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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零五章卫风的建议
不多时,马车徐徐停住,司马德文在仆役的挽扶下钻了出来,立刻一正衣冠,给谢道韫毕恭毕敬施了一礼:“德文见过谢夫人,祝谢夫人万寿安康!”
孰不料,谢道韫俏面一沉,冷冷道:“琅琊王有心了,不过,妾还没那么老,万寿安康过几年再说罢。”
司马德文顿时连骂自已该死,谢道韫的面容如三十许妇人,肌肤细腻,面色白里透红,满头乌发油亮有光泽,哪里有半分老态?祝人万寿安康,这不是拐着弯子骂人吗?
只是话已脱口,再没了收回的可能,司马德文尴尬的笑了笑,就要去给谢混与晋陵公主见礼,却是目光一滞,看见了王蔓!
今日的王蔓,满头珠翠,盛装着身,与那日的轻简便服不同,美艳中雍容华贵尽显,司马德文欢喜的拱了拱手:“王家女郎莫非也是往破岗渎?”
卫风抢先一步呵呵笑道:“琅琊王好巧啊,这么早打算上哪去?怎么走哪儿都能见着你?对了,上回的明志诗准备的如何了?可否吟上两句让卫某瞻仰瞻仰?”
司马德文就觉得如同吃了个苍蝇般浑身噎的慌,由清早见着王蔓而来的好心情瞬间消散无踪,当即冷冷一哼:“你是什么身份?孤往何处去为何要与你说?”
卫风也不着恼,面带微微笑,谢道韫不禁摇了摇头,狠狠瞪了一眼这个惹事精,便招呼道:“好了。琅琊王能屈尊往迎王郎,总算是心意难得,妾代王郎谢过了,现在赶紧走罢,莫再耽搁了。”
司马德文原有与王凝之的子侄们逐一问候的打算,可这时,只能把这念头打消,在不舍的看了眼王蔓之后,唤道:“文丽,咱们好久没见了。你过来与我同乘一车可好?”
谢文丽看了看身边的谢文蝉。竟还无意识的偷偷瞥了眼卫风,这才摇了摇小脑袋:“琅琊王的好意文丽心领了,但文丽得陪着文蝉,请琅琊王自便吧!”说着。与谢文蝉相继迈上了马车。
未婚妻的不冷不热的态度。令司马德文胸口憋的慌。却只能悻悻回到自已车上,其余诸人也陆续上车,刘兴男刚要上王蔓的车。卫风突然问道:“刘兴男,你怎么不骑马了?你不是最喜欢骑马吗?”
刘兴男立如防贼般现出了警惕之色,侧着小脑袋想了想,确定卫风的问话中没有陷阱,这才迟疑道:“姊姊没人陪,赶去破岗渎得好几十里呢,一个人坐车多无聊啊,兴男陪姊姊说说话。”
“哧!”卫风不屑的轻笑一声:“我看你是想睡懒觉吧?王蔓那里不用你操心,她与谢夫人同乘一车不就得了?”
“哼!谁要睡懒觉?睡懒觉兴男就不起这么早了!”刘兴男不服气的冷哼一声。
王蔓的柳眉略微拧了拧,依着多年来的了解,她清楚卫风绝不会无缘无故的唆使刘兴男骑马,只是,如果有心猥亵,行至中途偷偷溜上车岂不是更方便?
王蔓很想弄清楚卫风这不经意举动背后隐藏的真实意图,恰又见着卫风打了个眼色过来,于是配合的笑道:“兴男,想骑马便去骑,谢夫人也是自已乘车,姊姊去陪着谢夫人不碍事的。”
“噢!”刘兴男点了点头,迫不及待的跨上了马匹,很快的,车马均已就绪,迎接队伍依次启行,向着破岗渎行去。
由建康至破岗渎有一条黄土大道,虽然天未亮透,却已是车马络绎不绝,规模不一的商队往来于两地之间,谢文蝉与谢文丽平日里很少离府,乍一见着如此热闹的景象,均是兴奋异常,探出个小脑袋对着途经车队指指点点,嘴里还唧唧喳喳不停,而司马德文为防着卫风骚扰,他的马车驶在姊妹花的马车边上,也探着头,介绍着风景名胜,伴着恰到好处的诗文点缀,倒也不给人乏味感。
卫风则是视若无睹,并且也不撩拨刘兴男,目光森冷,打量着从身边经过的每一队车马,仿佛真有人会对晋陵公主不利似的,这让王蔓更加不解,但她始终认为卫风不可能无动于衷,因此在与谢道韫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的同时,还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不知不觉中,车队过了方山,由正南折向正东行驶,距离破岗渎最西面的破岗棣还有二十来里,这一段路,往来客商明显少了很多,或许是由于热闹不如先前,也或许是看腻了道旁的花花草草,还可能是随着日头越来越高,车里也越发闷热,又可能是与车坐的太久,颠的人头晕脑胀脱不了干系,姊妹花的兴致明显大减,与司马德文的交谈也多了几分敷衍的味道,尤其是谢文蝉已经把脑袋搁在了谢文丽的肩膀上打起了盹。
其实谢文丽也困了,但好歹司马德文是她的未婚夫,出于良好的教养,不方便表现出不快,只能在心里不满于这人的不识趣,她盼望司马德文赶紧把头缩回去歇歇吧,然而,司马德文正吐沫星子直飞,兴致高涨着呢。
卫风始终在偷眼观察着不远处的动静,这时,不显山露水的稍稍催快马速,追上正与王道怜闲聊的刘兴男,神秘兮兮问道:“刘兴男,你说我待你如何?”
刘兴男的夸夸其谈嘎然而止,冷冷笑道:“您要干嘛?又来打兴男的主意了是吧?兴男告诉您,您还是趁早洗洗睡吧!”
“哧!”卫风也不齿的轻笑一声:“刘兴男,自作多情的人我见得不少,如你这般自恋却是独一无二,我怎么打你主意了?你那小胸脯小屁股摸着还不嫌咯手!”
“哼!”刘兴男冷哼一声:“您以为兴男会被您激怒?那您就打错算盘了,自从去年认识您到现在,您一共猥亵过兴男四次,兴男都记着呢,您分明是鸭子死了嘴硬,口不对心!如果真像您说的那样,您干嘛要一而二,再而三的占兴男便宜?”
卫风摇摇头道:“刘兴男,是我做的我不会抵赖,我承认我摸过你四次,可是其中的三次都是事出有因,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我不和你辩,只有第二次是我情难自禁才咬了你的耳垂,还摸了你的胸,当时从海外归来由于分别在即,很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我舍不得你离开,所以才小小的冒犯了你,希望能把你的味道刻印进我的心里,这你应该能理解吧。”
刘兴男虽然俏面通红,但心里还是挺欢喜的,毕竟听惯了卫风的冷言冷语,乍一听到说人话,心弦不禁起了些颤动,要说卫风在她心里没有地位,恐怕没一个人相信,毕竟是她自已非要跟来建康,作为一个未出阁的黄花小娘子,性子野是一方面,而最根本的原因,又何尝不是卫风已经逐渐侵入了她的芳心呢?或许她没有意识,也可能是意识到了刻意回避,总之,卫风的甜言蜜语准准击中了她的小心肝!
刘兴男红着脸强辩道:“如果早知道能陪着姑母来建康,兴男说什么也不会让您碰的,反正不会有下次了。”
王道怜暗暗叹了口气,卫风改口说好话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在动着歪点子,人都说虎父无犬子,刘寄奴精于谋算,冷静沉着,为何生的女儿偏偏是傻妞呢?
王道怜的俏面现出了一丝看好戏般的神色,她也想弄清楚卫风究竟要做什么!
卫风不依不饶问道:“刘兴男,你还没回答,你把手放在你的胸脯上,摸着良心说,我待你如何!”
放自然是不会放,不过,刘兴男却一本正经的寻思道:“您这人虽然挺讨厌的,又变着法子占兴男的便宜,但是呢,看在姑母的面子,兴男大人大量,不和您计较了,您到底想说什么?您赶上来不会是只为了探听兴男的心意吧?”
说完,刘兴男歪头看向了卫风,嘴角微微撇起,一副有话快说,老娘看破了你那点心思的表情!
“这个。。。。”卫风带着丝歉意道:“刘兴男,我很想关心你,可是你也清楚,我百事缠事,难免会照顾不周,而府里人虽多,年龄却都比你大,不一定能摸清你的心事,比如有些话你不方便和娇娇姊,或者和我说,可是?”
“将军您干嘛拐弯抹角?有话直说!”刘兴男不耐的催促道。
卫风摆出了一副为你着想的模样,正色道:“我认为,你应该多交几个同龄闺蜜,你看到了没?那边坐车里的谢文蝉与谢文丽与你年龄相当,你可以试着与她们交往。”
刘兴男并没有一口否决,而是回头看了看,透出敞开的车窗,可以看到谢文蝉与谢文丽均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不禁为难道:“这不大好吧,人家是高门甲族,兴男只是次等士女,主动过去人家不一定理会兴男呢!”
“诶~~”卫风摆了摆手:“高门甲族又如何?王蔓、王蔓母亲与谢夫人谁不是高门甲族?有轻视你吗?这姊妹俩很好相处的,说不定她们也有与你交往的意思,只是害怕你不冷不热不敢过来打招呼罢了,做人要豁达点,也要主动点,即使被拒绝了其实没什么,但我以为可能性很小,你过去一趟,说不定能交到两个知心好友呢!”
第三零六章又做帮凶
刘兴男俏面的挣扎之色愈发明显,看的出来,她也希望多交几个同龄闺蜜,可人有种很奇怪的心理,在不掺杂利益的前题下,刻意与一个条件比自已优越的陌生人交往,第一步很难迈出。
刘兴男正是遇上了这类难题,她看了眼卫风,吞吞吐吐道:“她们都快睡着了,扰人休息总不大好吧?”
卫风不以为然道:“那是坐车里闷出来的,只要离了车包保精神爽朗,你与她们熟悉了,可以带她们骑马嘛,你一个人带不了两个,不还有道怜?你们四个女人纵马飞驰,那份春风拂面的感觉简直是令人心情大畅啊,而且也可以把你的马技展示给她们看,对不对?要知道,男人会参马不奇怪,可天下的女子除了胡女,有几个会骑马?来,你跟我过去,我替你们介绍一下。”
“嗯!”刘兴男重重一点头,兴奋之色溢于言表,人都有卖弄的心理,她也不例外,当即跟着卫风勒转马头,向着姊妹花乘坐的车辆缓缓驰去。
王道怜也由卫风打的眼色策马跟上,凑近身子小声道:“将军,您果然是处心积虑,为了接近文蝉与文丽当真是不择手段了,不过,也只有兴男会被您玩的团团转,等到文蝉与文丽被从马车里骗出,恐怕您也会寻个借口循走罢?还有啊,妾可不想再有下回了,上次在海外被你您逼迫欺骗娇娇姊与兴男,这回来没多久。又要做您哄骗文蝉与文丽的帮凶,您把妾当什么人了?”
卫风压低声音,嘿嘿怪笑道:“王道怜,自从你在山阴掀裙子给我看的那一刻起,你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我是你的男人兼上司,你不帮我帮谁?再把话说回来,为兴男找两个闺蜜你不愿意?行!您不愿意我不勉强,但是,你的小香舌是不是也该奉献一下呢?”
王道怜赤红着面颊。低头把玩着马鞭并不接腔。这人烦死了,总是引诱自已拿嘴让他快活,女儿家的嘴哪能把那羞人的家伙含进去?传出去自已还有没有脸见人了?
卫风却说上了瘾头,瞥了眼自已胯间。神秘兮兮道:“王道怜。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我也不会再劝你了,但是我可以给你时间慢慢练习,这样罢。今年冬季,我做一种叫做香肠的美食,美味无比,包你一逞口腹之欲,它的外形细细长长,你应该懂的,你可以含在嘴里试着吮吸,其实,用心吸吮也是一种非常美好的体验,说不定你会迷恋上这种感觉呢!”
王道怜终于经受不住,低低啐骂道:“将军,您是故意的吧?变着法子弄些羞人的玩意儿来折辱咱们女子,要不然,您干嘛要把香。。。。香肠做成细细长长的模样?做成圆形或方形不可以吗?哼!您做就是了,妾倒要看看姊妹们谁会把它塞进嘴里!”说完,稍稍催动马匹,向边上闪了闪!
卫风有些愕然,难道香肠的面世真怀有某种目地?尤其是煮熟了后那鼓涨涨的外形的确挺像的,只是有些不对劲,肠衣不就是细细长长的吗?
伴着明思乱想,已于不知不觉中接近了马车,卫风立刻把这问题抛去一边,向内唤道:“文蝉妹妹,文丽妹妹,可睡着了?”
卫风这一开声,另一边的司马德文刷的一下把头探出,满脸的警惕之色!
在卫风诱骗刘兴男的同时,姊妹花兴致不佳渐渐被司马德文瞧了出来,总是一个人夸夸其谈也没意思,于是很不情愿的把头缩了回去闭目小憩,可这一听到卫风的声音那还了得?如果不是车窗不够大,他说不定都会探出半片身子!
在司马德文紧张的注视下,姊妹花双双把面孔转向卫风,谢文丽勉强笑道:“原来是阿兄啊,睡倒是睡不着,只是头脑晕乎乎的,浑身没力气。”
“嗯!”谢文蝉也深有同感的轻轻点了点头。
卫风透过马车的两扇车窗,向司马德文挤了挤眼睛之后,便理解的微微笑道:“我正是无意中见着了你们精神不振才过来的,这是晕车的表现,虽然挺让人不舒服,却不是多大事,多呼吸些新鲜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