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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还是那样冷漠,在班上和宿舍都很少和人说话,多余的时间都在图书馆过去,不停的看书,有好的就留几篇感想,不知不觉中我的读后感(包括其他感怀时的文字)已经堆满了两个日记本。
学校附近叶启荣家住的那个小区是没法找家教了,不过我在稍远点儿地方又找了三份,顾主都对我不错,我实在舍不得每天来回的公交车钱,就狠了狠心去旧货市场花了40块钱买了辆除了铃不响哪里都响的“铁驴”,来回倒也方便快捷。而那次征文虽然同学们也曾经议论了一阵子,关于山之殇究竟是谁的问题,但时间一久自然就渐渐被淡忘了,而我也始终鼓不起勇气“与太阳雨文学社副社长萧思云联系”,只好作罢。
大学中的第一个假期来了,考试我顺利应付过去,然后在腊月二十三的时候终于完成最后一份家教,又买了些北京的好吃的(红星二锅头北京烤鸭等)匆匆回家了。
再次踏进山里的土地时,望着那熟悉的山水,我的心很久无法平静我再不是那个离家时在父亲肩上伤心流泪的小孩子,不知道我的脸上是否也和心一样多了很多成熟和沧桑?
在家里,我没有透露在异地吃过的任何苦有些东西我应该独自承受了,让家里知道又有什么用?为父母双亲徒增几根白发而已。
山里的新年依旧热热闹闹,而我却已经没有了从前那份玩闹之心。儿时的玩伴还在上学的屈指可数,大部分都已经开始了自己的劳动人生或外出打工或在县城作买卖,我们的共同语言也开始少得可怜,见面后虽一样热情不减嘘寒问暖,但之后就再没有多少话可以说了。我并没有因为自己在北京上学就觉得高他们一等,他们也没有什么放不开的,可是完全不同的际遇却使这样的两类人必然的疏远了。
这就时间的无奈吗?我不知道,我只明白了一点:在我得到一些东西的同时我又无法避免地失去了一些东西。所以我把自己关在屋里静静读书,抛开这烦心的一切去体味古往今来诸多文人骚客的喜笑悲伤。
父亲对我的变化也没有太多的诧异和怀疑,只淡淡留下一句“我儿子像个男子汉了”便对我作为不再过问。倒是细心的母亲总找机会向我问东问西,我耐心地一一应答,没有给她留下一丝一毫疑问和担忧。父母虽然态度迥然,但我感受得到他们对我的爱都是一样的深沉和无微不至。
剩余的闲暇时间我都用来陪伴爷爷。短短半年不见,爷爷又苍老了许多,斑斑白发昭示着他即将走向生命的尽头,我更愿意让他在这有限的剩余人生里尽享天伦之乐。爷爷一直以我为骄傲,看着如今在天子脚下读书的我言谈举止的变化更是老怀大畅。我把北京的几处名胜古迹详细地描述给他听,看着他津津有味的样子,我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成熟了很多,也可以讲一些新见识给爷爷听了。
一个月的假期转瞬即逝,刚过正月十五我便又上了返校的火车。父亲没有再送我,任我一个人背起行囊。在他的眼里我真的是个大人了,可以独自去闯了。
学校里新年的喜庆气氛犹存,刚刚归来的同学也互相交换着各自从家里带来的土特产,我也敞开了自己的背包。
我带的都是些家里自制的果乾和肉干,没有华丽的包装甚至看起来有些脏,几个好奇的同学在我热情的劝说下,犹豫了半天才鼓起勇气拿起一点肉干,洗了又洗放进嘴里。
“哇这是什么东西?太他妈好吃了!再给我一点儿”山东来的大嗓门张子健首先叫了起来,径直走到我的包前在里面胡乱抓了一把连洗都免了就塞入口中。
就这样我的东西很快成了热门货,没一会功夫我的背包就空空如也,当然我的床上也被扔上一大堆花花绿绿五颜六色的塑胶袋,里面装着各式各样我叫不出名来的食品。我发现我和他们之间的芥蒂好像没有那么深了,原来时间真的可以改变很多东西的。这个新年会是一个新的开始吗?
第二个学期的大学生活就这样开始了,在班里我不再那么冷漠了,和同学的话也渐渐又多了起来,除了班里那几个整天围着萧思云转的纨絝子弟外,我和每个人都可以在见面时打个招呼了,而萧思云也似乎忘了我曾经带给她的不快,有时也会和我在见面时说几句。
经历大学的初次洗礼,同学们也对大学生活有了彻底的了解,别的变化也许还不太明显,但跷课现象却明显地增多了。而我也很光荣的成为这浩荡大军中的一员,不过我是有选择性的跷课凡是和英语挂上鈎的课我一概缺席,其他尤其是和中国文化有关的课包括选修我都从来不翘。
同宿舍的人开玩笑说从来没有见过我这样的人:必修课不上选修课不缺。我一笑了之,我真的愤恨中国为什么要把英语作为必修课,还他妈的和毕业证及就业挂鈎,教育部主管这方面的人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可我改变不了这些,我也只能以跷课来抗议。
那天是五月十九号,班长通知我们这些常跷课的学生今天必须上课,因为学校要考勤并“严打”,为了班级总体成绩我也只好去上下午四点那节会计学。
会计学的老师是个日本归国女博士,很年轻,听常去上课的同学说她讲课时夹杂着满口的英语和日文。
“股权资本英文叫*#,日文叫%;债权资本英文叫#*,日文叫%;资本公积金英文……”
我给她查了一下,刚上课二十分钟,她就说了十次英语八次日语,终于在她又要%#* @ & 的时候,我实在忍不住自己的鄙视和愤怒了,站起来大声说道:“老师,我们知道你多才多艺,能讲一口熟练的英语和日语,但拜托你能不能别在上课的时候向我们炫耀,我们这是在中国,我希望能听到你用汉语给我们讲课。”
会计课是四个班一块上,一百多号人让这个教室里充满嗡嗡声,可我说完之后,本来乱糟糟的教室却忽然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停下正在进行的“工作”转而看着唯一一个和讲台上老师一样高的我,有几个人还偷偷朝我竖起大拇指。
讲台上的老师也愣了一下,然后马上反应过来没有就我刚才的话回答却镇定地微笑说道:“开课了这么久这位同学我好像还是第一次见到,你以前来上过我的课吗?”
我当然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她觉得我这个常跷课的同学不配和她说这些问题,甚至她在嘲笑我听不懂。
“老师你知道吗?今天的确是我第一次上你的课,但是只听了这二十分钟我就为我以前没有把时间浪费在你这里感到庆幸,老实说你的这种讲课方式不但一点不能激起我求知的兴趣,甚至我认为还是在浪费我们的时间。”我没有躲她虽微笑却一直凌厉逼视我的眼神,和她对视着淡淡道。
“没有人逼你来上我的课啊,这位同学如果你觉得这是浪费时间那尽管出去啊,还有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拿考试来压你的。”
我的话已经有了攻击性了,她却还是没有生气,不愧是留日博士啊,连涵养功夫都和日本人有一拼,赶我走都是微笑着毫无气急败坏,而且还可以借我考试的事来显示她教师的“博大胸怀”。
“老师你说得对,其实根本没有人逼我来上课,我当然可以说走就走,可是我不忍心看着这一百多个中国同胞受你这种人的荼毒。”由于爷爷的一些原因我对日本人讨厌至极,看着她那一副日本人不卑不亢的态度我的心里就没来由升起一团怒火,语气也开始变得更有挑意味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这样讲课不也是为了能拓宽你们的知识面嘛,怎么叫‘荼毒’了?你和我说清楚!”她终于到了极限要发作了,脸上的虚伪笑容也消失不见,上面是一层寒霜。
我知道现在就是想走也不可能了,不过我并没有那个意思,我一定要让这种人知道作为中国人必须有的尊严。
“同学们,你们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也许你们忘了,那么让我来提醒你们:六十四年前的今天一九三八年的五月十九日,日本人攻陷了徐州,破城之后大肆烧杀抢掠,暴行令人发指;而今天这个女人在我们面前开口日语闭口日文,她作为中华民族的一份子连最起码的语言都要用日本的,她是什么?”说到这里我已经没有办法在掩饰我的愤怒,我几乎是颤抖着抬起胳膊指向站在讲台上的老师。
“卖国贼”“汉奸”我的一席话终于激起了几个“有血性”同学的愤怒之情,有两个甚至也和我一样站了起来并毫不犹豫地喊了出来,这还真是在我意料之外。
“你们……你们这些学生怎么这样?呜”会计老师终于崩溃了,这样的帽子扣在头上她当然受不了,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
这时候同学们才开始议论纷纷,还不时往我和另外两个看过来。那两个附和我的同学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朝我走来。
“你应该就是那个曾经被‘留校查看’的林鹏吧,我是经济011班的赵智锋,哥们儿,好样的!”看来他还真是个不拘小节的粗人,居然在和我认识的时候也敢提我的“劣迹”。
“你好,小弟金融012班陈星见过林大哥。”这个更是有特点,竟然用古礼和我招呼。
我先握了一下赵智锋的大手,然后又回了陈星一礼道:“两位兄弟客气了,小弟林鹏不敢当。”
“妈的,我早就看那个老娘们儿不爽了,想不到林鹏你今天为我们大出一口恶气,真他妈痛快。走,喝酒去我请。”
我答应了一声这个心直口快的家伙,然后走上讲台清清嗓子向还在议论的同学道:“我就是那个因有盗窃嫌疑而被留校查看的林鹏,刚刚因为太冲动而导致这样的后果,向大家道歉,很对不起让大家没办法继续上课。所有的责任我会独自承担。”说完,我给同学们行了个礼然后,径直走下讲台准备和赵智锋陈星去喝酒。
出乎我意料的是不知谁带头掌声忽然响了起来。从开始的稀疏迅速变得雨点一般劈劈啪啪。
我本以为这些同学们都像以前一样在私下数落着我的不是,想不到这次我又想错了这好像该是我在这里第一次被别人认可吧。
一瞬间,我的鼻子酸了,我强忍住流泪的冲动,就在原地再向大家深鞠了一躬,“谢谢同学们!谢谢!”
坐在教室前排的萧思云看着讲台上那个曾经得罪过自己却又让自己念念不忘的人大孩子一样满脸激动嘴里不断说着谢谢忽然很想笑,但随即心里又升起一股忧虑:唉!这个傻瓜,不知道自己已经闯了大祸了。
四、逃过一劫
我当然不知道我已经捅了大娄子教我们会计的老师叫王晓彦,是H大主管教育的副校长王大平的侄女,惹了她,我会有好果子吃吗?
萧思云也很不满意这个会计老师的教学方法,有一天和她的郭伯伯聊天抱怨她讲课差劲时,听郭敬儒告诉才知道了这个崇洋媚外的老师的身份背景。
“这个傻瓜,做事一点都不记后果,怎么办?那个王晓彦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他……好像已经有了一次留校查看,再受处分就得退学了,哎呀怎么办?”萧思云一点都没有注意到这时候的自己就像一个妻子担忧闯祸的丈夫一样为一个惹过自己的男同学焦虑着……
“唉!可能又得求郭伯伯了……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想到这个从小到大每次见面都要调笑她的“顽皮”伯伯,萧思云有些开心了:虽然每次都被他取笑,但自己何尝不是每次都能最后占到便宜,不是抢了这个就是要了那个,而这个时候伯伯都要大叹倒霉,还“痛恨”自己为什么老爱惹这个“缠人精”呢?
“呵呵”想到这里萧思云不由得轻声笑了出来,旋而又想到这次自己要为了一个男生求他帮忙,又不知道会怎样被他取笑,俏脸又浮上一抹红晕。
可是她没有想到当她把这件事的始末并把自己的请求告诉郭敬儒的时候,郭敬儒出奇的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而且面色出奇的严峻。
“怎么了郭伯伯,有什么问题吗?”萧思云见他在自己面前少有的严肃,不禁也在暗想她的这个要求有没有不合理的地方,不过怎么也觉得没有,一时没有了主意,不知道这个在学校德高望重的伯伯在想些什么,只好小声问道。
“小云,这件事伯伯不能出面帮你解决,不过我可以教给你个可能管用的办法,但能否成功就看你的了。”郭敬儒的态度依然凝重。
萧思云有些不理解,“伯伯,为什么你不能出面干涉?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