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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宠么?口瞪目呆了一会儿,才好奇的道:“三少,你准备去赴宴么?”
梦同学道:“我如果说,去杀人,你相信吗?”
洪青衣道:“三少为人天马行空,想别人不敢想做别人不敢做,从来仿佛都在走异端,这个倒不足为奇。让小女子奇怪的,也是比较难以说服小女子的,小女子打小就没听说过杀人需要那么的隆重而已。”
梦同学正色道:“当有了那么一天,你遇上一个值得你尊敬的敌人的时候,你就会为了尊敬你的敌人,在出手之前,严谨自己的举止和气度。况且。。。。。。”
梦同学轻轻叹息:“每一个人的生命,都应该受到尊重。本来,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剥夺他人的生命,包括律法的制裁。只不过,有些人犯下了过错,他就得接受相应的惩罚。故之,我们在尊重生命的同时,也需要履行对生命监督的责任,谁犯错了,便需要受到惩罚。”
洪青衣轻轻皱眉,却也非常的无奈,点点头道:“侠,以武犯禁,为律法不容。但是,世上又偏偏有许许多多的人,犯罪之后,却能够穿越讲究证据的律法空子而逍遥法外,这个时候,侠,却依据大道规则,越过律法限制,将罪犯惩罚。或许,这才是侠能够在与律法矛盾的碰撞之下还存在的根本原因罢。”
梦同学弹了个响指,道:“聪明!”
洪青衣看着他准备要走的样子,忍不住问道:“是什么人,能够让三少既尊敬,又要下杀心呢?”
梦同学回答:“明天,看报吧。”
“看报?”洪青衣满头雾水,“什么是‘报’?”
梦同学没有回答,他已经走出了房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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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广济天下。
付公伟便是这么个人。
他的出身极低,年少时,战火波及了他那条村子,战乱之中,父母双亲皆亡故,成了一个孤儿。
颠沛流离坎坎坷坷的艰苦生活,为了生存,他吃尽了苦头。他做过临时码头搬运工人,给饭店端过碟洗过碗,给人家当过哭丧孝子,后来还经历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讨饭生涯。生活虽然如此折磨着他,但是,他从来没有妥协过。
他的意志极为坚强,他认为,人,活着,便要对生命负责。活着,可以因为生命而低贱如泥,但是,活着,却一定要有高贵的理想抱负。
什么是高贵?
高贵,不是穿戴上一套昂贵的衣裳,脖子挂上粗大金项链,手腕戴十个八个金镯子,十根手指都戴上了十多克拉的金钻,就会成为一个高大上的高贵之人。
倘若,他们脑子里面装着的仅仅是泛滥成灾的低俗欲望,那么,基本上跟一条幸运地被主人裹上锦衣的宠物犬没什么区别,充其量,也就是一个暴发户而已。
高贵,是骨子里蕴藏的积累,这里面,囊括了他们对人生的不懈追求与坚定不移的信念以及深厚的修养,宛如陈年佳酿,随着时间凝聚而慢慢的散发出来的一种人格魅力。
付功伟始终如一对人生的追求,终于感动了一个人,木灵道。
木灵道是一名内侍,嗯,俗气点说,是一名太监。
休要小看一名太监,那是接近中央权力圈子最近的人。尤其,木灵道是一名司礼副总监,可以说是皇帝身边的近侍。
与人之间,最主要的是什么?
沟通!
木灵道跟在皇帝的身边,自然沟通方面比多数的官员更为容易。
虽然,自秦二世因为太监赵高作乱而给宫廷敲响了警钟,一而再明文条例不许宦官干预朝政,但是,皇帝于宫廷掌控全国大势,除了每天早朝列行会议解决一些事务之外,更多的是要审批来自全国各地呈上来的各种报告,一位勤勉的皇帝,往往在会议之后,几乎都日理万机的埋头伏案,批阅奏章,这个期间,很多奏章需要完善的分类和整理,内侍宦官,便是他最为亲近的助理了。
木灵道虽然还不是当今的龙案近侍,却也经常可以在皇帝身边溜达溜达。
又因为司礼监普遍比较了解民情生活,于是乎,更可以偶尔跟他聊一些关于百姓民情的话题。
皇帝之口,乃金口。能够获得皇帝开金口的人,自然身价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文武大臣都不是笨蛋,他们当然懂得,大老板身边的人,哪怕是一名打扫卫生的阿姨,那也是万万不能够轻易得罪的。
老板身边的人,或许帮不上你什么忙,但要踩踏你,却通常可以轻而易举的做到。
故之,朝廷之上,除了一些骄傲的蒙古官员以及另一类铁血狂沙战场闯出来的汉人将领不屑一顾之外,其余的大小官员,都很给他木灵道的面子。
面子是别人给的,人是自己丢的。
木灵道并没有因为获得很多人的关注而骄傲而嚣张跋扈不可一世,他深深知道,在全天下水最深的宫廷之中,稍让人抓到瑕疵,那就不仅仅的丢人,而是要丢掉性命的!
木灵道在如履薄冰的同时,悄悄扶植自己的势力。
当然,要做老板,要启动经营运作,首先是必须得有资金。虽然不少官员希望以一些钱财授之换取他在皇上耳畔说上几句好话,但是,那对于他需要巩固一个维护的地位的集团势力,无疑是杯水车薪远远不够的。
由此,他想到了民间,几经帅选之后,他跟梦家拉上了线,毕竟,梦家在北方势单力薄,尤其在庙堂没有大树遮阴的深厚背景之下,想在高官巨贾云集的天子脚下分一杯羹,那是千难万难!
恰好有木灵道主动伸出了橄榄枝,毋庸置疑,那简直是瞌睡被送来的枕头。一方需要资金启动,一方需要权力保护,双赢的运作模式,绝对没有任何理由拒绝的。当下,一拍即合。
自然,民间的经营,木灵道不可能现身说法,把官员兼职下海淘金的喜悦公开让人分享的,哪怕有些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也只能够是心照不宣的烂在肚子里。
木灵道需要一个人代表他在民间的运作。
机会,只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经过数次的考验,他看上了付功伟。
一夜之间,付功伟从一文不名的落魄之士,居然成为了响彻京城的钱庄大老板,很多人都感觉到非常的诧异。最让人惊奇的是,当年,付功伟才二十九岁。
初初时期,很多的人都抱以怀疑的态度,一个如此年轻的少年,是否能够在卧虎藏龙盘根错节的京城撑起那么庞大的商行。
然而,很快,他们见识到了,付功伟杀伐果断的作风和高瞻远曙的智慧,让大家都服气了。
譬如,有谁因为一时的资金难以周转,又必须在客户要求的期限之内完成任务,找上付功伟,恳求借贷,小付竟然一文息都不要,便借钱出去了。借钱者感激涕零,闯过难关之后,第一时间不仅仅还回了钱款,还主动缴纳了利息,甚至还跟小付洽谈一些别的生意。
自然,也有人想浑水摸鱼的,跟小付借钱之后,在归还期限内不仅不还,甚至在京城最繁华的酒楼大吃大喝,在烟花场所逍遥快活,好像要观望小付的底线。
小付的底线在哪里,谁也不知道,只是知道,那位欠账不还的老兄当夜凌晨时分还抱着一个美艳的粉头,次日早晨,却有人在长城脚下看见了他的尸体。
死者也不是简单的人,家族底子不薄,在京城的人脉也应该很广,当天中午最少有几波人对小付下了非常严厉的通牒,要不赔偿巨款,要不等待被绞杀。
最后的时限是当天的黄昏。
那天黄昏,有人看见小付独自一人登上长城观日落去了。
黄昏之后,没有谁看见死者的家属来钱庄执行他们通牒的内容。
直到次日,人们才知道了,昨天,黄昏之前,死者的全家数十口人都干干净净死了。
小付好像在长城之上告诉众人:我可以一文利息都不要,无偿的给予你帮助,但是,你千万不要以为我是好欺骗的人,欺骗我,那就得付出代价!
能够在如此短暂的时间之内,将一个不小的家族连根拔起,这其中需要怎么样的巨大力量,都心中有数。
当时,人们首先想到的是,他的后台木灵道公公。
但是,据知情人士透露,此事自始而终,木灵道公公不知情,也就更加没有插手其中了。
那么,究竟是什么人在幕后推手呢?
然后,人们才想起来了,小付的钱庄打的是江南梦家的招牌,这个时候,总算让人明白了一件事情,梦家,不仅在江南遍地开花,北方的天空,亦展现着梦家的旗帜。
至此,人们就算是傻到姥姥家了,也知道,那个黄昏的血案,跟梦家有所关联,同时,也由此见识到了梦家力量的恐怖。
当然喽,天子脚下,发生那么大的血案,公安部门、司法部门必须是要插手的,只不过,在木灵道公公的干预之下,所谓的追查,也只是过过场面的事儿,最终是不了了之。
从此件事情当中,人们读懂了一个信息:小付的“通汇钱庄”,绝对不是随随便便的人随随便便可以浑水摸鱼钻空子找便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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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三十六岁的付功伟,年纪也不是很大,至少,在这个行业当中,能够把持如此庞大的经营规模作业,并不多见,但是,“小付”已经是过去式的称呼了,现在,人们都恭恭敬敬的喊他“付大老板”。
付大老板每年都会有那么几次去江南走走,那是跟梦家梦老爷子述职报告季度或年度的营运成果。
每次在江南逗留的时候,梦家三少总是带他到风月场所疯癫一番,梦老爷子不以为忤。
梦老爷子也是开明的人,毕竟,付功伟是年轻人,年轻人就得要有年轻人的朝气,如果死气沉沉的好像七老八十那般沉重的样子,像什么话呢那才让人担心不是?
其实,梦老爷子内心却有更深的意义,因为他知道,他的儿子是非常的骄傲的,能够进入他视线的人并不多,换言之,付功伟可以得到自己儿子的认可,这是非常不简单的。同时,他更希望,通过儿子跟付功伟的交情,能够更深的巩固他们之间的合作关系。
显然,付功伟和三少的亲密交往,让梦老爷子看到了理想之中的成效。
京城的经营是非常成功的,丰厚的利润几乎抵上梦家整个商业帝国经营利润总和的六分之一!
数年之间,付功伟把模式多样化,涉及的行业呈扇形辐射开去,无论是建筑业还是运输业,他都要插上一手,休闲之类譬如酒店赌场更不在话下,于是,不仅是被任用为京城的总代理,甚至,用现代语言说,他是华北的总CEO。
一般来说,这么年轻就达到普通人难以梦想的成功地步,他应该感到非常的欣慰和骄傲的,最少,他应该会很开心的跟最爱的人分享他的喜悦。
但是,赵菊却分明感觉到了,随着她的丈夫事业日益的做大,名利日益的广达,他脸上的笑容反而日益递减。赵菊是一个比较保守的女子,她遵从于妇道人家的三从四德,从来没有过问丈夫的事情,只是在一旁默默的为丈夫斟茶倒水,总是在丈夫最需要她的时候出现在他的身旁。他们有一个五周岁的儿子。
孩子很乖巧,吃完晚饭之后,便进书房做老师交代的作业去了。赵菊想在客厅陪丈夫安静的坐坐,付功伟端起媳妇泡的茶浅浅喝了一口,放下茶盅的时候,目光缓缓的移向窗外,窗外飘着雪。
雪,冷。
付功伟的声音却几乎比外面的雪还冷:“菊,你去陪陪孩子做作业。”
赵菊微微一愣,满腹的温情似乎仰头被一盆冷水泼落,虽然心里非常不舒服,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起身离开。
付功伟眼神很复杂,有失落有伤感有无奈,更多的,是无尽的眷恋。
他回头看着妻子美好的体态逐渐的远离,忽然心窝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一声轻轻的叹息,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站住。
付功伟几乎没有转过去看个究竟不速之客是谁,他已经仿佛知道似的,轻轻道:“三少。”
梦同学站着没动。
付功伟只好自己站起来,但却不是熟络相请的意思,而是举步向门口走去。
梦同学也转身走去,走出了院子,走出了付家大门,还依然走着。
付功伟也不发一言,默默跟随走着。
刷刷刷刷刷刷刷刷刷刷刷刷刷——
脆雪轻轻的声音之中,落下一个一个脚印。
京城的夜,深夜行人并不多,但是,依然有那么三几人遇上,极是亲热的跟付大老板打招呼,付大老板都含笑点头。
估摸半个时辰之后,他们来到一处比较冷清的巷口,站在一棵老槐树下。梦同学转过身,道:“付大哥,一路走来,你看见了什么?”
一声“付大哥”,让付功伟回忆起他们曾经在江南的把酒言欢豪情放纵日子,心头一阵酸楚,轻轻道:“三少,你,你还叫我大哥么?”
梦同学点点头道:“我喊得你一天大哥,你便永远都是我的大哥。”
“可是——”付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