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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一些琐事而已,不必在意。来来,咱们接着吃。”公孙文达也是赞赏地看了柳一条一眼。遂拿起筷子,自顾自地夹了一口饭菜填到嘴里,毫无形象地大嚼起来。
杜贤与赵开芳也都有样学样,没事儿人一般,扯开肚皮又吃喝起了饭菜,饭桌上的气氛又开始热闹了起来。
虽然在场地每个人都能猜到事情的始末,但是却没有人愿意说出来。他们都相信,柳一条既然敢这么做,那他必是已备好了万全。
一阵吃喝完毕,杜贤和赵开芳便率先起身告辞,一时间,大厅里就只剩下杨伯方,公孙文达及公孙贺兰三人。
柳一条命人将饭菜及桌椅撤下,请得公孙文达及杨伯方坐到了客厅的首座。他与公孙贺兰两人侧坐在一旁。
“一条,”拨弄着碗中的茶水,公孙文达斜眼看了柳一条一眼,开口向他问道:“这里再没有外人,你跟老夫说实话,吴醉剑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呃?公孙伯父这是什么意思?请恕小侄愚顿,有些听不明白。”柳一条拱手向公孙文达问道:“怎么,那吴醉剑出了什么事吗?”
“哦?呵呵~”公孙文达与杨伯方相视一笑,同时地都轻点了点头,打死不认,要的就是这样地劲头儿。
侯君集的权势虽大,但是再大,他也是大唐地官员,他也大不过大唐律法去。只要柳一条事情做得干净,没有任何不利的证据。就是所有的人都知道事情是他所为。又能拿他如何?
无缘无故地去加害一个大唐子民心中的救世主,最重民心的李世民不会去为。也不会让侯君集去为。要知民心这种东西,虽看不见,但却是很重要。
“没什么,只是随口问问而已。”公孙文达轻抿了一口茶水,看着柳一条问道:“这些天我那柳老弟的腿脚,好些了吧?”
“托公孙伯父的福,伤口已经长合,不过家父地那条右腿,日后怕是少不了拐杖和轮椅的支撑了。”柳一条神色一黯,低声回答道。
老柳的右腿,是柳家的一个伤痛,即使真的给老柳报了仇,又能怎么样,老柳的腿,还不是一样,复原不得?
柳一条端起茶碗轻喝了一口茶水,收去刚才的不快情绪,笑着向公孙文达,杨伯方及公孙贺兰说道:“好了,咱们就不要再提那些不快的事了,趁现在有暇,咱们到后院儿去对弈两局如何?”
不及公孙文达他们回答,一直在外面守着门儿地李彪,弯着身子走了进来,躬身向柳一条禀报道:“东家,门外有人来找,好像是长安侯府的人。”
“哦?”柳一条的眉头轻挑了挑,面色不变地向李彪吩咐道:“去请来人进来。”
“是,东家。”李彪变身退出,不一会儿,他便又领着一个独臂的老头走了进来。
侯蕴?
公孙文达与杨伯方都微皱了下眉头,显是他们都认识进来的这个老头。柳一条把他们两人的表情都收进了眼里,端起茶杯轻喝了一口茶水,稳坐如山,斜眼看着踏进厅内地独臂老头儿,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
“公孙老爷,杨老爷,公孙少爷,”侯蕴进来后,见到屋里的人,脸上没有丝毫地意外,弯身有礼地给公孙文达,杨伯方及公孙贺兰见礼,最后看着柳一条,躬身向他问道:“想来这位公子便是柳一条柳先生了,小的侯蕴,尚书府的总管家,见过柳先生。”
“嗯,”柳一条抬眼瞅了侯蕴一眼,不咸不淡地向他问道:“久仰了,不知侯管家今日到柳某这府上,有何贵干?若是柳某记得不错的话,我爹的腿你们已经赔了银钱,咱们两家,已是没有什么恩怨了吧?若是没什么事情的话,就请侯管家请回吧,柳某这府上,不欢迎外客。”
柳一条的话,可谓是无礼至极,但是侯蕴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般,脸色依然如常,淡淡地向柳一条赔着笑脸。
“小的知道柳先生对侯府有所怨恨,上次之事,也确是我家少爷做事鲁莽,对柳老爷造成的伤害,小地也是深以为憾。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多说什么也已是无用,”侯蕴看了柳一条一眼,道:“小地今日前来,别无他想,只是想求柳先生能以一个医者的身份和心胸,去为我家少爷瞧一下腿上地伤痛,条件随柳先生去开取,侯府上下,定会全力去满足。”
“哦?怎么,莫不是吴醉剑大公子的腿,也被马给踏了不成?”柳一条看了侯蕴一眼,面露惊奇,不过眼中却露出了一种幸灾乐祸的笑意。
侯蕴的眼中闪过一丝的恨意,不过很快便被他的笑脸给掩饰了过去,他躬着身,点着头,向柳一条说道:“不瞒柳先生知晓,昨日下午我家少爷醉酒回家之时,不甚被一巨锤给砸到了右腿,伤势惨重,长安的大小郎中,还有宫里的太医们,都对此束手无策,还请先生能够施以援手。”
虽然明知此事必是柳一条所为,但是现在,最要紧的,却还是他们家少爷的伤势。
吴醉剑的腿若是废了,他们家老爷回来第一个要找的,怕就是他这个管家了。侯君集的怒火,侯蕴承受不起。
“哦,原来是这样啊,”柳一条恍然地点了点头,然后又很是歉意地向侯蕴说道:“不过,侯管家你来得实在是太不巧了,你也知道,家父的右腿也是刚受到过重创,现在正是治疗的关键时期,柳某怕是要让侯管家失望了,侯管家还是再另请高明吧。”
柳一条会拒绝,本就在侯蕴的意料之中,若是柳一条想都不想一口答应下来,他也不敢把他们家少爷交给柳一条去医治。
“柳先生无暇,小的可以理解,前些时日小的听说孙思邈道长也在柳先生的府上,不知小的可否请孙道长前去为我家少爷瞧看一下?”侯蕴躬身又向柳一条行了一礼,说出了他此来的真正目的。
不然,他也不必这般忍气吞声,厚着脸皮地来到仇人的府上。
孙思邈?柳一条看了侯蕴一眼,轻笑了笑,孙思邈虽是‘药王’,可也不是什么伤都能医得。
“无尘,去将孙道长请来。”柳一条向柳无尘吩咐了一句,然后又扭头向侯蕴说道:“孙道长的事情还是侯管家亲自问过的好,柳某可没有为孙道长做主的权力。”
见柳一条这般大方的同意,侯蕴的心里,反而变得有些空旷,没有了多少的底气。
想起吴醉剑那被砸得不成形状的右腿,侯蕴看向柳一条的眼神里就有一丝的畏惧,惧他的大胆,也惧他奇异的手段。
侯蕴实在是想不通,柳一条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在没有任何人控制的情况下,那个石锤怎么就能那般准确地砸到他们家少爷的右腿?
第230章善后
孙思邈是个真正的医者,方外之人,对任何人都没有仇恨之意,所以,听了侯蕴的请求,他当即便与柳一条辞行,领着长眉道人一起,坐上了侯蕴来时赶着的马车,起程离开了三原。
“大哥,你就这么放心让孙道长去给那吴醉剑医伤?”一行人将孙思邈送出门外,目送着马车逐渐地远去,公孙贺兰楞着脑袋,扭头看了柳一条一眼,开口向他问道:“难道大哥就不怕那孙老道真个就给他医好了?”
对于自己的仇人,为什么还要这般宽宏大量?公孙贺兰想不明白,柳一条完全可以拒绝那侯蕴的请求,为什么还要答应?
“呵呵,药医不死病,佛度有缘人。”柳一条淡笑着看了公孙贺兰一眼,道:“孙道长若是真能医得好他,也是那吴醉剑的造化。”
对于粉碎性骨折的概念,这个世上,没有人比柳一条更清楚,孙思邈他,医不好。
公孙文达与杨伯方都轻点了点头,对于柳一条的做法,他们很是赞赏,这招以德报怨,柳一条做得很好,即使有人在心里怀疑吴醉剑的腿是柳一条所为,在嘴上,他也必是不好言讲。
而且,从柳一条那淡然的表情上,他们也都已看出,吴醉剑的腿,那是废定了,孙思邈此去,多也是白走一趟。
回到大厅又与柳一条寒喧了一阵之后,公孙文达与杨伯方便起身告辞了。他们也想去打听一下,吴醉剑的腿,被砸伤地前后经过,对于柳一条的手段,他们也是好奇得紧。
“无尘,”待公孙文达他们走远,柳一条轻声向旁边的柳无尘问道:“后续的事情可已经安排妥当?”
“少爷请放心。”柳无尘恭声回禀道:“昨日在事情发生之前,无尘就已将相关的人手给安排好了。没有一丝痕迹可寻,这件事情断是查不到柳府的头上。”
柳一条这次对付吴醉剑的过程,柳无尘一直都是参与在其中,对于柳一条地手段,柳无尘心中,只有佩服两字。
简单的一些安排,轻微地一些设计。不动烟火地,就这么毁去了一个准驸马的右腿,这不是什么人都能想到并做到的。
“嗯,多给他们一些银钱,让他们以后莫要再回长安了。”柳一条向柳无尘挥了挥手,示意柳无尘下去。
现在吴醉剑的腿废了,柳一条心中的这口怨气,也算是发了出来。不过他并没有敢松下心气,因为在吴醉剑的后面,还有一个侯君集,还有一个太子妃,甚至的,还有一个皇上。
现在地长安城。不知道会不会有一些骚乱?柳一条用手指轻敲了下桌子,虽然这件事看上去是一个意外,但是,有心的人还是会想到其中的一些关连。
侯君集?柳一条轻皱着眉头,在历史上,他好似有过不少贪落军饷之事,是不是应该去派人查上一查,也好多握着一个把柄?
“这么说,那吴醉剑的腿断了?”豫章公主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难言的喜意,她抱着李承乾的胳膊。渴望地看着李承乾道:“太子哥哥。那是不是说,茹儿就不必再嫁给他了?”
“这个。还要看吴醉剑的伤势如何,”李承乾怜惜地看了他这个豫章妹子一眼,轻声说道:“如果医治不好,父皇这般疼爱于你,自是不会让你嫁于一个废人。”
说起废人,李承乾不由得便想起了以前地自己,当他跛着脚在宫内宫外走路时,不也是被人称为废人吗?
想起这个,李承乾就更感激起了柳一条,是柳一条,让他重新拾回了自信,重新又搏得了父皇的欢心。
“太子哥哥,太子哥哥,”见李承乾有些走神儿,豫章公主又摇了摇他的胳膊,开口问道:“那你说,吴醉剑的腿,还能救得好吗?”
这种事情关系着她的婚姻大事,也由不得豫章公主不上心。
其实有时候豫章公主也觉得,自己的心思是不是太歹毒了些,因为在心底里,她一直乞求着,吴醉剑地腿,最好一辈子不好。
“救好?怕是有些难度,”李承乾拉着妹妹在一旁坐下,看着她说道:“昨日孤就陪着太子妃去侯府探望过,吴醉剑的整个右腿膝盖及小骨,都已被那石锤给砸了个粉碎,在孤看来,这次就算是有柳先生与孙道长齐来,也是难以治愈。况且,凭着吴醉剑半月前对柳老爷子的作为,柳先生定是不会前来。”
“什么?太子哥哥,你说吴醉剑找过柳先生家的麻烦?”豫章公主闻得李承乾的言语,遂诧异地向李承乾问道。
这几日她一直都在为了自己的婚事烦忧,对于柳一条与吴醉剑的恩怨,却是一无所知。
吴醉剑要找柳一条的麻烦,不会是因为她吧?毕竟,当初知道她与柳一条交好的人并不在少数。
“也算是找麻烦吧,”李承乾轻点了点头,道:“半月前吴醉剑从边外回来时,用马匹踏坏了柳家老爷子的右腿膝盖,听说后来因为医治时间有些耽搁,现在柳老爷子地整条右腿已经是废了,就连柳先生地医术,高明如斯,也是毫无办法。所以这次对于吴醉剑的伤势,柳先生定是不会出手。”
“其实柳先生就是不记前嫌,肯出手相助,侯府上下,怕是也不会同意。”李承乾看了豫章公主一眼,道:“现在,侯府上下,都认为吴醉剑地右腿,是与柳先生有关,若不是因为苦无证据,侯府的人,此刻怕是都已经打了三原去了。”
其实,在李承乾的心里,也有这样的想法,柳一条上次要把‘柳氏肥坊’献出来,可能就是为了现在这件事吧?不知道父皇心里会怎么想?
“柳一条?”豫章公主的眼里闪过一丝亮光,柳一条平时虽然平和,但他并不是那种喜欢吃亏的人,尤其不喜欢有人欺凌他的朋友和亲人,这件事,一定是他做的!
第一时间,豫章公主心里就有了这样的想法,同时,她的心里面也生出了一种莫名的蜜意,由他来挽救自己的婚姻,这,是天意么?
“太子哥哥,柳先生不会有事吧?”豫章公主担心地向李承乾询问道。
“不会!”李承乾肯定地回答道:“吴醉剑的右腿被砸,是一件意外之事,干柳先生何事?”
说起这个,李承乾就是对柳一条的手段佩服不已,不知他怎么就能算得那般的精确,非得吴醉剑醉酒之后,走到那里,那石锤才翩然落下,而且还偏偏地就砸到了他的右腿,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