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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同其他女人关在了一起。
至于华夭,则被他单独提审到某个地方去了。到底什么地方,除了华夭,其他人就不知道了。
易白梅昏睡了一晚,不觉得冷,反而觉得热,同被关在一起的妇人看她发热,也好心的要了凉水为她擦身子,还给她扒了两层湿透的薄衣,可就这样在干草地上睡了一晚,易白梅还是病了。
清晨的时候慕容青余被通知来接人,看着易白梅衣衫凌乱的被人架了出来,询问旁边的妇人才知道发现了什么事,一生气,用马鞭将甘京牢狱外的石狮子给抽去了一个角。那妇人看他脸色阴沉得像是要杀人,赶紧劝说,说这女人凉了一晚上,还是早点抱回去医治吧。
将易白梅抱到马车上,慕容青余给她把了脉,竟是寒疾复发。她湿透的衣服还皱巴巴的贴在身上,分不清楚到底是汗还是水,慕容青余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她的衣服解了开来,又脱下自己的外衣裹紧搂在怀中。易白梅在马车上的时候还醒了一次,不过她一直抖的厉害,除了往暖和的地方钻,就没有其他行为了,当然也不会害羞或者尴尬。
陈管家迎出来的时候只看见慕容青余抱着易白梅往里走,也没瞧见华夭,他正要上前询问,却见慕容青余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难看,额头上隐隐有经脉浮出,本来就漆黑的眼睛更像是笼罩了一层黑雾。好像要席卷整个风暴区的人。“陈管家,去找大夫,立刻!”慕容青余大步朝里面走着,嘴边吩咐。他其实懂一些医术,只是医者都需要冷静,以他现在的心境,一时半会儿恐怕是冷静不下来了。
将易白梅放到床上,可怀里的人却是抵死不松手,十指都陷进了慕容青余的衣服里,浑身还是颤抖的像个筛子。慕容青余只好就这样抱住她,又将棉被拉过来盖在她身上,小厮已经端了炭火来,屋子里像个蒸笼。淑媛看着慕容青余抱着易白梅就觉得有些惊讶,于情于理好像都说不过去,要是慕容青余怀里那个是华夭,这倒是一副神仙画卷,可要是换了这个四五十岁的老女人,还真是怎么看怎么奇怪。
大夫来给易白梅瞧了病,开了药,陈管家又赶紧叫人拿了药材熬了,慕容青余一直都抱着易白梅。他体温正常,现在被棉被压着,又被炭火烘烤,整个人都是大汗淋漓,别人看着都替他难受。淑媛送药进来,被热气弄得浑身不自在,慕容青余就让她出去,自己给易白梅喂药。
易白梅大概是因为引起旧疾,整个人有些神志不清,紧闭着牙根就是不肯吞咽药物。那黑色的液体全部从嘴角流下来,将棉被都弄湿了一大片。慕容青余无法,只得将她扶起来靠在自己的胸口,然后含了药,用舌尖一口口的给她喂下去。
分明是自己不敢去碰触的人,可如今慕容青余却没有那些臆想,只是单纯的想让易白梅少受一点苦,少受一些煎熬。喂药的中途易白梅睁了睁眼睛,什么也没说,只是费力的吞咽着那些苦涩的药汁,手指却是捏得更紧,好像一松手,又是一场黄粱美梦。
第 44 章
华夭在三日后回来,毫发无伤,而且是官府抬着轿子送回来的。她行走江湖自有保命的功夫,不过是一些迷香,一些偷梁换柱的把戏,就让林冒存以为自己占尽了便宜,心满意足的放她回来。林冒存的意思是要大肆操办一同,挑日子,挑选媒人,明媒正娶的娶华夭过门。这色鬼啊大多还算是情痴。
陈管家见华夭回来,赶紧的迎了上去。他其实很纳闷,这华夭同易白梅都让官府拿去问话,按理说慕容青余就应该特别担心华夭才对,可这几日慕容青余寸步不离的守着易白梅,根本就没过问华夭的事情。陈管家自从那晚瞧见这两人衣衫不整的在院中说话后就自觉这两人才是一对,如今看来,又不像这么回事。
“我师父呢?”华夭一下轿子就问陈管家。陈管家跟着她后面进门:“慕容公子守着夫人呢,应该是在夫人房中。”华夭一听:“那女人怎么了?”陈管家压低声音:“夫人病得挺重,这三天都没睁眼,吃喝拉撒都是慕容公子亲手服侍的。”华夭听了又是心虚又是生气,跺了跺脚,还是跑去瞧易白梅。
易白梅脸上易容的粉末已经被汗水糊了,慕容青余给她洗去那些污垢,又不能让淑媛她们瞧见,所以事事都要经过自己的手。连睡觉他也都趴在床边。易白梅躺在床上,脸色比起前两天已经红润许多了,她偶尔也会睁眼,只是眼神涣散,而且隐隐透露出一种厌倦的表情来。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这个样子,慕容青余就特别的后怕,一方面责怪自己想得不够周到,一方面又觉得有什么同以往不一样了。
华夭敲开门的时候就瞧见慕容青余满脸的担忧,下巴冒出青色的胡茬,眼睛里也是血丝,见着她也只询问了一句:“回来了?”华夭嗯了一声,拿脚尖在地上划了两下:“她怎么样了?”慕容青余脸色沉了一下:“华夭……”顿了一下:“算了,你先去休息吧。”华夭赶紧说:“我不累,我来照看她吧,你去休息。”慕容关门:“她受了寒,不能吹风,你去歇着吧。”
木制的门扉紧紧关上,碰撞在一起发出吱吱的声音。华夭靠在门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易白梅就这样迷迷糊糊睡了几天,总算是清醒了。在她昏睡的这几天,甘京的城守林冒存突然中毒身亡了,原因竟然是府中的小妾争风吃醋,听说他要娶正室,心有不甘,在他的酒中放了鹤顶红。林冒存死的时候七窍流血,样子十分可怖,又因为死因可笑加突然,家中又没有当家作主的人,所以灵堂设得潦倒,入土也很随便,做了个样子,就让人埋了。
这事引起甘京的人一阵笑谈,但是谁也没有想到跟那合月公主的事情有什么牵扯,老百姓就是这样,有什么样的新闻,听听就好,谁也不会拿来日夜咀嚼,大家都要过自己的日子,管她是公主还是皇妃的事情。等易白梅能下床了,这风波已经平息了。
易白梅下床第一件事就是从后面搂住了在清洗汗巾的慕容青余。
因为这几天易白梅已见好转,所以慕容夜里就回自己房间休息,清晨就过来守着。他刚刚替易白梅擦洗了脸颊,没料到易白梅已经能下床了。
入手是男人的结实腰背,双手环绕的地方肌肉有些僵硬,甚至从背面都可以感受到慕容青余现在的表情有多尴尬。慕容青余带着摆脱性质的挣扎了两下,易白梅就出声:“我没穿衣服,你就使劲蹭吧。”话语十分无赖,可语气却有三分的颤抖。“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明明对我好,转眼之间又可以翻脸,又可以像讨厌我一样离我远远地。慕容青余,你好可恨啊。”虽然嘴里说着这样的话,易白梅可没松手,反正搂得更紧了些:“你脱了我的衣服,把我抱在怀里,亲了我的嘴,为什么我抱抱你,你都不愿意呢?”
“白梅小姐…… ……”慕容青余道:“你松松手。”易白梅也不管他看不看得到,只是摇脑袋:“我不。我比你诚实,我现在想要抱你。”易白梅的话就让是一块烧红了的烙铁,扔进慕容青余耳朵里,就跟扔一碗水里一样,滋滋的冒着热气,让他整个都有些晕乎乎的了。“慕容青余,你嫌弃我对吧。小时候嫌弃我无知,嫌弃我虚荣,长大了嫌弃我心肠狠毒,性格刁蛮,到了现在,嫌弃我人老珠黄,不知廉耻。我知道的,你是嫌弃我的。”
“小姐,你先松手。”慕容青余有些不自然的粗声道。易白梅愣了一下:“你现在还是要我松手吗?”“是,你先松手。”
如果一个女人,未着片褛抱着一个男人祈求爱情,得到的答案却是“松手”的话。那该是一件多难堪的事情。至少易白梅觉得万分的难堪,恨不得地面裂开,自己钻进去以后就再也不要出来了。易白梅还在这种难堪中出神时,慕容青余却拉开门落荒而逃了。他离开的背影仓促而狼狈,让易白梅那颗驿动不已的心肠彻底的冷了下来。
她想,算了,没什么,不过是表错情而已。而已啊。
“喂,那天的事,你恨我吗?”华夭一边为易白梅加粗皱纹一边问道:“师父为了这事到现在都不同我多讲话。”“恨你又怎么样?我打不过你。”易白梅说:“以我现在的身份什么也办不了。”“哼,难道不是你向师父打的小报告?”“不是。”易白梅叹口气:“你师父同样不与我讲话。”这些话终于让华夭满意了,高高兴兴的收拾好东西去找慕容青余去了。
慕容青余站在窗口临摹字帖,他的字迹偏阴柔,年少的时候常常受到易白梅的嘲笑,可人的习惯很难改变,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仍然习惯用柳体,只不过勉强自己,想要静下心来的时候也会临摹别人的字帖。
他今日穿了一件比较薄的长衫,外面套了件厚实的棉褂子,骨节的分明的手指捏着青竹笔杆,黑色长发就跟水墨一样带着美感。站在窗口就像一幅静止而永恒的画面。华夭一开始是跳着前进的,走近了就不自觉的收敛自己的脚步声,轻轻地靠了过去。
从窗口靠过去,华夭轻声的叫了一声:“师父。”她的声音偏清脆,如今刻意放柔了,就十分软糯动听。慕容青余看见她,难得露了个笑脸:“白梅小姐怎么样了?”“她已经好了,我刚刚替她易了容,现在她应该用餐去了。”“哦。”暮容情语搁下笔,笑了一下,转身就要出门的样子。“师父,你?”华夭问。“我去瞧瞧她。”暮容青余说:“顺便嘱咐她几句,这几日还有兵丁在街上盘查,我不放心,怕她一个人上街。”
慕容青余刚迈出房间就让华夭给堵住了,华夭的表情很是挣扎,好像下了很大的勇气:“师父,我有话要问你。”慕容青余有些诧异的站住,华夭又将他拉进门,还反身关了房间。“华夭……有什么事你冷静下来再说行吗?”暮容青余皱了皱眉,转身想要离开。“不行!今天,现在,立刻就要说。”华夭先他一步抵住房门。慕容青余立定,脸色已经有些不悦,还是叹口气:“好吧,你说吧。”
真正要说的时候,华夭的女儿心思又开始作怪,一张脸涨得通红,想要说的话却说不出口了。“师父……你……你喜欢我吗?”慕容青余见她满脸羞涩,十分烦恼的样子,也有些不忍,只好露出笑容来:“师父很喜欢你,也喜欢你早日嫁人,能有个好归宿。”他这句话说得很温婉,但华夭也听出了他口中的意思,眼睛一红,立刻咬牙:“不,我不想嫁给别人,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华夭…… ……”慕容青余有些手足无措:“我以前跟你说过。”“我知道。你说过,你心里已经有人了,可如今她就在这里,你也没和她在一起。我知道,你一定只是怀念以前的日子。现在她真正出现在你面前了,你才发现自己根本不喜欢她。是不是?”“华夭,你听我说。”慕容青余想要解释。“师父,你不用解释,如果喜欢一个人,不就是想要得到她,就要和她在一起吗?你明明不愿意和她在一起!”华夭一边一边靠近慕容青余:“师父,我爱慕你这么多年,难道你不懂我的心吗?”华夭一步步靠近,慕容青余已经退无可退了,后面是书桌,他半靠在书桌上,不知道怎么制止已经听不进任何劝告的华夭。一愣神的功夫,华夭已经扑到他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
慕容青余低下头就能看见华夭的头顶,还有微微颤动的肩膀。华夭的心思他哪里会不知道,这样一个行走江湖的姑娘,跟了自己五年。也不图荣华富贵,那份心意明晃晃的摆着那里,想要忽视都难。华夭现在情绪激动,哭得厉害,慕容青余也不好推开她,只好拍着她的肩膀安慰沉默着。
慕容青余这个人性格冷静,遇事的时候总会选择理智的对待,当然除了对待易白梅。他对待易白梅的时候总会有一些本能的反应,所以才会尽量冷淡,相反,在对待华夭这方面,他虽然随时都是和颜悦色,可看到华夭哭泣的时候也只是安抚她,计算着她什么时候情绪才会冷静下来,也计算着什么时候劝说她才比较合理。只是他漏算了一样,那就是他这背对着窗口,拍着华夭肩膀的姿势在窗外的人看来,会不会是另一种场景。
陈管家派了小厮来请问慕容青余买马车的事情。那小厮走到正院就从窗口瞧见慕容青余和华夭抱做一团。他自以为是有眼力劲儿的,悄悄看了一会儿,就跑去给陈管家回报了。陈管家觉得这事儿管不着,也就挥挥手让他下去,等会儿再去问问看。可这小厮平白得了主子这么大一个新闻,不同人唠嗑唠嗑就觉得亏的慌,所以就找到淑媛绘声绘色的说了一番。
易白梅本来是无聊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