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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轩一拍桌子:“那就太好了,大明律法规定朝廷命官不许经商,咱们把他的事调查清楚,写份奏折。”我惊讶地问:“干吗?你要面见皇上?”
龙轩笑道:“皇上那么容易见吗?我爹的一个朋友在大理寺做事,请他递交。”
我敬佩地说:“贤弟,你的气魄不小,值得夸奖,来,吃菜。”
龙轩没有吃菜,倒满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把酒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豪气干云地道:“我龙轩既然认识你们,为了不枉咱们结交一场,就替你们每个人办一件事,帮大哥找到莲衣姑娘,帮王兄办了曹云,怎么样?”
风月舫大厅恢复了往日的整洁和香靡,歌妓们妖媚的舞姿和客人们猜拳行令的手势陷在音乐声中。看不到瓶儿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名女倌。一个红衣歌妓从房间里面出来,对女倌说:“葱儿,瓶儿还没回来?”女倌说:“她跟铭儿姐在一起。”
红衣歌妓走到一桌客人前刚要坐下,猛然看到我和龙轩走进大厅,不由激动地站起身,随即踮着小碎步跑过来。我担心她影响正事,急忙低声说:“别出声,我有重要的事要办。”红衣歌妓看着我的神情,激动地频频点头,领我和龙轩在一张桌前坐下。
另一个歌妓看到我,大声惊呼起来:“林一若?林一若——”舫中的女子们立刻骚动起来,瞬间将我和龙轩围在当中。
龙轩显然不习惯被歌妓们围着,皱了眉头起身挤出人群,看了一眼大厅后面空旷的走廊,悄悄走了进去。龙轩随便推开一扇门,屋里一个绿衣女子正用嘴唇抿着窄长的红纸。绿衣女子撒娇地说:“心肝,你也太心急了,我今天就不想唱。”龙轩悄悄走到她的身后:“我也不想听你唱,只是有话问你。”
绿衣女子吓了一跳,猛然回头,忽然笑起来:“好俊的哥哥,你想问奴家什么?奴家告诉哥哥呀!”龙轩沉声道:“风月舫的老板……是不是曹云?”
绿衣女子愣怔一下,老道地扶着龙轩的肩膀笑了:“好多人都这么说,也不知道怎么传的?这风月舫的主人是我们的铭儿姐,曹将军只是她的朋友而已。”
龙轩淡淡一笑,故意亲昵地拍拍绿衣女子的手:“谁让你这么说的?”
绿衣女子夸张地扭捏着腰身:“舫上的姐妹都会这么说,哥哥,你到奴家这儿来,就是想问问这个吗?”龙轩拿出一锭金子摊在手掌心上:“它……能让你改口吗?”
绿衣女子狂喜地接过金子看着:“哥哥,你让奴家怎么说?”龙轩把金锭从她手里拿下,又俏皮地放进她的衣襟里,笑道:“你若想暖着它,就说实话。”
绿衣女子紧捂着金锭低声说:“哥哥,铭儿姐前几天让我们这么说的,这风月舫的确是曹将军用十万两白银买的,为什么成了铭儿姐的我们就不知道了,我也很奇怪,风月舫的买卖文书分明是曹将军和原来的老主人写的,怎么后来改成铭儿姐的名字呢?”
龙轩心里一动,追问道:“老主人?他现在在哪里?叫什么名字?”
“他回苏州老家了,叫张元朴。”
“这锭金子或许你一辈子也挣不来……”
“哥哥,奴家说的是真的,奴家可以立誓。”
“好,我相信了,不过我还有一件事情问你,前些天舫上有没有来过新人?有没有一个叫莲衣的女子?”
“没有,绝对没有,从曹将军买了风月舫,一个姑娘都没有来。”
龙轩不相信地看着绿衣女子:“你撒谎。”
绿衣女子使劲捂着胸脯,仿佛那锭金子会消失:“哥哥,奴家立誓。”
“好吧,不要告诉别人我问过这两件事。”
四、林公子喜欢的人
小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王狄坐在河边的露天茶摊凉棚下喝茶,眼睛不时地望着通往风月舫的石板路。
我和龙轩沿着河边走来,王狄看到后站起身,无声地看着我们二人的脸色。
我无精打采地喝了口茶:“龙贤弟问过舫上的姑娘,从曹云接手生意没来过新人,我早就说过,莲衣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呢?”
王狄突然皱了眉头沉思,我发现龙轩很注意观察着他的表情。
龙轩好像故意追问:“王兄,根据你的判断,莲衣姑娘会在哪里?”
王狄面露难色:“南京城如此之大,要找一个人实在同大海捞针一样。”
我着急地说:“难道就没有办法?”
龙轩突然道:“办法倒是有一个,我们三个在一起太耽误时间,不如从现在开始分头去找,每天晚上在掬霞坊会合。”王狄没说话,但却诚恳地点点头。
龙轩好像很着急的样子,站起身道:“那我先走一步。”说完转身径直走了。
我无助地看着王狄,王狄抓起桌上的弯刀也站起身。
“王兄,你去哪儿?”
“回来之后再告诉你。”王狄说完走了。
我看着桌上的三碗茶水,神情哀伤起来,莲衣,你到底在哪儿呢?
夜深了,莲衣还在烛台前绣香囊,院里的瓶儿隔着窗户往里看,莲衣无意间抬头,瓶儿朝莲衣笑了笑便在窗外消失。时辰不大,瓶儿快活地走进屋子,凑到莲衣面前看着绣了一半的香囊。
“这么晚了还不睡?”莲衣微笑着问。
“你不也没睡吗?我不习惯这个地方,总觉得阴森恐怖。”瓶儿从袖口里拿出一块儿点心递给莲衣,“给,偷偷拿的。”
莲衣看了看点着红胭脂的点心,友好地朝瓶儿笑笑。
“小姐,我一直在想,你说你被铭儿姐带到这儿来,为什么一点儿都不害怕呢?就算不害怕,偏偏还心安理得地每天绣着香囊。实话说吧,我最后给你的结论……是你……故意这么做的。”
莲衣意外地看了看瓶儿。瓶儿得意地笑了:“被我说中了吧?可你这么做对林公子多不公平啊。如果林公子过了很长时间还想着你,这自然是一件好事,万一他坚持不住,你岂不是弄巧成拙?要知道林公子那么优秀的人,身边是少不了女孩子的。”
莲衣也笑了,并且奇怪地看着瓶儿:“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敢到我这儿来?不怕你的铭儿姐吗?”
“她?她现在才顾不着我呢。她正……”瓶儿没有说下去,下意识地看了看窗外。
莲衣意识到她要说什么,追问道:“正什么,说呀?”
瓶儿急忙掩饰:“管她呢,咱不说她,还是说说你吧,想没想过要逃出去?”
莲衣没有马上表态,盯着瓶儿的神情判断着什么。瓶儿明白莲衣的意思,委屈地说:“怎么了?怀疑我是密探?我是因为你是林公子喜欢的人,才喜欢上你的。”
莲衣明白过来:“跟你说实话,我当然想出去,可是在没弄清你这位铭儿姐的身份之前,我不会走。我怕她加害林公子,我觉得她……很不简单。”
瓶儿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林公子要知道你为了他冒生命危险,肯定会感激你的,小姐,你们都是好人,应该在一起的。”
莲衣感慨地看着瓶儿,半晌小心地说:“瓶儿,我有件事求你,可以吗?”
瓶儿不解地:“什么事?如果我能帮忙,一定!”
莲衣从怀里拿出一张叠好的纸:“把它送出去!”
五、做一回皇帝
曹云从宽大的锦床上醒来,还未睁眼已感觉鼻息中满是蓝心月胴体的幽香,哪知睁开眼却发现她不在身边,他下意识朝屋里望去,原来妩媚的蓝心月正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仔细把一个丑陋的面具往脸上贴。
曹云恋恋不舍地:“美人,现在时辰还早。”
蓝心月回头一笑:“那你就多躺一会儿。”
曹云责怪地:“我是说你,我讨厌那个面具。”
蓝心月小心地拍了拍脸,起身走到床边坐下,抚摸着曹云的脸颊,亲昵地说:“将军,那就早日让我把它扔掉,我也不想这样。”
曹云伸手向蓝心月的脸上摸来:“我现在就想,我有能力保护你。”
蓝心月在脸上按住曹云的手:“你要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就不会这么说了。”
曹云坐起身,感激地道:“美人,你这么看我曹云吗?你把女人的缠绵和激情给了我,我曹云应当为你做点什么。你尽管说,无论你是谁,无论你有什么样的身世,我都不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你不告诉我,我会认为你不相信我。”
蓝心月沉吟片刻:“将军,不是我不告诉你,你容我一些时间。”
曹云高兴地凑到她的耳边:“那好,今天晚上我……早点回来。”
蓝心月羞涩地偎在曹云的胸前,曹云伸出胳膊把她抱在怀里。
“美人,这突然来临的幸福让我不知所措,让我做皇帝我都不做。”
“我倒希望和将军分享天下,不知将军做得做不得这个皇帝。”
曹云玩笑着张开胳膊:“好吧,那我就做一回皇帝。”
蓝心月装作一副乖巧的样子:“臣妾伺候皇上。”
蓝心月为曹云细心地穿衣裳,神情真的像是一个诚惶诚恐的婢女,曹云看在眼里,宁愿把这一切当成梦境,心中幸福异常。
稍微飘着些白云的天上传来一阵悠扬的鸽哨,瓶儿在院里仰头望着天上飞过的鸽群,没有注意铭儿向她走过来。瓶儿觉得有人走到近前,待看清铭儿那张丑陋的脸,不由吓了一跳。
铭儿不满地说:“怎么了?我吓着你了?”瓶儿急忙摆手:“没有,我正看鸽子呢。铭儿姐,今天……我能回风月舫吗?我想拿几件换洗的衣裳。”
“别急,哪天有空让你回去。”
瓶儿不高兴地答应着走开,铭儿向莲衣住的房间走去。
莲衣没有像往常那样在桌前绣香囊,而是坐在床边想着交给瓶儿的那封信什么时候能送到我的手里。莲衣心事重重地站起身走向桌边,屋外的脚步声让她突然停住。
莲衣仔细辨认着脚步声,忽然意识到什么。她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水晶珠帘,等待那个人的出现。水晶珠帘被撩动的声音很响,铭儿阴阳怪气地走进来。
莲衣看到铭儿,神情陡地呆住。
铭儿看着莲衣的样子笑了:“莲衣,我很喜欢你这个表情,你看到我之后终于害怕了,在此之前,我一直奇怪你为什么很坦然地任我摆布,我还以为你真能把生死置之度外,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很快活,也很失望。”
莲衣镇定下来,淡淡地道:“你现在应该告诉我抓我到这里的真正目的了吧?我想早一点知道,早一点安心。”
铭儿恨恨地说:“我告诉过你,把你带到这儿来,就是让你离开林一若,把你们活活拆散,让林一若受到惩罚,然后……你死。”
莲衣淡淡一笑:“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铭儿突然恶毒地看着莲衣:“你问得太多了。”
莲衣平静地走到铭儿近前,不屑地说:“让我来替你回答,你说让我到这儿来是另一个人的意思,其实那个人就是你自己,你说把我和林一若活活拆散,其实是要雪他当初对你冷落的那份耻辱。你明白无法得到林一若,于是不择手段破坏他的幸福,我说得对吗?姐姐。”铭儿听着莲衣的话,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
莲衣不屑一笑:“没听到刚才对你的称呼吗?毕竟我们曾认为是同父异母的姐妹,直呼你的名字,不太礼貌。”铭儿惊恐地看着莲衣,又下意识地往窗外望着。
莲衣开心地说:“我很喜欢你这个表情,因为你也终于害怕了。”
铭儿低低地颤抖着声音:“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莲衣不愿意看到她丑陋的模样,转身走到床边看着窗外:“和林公子在一起的时候,远在百步之外我都能辨出他走路的声音。你一共来过四次,一次下雨,两次是和瓶儿在一起,这一次是你自己单独一人,其实你没进来的时候我已经从脚步声知道是你了,只是没有想到……你把自己变成了这么龌龊的样子。”
铭儿阴森地:“莲衣,你比我想像得可怕,很聪明但也很愚蠢。你知道了我是谁,就要付出……代价。”
“你想怎么样?”
“还没想好。不过我可以提前告诉你,你的命运将从现在开始,变得跟以前截然不同,也会更加快你的死亡。”
“我说过如果你愿意替我安排,谢谢。”莲衣的神情凛然不可侵犯。
铭儿不可思议地看着莲衣,眼里涌上杀机:“来人,把她给我弄到死牢——”
六、阴晴难辨
我忧伤地在屋里用细绳吊着纸风车,身后十几个横串起来的纸风车轻轻摇晃。龙轩和王狄静静地看着我,龙轩眼里也充满着哀伤,王狄的表情却是阴晴难辨。
我吊好纸风车长长吐了一口气,用手拉了一下细绳,十几个纸风车上下摇动。
龙轩实在看不下去,走过来安慰道:“大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