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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2006年第4期-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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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个人一个人地查看了我们的工作服,我这才发现我们每个人的工作服上都留下了一些烫痕和灰渣沾过的痕迹,惟独许师傅身上是干净的,竟没有一丝半点的灰迹。我这才恍然,原来许师傅看人打焦水平的高低门道在这里呢! 
  许师傅按每个人身上灰点的多少给我们排了名次,身上的灰点越少这名次就越靠前,我被排在第五位。后三位当即就遭淘汰。我长出一口气,没有理由不暗自庆幸。 
  最后一轮考核是刮瓦。所谓刮瓦,就是用刮刀刮轴瓦的里面,这是一种全靠手工操作的工艺,别说是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就是现在,工厂里的大型轴瓦有的时候还是要靠人工来刮磨的。这刮瓦讲究大了,用力大小,吃刀深浅,刀痕的形状与顺序都是有一定要求的,刮得好,轴瓦与轴的配合效果就好,运行时的磨擦就小。厂里对许师傅收徒的重视程度是空前的,更是绝后的,刮瓦考核的时候,不单是分厂的领导参加了,总厂里还专门来了一位副厂长。 
  考核现场就设在厂房外面的一个很显眼的地方,五个候选人面前各放置着一片轴瓦。虽然没有组织其他人来观摩,但考核时还是来了不少人,大家里三层外三层地把我们围起来,熙熙攘攘的,操作还没开始,气氛已经营造得相当热烈了。 
  大家都静一静好不好?陈书记向众人做出肃静的手势,高声说,虽然这不是开会,可性质一点也不亚于开会,所以呢,大家还是应该有组织有纪律。 
  嘈杂的声音果然一下子就消散了,剩下的只有从厂房里传出来的机器声。陈书记很满意这种效果,他说这才像我们章锦发电厂的职工,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有组织有纪律的。说罢他把头轻轻歪向一旁的副厂长,说请您讲几句吧。副厂长也不推辞,他冲着众人就开始讲话,他说许师傅是我们工人队伍中的技术权威,也是我们厂的骄傲,没有一流的技术工人,就没有一流的工厂。现在我宣布,刮瓦比赛正式开始。本来是考核,经他这么一说就成了比赛。这比赛显然要比考核高出一个档次,也就更显得隆重了。他话音刚落,众人的掌声就恰到好处地炸响起来。 
  你应该知道,此时的我一定是很紧张的,这种被刻意渲染了的氛围更加助长了这种紧张,以至于还没开始操作,我就出了一身的透汗,握刀的手甚至在不停地抖动,等拿起刮刀真正操作的时候手都已经不听使唤了。留在轴瓦上的刀痕以燕形为最佳,就是每刮一刀,轴瓦上的刀痕都是一只展翅飞翔的小燕,这些小燕要大小相当,间距相等,横看竖看都得是一排排的燕阵才行。我本想也刮出燕阵来,可颤巍巍地下了刀,刀痕却奇形怪状像什么的都有。显然这最后一考我考砸了,当最后排名的时候我得了个倒数第一,被淘汰也就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五 
   
  章锦发电厂院墙外的一抹树林是我和王惠杰经常约会的地方。 
  我坐在林间的一块大青石上,心神不安地遥望着通向这里的惟一一条土路。由于刚刚下过一场雨,路上几乎都是烂泥。这次约会前我本来想换一个地方,可是和王惠杰约的时候我依然还是说了老地方,我知道这是惯性使然,许多时候人是很难逃脱惯性束缚的,就像明知道这条土路上会有烂泥,可我还是深一脚浅一脚地踏上了这条路。 
  此时正值黄昏,树叶的缝隙里塞满了雨霁橘黄色的夕阳,麻雀叽叽喳喳的声音在耳边喧哗着,很像我高兴时在和王惠杰饶舌头。此时我显然高兴不起来,这次落选对我的打击是巨大的,我几乎心灰意冷,和王惠杰的约会都很难提起我的兴致。 
  不知过了多久,王惠杰踩着烂泥艰难地来了。我问她怎么才来,她说她和同志们聊天才耽误了时间。我没好气地说,我都落选了,你还有闲心聊天?王惠杰瞪了我一眼说,就是不聊天你同样也是落选了,抱怨我有什么用,还不如想一想补救的法子。 
  法子我是想了不少,可没有一个是管用的。我叹了一口气说,刚才我还去了许师傅家,我给他讲了五段笑话,他听也听了,笑也笑了,末了还是把大嘴一撇,说选定的结果不能更改。 
  你都讲的什么笑话呀?王惠杰问。 
  我给你学一段吧。我说,有一次我的女朋友坐2路汽车,她手里拎着一瓶鲜奶,当汽车到达一个大站的时候,很多人一起向门口拥去,一下子就把瓶中的奶给挤溢出来了,我女朋友就气急败坏地嚷,讨厌,挤什么呀,把我的奶都给挤出来了…… 
  你怎么拿我开涮呀?王惠杰娇嗔地打了我一下说,这段子也不雅呀! 
  许师傅不是好色之徒吗?我想多讲些荤一点的笑话让他开心。我说。 
  开心有什么用,他又不是孩子,几段笑话是蒙不住他的。王惠杰说。 
  我要是女的就好了。我说。 
  女的又怎么样,是女的也不能投怀送抱呀。没出息!王惠杰说。 
  我是没出息,我要是有出息,这会儿已经是许师傅的徒弟了。我越想越对不住你,我给你丢脸了。我说到这竟然落了几滴泪水,王惠杰握住我的手,我的几滴泪水显然起了作用,王惠杰垂下眼帘想了一会儿,突然握紧了我的手说,我们应该想一个出奇制胜的办法。 
  我说我心已乱,已经想不出办法了。 
  王惠杰说我倒有个办法。 
  我赶紧问什么办法。 
  王惠杰说可这并不是一个好办法。 
  我说不管是好是坏,总比没办法强。 
  王惠杰说我的这个办法是美人计。 
  对待许师傅,美人计最管用了,可美人在哪里呀?话出口我突然恍然大悟,于是连连摆手,说,这不行,我不能为了做他的徒弟就把媳妇给牺牲了。 
  我不会牺牲的,最多不过让他摸一摸手而已。王惠杰把声音放低,详细地跟我讲了所谓美人计的具体方案,我本来是不想同意的,可一时又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就只好同意了。 
  在一个星期日的下午,我们的美人计开始实施。自古以来,这就是一个屡试不败的计策,用在许师傅身上,自然也得心应手。这应该也是一段激情情节,经过精心打扮了的王惠杰提着一篮水果敲开了许师傅的家门,此时只有许师傅一个人在家,这种情况是我事先搞清楚的,施美人计,必须需要这样的条件。王惠杰的突然造访令许师傅感到十分意外,他打量着比水果还鲜嫩的王惠杰,一颗心跳动得就有些异样。我说过王惠杰是个扎人眼球的姑娘,许师傅一定也对她印象深刻,不然许师傅不能说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王惠杰说一切都不是梦,我为什么来找你,因为我是郝福良的女朋友。许师傅这才释然,他让王惠杰坐,王惠杰就坐在炕沿儿上,许师傅也坐在炕沿上,王惠杰没有直接谈收徒的问题,而是和他东拉西扯说起了家常。王惠杰是有备而来,表情上自然带有一些挑逗的意味,她说许师母怎么没在家,许师傅说回娘家了,她说能在许师傅身边,许师母真的很有福。王惠杰说这句话时用手撸了撸袖子,一只白嫩的胳膊就展示在许师傅的眼前。那还是个很保守的时代,男人们还很难看到除了老婆以外女人的身体,而一只漂亮女孩的胳膊是足以让许师傅这样的男人开始想入非非的。许师傅放低声音说,你来找我一定是有什么事吧?王惠杰说也没什么事,福良他崇拜你,我其实也一样,今天打这路过,我就买了水果贸然进来了。许师傅嘿嘿地笑着,说来就来嘛还买什么东西,王惠杰把屁股往许师傅这边挪了挪,嫣然一笑说,瞧你,别把门关那么严嘛,许师母回来还以为我们怎么样了呢!早就已经心猿意马的许师傅显然受到了鼓舞,他也把屁股往前挪了挪,身体则像害怕那样抖动起来。王惠杰乘胜追击,她把一只手搭在许师傅的手上,就在许师傅抓住这只手的时候门开了,我大步走了进来。 
  我见状故作惊讶,王惠杰也故作惊讶,许师傅则更是吃惊不小。僵持片刻,我才像雄狮似的怒吼一声,我说我就是不做你的徒弟,也要把你这种流氓行径公布于众。你应该知道,那是个注重生活作风的时代,即使像许师傅这种好色之徒也是怕沾上这种事的,如果沾上这种事,他很可能会名声扫地,再高的手艺也没用了。他当即就慌了,说我们只是拉拉手,没做什么的。我问王惠杰,真的没做什么吗?王惠杰红着脸说,他都已经答应收你为徒了,你也就别难为他了,下不为例就行了嘛。我问许师傅是真的吗,他连连点头,说是真的是真的一点都不假,我憋住笑,没再多说一句话,拉起王惠杰就走了。 
  我就这样以并不光彩的形式成为了许师傅的徒弟。新婚之夜,当我和王惠杰谈起这件事的时候,我们没有笑反而都哭了。王惠杰说你不知道,那天回家后我把自己的手洗了不知有多少遍,可怎么洗我还是觉得这只手对不起你。我擦了一把泪说,你对我这么好,我也不该隐瞒你什么,有件事我必须是要向你坦白的。王惠杰瞪大眼睛说,莫非你也摸过别的女人的手?我连忙摇头说不是,我说我要坦白的是那把卡尺是我故意给弄到污水池里的,那是我设的苦肉计,事先我还特意向看污水池的人打听过,说那天里面没有硫酸盐酸,我才那么勇敢地跳下去。王惠杰嗔怪道,你怎么这么坏呀?我说要不是太喜欢你,要不是太想打败李贵斌,我怎能那样做呢?我沉吟一会儿又说,只是有点对不住李贵斌,可为了你,也只有对不起他了。
  话说到这,新房的气氛显得有些沉闷。为了打破沉闷,我又说,我还有件事情要向你坦白,都怪我资产阶级思想严重,有一次趁你午睡的时候竟然偷偷摸了你的屁股。王惠杰像被流氓非礼了似的尖叫了一声,说你瞎掰什么呀,我的防范意识可不弱,你根本不可能摸到我的屁股。我压低声音说,你有个毛病,天再热你的屁股也是凉的,我摸的那天天就特别热,可你的屁股却像一块冰一样凉,现在温度不低吧,你摸一摸自己的屁股。王惠杰伸手一摸,果然自己的屁股是凉的,她就有些相信我的话了,脸上也变了颜色。我见状哈哈大笑,说这绝对是我开的一个玩笑,你千万别当真,我是从一本书上看到的,说女人的屁股都是凉的。王惠杰愣了一下,然后就和我扭打成一团。 
   
  六 
   
  我和王惠杰是借厂里的独身宿舍结婚的,在宿舍里住了有两年,女儿都有了,才赶上一次分房的机会。也是冤家路窄,房子分到只剩下最后一户的时候,候选人居然是我和李贵斌。当时这套房子已经内定给李贵斌,我一听到这消息就坐不住了,赶紧到分厂去找陈书记理论。 
  我说从哪方面讲这套房子也应该分给我。 
  陈书记说谈谈你的理由。 
  我说我的婚龄比李贵斌长半年。 
  陈书记问,还有吗? 
  我说我的女儿比李贵斌的女儿大半岁。 
  陈书记说,分房是以工龄为主要条件的,你们俩的工龄相同,这次分房又是李贵斌最先申请的,所以才打算分给他。 
  我说我还有更重要的条件跟他比。 
  陈书记说,说说看。 
  我说,我是工人他是干部,福利待遇是不是应该向工人倾斜? 
  陈书记说应该。 
  我说,他是党员我是群众,党员是不是应该吃苦在前享受在后? 
  陈书记还是说应该。 
  我说,你嘴上说应该不行,要落实到行动上,就凭这两条,房子应该分给谁不是一清二楚吗? 
  陈书记沉默不语了。 
  我跟你说,陈书记的确是个很讲道理的人。当天下午,他就会同有关人员重新研究了分配方案。当名单公布的时候,上了榜的是我而不是李贵斌。当天下班时我碰见了李贵斌,李贵斌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说,我算看出来了,你纯粹是我的克星。 
  拜许师傅为师后我就调出了原来的班组,到许师傅所在的本体班了。虽然师是拜了,但我的情况毕竟和其他的师兄弟不同,也就是说许师傅是被迫才收我的,对我就难免有一些抵触情绪。他从不主动教我什么,教其他师兄弟时总是有意避开我。不过我并没有因此而气馁,他不教,我就偷。他干活的时候我总是瞪大眼睛看他怎么干,然后努力从中悟出一些门道。比如刮瓦,我特别注意到他下刀的角度和力度,他怎么刮我就怎么刮,虽然我刮出的轴瓦难免令人失望,但我知道这是自己的功力还不够,怨不得别人。 
  对于练功我是下了大力气的,上班时重点是在干活上,练功的时间显然不够,我就把业余时间也用上了。下班吃完饭,我马上会回到厂里,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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