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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寒,原来你在这里!让我一顿好找!”女孩从身后抱住了黑衣男子。
她见男子未有任何回应,于是顺着男子的眼神向我这里张望着。
可她像是看不见我似的,纳闷道:“那里有何新奇东西吗?让我来瞅一瞅。”
刚踏出一步却被黑衣男子拽住了肩膀,他略带愠怒地唤着她:
“芹儿,别闹,我不是说过没我的应允,不能乱走动吗?要有危险可如何是好?”
紫寒?芹儿?
花花跟我?
可是那陌生的长相却让我心生怀疑。
就算以后长大了,模样可能会发生改变,但也仍旧会存在曾经的影子。
可这个芹儿,这个紫寒,分明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呃……那个芹儿倒是与我气质相似,但面孔实在让我难以接受,她就是我。
天啊!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演得哪一出?难道我穿越到平行空间了?!
“我为何非要听你的?看一下会有多大危险?”
那女孩不顾黑衣男子的阻拦,径自向我奔赴了过来。
“不许去!”那个男子撕心裂肺地低吼着。
突然,身上涌起一股难以承受的痛楚,撕裂般的疼让我软软地后仰,倒在了草地上。
草地上?
“你不要我。”
是那个黑衣男子,他居高临下地望着我,唇边露出一抹自嘲的冷笑,慢慢地收拢手指。
在阳光的折射下,我看见自己身体的关节部位都被绑缚着银色丝线,像个傀儡娃娃一般被面前这个黑衣男子所操控。
“紫寒……紫寒,我好疼。”我吃痛地唤着他,带着乞求。
可他却更狠地使力,让我痛哭失声,为什么?为什么我被鞭打至死后还要受这种折磨?我究竟犯了什么错!要受这些无尽的折磨!
“嘀嗒——嘀嗒——”水滴的声音。
我颤抖地睁眼,发现他哭了。
他哭得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泪水星芒般闪耀在他的面颊……
“啪嗒……”滴入我身旁的草叶上,滑落土中。
他在哭泣中望着我……
忽然笑了,泪芒中灿烂无比的笑颜,颤抖双唇边深陷的梨涡,让我心痛如绞。
他哭笑着,声音带着无助和愠怒:
“我不叫紫寒,你忘了吗?我的名字是你给的!你竟然会忘!”
他不叫紫寒?那刚才那个女孩怎么会叫他紫寒?
刚才那个女孩呢?
我费力地环视四周,发现,可能我现在就是她。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死一般的寂静……
突然,他眼神黯然地看着我,静静道:
“不如……一起死掉……”
勾了勾手指,一种强烈的窒息感瞬间捆缚住了我,我本能地挣扎着。
空气如此安静,我可以听到鲜血轻快地从割裂的动脉流淌出来的声音。
“不要……不……不要。”我无意识地挥着胳膊,试图能抓住什么救命稻草。
抓着了!像是谁的肩膀,我用力地紧拽,甚至可以感觉指甲嵌进肉里的撕裂。
这力道也带着我起了身。
“啾——”
什么声音,让我再深入感受一下,有些湿软又有些裂涩,像是唇瓣。
我缓缓睁开双眼,千万不要让我看见什么诡异的东西才好。
“啊!”我惊呼一声,映入眼帘的是大火龙那张隐忍怒气的脸,面颊上还浮起了两抹难以察觉的羞红。
我低头看自己,竟不着寸缕,心中的怒火腾地冒了上头。
“你轻薄我!”我大喝,用力推开他,“男女授受不亲你知道吗?”
谁知他竟被我推得向后趔趄,最终摔倒在地。
不是吧?他有那么弱吗?这哪像是武斗拿第一的样子。
“小姐!您误会公子了!小姐受了家法之后,高烧不退昏迷了半个月之久,公子一直守着您,照顾您呢!”
丫鬟说到此处,顿了顿,掩嘴轻笑道:
“倒也不是一直,为您擦药的时候,公子只是在门外等候,方才是为小姐您换药时,您表情痛苦,挣扎哭喊,公子他才慌忙跑了进来查看,谁知……”
谁知我居然扑进他怀中,舐吻他。
这么说,都是我的错,不,要怪就怪那个诡异的梦境吧。
为什么我总是做些稀奇古怪的梦,还好我记性差,忘性好,也就是个梦境罢了,转头我就给抛之脑后了。
突然感觉手下软绵绵的质感,不知我的硬板床上何时被改造了。最下面一层铺满了绒毛,最上一层覆盖着金丝锦单,柔软而清爽,对夏日来说最好不过了。
“这也是公子……”
“多嘴。”大火龙立即打断丫鬟的话,眼神瞥向一隅,嘴唇抿得很紧,微微泛着青白色。
“多谢。”说到底我被打也是咎由自取,自古以来,以物易物定律都是主宰,你要获得什么必定要付出代价。
若仅仅只是挨了打就能获得自由,获得跟紫寒相处的机会,何乐而不为?
就怕付出了所有,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哪怕一丝一毫。
“去看看墨瑾吧,他很想见你……”
大火龙背对着我,声音里带着郁痛:
“你且更衣吧……人与人之间,最可痛心的事莫过于,在你认为理应获得善意的地方,却遭受了伤害……你的伤比起他来说……”
他闭了口,未继续说下去,而是径直出了房间,轻轻掩了门。
为什么大家一定要比较伤痛呢?受伤轻重如何只有自己才知,不是吗?
你不是我,你怎就知道我受伤轻,我只是不屑于表现出来罢了,不想表现出来博取他人的可怜、同情和嗟叹。
一个人流落到异世的孤独感,你们怎会了解。
我狠心对小月牙的初衷,你们怎会了解。
你以为我天生想要背负这种背信弃义的骂名吗?
我万箭穿心,我痛不欲生,我的伤口究竟溃烂到何种境地,仅仅是我一个人的事,何须旁人来多言。
能否不要跟我比较受伤轻重,不要把受伤当成个勋章一样,傲然展现在我面前,显示自己的优秀。
“你怎么又睡下了!?”大火龙见我迟迟未出现,便又拉开房门,凶巴巴地瞪着我。
我翻了个身,未搭理他。
“芹儿……”小月牙温软的声音响起。
轻轻的脚步声,床的一处突然了陷了下去,我知道他在我身旁坐了下来。
他轻拢我的发丝,轻声道:“还疼吗?”
我心里一阵揪痛,不是让你保持距离吗?!
“瑾,你怎么来了,你的伤势……”
“无碍……老毛病罢了……死不了人。”他淡淡回道。
我痛苦地紧闭双眼,不愿睁开。
我害怕看见他苍白的脸孔、淡紫的嘴唇和苦涩的笑容。
我害怕……
我甚至能听见他虚弱的喘息和紊乱的心跳。
拉起被子罩住了脑袋,不要听,不要看,不要想。
安静的一会,突然感觉有人在拉扯我的被子,我按捺不住烦躁的情绪,怒喊道:
“赵墨瑾!”
可是却对上了大火龙的双眼,向侧后方一瞥。
发现墨瑾斜倚在房门旁,下仆搀扶着他,撑起他全身的重量才使得他没有倒下。
他们像是欲出门,但因我的怒吼停了下来。
他回过头,脸色苍白得惊人,似乎下一秒就会晕厥过去。
他望着我,淡紫的嘴唇颤抖着,眼底仿佛有深入骨髓的痛楚,淌着即将凝固的血,空洞而无助。
我受惊般地霍然扭过头,恐惧袭上身来,害怕再多看一眼。
“芹儿……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他的声音带着笑意。
“以后我都这么叫你。”我咬住嘴唇,再次将被子蒙上。
只听见他痛楚地轻咳着……
“王语芹!你至于说这种话吗?!你知道墨瑾他对你……”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喉咙抽紧,浑身僵硬,极度的痛苦让我终于失去了控制。
为什么!为什么说这些伤害他的话,我会这么难受!
“芹儿……别生气……你喜欢叫我全名便叫吧……你喜欢就好……”他声音勉强道:
“那我不打扰芹儿了……”
一切又回归了安静……
真好……
不知什么时候,枕头已被泪水浸湿。
“夫人!夫人!下奴知错了!求您别打了!您要打死下奴了!”
谁在说话?
我坐直了身体,急忙穿了里衣,将外袍随意一披,向后门走去。
同情心泛滥
蹑手蹑脚地循声而去,发现是母亲在教训下人。
她此时正用一条荆棘鞭狠狠地抽打着一个男子,抽得他皮开肉绽,浑身上下,可见之处,无一处完好。
那个男子上身赤。裸着白皙平整的胸膛,腰间只有一条细绳,挂着一条遮住胯。下隐秘的白布。
难以启齿的是,那白布已经被高高勃。起的粗壮顶了起来,隐隐约约的轮廓让我不忍直视,因为那顶端还有一小块微湿的痕迹。
“瞧瞧你这贱性,天生就喜被抽打吧,喂你最烈性的春。药滋味如何,舒爽吗?”
母亲凶神恶煞地讥讽着那个男子的窘态,声音透着虐待他人而得逞的快感:
“还不跪谢,跪求本夫人再赏你几鞭,消消你的燥热,嗯?”
那个男子听罢,便听话地跪伏在地,伸展着身体任娘亲鞭挞,却不吭一声,苍白干裂的嘴唇被他紧咬出血。
娘亲一边用力鞭笞着,一边痛骂道:
“让你打芹儿!敢打我女儿!打死你这个贱种!贱种!”
“夫人,请别打了,老爷说过……说过不能对四号动用私刑的……呜……”
旁边的下仆想为男子求情,却话未说完就被娘亲狠踹了一脚,踹得飞滚到几米远。
“你这个奴仆,是否还想吃鞭子,刚才未满足吗?”
母亲咬牙切齿道:
“老爷说过不许又如何,身为正夫人,我有这个权利j□j你们这些贱奴!你要是敢在老爷跟前嚼舌根,信不信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敢……奴不敢……”那个奴仆瑟瑟发抖地求饶道,便也不再多说一言。
娘亲的注意力又拉回到跟前这个趴伏在地的男子身上,娘的眼底有炽热的火焰,将荆棘鞭放置盐水里浸泡,良久,将其抽起,“啪”得一声鞭打在男子本就鲜血淋漓的背部。
男子却无任何反应,像是那个躯体不是他的,尽管身体泛着羞耻的敏感色泽,尽管身体遭受着毒辣地鞭打,他却只是趴伏着,只是维持着那卑微且无丝毫自尊的姿势,任人宰割。
他侧着头,向我这个方向侧着,不言不语,甚至不带一声的呻。吟,只是怔怔地看着我,宁静的面容,眼睛里一片茫然和空洞,像是对发生的一切都浑然不知,看得我一阵心疼。
难道母亲如此动怒仅仅是因为,他是那天动手打我的奴仆?
原来他就是那个对我说“小姐,忍着点。”便抽打我身的人。
其实那天他下手已经算轻,若不是因为我淋了雨本就虚弱,也不至于晕厥,何况他也是奉爹的意思,一家之主的意思岂可违抗。
若母亲真要怪罪,应该去找爹爹理论,她还理论不过爹爹那个“妻管严”吗?为何要迁怒于他这个无辜之人?
迁怒也就罢了,可娘亲如此愤怒,甚至恨不能手刃他,实在蹊跷。
即使是小时候下人未看管好我,让我遇难于湖水,娘亲也就一句“尸喂狗”,那事也就很快翻篇了。
可如今,娘亲如此狠命折磨,究竟为何?
这里面究竟有何隐情?
“求我啊!求我放过你!”母亲见男子无任何反应,于是加大力道鞭笞,娘也曾混迹江湖,拥有一身像样的本领。
习武之人,下手必然会重。
只见那个男子努力隐忍着痛,嘴仍旧紧闭不言,眼神已有些涣散,抠入地面的指尖也已被血染红。
他终于……
终于闭上了双眼,眉头深锁着,面容骇人的苍白,黑密的睫毛在隐忍中不时地轻轻颤抖。
“不说话是吗?你就这么想当哑个儿?”
母亲见他如此执拗,深吸了一口气,从身旁的火炉上拿起一个已被灼烧赤红的铁板,语带轻佻道:
“那我成全你,可否?”
娘亲捏紧那个男子的下巴,那力道之大,可以清晰地听见指骨咯咯作响的声音。
可男子依旧紧闭双眼,置若罔闻,仿佛灵魂早已抽空,现有的只不过是个无知无觉的躯壳,一切都那么没所谓。
见娘亲掰开男子的嘴,欲将红彤彤的铁板伸进其中,我突然心里一阵揪痛,控制不住地浑身颤抖。
惊声尖叫着……
“唰唰唰”三人的目光都向我这里集中。
我缓缓站起了身,发现娘亲立即将铁板丢进火炉里,眼里闪着泪光,向我奔来。
她将我搂进怀里,眼底是慌乱的歉疚和失措,她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