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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错了呢?一开始就错了。那些随心的举动,最终只能导致所有爱的人,想要爱的人都离开。易白梅知道慕容青余是爱她的,所以她才任性妄为,丝毫不介意自己在他心中会变得多狰狞,在看着别人的生死时眼都不眨。
那些人看着自己爱人、亲人死去的时候也会如自己一样肝胆俱裂吧。易白梅的脑子像是煮着一锅子白米粥,只是那白糊糊里面偶尔冒出一点鲜红,让她既难过,又抓不住头绪。可是都已经走到了今天的地步,还能怎么办呢?
事后,易白梅在孙明之那里才打听到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左贤王是打算和景朝王朝合作的,可是他却在府中发现了孙明之派去的奸细。这让都奥衍大发雷霆,在秦芷见赴宴后,就借机发难,打算给秦芷见难堪,事发突然,秦芷见也没准备,差点负伤。因为他是主帅,如果他负伤的话会很影响整个军队的士气。所以慕容青余就挺身而出,以身体挨了那一剑。既让都奥衍出了气,也没有影响到整个军情。
之后,也没来得及包扎,秦芷见又与左贤王详谈了许久。使得慕容青余失血过多。在回来的路上差点没命。本来秦芷见那个时候已经派属下骑马回营让人来救,可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回来。还好孤云有灵性,自己带着易白梅找了去。
这个事情之后易白梅越发懊恼,觉得自己是弄巧成拙,她的一腔小心思在战场上是丝毫不起作用的,偏偏一开始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聪明伶俐。
忏悔的情绪让易白梅有了些改变,至少她不那么在意战事的发展了。她现在只希望早点攻下木纥而胜,让那片让易守铭成为耻辱的地方化为灰烬,就这样而已。
她收起自己的那一份小心思,越发的沉默起来,无聊的时候就给程军医打打下手,照顾一下士兵。当然,多数的时候她还是在照顾慕容青余。从谷蠡回来以后慕容青余的身体一直不怎么好,经常一边说话一边喘不过气,偏偏他性格要强,总是硬撑着,明明是入了冬的天,易白梅能看见他额头冒出的冷汗。
易白梅问过程军医,怎么会这么严重。程军医说他也不懂,大概是忧思过重。易白梅别的帮不上忙,就拼命的把一些好的,新鲜的食物煮好给慕容青余端去。而且每日都去督导他准时喝药,易白梅的目光每每都被慕容青余抓了过去,完全忘记了,还有另一个男人为她颠倒着。
秦芷见已经和左贤王达成了协议,其中的内容连慕容青余也不知道,顺利经过了谷蠡以后,整个军队就已经深入了匈奴的腹地。匈奴是游牧民族,不时能遇见游牧的部落,若是之前,易白梅一定毫不在意军队士兵们烧杀抢掠,可如今,她若是看在眼里,多少也会制止一点。秦芷见看到她这个态度,也会约束一下属下。
至于匈奴现在的首领栾提尔伸,也就是沈天阔,早在听到景朝王朝的宣战就积极备战,虽然现在匈奴四分五裂,而他所率领的那一只势力又元气大伤,但是在这大漠的腹地,实力仍是不容小觑。
整个行军慢了下来,军队也越发严谨,笼罩在一股沉闷的空气之下。慕容青余和秦芷见都累得够呛。易白梅有时候将悉心熬煮的汤水端起来,常常要等上一两个时辰。慕容青余才有时间去喝。慕容青余也不怎么和易白梅说话,只是偶尔用很深的目光看她。
“这个是羊骨粥,补血的。”易白梅一边说,一边将怀里的碗盅放在饭桌上:“除了补血,还是改善畏寒的状态。”这个粥是今天早上秦芷见谴人端给易白梅的,她又借花献佛给慕容青余端了过来。慕容青余接过手来,眼中有丝温暖的笑意,这个时候要是可以互相拥抱一下该多好啊,可是…… ……
慕容青余低着头吃着东西,他的脸色还是不太好,缺乏红润,吃了点东西,脸色就好一些,眉目越发艳丽。年少的时候慕容青余就比较厌恶自己的容貌太过秀美,成年了,反而释怀,而他良好的气度也将他的容貌的精致感掩盖了许多,更容易让人觉得折服。可易白梅看着他的脸就会想到年少时的快乐光景,就会不自觉的沉溺。
伸出手将慕容青余嘴边的一点湿淋淋的粥水摸掉。易白梅那种被遗弃的小狗似的表情让慕容青余有些感怀,纵然这个女人再坏,他还是恨不起来。易白梅的动作有些小心翼翼,让人没来由的心疼。慕容青余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将她的指尖抓住。
两个人对望着,所有的话都哽咽在喉咙里,正在这个时候门帘刷的一响,秦芷见就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几个人,好像有什么紧急的事情。
两个人的手松开,易白梅还有些心虚的瞄了秦芷见一眼。他穿着铠甲,冷冷的投了一眼过来,就对着慕容青余说:“前面好像有伏兵,探子刚刚将地势标注了一下,你看这里。”一边说,一群人就围拢了过来。易白梅就收拾好东西,默默的退了出去。还好,指尖那一点的温暖,还可以让人怀念许久。
匈奴突然的伏兵并没有将军中大乱,因为有了充实的作战准备,所以整个军队很快的就投入到了战争之中。易白梅没有事,只是坐在主营当中,可是听着外面战鼓擂擂,还是让人忍不住向要探出头去。
易白梅刚把脑袋钻出营帐,程军医就一把把她给拽了回来:“慕容公子说了,不能让你掺和!”易白梅瞪他一眼,程军医赶紧又哄道:“慕容公子本来就是带病出战,你就不要让他分心了。”易白梅有些讪讪,过了一会儿又问:“你怎么看得出来我在担心他?”程军医马上闭嘴,闷着捣药。易白梅却不依了,扭住他问。程军医咳嗽两声:“你不会不知道吧?你还有秦将军、慕容公子的三角断袖恋已经传遍军营了,很香艳哦。”易白梅看着程军医那副挤眉弄眼的表情哭笑不得。过了一会儿,就哈哈的大笑了出来。
这么久了,她一直都没舒心的笑过,好像看一切的东西都是满布乌云。
易白梅的笑声感染了程军医,他抹了抹额头的汗:“你别笑了,过来帮忙吧。等仗打完了,伤亡肯定特别惨重,到时候你也要帮忙照顾士兵!”易白梅点点头,果然收敛了笑意,跑过来帮忙配着止血药。
等到鸣金收兵的时候,已经是酉时,这之间不断的有伤员被抬进营帐,都是些重伤的人,危在旦夕。易白梅一开始还想着出去观察下战况,到时候也忙得忘了,只是帮忙者止血缝补伤口。她那点勉强的针线活还真是起了作用。
送进来的伤兵越来越多,伤口越来越狰狞,易白梅从一开始的出冷汗变得麻木起来,只知道不断的包扎伤口,清洗血迹,手忙脚乱到了一定的程度。平常那些精壮的士兵不是断手就是断脚,一个个大声呻吟着,企图通过这种形式缓解一些痛苦。
就这样忙到了晚上,还是有大批的伤兵没有得到救治。易白梅已经知道打了胜仗,这也很正常,兵力的悬殊,装备上的差距,最重要的是士气上。景朝这边就不知道足了多少倍,可就是这样,就是这样,还是有几百人失去了生命,也还是有很多人,下半辈子只能靠着拐杖过日子了。
好像不停的动作能让自己轻松一些。易白梅连水都没喝一口,眼看着就站不住了,就听见慕容青余说:“你下去休息一下吧。”他的脸上还有血迹,大概是太忙,从战场上下来就开始忙着部署,这个时候才能走开。易白梅摇摇头:“我能帮上一些忙。”慕容青余捉住她的手:“去休息,我替你。”他的眼神坚毅,带着能温暖易白梅心口的情愫。易白梅沉默了一下,就转身走了。
进出营帐的时候还有浑身鲜血的士兵被抬进来。易白梅咬住嘴唇,再一次在心中问自己:“这一切都值得吗?”
第 69 章
战事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等易白梅一觉睡醒,整个军队又已经投入到了第二场的战事里。程军医那里还是手忙脚乱。虽然调了两个手脚勤快的兵士来帮忙,可是严重的死伤还是让人忙不过来。
易白梅从早上就过来,到了午时也没喝一口水,程军医更是夸张,平常那么疲懒的一个青年,硬是咬牙坚持了整日整夜。
等好不容易将那些重伤患处理完了,他才得空在行军床上躺了一会儿,易白梅多少也懂一些医理,也就主持起现场来。
又是太阳落下的时候这场仗才打完,可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要发动进攻。今天慕容青余没来,大概是忙着作战。到了夜间,突然又传来命令,说是全体拔营,往木纥而胜急速前进,易白梅满身是血的收拾东西,跟着程军医坐上拖拉辎重的马车,摇摇晃晃的前进,就是这样的途中,还可以喘上一两口气。
程军医拿出干粮吃了两口,又递给易白梅。两个人像是分食的老鼠,悉悉索索的吃完,又开始打盹儿。程军医睡前还在笑易白梅,说前一段时间锦衣玉食的养着,她还整夜闹病,这几日累得要命,她反倒跟铁打的一样了。
易白梅自己也觉得好笑,可是笑的力气也没有,就靠着马车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易白梅醒来的时候程军医已经指导士兵在安营了。前方浓烟滚滚的地方已经开战了。现在打仗就跟吃便饭一样,久而久之也没有什么值得恐惧或者澎湃,只是无边无际的疲惫。易白梅吃了点东西就跟着帮忙,给病重的士兵换药喂饭的。倒是程军医突然看见她的时候吓了一跳,把她拉到角落里:“你脸上的东西要掉干净了,补补再来。”易白梅才发现自己昨日里连夜的出发,脸上易容的妆容既没添补也没卸掉,如今怕是露了大半个真面目。
“你放心,现在天还没亮完,没几个人瞧见。”程军医安慰道。易白梅看了他一眼,他突然捂住自己的眼睛:“你不会杀我灭口吧!我什么都没看见。”易白梅叹口气,看来自己在别人眼中,真是冷酷到了一定的程度。
从清晨到日暮,不停的包扎伤口,涂止血药,给呕吐不止的士兵灌汤水。时间过得很快,繁忙的时间反而让人很容易入睡,再没有时间去做噩梦了。原来战争才是真正的噩梦。
清晨的时候能偷得时间看看那水蓝色的边际和空旷的野地也就觉得很幸福了。
这些日子里慕容青余没来看过易白梅,秦芷见也没来过。男人还是和女人不同。女人再毒辣的冷硬的心肠,遇到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还是会想要和爱的人在一起。男人就不同,热血沙场,主宰别人的生死,那种快感往往能让他们忘记其他的许多东西。
混乱的时间,和混乱不已的战场,每天都在死人,每天都听见别人的惨叫,每天都是这样。天快亮的时候才入睡,天亮透了就得起床帮忙做各种力所能及的事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是打第几场的仗了,死的人越来越多,身边的病患或者兵士每天都会换面孔。那种兵荒马乱的光景还真是让人十分的不安。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少天,走了多少里黄沙。反正突然之间欢呼声四起,那些衣甲破烂的士兵从远处奔回营地,欢呼着:“胜利了!胜利了!攻破木纥而胜了!”那些欢呼声太强烈,震耳欲聋,反而产生一种不真实感。易白梅靠在营帐门口,看着黄色的尘烟被奔跑着的士兵踏得四处飞扬,空中弥漫着一股英雄式的伤感,终于攻下了木纥而胜,接着呢?杀掉沈天阔,将他千刀万剐?
易白梅还靠在营帐门口出神,冷不防被人拦腰抱在了马背上,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靠在秦芷见的胸膛上了。他穿着厚厚的盔甲,头盔已经扔掉,可以看到凌乱的头发和粗犷的神情。秦芷见胸前的盔甲冰冷,他的手却是炙热的,捉着易白梅的手:“我带你去,让你亲手杀掉栾提尔伸!”
盔甲上本来是银灰色的,因为沾染了太多的鲜血,所以看起来又肮脏又丑恶,还带着一股腥味儿,也不知道为什么,易白梅并没有想象中的狂喜,她的情绪甚至还不如秦芷见激动,大概是盼了太久,突然实现,就觉得空落落的。
就这样坐在马背上,靠在男人的坏中前进,路途全是鲜血和尸体铺就而成,破城的士兵在狂欢,将匈奴的百姓任意抢掠宰杀,这个时候是阻止不了的,谁都是用命拼的结果,所以谁在这一刻都会变得异常的残忍起来。
“我帮你报了仇,你是我的~”秦芷见在易白梅的耳边说了这样一句意味不明的话。易白梅转头看他。夕阳下,他的眉目越发的分明,轮廓深刻,隐隐有枭雄之相。易白梅抿了抿嘴唇:“我会报答你…… ……”这个男人,一开始只是宠溺她,可到了现在,还不是要有回报。
栾提尔伸站在大堂中央,他明显是中原人的面孔,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比起普通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