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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宫的饮食规律不同,尤其晚餐对他来说特别重要。午餐因是早午餐,所以也经常是简单对付一下,到了晚上才正经的吃一顿,通常也比较丰盛。
重阳宫不吃晚餐这一点,可让尹治平有点受不了。干巴巴的做完晚课还不让人吃饭。幸好他早有准备,在镇上回来的时候买了几个包子一并带回来,就在包裹里。
只是可怜他买包子也不敢买肉包子,只买了几个素的。因那镇子就在终南山脚下,离重阳宫最近,常有全真教的弟子出入走动,他怕不巧正被人撞见,所以不敢擅买。而且那镇子上的百姓,也多有是全真教的信众,如被信众瞧见传出去了,也对他影响不好,再传到有心人耳里,告上他一个犯戒,照样免不了受罚。
他是长chūn子丘处机的首徒,不但武艺在第三代弟子里是数一数二,品xìng气度上也常受长辈们赞誉,而且人缘也好,三代弟子中许多人都与他交好。现任全真教掌教真人丹阳子马钰,已有意要他做第三代弟子的首座。
这个位置,在将来长辈们故去之后,那便是要接掌整个全真教,做掌教真人的,可说是未来的掌教,位高权重,炙手可热。三代弟子中,有心思的也不知多少人在盯着。
尹志平在三代弟子中交好的固然挺多,但对他心怀嫉恨的却也着实不少。尤其是王处一座下的大弟子,在三代弟子中武功最好的赵志敬,一直对他颇为不服,更对三代弟子首座这个位置虎视眈眈。对他这个最大的竞争对手,一直盯得很紧,随时准备抓他的痛脚与把柄。
尽管对现在的尹治平来说,他十分不喜欢自己这个全真教道士的身份,对什么首座弟子之争更没多少兴趣,巴不得立马就被开除出全真教;但他今rì刚穿越而来,还需要时间适应,目前这个身份对他还很有用,以后的计划也需要,所以短时间内他还需要扮演好尹志平这个角sè,自然不希望因小失大,随便就被人抓住把柄,打翻在地。
便如今rì他自早饭后离开重阳宫,一整rì不见人影,就已被赵志敬打听清楚,在六子跟前告了一状。晚课后要散场时,丘处机就把他叫住了,待所有人散场后把他留住问话。
“志平,我听人说你今rì早膳后就离开重阳宫,一整rì不见人影,快到晚课时才回来,是做什么去了?”丘处机待所有人都离去后,这才开口向尹治平问道,语气有些严厉。
不怪他如此,原本的尹志平,一向都是少离重阳宫的,每rì里除了有轮值职司的rì子外,不是练武就是读经,修业十分认真。今rì却是一反往常,不但离开了一整天,出去时更连声招呼都没打。丘处机心中虽对弟子十分爱护,但一向是面严心软,面上总是分外严厉的。
尹治平行了一礼,恭敬答道:“回禀师父,弟子今rì早饭后离宫,却是往山中寻一处清静之地,自行练武去了。下午的时候,则是往山下的镇上采买了些东西,午饭也是在镇上用的。”
尹治平没有相瞒,说的都是实话,只是隐去了更加重要的关节没提。这就叫做,有选择xìng的实话。他前世那个世界,新闻报导常用这招。而有时这种有选择xìng的实话,更加能够欺骗人,因为说得确实都是事实。
“哦!”丘处机闻言,面sè稍霁,伸手抚了下颔下长须,问道:“你往rì练功都是在宫中,今rì为何想要出去?下山又采买了些什么?”
尹治平仍是态度恭谨地答道:“师父,弟子最近一段时rì习武似是遇到了瓶颈,虽每rì用功,却总感觉毫无进展。今rì忽然福至心灵,心想或可换个环境试试,于是便离宫到山中去练习。”
“那你今rì练习,感觉如何?”丘处机有些关切地问道。
尹治平欢喜地道:“师父,弟子今rì在山中练习,确实与以往感觉大不相同。沿途领略山中美景,看千峰竞秀,山河壮美,只觉胸中为之一阔,练武时倍有jīng神,多rì以来的停滞不前,亦有进展。师父,还请您以后允准弟子独自在山中修行!”
说罢,深深行了一礼下去。他这般说,也是为以后出去提前找好借口。而且,他确实也喜欢独自一人在山林中练习。像以前尹志平那般只在重阳宫中闷头苦练,他觉得已经练成了一种像吃饭般的习惯,练出了惰xìng,没有了新鲜感与动力,自然也就没什么进步与起sè了。
丘处机抚须略作沉吟,便点头答应道:“也好,你既然觉着在山中练习能有进展,那便准你如此罢!”
“多谢师父!”尹治平面上一喜,又是连忙一礼行了下去。
随后不待丘处机再问,尹治平便接着回答另一个问题,在镇上买了什么东西。他的答案与回重阳宫时遇见的几个同辈师兄弟回答的一样,就是原本的褥子破了,下山买了床新的。他既然已经向重阳宫的其他人告知了这个答案,自然不能再在丘处机这里另编瞎话,何况他也是实话实说,他确实是买了床褥子,只不过是豹皮的罢了。
丘处机听了他的回答点点头,也没有再多问,随后又闲话了几句,便放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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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职场手段
“尹师兄!”
尹治平辞别丘处机,离开大殿,回返自己房中。走出大殿没多久,忽然一人从旁边小巷中走出来,张口叫他。
尹治平停下步,闻声转身看过去,见巷中出来一个年约二十五、六的年轻道士,识得是丘处机座下的另一名弟子,叫王志坦。此人在丘处机的七名弟子中排名第五,平rì与他关系也颇为要好,微笑道:“原来是王师弟,不知叫住为兄有何事?”
王志坦走到近前站定,仔细打量了尹治平一眼,关切问道:“尹师兄,师父没有责罚你吧?”
尹治平笑道:“自然没有。我既没犯错,师父为何要责罚我?”
“那就好!”王志坦松了口气,随即面sè一变,愤然道:“师兄你不知道,今rì赵志敬那小人在掌教真人、师父还有其他师叔伯面前告了你一状,说你身为大弟子,却无故离宫,一整rì不见人影,是目无尊长,不知轻重。还恶意揣度,说你恐怕是犯了什么清规戒律,怕师长责罚,已叛逃出宫去了。哼,当真是瞎说八道,师兄你怎会做这种事?”
其实王志坦不说,尹治平也能猜到自己之前被丘处机留住问话是赵志敬搞的鬼。整个全真教上下,就属赵志敬最是把他视为眼中钉,找着点儿机会就会把他恶意中伤一番。以前的尹志平是身正不怕影子斜,既没犯错,也不怕赵志敬去乱嚼舌根,可也没做理会。
现在换了尹治平,他也不怕,这赵志敬在他看来,根本就是个纸老虎,没有多大威胁。就赵志敬这种货sè,也就会玩玩恶意中伤,打打小报告的把戏,顶多也就是抓住把柄来要胁人。其实根本sè厉内茬,真正碰到狠角sè,他就怂了。
尹治平前世在职场中,碰到过不少这种人,爱抓权,爱耍小聪明,爱向领导打小报告,嫉贤妒能,打压新人,心胸狭窄,自私刻薄。而且见利忘义,轻易就会被人挖走跳槽。
对付这种人,绝对不能怕他。你越是容忍,他越是得瑟,越要逼你。反而你态度强硬,针锋相对起来,他倒不敢过分逼你了。如果能有大不了鱼死网破、敢于同归于尽的心态,他反而要怕你了。
不过眼下刚穿越而来,尹治平也不好立马就转变态度。他现在不能一下有太多改变,要尽量维持现状,不然变化太过突兀,给别人一种他变得好像忽然换了个人的感觉,那就要惹人生疑了。故而当下虽心里明白,尹治平却还是学着原本尹志平对待这种事的态度,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脸上表情三分痛心七分为难,一副不知该把赵志敬这个同门怎么办的样子。
王志坦见他这副样子,有点儿对他恨其不争地道:“尹师兄你就是太过忠厚仁义了,对赵志敬这种小人,我们绝对不能姑息!”
“王师弟你说的是,不过他毕竟是你我的同门,我们还是要尽量和睦相处。”尹治平又是装模作样,老生常谈地道。
“算了!”王志坦见还是说服不了尹治平,也是无奈,叹了口气道:“师兄你以后行事还是尽量小心,千万不要被赵志敬抓住把柄。”
尹治平向他行了一礼,道:“多谢师弟关心,我会小心的。”
王志坦回礼道:“那我就不打扰师兄了,告辞!”
“好,王师弟慢走!”尹治平又行礼送别,待王志坦的身影离去,他也继续行路,回返自己房中。
这时天已入夜,重阳宫上下许多处燃起烛火。尹治平回到自己房中所在的院子,走到房前,拿出钥匙正要开门,忽然左边的房门开启,一名四十年纪上下的长须道人从中走了出来,却正是赵志敬。
尹治平的住处与赵志敬的住处,却正是相邻。这赵志敬为人虽心胸狭隘,自私刻薄,但却颇生得一幅好相貌。五官端正,面方额广,长眉细目,颔下还蓄有一部美髯,黑泽光亮,瞧来当真是好一个有道之士。
“赵师兄!”尹治平瞧到赵志敬忽然开门出来,略愣了下,还是学着以前尹志平的样子,向他行礼称呼。
赵志敬正是听到旁边尹治平的房门响,出来看个究竟。他今rì告了尹治平一状,但几位真人究竟如何处理,尹治平究竟有没有受罚,他却也不知道,这时见尹治平回来,是要从其本人口里打探一下。当下也含笑回了一礼,道:“尹师弟,你今rì可回来得晚了,不知丘师伯留你说什么事了?”
尹治下心下不由暗自冷笑,知道这种人最是喜欢暗地里使坏,而面上却偏偏爱装好人,是典型的口蜜腹剑。表面跟你关系要好,背地里给你使绊子,下yīn招。他本拟近rì也不想怎么理会赵志敬,就按原本尹志平的那种态度处理,自己多加小心留意,别被抓住把柄就是。
但赵志敬却偏偏要来主动招惹,连他要回去吃个包子的空闲也不给。他可不像原本的尹志平那般好脾气,最多说不过逼急了动手。正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口蜜腹剑那一套他也会,他前世那也是在职场里历练过的。虽然他不喜欢这一套,但不代表他不会。当下心思略转,已有计较。
微微一笑,尹治平道:“也没什么要紧事,师父关心我最近武艺进展如何,留我下来问问。”他清楚赵志敬这时是来探他口风的,他就偏不告诉赵志敬,一星半点都不透露。
“就这,没别的事了?”赵志敬闻言不由一愣,心里老大狐疑,捏着长须暗自道:“若真是如此,那丘师伯未免太包庇他这弟子了吧?这可不像啊,丘师伯为人一向最是公正,若是知道了自己的弟子犯错,那是第一个就要处罚的。莫非是尹志平这小子诓我,是怕我知道他受了处罚,讥笑于他?”
尹治平见赵志敬面上神情变幻,心下暗笑。面上却是作出副为难之sè,有些犹犹豫豫地道:“倒是还有一事。”
赵志敬忙盯着他问:“何事?”
尹治平道:“师父说,掌教马师伯有意封我做第三代弟子的首座,嘱我近rì行事要小心紧意些,不可行差踏错,免得被小人所趁!”
赵志敬闻言,心绪激动之下,正捏着长须的手不由一抖,竟把一根胡须拔了下来,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呲牙咧嘴,心中又急又气,愤愤难平,嘴里胡乱敷衍道:“是吗,那尹师弟你就小心些,我先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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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全真内功三法
看着赵志敬有些狼狈的逃回自己房中,尹治平在他背后不屑地一笑,心下暗道:“小样的,就凭你这种货sè也和我斗心眼儿,穿到我那个世界多练几年再说吧!”
他吃准了赵志敬不敢去跟丘处机对质,自然就由着嘴在赵志敬面前胡扯,根本不怕被拆穿。
鼻中冷“哼”了一声,尹治平有种扬眉吐气之感。老实说,他今rì穿越过来,那是颇有些郁闷的。他原本生活得好好的,根本就不想穿越,现在不但被迫穿越了,还不知道怎么能回去,自然心情郁闷。
虽然他已经认清了状况,接受了现实,想想能圆武侠梦,也颇有些兴奋与期待,但心中还是有些抑郁的。现在耍弄了赵志敬一通,却颇有些出了胸中的郁气,不由心下暗道:“怪道有许多人那么喜欢欺压别人呢,原来欺负人这种事做来确实颇有快感!以后气不顺,就拿这赵志敬欺负一通,气一出,念头就通达了,心情也好!”
尹治平一边想着,一边拿钥匙开了房门,走到桌旁,摸到桌上的火折子,打开盖子吹着了,点燃了旁边烛台上的蜡烛。
再吹灭火折子,盖好盖子,尹治平转身关好房门,走到床前,打开他放在床上的那个大包裹。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