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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是我这辈子第一次行动那么敏捷,大概也是最后一次了!当时我以为自己要接生小孩,紧张得不得了!”
但是,非常幸运,真的是非常幸运,最糟糕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熙媛被送进了产房,她即将面对一件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生孩子,而容熙和老女人则不得不一起注视着产房的门。
“您请用。您大概不喜欢喝这种便宜货,不过喝一点可以让您暖暖身子。”
容熙把从自动售货机里买来的咖啡硬塞给老女人,不过,没指望这个奢侈的阿姨会接受这种东西。可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奢侈的阿姨竟然乖乖地接过了容熙递给她的纸杯咖啡,然后,一点点抿着这温暖的液体,呆呆地自言自语:
“这个孩子会不会也有残疾呢?还不到八个半月啊……”
大概是十九年前的这个时候吧,老女人也是怀孕不足九个月,就早产生下了孩子,提前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小女儿听不到任何声音,也不会说话。十九年过去了,今天,她的媳妇又突然早产了。随着岁月流逝,逐渐老去的老女人如今真正感到了恐惧,害怕得要死,甚至牙打颤腿发抖。
容熙一直把面前这个难为了自己七年之久的老女人当成老妖精,或者魔女。不过现在看到老太婆紧握着纸杯咖啡,担心即将出世的孙子像自己女儿一样有残疾,那种胆怯的模样,好像她不是什么老妖精和魔女。
容熙正在胡思乱想,老女人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她不敢直视容熙,怯生生地问容熙:
“善宇……告诉你‘那个孩子’的故事了?”
好像在老女人的口中,连“银彩”的名字也不敢提起。头会儿,容熙说“您不是生过三个孩子吗”时,老女人的心扑通扑通一阵乱跳,极少有人知道她的孩子不是两个,而是三个。容熙看着老女人,干脆利索地回答:
“对,他告诉我了,还说她非常漂亮。”
“哼,废物!”
老女人高贵的口中在恶毒地咒骂,但是却没有了往常的嚣张气焰。接着,她苦涩地低声叹息,诉说着不能对任何人讲的痛苦。
“我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摊上这种事!一个孩子先走了,往我的胸口上插了一把刀,一个又疯了,往我的胸口上再插上一把刀!你和善宇到底要怎么样啊!”
坦白说,容熙听到这话后无言以对。老女人声嘶力竭地要自己和善宇分手时,自己能够高扬着头,理直气壮地和她对喊“就不分手”。可是,容熙现在明白这件事对阿姨来说是多大的打击了。
容熙的声音越来越小了。她平静地说道:
“对不起,开始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我从第一眼看到你,就非常讨厌你!”
老女人似乎想恢复平时咄咄逼人的气势,而容熙也不甘示弱,冲着老女人大声说:
“我也是从第一眼看到你,就非常害怕和讨厌你!”
年老和年轻的两个女人之间电闪雷鸣了有三十秒钟,老女人开始了新一轮的进攻。
“善宇现在才二十三岁!他年纪大了后,你也就老了,他以后一定会后悔和你在一起!到时候你打算怎么办?”
哈利路亚!这个阿姨竟然会担心容熙自己的事情,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过容熙好像没法感激她,因为她的话让容熙痛彻骨髓。容熙手握一点点变凉了的纸杯咖啡,沉思了一会儿,很快就平静地对老女人说道:
“我不知道……也有这种可能。如果善宇有一天开始后悔爱我,那我会很伤心的,真的。”
真的,单是想像这种局面就足以令人心寒难过了,容熙的嗓音逐渐变小了。但是,一会儿的工夫,容熙调整了呼吸,凝视着坐在自己面前的老女人,一板一眼地说:
“但是,如果我现在因为害怕这些,又逃跑的话,那我可能一生都会很不幸!不,是一定会很不幸!所以我现在要留在善宇身边!我和善宇有约定!我们两个人一定会幸福的……”
在老女人看到,容熙的话好像童话故事一样,属于无稽之谈。不过,今天老女人战斗的精神状态不好,不想吵架,所以,她没像往常那样骂容熙“胡说八道”。老女人只能降低百分之三十的音量,对容熙说:
“你们这群傻瓜!我不管了!你们爱怎样就怎样!”
容熙仔仔细细地盯着老女人无精打采的面庞,仿佛要把她的脸看穿,直到把这个威严的女王看得满脸通红,无法忍受时才厉声说道:“你看什么呢?把头转开。”容熙知道这个性格乖戾的阿姨会拒绝自己,但,她真的很想拥抱这个一天之内突然老了十岁的老女人。
就在这个时候,产房的门开了,身穿手术服的护士大声喊:
“产妇柳熙媛的家属!”
听到这话,容熙和老女人同时叫了起来。
“我,我!”
“恭喜您!晚上7点24分生了个男孩!”
“那,那个,孩子还好吧?离预产期差不多还有两个月呢!”
“还好,不过要先留在保育箱里。刚才大夫也说比预想的健康多了!产妇要马上送到监护室,请去办理一下住院手续。”
听护士这么一说,老女人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才算落了地,同时,腿上好像没了力气,一下子又跌坐在椅子上,眼中流着热泪,嘴里不停地念叨。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第22章 OH,MY BABY!
几个小时以前,熙媛的肚子还鼓得像个小山,面颊也涨成了孕妇常见的蔷薇色,现在,孩子一出生,肚子和面颊都深深陷了下去。此时的熙媛和平时截然不同,嘴唇干涩,声音小得几乎听不到。她刚有了点精神,就对出现在眼前的容熙发誓:
“我要是再生孩子,就不叫柳熙媛!我还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呢!”
“有那么疼吗?”
刚刚经历了生孩子苦战的已婚妇女眼窝深陷,不吉利地对还没有生育经验的未婚朋友预言说:
“你也生个孩子试试!看看到时候你想不想把善宇的头发全揪下来?就像我现在想把镇宇的头发全揪下来一样!”
容熙听到这个可怕的预言,脸上顿时失去了血色,转而又变得通红。
孩·子?生孩子?谁?我?
容熙从恢复室出来拿水喝的时候,正碰上收到消息,从汉城子弹一般跑过来——其实是坐飞机来的——镇宇。镇宇也发现了容熙的身影,一边调整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呼吸,一边急切地问道:
“容熙!熙……熙媛呢?”
“她很健康,孩子也很结实。镇宇,祝贺你,做爸爸了。”
镇宇还记得和容熙最后一次见面时极为不快的情景。自己结婚四天后见到了容熙,当时她消瘦得厉害,眼噙泪水,说自己和他弟弟上床了,不啻引爆了一颗炸弹。容熙说过“现在,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了”,还说过很后悔爱过镇宇。
尽管镇宇没有什么资格为这些话心痛,但他的心还是痛了,所以他恶毒地说容熙“开放”,说她不可能和自己的弟弟在一起,往她的心上插刀子。镇宇自己也清楚,这么说是严重的越权。七年前,容熙提出分手,镇宇没有尽力挽回,从那一刻起,他就失去了这种权利了。这个小个女人也有幸福生活的权利。
可是,镇宇虽然明白这些道理,却没把这些当回事。现在,正是面前这个曾经被自己恶毒骂过的女人第一个祝贺自己当爸爸,也是这个女人,这个因为他而痛苦了七年之久的女人保护了他的妻子和孩子。
镇宇突然之间向容熙伸出手要握手,表情十分真挚,容熙则瞪大了双眼注视着他。
“镇宇。”
容熙犹豫了一下,还是握住了镇宇伸过来的手,心想“他怎么突然要握手呢”,不过,和交往很久的异性朋友握手,她的心情很好,真诚地对镇宇说:
“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什么?”
镇宇一脸的不解,心里说“这孩子是怎么了”,难为情地看着抬头仰望自己的容熙,一点都不像超级无敌喜怒不形于色的明镇宇。他的思维有些混乱。
“啊!刚才忘了和你说,善宇也是马上就到!他知道你一个人到了这里,大吃一惊……”
握完手,镇宇赶忙冲向妻子的病房,踏进病房之前,容熙也想起了什么似的,叫住了镇宇。
“喂,镇宇!我现在也想起来了,你见到熙媛后小心点!她准备揪你的头发呢!”
听到这种荒唐的警告,现在已经是孩子他爹的男人面部表情有些扭曲。
“什么?”
晚上9点。
不知道熙媛有没有真的去揪丈夫的头发,反正,镇宇走进妻子的病房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而老女人呢,虽然今天什么也没做,但是一天之中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瘫软无力地住进了特等病房,在里边呼呼大睡。
容熙想离开一个人呆着太过无聊的医院,就走出住院部,希望至少能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她一来到室外,视野中立刻呈现出了夜空,还有好像就要倾泻而出的点点星光,她不由得低声感叹道:
“啊!好像撒满了荧光粉!”
在空气污染严重的汉城很难见到这么壮观的场景,容熙突然想起只能独自欣赏如此美丽的夜空,心生惋惜。
“要是和他一起来就好了,一个人欣赏总是有点孤单。”
这时,容熙背后传来了“他”的声音,好像是在回答容熙的自言自语。
“所以,你就勇敢无畏,孤身一人进入了魔鬼老太婆的巢穴!你这个傻瓜!”
容熙把身子转向声音传出的方向,善宇的身影填满了她的视网膜。善宇和大约一年前初次见面时的穿戴一样,上身穿着皮夹克,配一条牛仔裤,系着腰包。
“哎呀!你走路出点声不好吗!吓死我了!”
容熙见到善宇,虽然高兴地想立刻跑过去拥抱在一起,但嘴里却习惯性地蹦出了尖酸的话语。
善宇听到容熙毫无情调的欢迎词,皱起了眉头。他凶巴巴地径直走到容熙面前,把自己的脸凑到她的鼻子尖前,大声说:
“吓?谁吓着了?你疯了吗?她那么对你,你竟然还一个人跑到那里,知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啊?你打算再体验一次被别人揪着头发是什么滋味吗?”
两个人见面,高兴的话可以说“快来”,担心极了可以照实说“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可这对傻瓜却在亲人朋友住院的医院前大吵大嚷,好像在比谁的嗓门更高。
“不管怎么样,从最后的结果看,我还是来对了,要是没有我,今天熙媛,你妈,你侄子就……”
容熙不能继续说下去了,因为善宇突然一把搂过她,用自己的嘴唇封上了她的小嘴,不介意医院前面来来往往的人们是否看见了。容熙遇到善宇之前,这种事想都不敢想,可她现在也并没有推开善宇,在星光倾泻的背景中,和善宇接吻的感觉真不错。
这个长而又长的吻如同融化了冰雪一般,缓解了一整天的疲劳和紧张,同时,腿也一起变软了。接吻过后,容熙倒在了善宇的怀里。
“容熙,你怎么一接吻,腿就软啊?”
善宇一边笑着故意气容熙,一边搀扶着她。容熙小声反驳他说:
“别吵!我都快累死了!现在筋疲力尽,一步也走不动了!”
“那我背你好不好?”
“嗯!”
容熙竟然二话不说,欣然接受了善宇的建议。她突然感觉自己的心理年龄好像在逐渐变小。的确是这样。说好听的是现在越来越年轻,说不好听的就是出现了退化到幼儿时期的症状。善宇像镇宇订婚前一天时那样背着容熙,轻快地在医院后边的院子里闲逛。
容熙趴在善宇宽广的脊背上不住晃动,善宇有点担心地问道:
“你没事吧?那个,你没遇到什么怪事吧?”
善宇在耳边同时感到容熙轻轻的笑声,还有她温暖的呼吸。
“哈哈,那时你妈摔倒在地上,哪有这种闲情逸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好不好?阿姨说你我可以在一起生活。”
这时,背着女人的男人停下了脚步,不过,只是暂时的,随即就把她的屁股往上提了提,又开始挪动着脚步。他一边走,一边尖酸刻薄,还有点可笑地回答:
“哼!玩笑!我和你一起生活,为什么要得到这种老太婆的同意?”
容熙听到善宇不礼貌的语气,就轻轻扯了一下他垂到后边的长发,以示小小的惩戒。
“不可以这么说!她总归是你的妈妈!”
两个人沉默了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