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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风点了点头:“定是来打探虚实的,刚好看看高谈德究竟意欲何为。”
对面从阵中驰出的十余骑正是以高武为首,约在两百余步外勒马止住,高武放声唤道:“我乃高句丽永乐太王麾下平北将军高武,对面可是北府军?”
“呃?”卫风颇为哭笑不得,孙恩把自已当作北府军,高句丽也把自已当作北府军,难道朝庭军容齐整的只有北府军一家?北府军的名头果然不小啊!
刚要挑明身份,一个念头却冒了上来,卫风随即大言不惭道:“正是!”
“不要脸!”刘兴男小声嘀咕了句。
卫风全当没听着,只是看向前方。
高武又问道:“请问贵部是北府哪位将军麾下?”
卫风古怪的看了眼刘娇,便大声应道:“本将卫风,乃参辅国将军都督军府军事、建武将军、句章太守刘裕妹夫!”
“无耻!见人家人多势众,自已不敢亮名号吗?竟然扯起了父亲的虎皮!”刘兴男作出了呕吐的表情,不满的狠狠瞪了眼卫风。
刘娇顿时又羞又喜,这还是卫风第一次挑明与自已的关系呢,不禁低头摆弄起了衣角。
陈少女也扯了扯刘兴男,解释道:“兴男,高句丽突如其来,而将军目地只是为了逼迫新罗王上贡,暂时没有与高句丽作战的需要,如果能凭着北府军的名头使高句丽不战而退,岂不是胜过双方不明不白的拼死搏杀?何况将军并没说错呢,他不正是你父亲的妹夫吗?都姻亲关系了,借用下名头又有何妨?”
“噢~~”刘兴男虽然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一时又想不起究竟是哪里不妥当,于是勉强点了点头。
而对面的高武问清了卫风的身份之后,竟陷入了为难当中,他不知道该如何与卫风交流了,毕竟他摸不透高谈德的心思,是战还是和,立场站定了才能决定接下来的交谈内容。
高武不由向回看去,高谈德略一沉吟,便领上数百亲随,策马驰了上前。
趁着暂时冷场,王道怜小声问道:“将军,您借用北府军的名头是没错,只是还如何让新罗上贡?总不能再改口罢?”
刘兴男抢过来,兴灾乐祸的轻笑道:“那就送往句章吧,刚好将军还没下聘呢,拿这八十船的贡品作为迎娶姑母的聘礼,父亲肯定会欢喜的!”
“兴男,休要胡闹!”刘娇立刻喝止,只不过,眼角的余光却瞥向了卫风,作为女人,虽然是作妾,也尽管刘娇清楚这八十船的贡品与聘礼不能混为一谈,但总希望风风光光入了他卫家的门,也希望卫风能对兄嫂有所表示,而不是如普通的妾氏,趁着黑夜被一匹小毛驴从偏门驮进去。
孰不料,卫风冷冷笑道:“贡他娘!金楼寒既然敢阴老子,那今日之事只能有两种结果,一是咱们不敌高句丽,落荒而逃,二是令高谈德知难而退,然后我军全力攻打明活城,灭了新罗!除此之外,再无第三条路!”
狠话放过,卫风又看向了面色略有些黯淡的刘娇,换了副面孔呵呵笑道:“其实兴男说的也对,娇娇姊温柔体贴,国色天香,倾心于我是我卫风的福份,若是不声不响娶了进门岂不是唐突了佳人?娇娇姊请放心,总之,我定不叫你受委屈便是!”
“妾不过一孀居之妇,卫将军不必麻烦的。”刘娇嘴上虽然在客套着,俏面却是一瞬间绽放如花。
“呕~~”刘兴男作了个恶心的表情,提醒道:“好了,将军您要与姑母卿卿我我也得先打退了高句丽,您看,又有人来了。”
阵前驰来了数百骑,队形严整,全都身披亮银色明光铠,一看就是精锐中的精锐,卫风心知这才是正主,不由打起了精神。
高谈德勒马停住之后,略一拱手:“孤乃高句丽之主高谈德,月前应斯卢斯罗匆奈麻立干请求,发步骑五万驱逐倭人,不知卫将军为何前来?又为何凌迫勿奈麻立干?”
高谈德身为高句丽百年难遇的英主,这一出场,便气势十足,并且把自已置于了道德置高点,果然不同凡响。
卫风暗赞了句,便回礼道:“原来是永乐太王当面,本将倒是失敬了,你高句丽倾举国之力南下,是为倭人,本将率部北上,也是为了倭人,新罗乃我朝属国,属国受人欺凌自是不能置之不理,至于永乐太王所指欺凌新罗,请恕本将不敢苟同,新罗既能给倭国进贡,为何不能给我朝上贡?藩属向宗主纳贡乃天经地义,永乐太王是明理之人,想必当能理解!”
高谈德暗自凛然,这人的确不好对付啊,正要开口,高武已跟着问道:“卫将军既是为救援斯卢斯罗而来,那么,为何在明活城下射杀一千两百百姓?如此恶行,只怕连倭人都自愧不如!”
高谈德暗道一声好,丢了个赞许的眼神过去,两军对垒,大义名份非常重要,这关乎到士气消涨,脸面也不自觉的布上了一抹挪俞,向着卫风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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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六章谈判破裂
(谢谢峰霞爱无间的打赏~~~)
卫风不急不忙道:“那一千两百新罗人通倭,既便当场杀死也不为过,但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本将提出与金楼寒交换女子,弟兄们出趟门并不容易,大家都是男人,这方面不必多说,可金楼寒不识好歹,而恰于那时,你家永乐太王领步骑五万前来,本将只有一万精骑,你众我寡,你高句丽又来意不明,为免变生不测,不杀了还留着作甚?你家太王行事果决,倘若易地相处,必会杀之以绝后患,如你由此认为本将残忍嗜杀,那随你!”
高武顿时哑口无言,好一会儿才勉强又道:“斯卢斯罗受倭人凌迫近三十年,为何你朝今日才来?”
‘蠢材!’高谈德暗中大骂,狠狠一眼瞪了过去,刚刚赞的那声好已被抛去了脑后,这不是摆明了承认晋室对新罗的宗主国地位吗?如此他师门有名,自已率步骑五万劳师远征岂不成了无名无份?
高武也意识到了失言,连忙闭上嘴巴,讪讪着不再吱声。
果然,卫风哈哈大笑道:“我朝与新罗相隔甚远,何况他也从不遣使求援,谁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时至今年,才侥幸得知倭人欺凌新罗之事,是以本将立率一万精骑渡海来援。”
“强辞夺理!”高谈德冷哼一声:“这宗主国是怎么回事,咱们都心知肚明,缠纠下去毫无益处,这样罢,你大老远前来自是不能白跑一趟,剿获的船只财货,乃贵军从倭人手中夺得,孤准你带走,孤保证在你上船之时,绝不趁乱进击,天黑之前,你离去罢。”
“太王!万不可纵虎归山啊!”金楼寒一听高谈德竟然允诺卫风离开,刹那间浑身拨凉,连忙出声哀求。
高谈德全当耳边风,他并不愿意无谓树下北府军这支大敌,高句丽的敌人是燕国、倭人与百济,甚至将来国力强大了还有可能是魏国,却绝不可能是晋室,高句丽与晋室一南一北,八杆子也打不着!
更何况高谈德面对臆想中的一万北府军,并没有必胜的把握,就算能胜,也只能惨胜,关键还在于,与晋军作战毫无意义,既不能开疆扩土,也不会有重大收获,无非是抢回那八十船的贡品罢了,不过,与自已的军卒遭受重大伤亡相比,区区财货算得了什么呢?在高句丽四面受敌的形势下,他必须要把有生力量尽可能的使用在刀刃上!
在高谈德眼里,卫风的措辞纯属一派胡言,最合理的猜测应是趁着朝庭对北府军失去了约束力,刘牢之派了一万军出来打野食,如今剿获了八十船的贡品,也算收获丰厚,回去完全可以交待,而北府军同样没必要与自已作战,双方各退一步,你好我好大家好,送走了北府军自已可以专心于半岛事务。
至于金楼寒的心思高谈德不是不清楚,可是留着北府军的威胁,恰恰给了他在新罗驻扎军事力量的理由,否则,倭人打跑了,北府军消灭了,高句丽再没了留下的借口,除非撕破脸面强行吞并新罗,但在目前半岛局势异常复杂的环境下,显然不合时宜。
金楼寒认为,卫风不可能拒绝,目中满含期待看向了卫风,金楼寒却是连大气都不敢透,生怕卫风大喊一声:“好!”
在众多目光的注视下,卫风的面色迟疑了一阵子之后,带着歉意拱了拱手:“永乐太王的好意本将心领了,但高楼寒狂妄自大,渺视我大朝上国,今次不给他吃个教训,弟兄们回去如何交待?反倒是贵国,出兵的目地只为了倭人,而倭人已被本将击破,五千军悉数杀灭,是以该走的乃是贵军,请永乐太王领军回返,我大晋属国事务,不劳外国越俎代庖!”
“你。。。。”高谈德一瞬间脸面布满了怒容,身为一国之主,又是公认的明主,自然是心高气傲之辈,肯放下身段与卫风好话好说已经很不容易了,却不料,这人竟不认抬举!”
“哈哈哈哈~~”高谈德怒极而笑道:“孤不知你凭着哪门子如此狂妄,莫非以为孤不敢挥军来攻?又或是自恃兵甲精良,定能大破我高句丽与斯卢斯罗联军?”
卫风也毫不示弱的哈哈笑道:“永乐太王既然想知,那么本将便与你分析分析,你高句丽丁口不过六万余户,今次出步骑五万,料来已倾国半数之兵,若在新罗惨遭重大伤亡,只怕对百济的优势立将丧失,就算你不战也不走,与本将对峙下去,但之前两年,燕主慕容盛每年都遣兵来攻,恐怕明年春季燕国或会再攻辽东,倘若永乐太王稍不留神陷在了新罗脱身不得,莫非不担心辽东局势?
也罢,本将便透个底与你,今次前来,我军携带了足量粮草,又剿获倭人八十船贡品,全军上下,加上水手合计一万三千人,支撑到明年春未不成问题,而你高句丽虽有步骑五万,但粮草消耗也数倍于我,若是永乐太王想耗,本将奉陪,你想速战速决,也尽管放马来攻,本将倒要看看你五万大军能否破得了这小小营寨,总之,金楼寒的性命,本将要定了!是战是和,永乐太王一言可决!”
卫风的强硬姿态使高句丽军中每个人的脸面都布满了怒容,新罗人却把心放下了一半,纷纷把目光投向了高谈德,他们就担心高谈德被卫风的言语打动,率军回撤辽东,那斯卢斯罗真要遭灭顶之灾了。
高谈德面孔的挣扎仅一闪即逝,跟着就马鞭一指,厉喝道:“孤给过你机会,你却不识好歹,好!今日孤便替你家晋主管教管教你!”说着,猛一挥手:“走!”
轰隆隆的马蹄声骤然暴响,数百骑旋风般向回疾驰。
刘娇的美目中闪出了一抹担忧,忍不住道:“卫将军,妾知你兵精粮足,但对方加起来至少有五六万人,你莫要大意啊!”
卫风微微笑道:“娇娇姊不必担心,高谈德其实已有了退意,只是拉不下脸面,或许还有些侥幸,因此,他必会驱使新罗主攻,他自已从旁策应,以寻找我军破绽,如我军无懈可击,不出数日,他理该知难而退,何况我与他并没有重大利益纠葛或是解不开的死仇,不过是意气之争罢了,他这类人,怎可能意气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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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七章两面夹攻
众人纷纷现出了了然之色,卫风的分析有理有据,刘娇也轻轻拍了拍那大小适中而又挺翘翘的胸脯,引得卫风猛吞了一阵子口水,刘兴男却不服气的冷哼一声:“将军,您就那么了解那个永乐太王?万一出了意外呢?兴男奉劝您一句,可别万事都好象在您掌握中一样,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卫风立刻收回目光,不满道:“刘兴男,人都说虎父无犬子,因刘兄无嗣,故而套用在你身上理该为虎父无犬女,你父亲兵法谋略样样出众,怎么到了你这里,连最简单的敌我形势都分析不出?我看你是故意找茌吧?”
“哼!你污蔑人!”刘兴男重重一哼,挽上了刘娇的胳膊,背转过脑袋不再理会这家伙!
陈少女款步上前,纤手搭上刘兴男的肩膀,微微笑道:“兴男,那永乐太王确实没有强行攻打的必要,既被称为明主,当能洞察形势,除了将军的分析,你再想想,咱们远道而来,不会在新罗呆上太久,总有离开的一天,到那时他再补上不就得了?又何必与咱们打生打死?或许对他来说,金氏王族被诛反更有利于他对新罗的控制,因此,他所谓的挥军来攻,应以试探为主,借机推测我军的虚实,而不是真的来攻,何况将军打的是你父亲的名号,他难道不怕与北府军结为死敌?当然,如果将军表现的不堪一击,他或会随后大军压上,如果我军能够快速歼灭来攻的新罗军,应能使他知难而退!”
卫风点了点头,补充道:“总之,咱们也不能大意,做好高句丽全军压上的准备,好了,永乐太王已回到阵中,究竟是不是试探,过一会儿可现出端倪!”说着,把目光投向了前方。
高谈德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