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铮!
忽然一声沉闷的巨响,整艘画舫猛地一荡,桌上的杯盏猛地一跳,好像遭遇了强级地震一般。
夜空响起了一个爽朗的声音:“草原第一剑客,果然名不虚传。”
一个冷漠声音:“久仰南海‘幻灭千层浪’剑法独步天下,秦兄师承真传,果然好生了得,今夜有幸获此相见机会,原本是人生之幸事。只惜了,秦兄夜半三更在此风花雪月良辰美景之中,吟诵那唐后主的怨怼诗词,却是有几个意思呢?总不会是,秦兄也效那唐后主充满着某些不甘罢?”
“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爽朗的大笑,然后是一声长长的叹息,缓缓道:“乎鲁图,你也是英雄人物了,怎还跟一些粗俗之人那般见识,随便吟诵几句诗词就非得给编排上些是非或罪名。当然,如果你一定要强加罪责,我秦道和也没有任何意见,你尽管划下道来,我接下便是。”
“好气魄,哼哼!你这是代表你自己的意思,还是整个南海呢?”
“随便你。”
“好好好。我知道了。”
沉默了。
寂静了。
玉琴郡主不由低声道:“怎么走了呢?”
在她的意识里,或许,既然来自南海的秦道和如此的强势挑衅,身为草原第一人的骄傲如斯的乎鲁图应该勃然大怒,为他个人的或整个帝国的荣誉,跟秦道和决一死战的,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走了。实在有点虎头蛇尾的味道。
如果让崇拜他的粉丝知道,会不会伤心失望之余,捶胸顿足痛哭流涕飞楼跳水啊?
“三少,在下身体欠佳,是非可请两位移尊驾过来喝杯酒呢?”
梦同学缓缓站起,同时拉起了玉琴郡主的手腕,在她满满腹狐疑表情中,拖着她走出了船舱,便可见一个腰挂宝剑,面如冠玉身躯颀长的白衣青年气宇轩昂的背着手挺立在对面一艘画舫船舷上,笑容可掬的看着他们。
两船之间的距离只是五丈左右,这点距离对于秦道和这样揉剑法和轻功驰名武林的高手来说,应该绝对没有任何问题才对的,可是,秦道和却表示不能胜任了,玉琴郡主开始怀着很大的思考空间的,只不过,当梦同学抱起她飞跃过来,秦道和将他们请进一间包厢里面,秦道和吐出一口殷红的血之后,她才知道,相比三少,她真的想多了。
秦道和受伤了,而且,不轻。
既然秦道和身受重伤了,为何精明绝顶身手高绝的乎鲁图会错失良机呢?
乎鲁图绝不是一个爱心泛滥的信男善女,乐意给自己增加日后的麻烦。
答案只有一个:乎鲁图一定也受了很重的伤。
秦道和倒了三杯酒,端起酒杯,对梦同学致敬道:“三少,我应该感谢你。”
玉琴郡主不懂,在秦道和跟乎鲁图激烈而短暂的秒战之中,梦同学自始至终没有然后一丝儿的关注,秦道和为什么要感谢他呢?
她不知道,是因为她的武艺虽然不错,但若是放在秦道和、乎鲁图他们一比,便如同幼稚园跟博士生对比,那可以说是没有任何悬念的天壤之别。
以乎鲁图和秦道和的高深武学境界,灵觉通达,当然会感觉到了梦同学有意无意释放出去的那股强大的隐形压力,从而知道在这片区域存在一个能够威胁到他们的高手。
故之,即便是,他们一搏之后,乎鲁图受伤较之秦道和轻,却还是慑于隐匿暗处的无名高手,果断的放弃,毅然转身离开了。
秦道和之感谢,便是在此。
这些,玉琴郡主自然不明白的。
让她更不明白的是,梦同学居然道:“若要感谢,该是我说罢。”
秦道和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慢慢的笑了,笑的有些玩味,道:“倒是我多事了,呵呵。。。。。。”
玉琴郡主很郁闷,小嘴嘟起,道:“你们就给我打哑谜吧,反正我听不懂,也不想懂。”
秦道和汗了一把,道:“郡主,是在下失礼了,来来,请喝酒。”
却终是没有说梦同学应该感谢他的事情始末,梦同学也仿佛把刚才的话题忘记的一干二净,频频举杯。
估计,八卦是女人的天性。玉琴郡主虽然强行打消了去研究他们之间的关系的好奇,然后,很快便让她发现了一件事情:当几名舞蹈艺人被遣下之后,包厢里面却还留下一名弹筝女子。
弹筝女子年华双十左右,娥眉清秀,面容娇姣,妆扮清淡,一袭淡绿色轻纱衣,端坐筝前,十指弄弦,根根似玉。
或呜咽之低诉衷肠,或深秋浓郁之离愁,或深夜孤独思念之沐浴,随着她的指头于弦间漂流。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名绿衣女子虽然多数时候低头拨弦,好像很专业很专心的模样,可是,当她偶尔悄悄抬起头的时候,她的眼睛是看着秦道和的,眼神难以掩盖的满溢着一种让人心疼的忧郁,痴痴的。
都说没有恋爱过的人,不懂爱。可是,玉琴郡主可以断定,即便是自己没有恋爱过,也可以看出,她的眼里,满满都是爱。偏偏,秦道和也似乎忽略了,没有让这名弹筝女子离开。
将近黎明时分,画舫也即将靠岸了。梦同学挽着玉琴郡主跟秦道和道别,秦道和相送而出的时候,梦同学仿佛自言自语道:“有些人,爱了就爱了,犹犹豫豫的,只会给大家带来更大的伤害。”
秦道和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眼里掠过一抹极深的挣扎和痛苦。沉默无语。
梦同学轻轻道:“如果秦家不容,我雁荡山的大门可随时为你开敞。”
秦道和眼神流露出一丝感激,道:“三少,我,我没你的勇气。。。。。。”
梦同学嗤之以鼻,道:“爱,原本就是一场勇气的较量。倘若,你还在掂量你为爱可以付出的勇气,那么,这份爱,很值得质疑了。”
秦道和热血上涌,眼睛都几乎赤红了,嘶哑道:“三少,我会让你打消所有的怀疑的!”
梦同学淡淡道:“我等着。”
然后他拦腰抱起玉琴郡主足尖轻轻一点,身形飞射岸边。
秦道和低吼道:“我会让你看见的!”
梦同学没有再说话,身影逐渐远去。
筝曲顿消,扑簌簌的泪珠断线般滴滴答答的掉在筝弦上面,溅开花儿朵朵。绿衣女子站起身子,望着梦同学已经消失了身影的方向遥遥一拜,咽声道:“三少,谢谢。。。。。。”
一一二章 赴死而不悔
马车再次奔驰在大街上的时候,却不知如何,原本寂寥的大街居然出现了很多全副武装的组队骑兵来往穿梭于其中。
不过,当梦同学驾驭的马车展现在他们的视线当中时候,立刻遭到几波人马迅速地包围了过来。
梦同学没有任何语言,立马跳下驾驶室,大步走出了层层包围。
让人所有骑兵感到无比诡异和惊骇的是,明明就看见了不少人拔出兵器要施加阻拦,明明感觉到他的身体往兵刃送,可是,连出手的人都感到无比之悚然,这个头戴斗笠浑身上下严严实实裹着蓑衣的人身形似乎微微晃动,便宛如闲庭信步般从容走出了他们的兵器范围,反而,不少兵器失去了目标之后刹不住惯性的冲击,相互交击在一起了,顿时响起一片“叮叮当当”的声音。
当他们骇然回头,却已经不见了蓑衣人的踪迹。车里面传出玉琴郡主娇脆的声音:“我欠你一个赌注,记住了,期限为未嫁时,逾期作废!”
不知梦同学听了没有,反正没有回应,嗯,即便是听见了,恐怕一时半会也很难回应的,债务人倒成为了编制游戏规则的大爷了,这游戏的债权人还能够怎么玩?玉琴郡主曾经问过梦同学,带她夜游西湖,甚至在“瑰丽舫”寻欢作乐,是不是另有目的?梦同学没有回答她。玉琴郡主也没有追问。显然,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
聪明的女人是懂得,当男人不愿意直接回答的时候,最好是不要歇斯底里的寻求答案。
因为,当男人不愿意回答你的时候,多数时候,他不是在伤害你,而是在保护你,不让你受伤。
因为,答案,通常是会让你失望和受伤的。
梦同学夜游西湖自然是有目的的。
他沿路寻找,方如诗倒成为了其次,他最为主要在意于谦宝怎么样了。
可偏偏,于谦宝习惯了独来独往的,他的踪迹向来在江湖上被传诵神奇的,如此,无形中便也加大了梦同学寻找的难度。经过梦同学仔细过滤,硬起心肠往最坏的着点去猜想,或许于谦宝受到了极度重伤,那么,他会往哪里去寻求疗伤?
几经帅选,他最终锁定了西湖孤山段麻子。
按梦同学以往杀伐果断的作风,他应该雷厉风行的赶赴孤山,直接找到段麻子,印证事实。
可是,这一次,他居然有点儿彷徨了。
既害怕惊见于谦宝真的受到了难以治愈的巨大创伤,那无疑将是一个噩梦!
这一刻,让他想起了前世那些在他面前长眠的战友,想起了那个死在他面前的女人,想起了那些让他灵魂都痛到颤栗的事情,他真的脆弱了起来,甚至是懦弱了起来,懦弱的几乎拒绝面对。
又,他没有直接去孤山找段麻子,而是上“瑰丽舫”找段麻子,这无疑是一种迂回手法,同时也是一种极具矛盾的心理现象,他既希望通过段麻子见到于谦宝,又希望段麻子对他说于谦宝不在此地。
可是,不管哪一个希望,却都不是他真正所愿。
梦同学首次感觉到了,见,与,不见,竟然让人如此揪心,如此难过!
尤其,一向放荡不羁的梦同学忽然注重了自身形象来了——“瑰丽舫”是一个风月场所,他居然小心翼翼起来,不再像以前那样毫无顾忌的大大咧咧的随时进入。
仿佛,设若让于谦宝得知他夜入“瑰丽舫”,即便是为了寻找他,也会被视作为无耻之行找借口,而破坏了梦同学的光辉形象。
于是,他在原本可以护送杜六儒等人出城后可以果断扔下玉琴郡主返城上“瑰丽舫”的情况之下,却带上了玉琴郡主一起了。
如此,在他看来,至少,给自己不是一人为寻欢作乐而来找到了解说理由。
而事实上,梦同学有意或无意之间,有所选择的屏蔽了他往深一层的思考:他如此小心翼翼无比谨慎行事,究竟是为了那般?
因为担心在于谦宝眼里落下糟糕的形象么?
为什么会担心?
于谦宝只是一个朋友好吧,就算是过命交情的那种朋友,即便是很在乎很要紧的朋友,也不必如此效那谦谦君子风范好吧?
可是,怪就怪在,梦同学的意识里面,似乎为他做这些感到理所当然,没有半点别扭的做作感觉。
反而,倘若,有人告诉他,这种心态是热恋炽热状态,由于太过在乎对方,才会产生的彷徨,他一定会哈哈大笑,指着人家的鼻子说人家有病,得治。
究竟是谁该治,那真是难说的紧。
***************
黎明前夕。
雨停。
都说黎明之前的一刻最为黑暗。
梦同学终于知道为什么了。
因为,偌大的西湖,所有的“工作人员”都进入了休整状态,原本璀璨无限的灯光皆一一熄灭,仿佛,整片天地之间都陷入了无尽的黑暗里头去了。
虽然雨水已停,梦同学却还是披着一身蓑衣划着一叶扁舟来到了孤山。
段麻子昨夜既然没在“瑰丽舫”,那么,很可能,于谦宝当真已经上了孤山,在段麻子之处就医。梦同学忽然心生一股难以名状的烦躁,这在他多年以来由于工作的需要所形成到极致的冷静甚至可以说是近乎冷血的习惯,是格格不入的。
小舟还没有靠岸,他就足尖猛一点,“噌”的一声飞掠上岸,然后又是一点地,“呼”的直扑放鹤亭。
放鹤亭旁边有一块大石头,石头上面坐着一个人,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斗。
烟火的闪烁之间,可以看见是一张满脸麻子的老脸。
他的脸四十五度角斜斜的对着天空,默默的盯着灰暗的天空,好像盯着一个欠下他好几百万赖账的人那般愤慨而无奈。
梦同学缓缓走到他的面前,沉默了一会儿,好像使用了极大的力气才让自己平息下来,努力平静道:“段大师?”
老人似乎这才发现了身边多了一个人,把脸放平了位置,看着梦同学,磕了磕烟斗的烟灰,不紧不慢道:“老朽姓段,却不知是否你口中的所谓‘段大师’。”
梦同学道:“我想知道,近日,您是否给过一个年轻人瞧过伤?”
段大师淡淡道:“老朽虽然名声不显,却也不少人会纡尊降贵寻找老朽,年轻人也是有之。”
这交流出问题了吗?
应该是了,如果如此交谈,很可能,即便是三个昼夜也说之不清。
梦同学一咬牙,道:“段大师,小子想知道于谦宝有没有来这里?”
“于谦宝?”段大师微微一愣,原本闪烁着星光的眼神顿时黯淡了。
梦同学心一紧,道:“怎么了,他?”
段大师看了他一眼,道:“你是他什么人?”
梦同学道:“朋友。”
段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