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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用双唇吻她。莲衣的嘴唇烫得吓人,通身颤成一团。我心里一阵疼痛。
莲衣,这是一个多么让人爱怜的女子啊。
她的心一直生活在黑暗中,说不定在她想像里的光明都是暗无天日的。我随便一睁眼就能看到的开心和快活对她而言,也许是子虚乌有的梦境。她在黑暗中不敢迎接幸福,害怕被幸福抛弃。如今,她拼尽全力和自己搏斗着,终于用生命接纳了幸福,然而却因为过度的兴奋与恐惧,险些让自己虚脱。
我们相拥着的时候,她肯定把身体和心灵打开得极为艰难,所以,我感觉到的冲动与快乐和她在惊惧、颤栗中体验到的幸福,简直无法比拟。
她经历了一次惊心动魄的冒险。她肯定也被自己感动了,肯定在和我的相拥之中忘了自己。她把身体挺起来向我展开,她让自己像一支蜡烛一样燃烧起来,哪怕等待她的是灰烬。这样的女子,我怎么能够放得下她?天塌下来我也要这样抱着,一直抱到天亮!
“公子,你……太用力了。”良久,莲衣娇喘着说。我突然意识到刚刚拥抱莲衣用的力量几乎可以让她窒息,急忙把双臂放松。
莲衣羞涩地看了我一眼,深深地低下头。
我痴痴地看着莲衣:“莲衣,咱们记住这个日子吧,因为你在今天很快活,我也快活!”莲衣嘤咛地道:“今天是六月三十,我会记住的。”
六月三十?我突然意识到什么,眉头紧皱起来。
莲衣关切地问:“公子,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我拿出怀里的那块心形石头:“谢谢你提醒我,我只顾着高兴忘了王兄,今天,我又要砸他的头了。”莲衣惊诧地问:“为什么?”
我着急地说:“莲衣,我有件非常重要的事非办不可。你早点休息,把门插好,我走了。”说完转身向外跑去。
莲衣慢慢走到门口疑惑地看着我的背影,又抬起手来看着闪光的指铃。激情过后,面对她的是一次仓促的分离,但是她眼里的幸福还没有褪尽,她的心还没有想到每一次的分离,对我们都意味着什么……
十七、掬霞坊要遭难
掬霞坊店铺两侧的红灯笼熄灭着。
我的父亲和林再春悄悄向店铺走来,我无从知道父亲这些时日在哪里安身,我只记得他的再次出现。父亲恍惚地看着掬霞坊的红灯笼,眼里有一种不祥。
掬霞坊的红灯笼从来没有熄灭过,它们的熄灭,意味着什么?
父亲一步步向店铺大门走去,身后的林再春紧张地看着街道两侧,仿佛害怕别人看到:“老爷,你……快点。”
“我……看一眼就走,只看一眼。”父亲俯在门缝向里面看,继尔失落地说,“再春,我说过多少次,店铺里晚上要有光亮。”
“老爷,走吧,它已经不是咱的了。”父亲没有应声,又向门缝里看去。
林再春突然低声叫了起来:“老爷,快走,有人来了。”
父亲吓了一跳,忙和林再春撒腿向街斜对面的店铺门口跑去。
时辰不大,十几个黑衣人聚在店铺门前。林再春紧张地低声道:“老爷,我觉得要出事。”父亲的声音也有些颤抖:“不是好来路,先别出声。”
两个人紧张地看着聚在掬霞坊店铺前的十几个黑衣人,父亲判断不出他们的来路,但是觉得肯定不是好意,刚要大喝一声将他们吓跑,从街道另一侧又闪过来一点黑影。 黑影来到店铺近前,原来是龙轩。
等在店铺前的十几个黑衣人赶紧迎上去跪倒。林再春也看清了龙轩,惊诧地说:“老爷,是龙公子。”父亲心中一凛:“轩儿?他在这儿干吗?”
龙轩示意十几个黑衣人起身,小声向他们交代着什么,十几个黑衣人转身向掬霞坊后院而去,龙轩腾身跃入掬霞坊院内。
父亲惊骇地道:“再春,掬霞坊要遭难了。”
林再春低声说:“那咱们就别走,在这儿守一宿。”父亲感激地向林再春点点头。
原来的十几个黑衣人刚走,街上又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几十个兵卒抱着木柴向掬霞坊店铺跑来,眨眼就把木柴堆得老高。
父亲和林再春躲藏在街道斜对面,看到那些木柴之后已经猜到要发生什么事,不顾一切地跑过来。
父亲大喝:“歹人,你们干什么?”林再春跑过去把高高摞起的木柴往外扔,几个兵卒过来把他打倒后拖走。父亲一时不知救林再春还是救掬霞坊,大脑混乱中冲过去打那些兵卒。兵卒们跑过来合力把父亲按到地上。
父亲用尽全力挣扎,但是无济于事,只得大声央求:“军爷,这是我几十年的心血,不能烧啊,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没有人理会父亲的悲声,父亲一遍遍重复着同样的话。一个不耐烦的兵卒抬腿就是一脚,父亲被踢到远处,嘴角溢出鲜血昏厥过去。
也许在这个夜里出现的人都是不该出现的,即使是出现,认识他们的人也不会想到。就在父亲刚刚昏厥的时候,王狄一脸阴阳地走过来。
一位兵卒恭敬地问:“刘将军,一切准备妥当,下面怎么办?”
王狄看着父亲昏倒的样子,又看着掬霞坊。因为黑暗,没有人看见他的眼睛里装了些什么,只能听到他冷漠而平静的声音:“还等什么,烧!”
第十二部分:惨绝人寰的灾难
一、惊愕于突发的一幕
我奇怪父亲怎么会说自己是杨之哲而不是林瑞,我刚要问林再春,王狄不知何时踉跄着站在我的身边,眼睛通红得如同喝成大醉,我知道,这是他昨天承受痛苦留下的余根。王狄怪异地看着父亲,用阴森的口气问:“杨之哲?你就是杨之哲?”
父亲已没有力气看他,眼里的泪光也快要熄灭。
林再春痛苦地说:“这是老爷的原名,入赘到林家之后……改了姓名。”
王狄突然厉声喝道:“当年闲得斋香粉店可是他放火烧的?”
林再春一愣,大声说:“胡说,那不是老爷干的。”
父亲用最后的力气笑着:“王公子,你的宝剑……我还没有……给你。”说完,头向一侧歪去,气绝身亡。这是多么小的一个举动啊,只是把头从右转向左边,一个生命就从活着转到了死去,也从光明堕入了黑暗。
我原以为我的心会因此爆裂,甚至会把我的眼睛哭出血水,然而,我的心却突然平静下来,因为父亲正独自走在通往望乡台的路上,父亲平生喜欢安静,我不想用任何一个响动惊扰了他的脚程。我没有哭,掬霞坊的人谁也不敢哭。
已经变成废墟的掬霞坊一片安静,而王狄突然响起的声音显得格外恐怖:“师父说……如果我找到当年那个害他背井离乡的人,就把他的头……砍下来带回草原。”说完就抽出了宝剑,拉开众人走到父亲的尸体旁,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父亲的脖子。
我看到了眼前的剑刃,顺势往上望去,看到了王狄眼中的杀机:“你干什么?”
“把他头砍下来带回草原。”
“你说什么?我父亲已经死了,难道一个人生命终结时,仇怨也不能终结吗?”
“这是师父的……命令。”王狄说着慢慢把宝剑递向父亲的喉咙。
我几乎眼睁睁看着那冰凉的剑刃和父亲已经冰凉的身体紧贴在一起,也就在那一刻,我胸膛里的悲恸突然变成了愤怒和仇恨,最后沉淀为疯狂。我用同样血红的眼睛盯着王狄,咬着牙说:“我不想让任何人……打扰我父亲,如果你非要报仇,那就父债子还——”我用最快的手法夺过王狄的宝剑,返手向自己的心口刺去,一阵痛快的剧痛过后,我的喉咙尝到了腥腥的甜味。
众人惊愕于突发的一幕,而王狄却无动于衷地看着我,然后拔出宝剑。一股鲜血喷溅在父亲的脸上,我跪倒在父亲身边。
林蝈蝈大声惨叫:“少爷——”龙轩扑到近前:“大哥——”
莲衣哭着用衣袖堵住我的伤口:“公子……你这是干什么呀?”
我似乎听不到他们的叫喊,直愣愣的眼睛突然变得纯静起来,因为我看到了父亲脸上的血。儿子胸膛里的血,染红了父亲苍白的脸颊。这就是血缘?此刻,儿子的血就和父亲离得如此之近!我慢慢直起身子用衣袖擦着父亲脸上的血迹,然后笑了:“父亲,你可以安心地走了,这辈子……谁也不欠了。”
龙轩撕下衣襟要为我裹伤,声音颤抖着说:“大哥……你怎么这么傻?”
我慢慢扭过头来,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颤抖着手拿过龙轩撕下的衣襟,然后松开手,衣襟飘然落地。龙轩意识到什么,惊恐地:“大哥……你……”
我强忍住剧痛惨笑着用很轻的声音说:“龙轩,如果我们再见面,其中一个……要死。滚……”说完,我颓然倒在父亲怀里……
掬霞坊没有地方可以容身了,我昏迷在老先生家的床上,莲衣守在旁边为我擦着额头上的冷汗。老先生在桌前写完药方交给莲衣,莲衣站起来向外屋走去,母亲和林再春急忙从客堂里的椅子上站起来。
母亲着急地问:“莲儿,老先生怎么说?”莲衣刚要说话,老先生也从里屋走出来,母亲用期望的眼神看着他:“先生,我儿子的伤怎么样?”
“夫人,您请坐,家里地方小,让令公子受委屈了。他的伤不轻,我给他敷了最好的金创药,过几天就能下地走路了。”
母亲感激地说:“谢谢你老先生,我儿子有救了。”
老先生认真地道:“夫人,是令公子的命大,如果伤再深及一分,后果不堪设想。”
林蝈蝈和素儿进来,林再春急忙把莲衣手中的药方拿过来交给林蝈蝈:“小兔嵬子,快到药铺里抓药,少爷等着喝呢。”
林蝈蝈把药方揣在怀里说:“我这就去,可是……阿三他们要走,在门外等着呢,说要跟夫人辞行。”母亲的脸色又难看起来:“你们去守着若儿吧,我出去一下。”
院里,阿三和几个伙计尴尬地站着等我母亲出来。母亲出门看到他们,脸上反倒有了几许宽容。阿三带头跪下:“夫人,我们……要走了。”
母亲平静地说:“阿三,这些年掬霞坊多亏你们了,银子给你们了吗?”
阿三感激地道:“都给了,还多给了两个月。”
母亲扶起阿三,轻声说:“早点回家,给你们的二老带个好。”
阿三听了母亲的话,一下子哭了:“夫人,我们……对不起您和老爷,如果哪一天掬霞坊还能建起来,我们再回来。”母亲眼含热泪说不出话,只是默默地点点头。
林蝈蝈走出来打了阿三一拳:“阿三哥,你放心,少爷一定会重建掬霞坊的。到时候我给你们捎信,你们可准来啊,咱们还合着力把掬霞坊弄得红红火火的。”
阿三和几个伙计擦着眼泪往外走,林再春突然从屋里出来,脸上带着平时看不到的不满和怒意:“阿三啊,你们怎么可以这么没有仁义,老爷生前待你们不薄,回去也不差这一天半天,你们……你们怎么也得等着为老爷出了殡再走吧?”
一句话让阿三和几个伙计恍然醒悟,愧疚地看着我的母亲。阿三扑通跪在地下:“夫人,我们错了,我们送老爷走了再回家。”
“阿三,谢谢你们,谢谢!”母亲感激地点头,忽然又为难地看着林再春,“再春,这么多人,咱们现在都没有落脚的地方,怎么办?”
林再春沉吟片刻,轻声说:“夫人,这些天……我和老爷一直住在城外我那套老宅院里,一会儿咱们回去再收拾收拾,先凑合着住下。”母亲点点头:“行,就依你,我一个妇道人家不好出头露面,若儿又昏迷不醒,他爹的丧事,就全靠你了。”
林再春眼圈一红,颤声道:“夫人,我知道。”
二、院里的恐怖
从高处望去,林再春家这个老旧的宅院笼罩着一股肃杀之气。房门口高吊着的两盏白灯笼被风吹得摇晃不止,偶尔有一两个身披白色麻衣的伙计从门里出来小解,漆黑的院里更显恐怖。
母亲在东屋的桌前疲惫地坐着,林蝈蝈和素儿身穿麻衣在旁边的床上剪着纸钱。林再春身披麻衣从外屋走进来,看了看母亲脸上的神情,拿出一封信:“夫人,人就要入土了,老爷留下的这封信……你还是看看吧。”
“我说了,我不看。”
“不看……也罢,少爷现在还躺在床上不能起来,您在老爷的灵前坐会儿,咱们能看见他,也就这最后一夜了。”
“明天……让若儿来看吧。”
林蝈蝈一直不动声色地听着,此刻再也忍耐不住,不满地大声说:“今天晚上呢?这是最后一夜,老爷身边不能没有亲人,他这么走……多伤心呀,明天怎么都好办,就算少爷起不来,我替他打幡,反正老爷教过我研香,好歹我也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