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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三哥你尽管放心便是,小弟便是再糊涂,也断是不会拿母后的安危来玩笑。”见李恪不再追究,李恽的心中不由长松了口气,在从多皇兄之中,敢真个出手揍他的,也就只有眼前这个三哥了,他还真怕这个老三会问出些什么,不然,一顿皮肉之苦是铁定跑不掉的。
“母后他们已到了殿外,随我一同出去迎迎吧。”又冷冷地瞄看了李瑞一眼,李恪淡声向李恽说道。
“三哥你先请!”侧身把路让开,李恽腆笑着微弯了弯身,以示礼让。
“柳先生请!”没有理会他们家老七,李恪直接扭身向柳一条看来,伸手着请,不难看出柳一条在李恪心中的位置与份量。
“吴王殿下请,蒋王殿下请!”柳一条弯身回礼,见殿内众人也早已停下了各自的话语,齐起身向殿门处迎来,遂也随着李恪他们两个一起向外走动了一些。
在走动的过程中,柳一条也不由暗中观察起李恽的这个随从来,脚步稳健,气息悠长,且行动之间干脆利落,应是练过些武艺,而且已经练出了不弱的内劲,武力当是不俗,若不是听李恽提起,他还以为这个李瑞是李恽特意带来的护卫呢。
“嗯?”察觉到似有人在观瞧自己,李瑞的身形一顿,回头与柳一条对视了一眼,与柳一条点头轻笑了一下之后又缓将目光挪开。
这个人,怕是有些问题。
在与李瑞对视的短暂瞬间中,柳一条从李瑞掩藏得很好的目光里面,窥见到一丝狠意。
第751章寿宴(2)
长孙皇后带着太子及豫章公主、晋阳公主一行踏进东宫。宫内诸人纷纷上前见礼,柳一条一直注视着的李瑞也一直表现得规矩有礼,并没有闹出什么事非来,所以没过多久,柳一条便把这件事情给抛到了一边,收拾心情,专心给长孙皇后祝起寿来。
“今日乃是本宫生辰,因阴妃妹妹之事,本不欲这般大肆铺张,”入得大殿,长孙皇后在主位坐定,待殿下众人纷纷见礼并各自归座之后,遂开声言道:“原想着在立政殿随便吃顿便饭也就是了,怎奈终是拗不过太子还有豫章他们,非要在这东宫办宴庆贺,弗不了他们的一片孝心,让诸位亲朋见笑了。”
“皇后娘娘言重了!”在座之人纷纷回礼应和。
“母后,”李承乾坐在长孙皇后的身侧,低头拱手向长孙皇后说道:“今日乃是大喜之期,那些不愉不快之事就莫要再提了。”
说着,李承乾冲着一边侍候的李清摆手示意。接着向长孙皇后说道:“前些时儿臣偶得一物,其色艳,其质纯,且做工也甚是精致,呈龙凤之姿,彰显富贵雍容之意。”
从李清手中将礼盒接过,轻轻将其打开,李承乾开声说道:“除此之外,儿臣还听人言及,说此物除了外形精美艳丽之外,竟还有强健体魄之功效,若是能时常将其戴配在身,当可益寿延年,百病不扰,是以儿臣便将其作为寿礼献与母后,愿母皇身子康健,寿比南山。”
“哦?天下竟有此等奇物?”长孙皇后稍作惊讶,对自己的儿子倒是没有太多客气,直接伸手将太子手中的物件拿手中细看,入手轻凉,心神安镇,更难得的是这块玉佩的颜色鲜红喜人,里外都透着一股难言的喜庆,确是一件不错的宝贝。
“难得我儿有如此孝心,这块玉佩本宫就且收下了。”玉佩的好坏且在其次,身为一国之母,长孙皇后什么珍宝没有见过?在长孙皇后眼中。她最在意的,还是儿子的那一片拳拳之心。
“时逢母后寿辰,儿臣无以为贺,亲作《雪松图》献上,祝母后寿比雪松……”
“一尊玉佛,聊表心意,愿母后福寿无缰……”
“一枚飞凤盘龙钗,愿母后身体康泰,容颜永驻……”
继太子之后,就近的几位皇子公主,依着身份、亲疏之别,纷纷上前贺寿,送上贺礼,长孙皇后一直都面带着笑意一一命人将礼物收下。
“乾儿,怎不见柳先生在侧?可曾派人去请了?”寻视四下,见周围坐着的皆是皇子公主,并未见着自己的救命恩人,长孙皇后不由开声向身旁的李承乾相询。
“这……”听到母后问话,李承乾环顾四周,弯身回禀,道:“回母后话。柳先生那里儿臣早已着人知会,柳先生也爽然应约,只是不知现下为保不见踪影……”
“母后,这个儿臣却是知道,”见李承乾答不上话,武媚不得不出面为其解围,出声引得长孙皇后注意后,微低着头回道:“早在半个时辰前,柳先生还有柳夫人就已到了宫里,现在就在殿下安坐……”
说着,武媚伸手轻指,将长孙皇后还有一干皇子公主的目光引下殿下略靠门处的位置,道:“母后请看,坐在那里与涣表弟饮茶谈笑的,可不就是柳先生么?”
“哦?”长孙皇后目光流转,待看到自己的救命恩人与贵客现在却落座于卑位,面色忽然变得阴沉下来:“是谁安排的坐次,怎能让本宫的恩人座落于偏次?”
“这个……”见母后面露不喜,李承乾不知该如何作答,关于宴席座次之事,素来都是礼部安排,他也没有想到,掌礼之人竟会将柳一条给排于末位。
“启禀母后,”见李承乾哑口,武媚再次开言,道:“这倒怪不得谁人,宫里宴客,素来都遵仪礼,这座席次序。也都有君臣主次之别,柳先生一无官职,二非皇亲,是以,座次才会显得靠后一些。”
“呃?”长孙皇后不是不讲理之人,身为国母,宫里的那些规矩她自是万分清明,知道武媚所说乃是实情,遂轻点了点头,道:“媚娘说得在理,这倒是本宫的疏忽了,不过柳先生即为本宫与太子的救命恩人,当属贵客,万不能将贵客冷落于边角之处。”
“小德子,你这就去,将柳先生请座到本宫的身边来。”说着,不顾下面的人是什么反应,长孙皇后直接命着小德子下了殿堂,直向后面柳一条所在的方位走去。
“咦,这是……”离得稍远一些,还没来得及上前献上贺礼的皇子皇亲纷纷侧目,不知这个时候长孙皇后为何会令她的内待总管直接下得堂来。
“柳先生,”几息的功夫。小德子便走至大殿末节,在柳一条与长孙涣所在的桌位停下,恭敬地变身向柳一条一礼,尖声说道:“知柳先生也到了殿中,皇后娘娘心中欢喜,特着小人来请柳先生到上殿闲叙,柳先生若是无事,这就随小人过去吧。”
“呃,这,怕是有些不合礼制吧?”见满殿之人皆随着小德子的身行将目光聚在了自己身上,又看到长孙皇后也一脸殷切地看向自己。柳一条心下一热,多少有些感动。
“怎么着,本少爷说得不错吧,姑妈她老人家最重人情,怎么会眼看着自己的恩人冷落于旁?”说着,长孙涣一脸得意地起身拉起柳一条,道:“别再这墨迹了,姑妈可还在那等着那,走吧。”
见柳一条被召,长孙涣也没了再在这末位呆下去的兴致,直接拉着柳一条直奔殿前,回到了真正属于他的位置。
“姑妈,这是初夏时节,涣儿特意着人冷藏的寿桃,鲜红,清脆,汁甜味美,以此祝愿姑妈福寿无疆。”从负责掌管礼制的内待那里要来自己的礼品,长孙涣欢笑着上前贺寿。
“嗯,你这小猴头儿,倒也是有心了,从初夏时就想着本宫的寿诞,也不枉本宫素来对你的疼爱。”大冬天里还能见着这般保存得新鲜娇嫩的寿桃,长孙皇后不免心怀大慰,遂招手让长孙涣坐于自己的身侧。
“哼,这小子,倒是机巧。”见长孙涣竟拿出了桃子来,殿中众人在心中叹服的同时,又不免生出些许的懊恼与悔恨,将桃子保存到冬日,虽说不易,但只要有心,多也就是费些夏冰而已,在场的诸多皇亲,有哪一个府里会缺了这些东西?若是他们之前也能想到,也至于今日让长孙涣这小子给抢了风头。
“小民柳一条,见过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弯身与长孙皇后与诸位皇子公主见过之后,柳一条也不再矫情,直接将自己准备的寿礼献上:“恰逢娘娘寿诞,一条无以为贺,特备了一副酒具,一壶红酒,以示敬意,还望皇后娘娘莫要嫌弃。”
“酒具?红酒?”长孙皇后饶有兴趣地抬头看了柳一条一眼,道:“先生的贺礼倒是别致,只是本宫一直身有气疾,素来忌酒,现在身子虽已大好,但是一直遵着先生的嘱咐,近年来一直是滴酒未沾,怎么今日先生却……难不成,此酒,本宫能饮?”
“回娘娘话,此酒乃是小民府中新酿葡萄酒,味甘甜,色艳红,常饮与身体有益无害,娘娘可饮。”本来想整几句广告词的,不过一想到这里是什么地方,刚到嘴边的话又给咽到了肚子里。
“哦?如此的话,本宫倒是要亲口尝尝了。”瞧出柳一条似有推销他们酒坊酒品的意思,长孙皇后也不揭破,更没有责怪的意思,她知道,若是酒品不好的话,柳一条断是不会在这种场合出来献丑,从而砸了他们自家的招牌,遂很是配合地令人将礼盒打开。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打开礼盒,一方白纸盖于杯壶之上,一首《凉州词》以工整的宋体跃然于纸上,黑白分明,字体开合有度,豪气冲天。
“悲凉之中不遮盈天豪气,若是皇上见了此诗,当会提杯痛饮。”如柳一条所料,长孙皇后很快便被这首诗词所引:“不论此酒质品如何,但就这首诗词,就足以让其名垂千古了。”
有什么广告能比一首脍炙人口甚至是名传百世的诗词更能长久的?柳一条今日这般操作的目的,就是为了日后,在有人吟起这着《凉州词》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能想到他们‘柳氏酒坊’的葡萄美酒。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当多了,就如长孙皇后所言,有这首葡萄酒诗作为铺垫,便是柳一条所献的葡萄酒再怎么难喝,也不会有人挑出什么理去,更何况,这柳家所酿的葡萄酒又是难得的佳酿呢?
“诗好,酒更是不差,比之西域诸国所酿,味优百倍。”这是长孙皇后与一干太子公主所饮之后的一致评价。
至此,三原柳府,又多了一条生财的门路。
…………
第752章行刺
很多时候,精神层面上的冲击远要比实物的外形与味觉来得更加深刻更加猛烈一些。
就好比柳一条今日所抛出的这首《凉州词》。过了今日,必会传诵至长安内外,凡是有些见识的读书人都势必会将它奉为经典,顺带的,诗中所提及的‘葡萄美酒夜光杯’,也必会引他们一观一尝的欲望。
柳一条不奢望天下间所有的读书人都会出钱买酒,一突窥真容,毕竟酒价不裴,并不是所有的书生文人都有那个条件,但是大唐的读书之人足有数百万之巨,哪怕是他们之中,只有其中十分之一的前来购买,那就足够他们柳家再次无忧百年了。
“质地清澈,色泽鲜红如血,味道更是甘甜如饴;与往年高昌进贡之葡萄酒相比,确是优胜百倍。”
“还有这杯具,质地精细,里外通透有光,与葡萄酒红绿相间,君臣相佐,亦是难得。”品完酒水。轻将手中的玉杯放定,李承乾面带着喜意,神色略有些复杂地拱手向柳一条说道:“恭喜柳先生又有新作问世,我大唐百姓又有口福了。”
“太子殿下过誉了,一时游戏之作,能得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一赞,一条知足了。”遵着长孙皇后的意思,柳一条在主席的侧旁坐定,听得李承乾这般言语,遂很是虚心地小拍了一下马屁。
“柳先生过谦了,先不说这首诗词如何脍炙人口让人回味,但就是这葡萄酒的技艺,柳先生就足以在我大唐称傲了,”又小饮了一口红酒,长孙皇后轻声笑道:“自汉代葡萄酒从西域传入我中土以来,数代先贤匠人都曾仿制过这种酒品,奈何始终都不得其法,酿出的酒水浑浊不堪不说,其味亦是难以入口。能够像柳先生这般,酿出的葡萄酒水能够反超西域诸国的,不说是后无来者,亦可以称得上是前无古人了。”
稍顿了一下,长孙皇后扭头向柳一条看来,温声说道:“更难得的是,此酒甫一问世,柳先生就想到了赠予本宫品尝,并以此来作为寿礼。柳先生真是有心了。”
“皇后娘娘言重了,是皇后娘娘仁爱。”再次谦虚拱手,柳一条难得地有些脸红。
“母后,儿臣也备了一份贺礼,虽不及柳先生所呈这般新颖,但是却也代表着儿臣的一份心意,还望母后莫要嫌弃。”见长孙皇后与柳一条说个没完没了,一直没有机会献上贺礼的老七蒋王从席位上站起身来,拱身与长孙皇后行了一礼后,遂挥手向身后的李瑞示意。
“一尊百鸟朝凤的玉雕,乃是由一方和田玉石所刻,儿臣前些时偶得之后很是欢喜,想来母后也定会喜欢。”因为玉石过大,足有数十公斤,所以李恽便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