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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的人渐渐散去,两个大汉悄悄在莲衣后面跟着。
莲衣顺着河岸走,走到万花堂旁边的无人处,两个大汉突然蹿上来,他们用一块黑布蒙住她的脸往大门里拖。莲衣骤然失去自由和呼吸,奋力挣扎,最后因为窒息而昏厥。在这个空旷的正午,秦淮河边一如往常。莲衣留下的那些痛苦挣扎和压抑的声音,被万花堂的红漆大门关在里面……
第十五部分:前生和莲衣的欢愉
一、生死未卜
我执意离开草原,而且定了启程的日期。因为救了铁笛公主,蒙古皇宫里的人们对我态度大变。这天上午,额勒伯克在大殿上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文武群臣,他想用一个合适的办法和理由让我留下,大臣们互相看看,沉默不语。
我和那都、王狄、铁笛公主走进来,因为身体虚弱,铁笛公主搀着我的胳膊。阿尔巴和都尔扎布不悦地看着我和铁笛公主,我知道,他们父子恨不得让我即刻离开这片草原,可是没有得到归还七座边城的答复,我还不能走。
额勒伯克开门见山:“林一若,我们在想怎么能让你留下。”我礼貌地说:“大汗,我也在等,等大汗答应我的条件。”
额勒伯克认真地道:“如果我也有条件呢?”我淡淡一笑:“大汗请讲,不过,我不希望你出尔反尔。”
额勒伯克大声说:“如果你答应建起蒙汉城,我马上下令撤兵。”都尔扎布着急地道:“大汗,你不能这么……”额勒伯克摆手制止他的话,对我笑道:“林一若,你一定奇怪我为什么又有这个额外的条件,其实这不是条件,是我的儿子和女儿的请求。”
我看了看那都和铁笛公主,二人向我微笑。铁笛公主感慨地说:“林一若,留下吧,不过不是为了我,是为了蒙汉百姓,为了早日建成他们共同的家园。”那都也兴奋地道:“留下吧,我们帮你完成这个壮举!”
我默不作声,为难地看着王狄,希望能得到他的支持。哪知王狄用很大的声音说:“大汗,我替林一若答应了。”我不情愿地看着王狄,王狄亲热地搂住我的肩膀,那都也把手臂放在我的肩上。铁笛公主拉住我的手,脸上也是一片激动、感慨之色:“林一若,用你这双研香的手做一件大事吧,早日完成它,你可以回到南京见你心爱的人了。”我沉吟半晌,感觉着众人期许的目光,最后点点头。
人们欢呼起来,王狄、那都激动地和我紧紧拥抱。那都大声说:“林一若,我真想让你做我的安答。”
额勒伯克兴奋地道:“林一若,那就请你做我儿子的安答吧,我会把我们蒙古最尊贵的名字赐给你!”我用蒙古礼节向额勒伯克致意:“谢谢大汗!”
在王狄和那都的帮助下,我在草原上选好了建蒙汉城的地址,而在南京,金兰公主也在为我重建掬霞坊。
原来的废墟早已清理干净,一堆堆木料和砖瓦小山一样堆在院里,监工的官员正大声指挥着匠人们干活,一顶小轿颤悠悠地过来,监工的官员急忙迎上去。金兰从轿里下来看着眼前的景象,顺手摸着摞得整整齐齐的椽料。
“王大人,你能保证跟原来的掬霞坊一模一样吗?” 金兰认真地问。
“回公主千岁,下官保证掬霞坊尽复旧观。” 王大人认真地回答。
金兰很高兴:“建成之后我会重重有赏。”
王大人急忙道:“谢公主千岁,下官一定尽力而为。”
“需要多长时间?”
“最多一个月。”
金兰点点头:“那好,下个月初一交工。”
林蝈蝈和素儿激动地跑过来,二人看着眼前的木料和砖瓦,突然向金兰跪了下来。林蝈蝈眼含热泪颤声道:“公主,您要重建掬霞坊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啊,我也出把力啊。公主,我给您磕头了,我替少爷给您磕头了,我一会儿就回去告诉我爹,让他也给您磕几个响头……”
金兰扶起二人,感慨地说:“重建掬霞坊是大哥的心愿,我责无旁贷。蝈蝈,我有个请求,没有人比你们更熟悉掬霞坊,所以我想请你在这儿监工,我想把它盖得跟原来的一模一样,没有一点偏差。”林蝈蝈兴奋地道:“这太行了。我从小在掬霞坊长大,墙上哪块泥皮掉了都记得清清楚楚,你放心好了!”
金兰开心地:“再好不过,我会让他们给你工钱的。”林蝈蝈急得脸上通红:“公主,我怎么能要工钱呢?这些日子我们和小姐卖香粉挣了点钱,也拿出来凑上。”
金兰显得很开心,但是眼神里却有着抹不掉的落寞:“不用,麻烦你们去竹林告诉莲衣姐姐这件事,如果她在木屋里觉得闷了就过来看看,也算是散心。”
林蝈蝈高兴地点头:“行,我们一会儿就去找她。”
说到莲衣,三个人已经好些天没有见到她了,他们并不知道莲衣被人抓进了万花堂,更不知道她现在昏迷不醒、生死未卜。
二、被逼接客
震耳欲聋的鼓乐和鞭炮声响彻在南京城的上空,金兰公主为我重建的掬霞坊按时交工并开张。这个激动的时刻,也是她最伤心的时候,她希望用天大的动静引我出现,也让多日不见的莲衣现身,可是她失望了。
不仅仅是金兰,所有掬霞坊的人都没有在这个大喜的日子里变得幸福,因为我和莲衣的缺席,让这个本该快活的事有了遗憾。
自从莲衣在万花堂撞晕过去,一连几天昏迷不醒,老鸨每日看着一棵摇钱树活死人一样躺在床上,又气又担心迟早露馅闹出事端,于是在一个雨夜让保镖把她悄悄背出去,扔在了秦淮河边上。在死亡边缘挣扎的莲衣被狂虐的大雨浇了一夜,直到第二日清晨,一对年轻的夫妻发现了她,把她背回了家。
莲衣遇到了好心人,只因为鼻息间的那一丝微弱呼吸,这对年轻夫妻坚信她会活过来,所以充满希望地让她躺在床上,等着她的魂魄从远方归来。
这个暖和的正午,响彻云天的炮声震颤了这户人家的窗棂。莲衣躺在西屋的床上,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臂突然轻轻动了一下,手上的指铃发出轻响,但瞬间便淹没在外面的轰鸣和嘈杂中。莲衣慢慢睁开眼睛,她茫然地注视着房梁上的某个地方,缓缓抬起手来摸着床边和床头:“为什么夜里还有鞭炮的声音?”
莲衣慢慢从床上下来,用手摸着周围的衣柜和桌子,桌子上的一把茶壶被她碰到地上摔碎,她猛地觉出置身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一位六十多岁的妇人拿着针线盒从外面进来,看到莲衣之后惊喜得险些说不出话来:“老天爷,你……你醒了?”
莲衣从她的话音里听出善意,但还是警觉地问:“我这是在哪儿?你是谁?”
“姑娘,这是老身的家,快坐下,你躺了半月了,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醒不了了呢。我儿子说得没错,你是个命大福大的人。”老妇人说着把莲衣扶到椅子上坐下,“千万别乱动,你半个月没吃没喝,身子骨不行。”
莲衣惊恐地问:“老人家,我……怎么想不起来……我为什么在这儿?”
老妇人难过地说:“姑娘,难怪你不记得,半个月前,我儿子和媳妇在河边看你躺在雨地里,就把你背回来了,当时你昏迷不醒,头上还有伤……”
莲衣思索着老妇人的话,终于记起了发生在万花堂的一幕:“我想起来了,我被坏人抓到万花堂,他们逼我接客,后来,后来……我就撞晕了,再往后的事就不知道了。”
老妇人难过地擦着眼睛:“唉,苦命的孩子,逃出来就好,现在没事了,他们抓不到你了,你饿吗,我给你弄点吃的?”
莲衣感激地说:“谢谢,我不觉得饿,老人家,现在什么时辰,为什么夜里还有人放鞭炮?”老妇人奇怪地看着莲衣:“夜里?现在正是晌午呢,我在外面晒了半天了。”
莲衣意外地站起来:“现在是白天?我怎么觉得是晚上,眼前一片漆黑。”
莲衣用茫然的眼睛看看四周,脸上一片疑惑。老妇人好像意识到什么,伸出手来在莲衣的眼前晃了晃,莲衣一下子抓住妇人的手。
“姑娘,你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你是瞎子呢。”老妇人宽慰地笑了。
“老人家,我没看见你的手,只是感觉眼前有风。” 莲衣慌乱地说。
“姑娘,兴许你在屋里躺得久了,我拉你到外边转转。” 老妇人说完拉着莲衣向外面走去。外面天气晴得很好,老妇人拉着莲衣出来,阳光照耀在她们的脸上。莲衣瞬间觉出了阳光的温暖,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脸,然后又空张着双手抓向天空,仿佛要把太阳抓到眼前。
“老人家,我觉出来了,这是白天,因为阳光很温暖,我……可我什么也看不见。”莲衣着急地向前走,翻了院里放着的脸盆,弄湿了双脚。莲衣突然想起在万花堂撞翻了盆架上的脸盆,自己又撞向桌子的情景,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海中闪现:“我的眼睛瞎了,我的眼睛瞎了吗?”
老妇人看着莲衣惊恐的样子:“姑娘,你原来能看见吗?”莲衣还没说话,那对年轻夫妻已走进院门:“姑娘,你可醒过来了,我还和我媳妇打赌呢,我说你肯定会醒过来的。”
年轻人高兴地说着,莲衣却好像没有听见,愣怔地在眼前挥动自己的手,又拼命揉眼睛,最后恐惧地呆立着一动不动。
年轻女子看着莲衣的样子,奇怪地问:“娘,她怎么了?”老妇人痛心地说:“姑娘说她什么也看不见了,真是个苦命的孩子!”
“姑娘,你千万别上火,这是躺得久了,身子太虚,吃顿饱饭就好了。”年轻女子安慰着莲衣,又高兴地对老妇人说,“娘,你真该去看看,热闹极了,跟过年一样,我虽然没见过皇上,可见到皇上题写的牌匾了,还磕了三个头。”
老妇人也说:“就该热闹一下,人家掬霞坊多大名气?原来林老板在世的时候,那是南京城的头名,没人能比,还有那个林一若,一盒香粉要挣五百两银子呢,乖乖!”
莲衣听着他们的话,不解地问:“你们在说什么?掬霞坊怎么了?”年轻人神采飞扬地说:“姑娘,你躺了这么多天当然不知道,金兰公主出银子把掬霞坊盖得跟原来一模一样,牌匾都是皇上亲自题写的,你刚才听见放炮了吗?那就是掬霞坊重新开张了。”
“重新开张?是真的?”
“骗你干吗,我刚从那儿回来。”
“大哥,麻烦你……带我去掬霞坊看看好吗?”莲衣说着磕磕绊绊地向前走。年轻人急忙把她拉住:“姑娘,现在去也晚了。再说,你现在也看不见。”
莲衣着急地央求道:“大哥,我求求你,带我去吧。我不是为了看热闹,林一若是我的……朋友!”
三、三十年不见的藏毒
谁都无法想像莲衣是怎样在眼前的一片漆黑中迈动脚步走向掬霞坊的,谁也无法体会她得知掬霞坊重建成功的那种感慨和悲伤。一路上,她不断催促那位年轻人走得再快些,而她拖着已经极度虚弱的身体,几乎把呼吸扔在身后。
众人散去,掬霞坊店铺外面的地上堆满了鞭炮纸屑,年轻人拉着莲衣走到店铺外停住脚步:“姑娘,到了。”
莲衣的心狂跳起来,她一步步摸索着向前走,双手摸到掬霞坊店铺的墙面时,禁不住一阵颤抖:“这是真的吗?我好像做梦一样!”
莲衣激动地抚摸着窗户和廊柱,泪水夺眶而出:“公子,可惜你不在南京。你若知道它重新屹立在南京城里,不管草原离这儿多远都会回来,我们就能够相见。”
莲衣摸着一扇扇窗户向前走着,摸到大门时,被门槛绊倒,趔趄着栽了进去。林蝈蝈、素儿和林再春正忙碌地应付着顾客,猛见一个红衣女子栽进来,不由惊诧地看着。
年轻人在外面看到,惊慌地跑过来拉起莲衣。素儿一眼看清莲衣的容貌,不由一声大叫:“是小姐!”林蝈蝈和林再春也看清了莲衣,一起向门口跑来,素儿急急地把莲衣抱在怀里。年轻人看着三个人紧张的样子,急忙说:“没事,她是饿的。”
林蝈蝈警觉地问:“你怎么知道?”年轻人憨厚地道:“半个月前她在河边昏倒了,是我和我媳妇把她救回家的,她一直躺在床上,这些日子粒米未进。”
素儿感激地说:“大哥,谢谢你,我们一直在找她。”
“太好了,既然她回了家,我们就放心了,赶紧给她弄点吃的吧,我走了。”年轻人说完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突然停下来,“我忘了告诉你们,这位姑娘的眼睛瞎了,什么也看不见,你们要小心照顾。”
年轻人说完出门走了,林蝈蝈、素儿和林再春惊恐得面面相觑。林蝈蝈颤声说:“不可能,这不可能!”
莲衣昏迷在素儿的怀里,睫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