微含惊奇。
在二十一世纪,她超喜欢金银珠宝,立志赚很多很多钱为自己买很多很多首饰;不过,在这里,她真的拥有了价值不菲的珠宝,却失去了自由与熟悉的生活环境。相比而言,她还是更喜欢二十一世纪与自由自在。
她浅浅地笑,“其一,无功不受禄;其二,我不喜欢太惹眼的东西。”
“你喜欢什么?”
“我喜欢……自由自在……”
“你不喜束缚?不喜皇城?不喜荣华富贵?”
“如有机会,我会逃得远远的。”
赵怀薇轻声叹息,珍珠项链银白的光芒映亮了她缀满了忧愁的眉心。
无名问:“这里没有让你留恋的吗?”
她摇头,“留恋便是羁绊。”
珠光流转,与月光交融,驱散了暗影。他们不再说话,附近夏虫的鸣叫愈显得这里的寂静。
她看向窗外,望那孤清的下弦月与零星的星辰,脑中清明一片,好像所有的思绪都放空了。
他看着她,眸光静静,一双眸子却蕴藏着无穷无尽、意味不明的思绪。
“对了,你行踪飘忽不定,还会来吗?”赵怀薇回神问道。
“你也说了,我行踪飘忽不定,我自己也不知。”无名的声音沉淡如深潭,深无底,淡无纹。
“无名大哥,有件事,我想问你。”
“说。”
“日前我出宫,不当心被人弄进了青楼,我想知道,是不是有人要害我。”
“你……是否……”
“老鸨要我接客,不过我应付过去了,后来也逃出来了。我想,应该是有人要我贞洁不保。”
“你心中已有答案,何须问我?”
“我不知道自己的猜测对不对嘛。”
“你在宫外若无仇人,便是宫中的人陷害你。”
“如此说来,是那些妃嫔的其中一个要置我于死地。”之前,赵怀薇想过这件事,觉得最有可能害自己的是那些明争暗斗的妃嫔,“是萧贵妃?”
无名分析道:“妃嫔争宠,若你风头太盛,便会招来杀身之祸。萧贵妃嫌疑最大,不过未必就是她,或者未必只有她。”
☆、牛奶水果 ☆
她恍然大悟,萧贵妃嫌疑最大,但其他妃嫔也不是没有可能。
从那日被萧贵妃杖打算起,接着是两个黑衣人杀她,杂役房两个宫女也要杀她,然后是宫外,她被人打晕、弄进凤朝凰。她一直以为是萧贵妃置自己于死地,屡次出手害自己,不过仔细一想,赵国六公主只不过说了一句话得罪了萧贵妃,萧贵妃何至于非弄死自己不可?即便萧贵妃不愿恩宠被分薄,也不至于这般心狠手辣吧。
如若真的不只是萧贵妃,那么,还有谁要弄死自己呢?
老皇帝的皇后早在八年前殁了,除了多年得宠的萧贵妃,较有地位的便是王婕妤、姚贵嫔,其他地位低下、身无恩宠的就忽略不计了。
那么,王婕妤、姚贵嫔有嫌疑吗?这二人,她只见过一面,并没有任何冲突,难道她们也是因为担心恩宠被夺而杀自己?
想到此,赵怀薇不由自主地哆嗦,后宫太可怕了,后宫的妃嫔更可怕,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
“若你知道是谁害你,你会怎么做?”无名盯着她,这张脸薄施粉黛,宛若净玉,泛着素净的光,青蓝月华在她脸上流淌,玉光与月华交融,肌理仿若透明,更为纯粹、剔透,是一种不染尘埃、出尘脱俗的美。
“我根本不知是谁害我、杀我,想必也查不到。”赵怀薇苦笑。
“世无难事。”夏夜静谧,他浑厚、低沉的嗓音尤显得怪异,“人在后宫,身不由己。你一日在后宫,害你之人就不会罢手。你想安然度日,只怕是痴心妄想。”
一语惊醒梦中人,她终于明白,之所以一再被人欺负、杀害,是因为没有防备之心,“你说得对,那我该怎么办?”
无名道:“至少你该知道谁置你于死地。”
赵怀薇点头,“怎么查?”
他勾勾手指,她凑过去,听了他言简意赅的一句话,不解道:“如此便可?”
他唇角微勾,似有一抹微笑滑出,“如此便可。”
————
赵怀薇决定,继续用甜点取悦老皇帝,巩固地位与“恩宠”。
身在后宫,若无圣宠,不仅寸步难行,而且会被欺负至死。
这日午膳后,她来到膳房准备甜点“牛奶水果”。这时辰,膳房的宫人大多回房歇息,只有一个年轻的宫人看门。她说要为陛下做甜点,这宫人自然不敢阻止,将整个膳房让给她。
古代的水果以成熟季节来采收,秋季未至,自然没有什么新鲜水果。她好不容易找了三样尚算新鲜的水果,用水洗净,接着操刀开切。
近身侍婢芳心执意跟来,说可以打下手,她习惯了独行、独居,忽然多了跟班、侍婢,倒觉得不习惯,就不让芳心跟来。
水果切得差不多了,忽然,她觉得小腿肚一痛,是那种细细的、尖锐的痛,比被蚊子咬痛多了。她放下刀,一瞥眼就看见一条乌溜溜的小蛇灵敏地窜远了。
你妹!膳房竟然有蛇!就这么巧,她被蛇咬了!
☆、解毒 ☆
赵怀薇蹲下来察看伤口,伤口变成紫黑色,那条蛇是毒蛇。
她开口喊人,眩晕猛烈地袭来,淹没了她,黑暗急速笼罩下来……
芳心不放心公主,来膳房瞧瞧,见公主躺在地上,叫也叫不醒,惊慌失措地出去喊人。
膳房的宫人合力将她抬回承欢殿,出膳房不远,便有一人迎面走来。
来人着一袭苍色轻袍,头戴白玉冠,身姿峻挺,脸膛冷沉,不怒自威,在午后金灿灿的日光照耀下,比往日多了两分暖意。
“太子殿下,公……昭容在膳房被蛇咬了。”芳心又担忧又着急地说道。
燕天绝早已看见被宫人抬着的是赵怀薇,听见她被蛇咬,心神一紧,毫无避忌地上前。
几个宫人驾着她,她双眸紧闭,毫无知觉,小脸苍白,不时闪现一两缕淡淡的青气,可见蛇毒剧烈,已开始扩散。
若不及时施救,只怕小命难保。
他抱过她,往太医院疾步飞奔。
芳心呆了呆,赶紧追上去。
————
太医院有一个擅解毒的太医,所幸他今日当值。
为赵怀薇把脉后,孙志坚道:“再不施救就来不及了,殿下先回避。”
燕天绝站在榻旁,目不转睛地看榻上不省人事的女子,“你速速施救,本宫不会妨碍你。”
芳心站在另一侧,咬着唇,清秀的脸庞布满了着急。
孙志坚取出针囊,在赵怀薇身上各大要穴施针,阻止蛇毒继续蔓延,下针如风,叹为观止。接着,他从一个小木盒中取出一只蠕动的水蛭,用镊子夹住水蛭,放在伤口处。水蛭一碰到人体,便会吸血,如此便吸出伤口处的毒血。
然后,他开了一张药方,让芳心去找太医院宫人抓药、煎药,务必要快。
“为何她还没醒?”燕天绝心神不定,面上却不露丝毫紧张的情绪。
“殿下莫急,昭容体内的蛇毒还没清除干净。”
“那如何是好?”
“服一剂药便可清除蛇毒。”孙志坚自信道。
燕天绝暗暗松了一口气,确实,薇儿的脸已无青气,唇色也没那么白。
等了两盏茶的功夫,芳心端着汤药进来,将汤药灌进她口中。
服药后,她扶公主躺下,便在这时,公主呕出一口乌黑的血,三人欣喜地笑。
再过一盏茶的功夫,赵怀薇终于苏醒,芳心喜极而泣,“公主,没事了……”
“这是哪里?”赵怀薇转了转眸子,发觉这里很陌生,却有熟悉的人,芳心和燕天绝。
“这里是太医院。”芳心站起身,让太医再为公主把脉。
“昭容体内的蛇毒清除得差不多了,再服两日汤药便无碍。”孙志坚道。
燕天绝拍拍他的肩膀,“此次多亏了你,本宫会如实向父皇禀奏。”
☆、请罪 ☆
孙志坚淡淡道:“此乃微臣的本分。”
芳心知道公主与太子有话要说,便与太医一起退出厢房。
赵怀薇暗自叹气,这悲催的身子饱受折腾,刚刚恢复了一大半体力,如今被蛇咬,又虚弱了。
虽然大部分蛇毒已清除,可是,她还是觉得自己弱爆了,喘口气都觉得累。
你妹,还有比她更杯具的人吗?
燕天绝坐在床沿,静静地看她,她羸弱的模样,当真令人疼惜;之前她一脚踏入鬼门关、奄奄一息的模样,当真让人揪心。他承认,他紧张得心都要爆了。
见他面色沉沉,她猜不透他的心思,只觉得,他静默不语的时候,太沉,太冷,令人无端害怕。
“殿下怎么也在这里?”
“是我抱你来太医院。”
“啊?”
赵怀薇惊得心跳漏了一拍,这怎么可以?他不怕闲言闲语和他父皇的责问吗?
众目睽睽,他抱自己至太医院,很快就会传到老皇帝的耳中,不知老皇帝会不会大发雷霆。
燕天绝淡定道:“你无须担心,我自会向父皇解释。你在膳房做甜点,怎会被蛇咬?”
她细声道:“我也不知膳房怎会有蛇。”
“只怕此事不同寻常。”他目光定定,高深莫测。
“怎么不同寻常?”
他没有回答,坚玉般的眉宇渐渐冷厉起来。
她自然知道,膳房无端端爬出一条拥有剧毒的蛇,必定是某个妃嫔的手笔。
屡次杀自己的人,究竟是谁?
她不会再无所谓,也不能再听之任之、什么都不做,起码,她必须揪出那人,危险才会解除。
然而,怎么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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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她回承欢殿后,燕天绝便去皇极殿,向父皇禀奏了整件事的始末。
燕皇又震惊又着急,“昭容被毒蛇咬了?朕去瞧瞧她。”
燕天绝从容不迫地说道:“父皇,孙太医已为昭容解了蛇毒,方才儿臣护送她回承欢殿,想来此时昭容已歇下。”
燕皇点点头,宽慰了些。
燕天绝忽的跪地,诚恳道:“父皇,之前儿臣见昭容奄奄一息,再不及时施救便会丧命,儿臣一心想着救人要紧,顾不得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