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头换气时撞上船底,再也出不来了。
刘毅毛骨耸然,他的座船在河心处,距两岸都有百来丈的距离,入目所见的惨相,使他彻底绝了跳船逃生的心思!
“不要乱,不要乱!依次靠向岸边,否则军法从事!”刘毅扯着嗓子大声呼喊。旗手也把一道道旗语打出,可这时真的乱了,根本没有人理会,北府军还是头一回陷入了混乱当中!
“好!”发现了刘毅军中的乱象,茱丽娅猛叫一声好:“传令,后队全军出击,刘毅尽量抓活的,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北府军军卒能杀多少是多少。杀的他们投降为止!”
“遵命!”旗语向后打出。用于拦截的那八条舰船纷纷散开,调正船位,领着身后的战舰猛扑向了刘毅军!
茱丽娅扫了眼后方,又向前猛的一指:“集中一点。轰击浮桥。老娘偏不信击不垮它。命弩手上船面射箭,多多射杀!”
“遵命!”道道旗语打了出去。
石弹分散打击,几乎奈何不得浮桥。可集中起来又不一样,百来枚石弹击打在一个小范围内,携带的动能远远超出了浮桥承载的极限,仅仅两轮石弹,就听到轰隆隆一阵声响,浮桥由中间断裂开来!
所谓千里之堤,溃于一穴,浮桥也同样如此,有一段裂开,受力就不再均匀,而且桥面土石的突然垮塌会把用来承载的船只砸翻入河,船只骤然沉没抛起的浪花又影响到周边船只的稳定,使其飘移打旋,形同于从根基处把浮桥扯裂开来。
有如推倒了多米诺骨牌,在石弹集中打击与船只震荡的双重合力之下,浮桥轰然坍塌入了河里,桥上还残存的数千守军无一逃生,都随着浮桥跌落水中!
天空中飘洒着鹅毛大雪,河水冰凉澈骨,茱丽娅布置的紧密船阵趁势散开,占满河道向上游冲杀,巨箭、短矢伴着雪花漫天飞舞,石弹自由发射,濄水两岸惨叫声不断,落河的军卒更是遭了灭顶之灾,茱丽娅下了绝杀令,来自船上的弩箭有一部分专杀落水者,河面的鲜红如开花般一朵朵的绽开,数不清的尸体漂浮在水中。
沈林子躲在车后,目中满是不敢置信之色,自以为固若金汤的防御搁在明军面前,那就是土鸡瓦狗啊!
“沈将军!”一名部将急劝道:“明国水军太厉害了,今次拦截已经失败,赶紧收兵吧!”
又一名部将迟疑道:“明军是水军,难以上岸,咱们一走了之自然不成问题,但北岸的弟兄们如何是好?濄水被明军控制,恐怕很难过河啊!”
先前那名部将驳道:“咱们在这里不走他们就能过河了?真要是无路可走,可以避往附近的城池嘛!请沈将军速下定夺!”
沈林子心在滴血,他带了三万军,桥上埋伏一万,两岸各一万,如今桥上的一万军全军覆没,南岸折损了千余,北岸也该差不多。
这一次的交战地点位于濄水入淮口上游三十里左右(今安徽蒙城县与淮远县交界处),距此地最近的城池是淮水以南的淮陵(今安徽明光市)与谯,但想过河很难,明军必然会封锁濄水乃至淮水中下游,唯一可去的只有往北近五百里的下邳,然而,刘裕为备战,早把淮北的粮食征收一空,百姓也悉数迁走,再加上随军携带的粮草又基本上屯积在南岸,因此北岸的军卒想避往下邳,几乎是没有可能,多半会在茫茫雪原中活活冻饿而死!
这也意味着,沈林子的三万军能有接近半数逃返就很不错了,属于惨的不能再惨的惨败!
望了眼北岸,沈要子恨恨道:“吉人自有天相,咱们走,离濄水远一点!”
南岸的北府军卒撒开腿向着远处奔逃,虽然沿着濄水可以很方便的回到谯,但他们宁可绕路也不敢靠濄水太近,担心被偷袭啊!
沈林子大败而逃,看着自己的舰船被前后密密麻麻围过来的明军战船依次击沉,尤其是明军射杀落水士卒毫不手软,刘毅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了,也彻底输了老本,失去了与刘裕争雄的本钱,一股悲凉不禁涌上了心头。
一名部将颤抖着声音劝道:“刘将军,再这样下去,必然全军覆没啊,不如赶紧降了,明王颇为器重您,降了还可活命啊!”
刘毅想想也是,急声道:“快,传令,放下武器,全军出降!”
“刘将军下令就地投降!”
一道道命令向四周传播,四下里骤然平静下来,明军也逐渐停止了攻击,出乎刘毅意料,竟然没有人丢下武器!
之前在混乱中,人人都想逃命,可这时一冷静,一股无边的屈辱立时布满了心头!
北府军威震大江南北二十余年,即使是刘牢之被慕容垂伏击弄致全军覆没,也无一人投降,而如今,居然轮到自己投降,他们的自尊心难以接受!
在北府军眼里,除了内部人士,余众皆为敌!
刘毅急的大叫道:“快点,放下武器,降了尚有一条活路,莫非你们想死不成?”
“当锒!当锒!”也不知从谁开始扔下了兵器,有人带头,扔掉兵器的人数逐渐增多,刘毅终于松了口气。
但茱丽娅却隐隐觉得后方气氛不大正常,不禁秀眉微蹙,王道怜劝道:“茱丽娅,北府军有点不大对劲,可能有古怪呢!”
“嗯!”茱丽娅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北府军的名声成了他们的负担,就像我们罗马的百战雄师,在战场上宁可身亡,也以投降为耻,说不定,收降北府军不会太过于顺利,哼!都是碍着使君,要依茱丽娅的性子,索性杀光了事,也省得麻烦。”
说着,茱丽娅转头喝道:“着后面的将士小心点,如有反抗,格杀匆论!”
“遵命!”旗语向后打出。
北府军将士虽然陆续放下了武器,却全都站着不动,冷眼看着明军的舰船靠贴上自己的船只。
一名明军将领不耐的唤道:“都怔着做什么?拿手抱头,排好队依次过来,快点,别他娘磨磨蹭蹭!”
船上的明军战士一部分手持弩机,另一部分拿着绳索,显然俘虏过来先捆了再说,每个人都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态势,甚至还有人的目中竟带着轻视,似乎在说:瞧?当年威风赫赫的北府军,不也成了老子的阶下囚?
这道道轻视的目光如根根利刺扎入心窝深处,一名北府小将蓦然悲愤道:“草他奶奶的熊,咱们北府军自成军以来,何时作过俘虏?男儿当站着死,不可跪着生,老子宁可战死,也绝不做阶下囚,弟兄们,抓住机会跟老子上,夺了他们的船,或能反败为胜,上!”
这名小将踢起把长枪,又操起盾牌,一步跃上了船帮!
“杀!”靠贴在一起的十几条船同时暴动,近千名北府军将士冲向了明军船只!
这是从未有过的事,北府军不是投降了吗?竟然会耍赖?明军战士一时未能反应过来!
“啊!啊!”接连几声惨叫响起,几名明军将士被投掷过来的梭镖击中!
“放箭,放箭!射死这些卑鄙无耻的狗贼!”各舰指挥官陆续回过神,急的大声呼喝!
密集的箭雨泼洒而出,上百名北府军军卒被射死当场,但神臂弩填矢上弦需要十几秒的时间,有这空隙,已经足够敌人冲上船头,更何况后面还有源源不断的士卒水手向前猛冲,附近的北府军船只也在急速靠近,船上的明军战士陷入了短兵交接的不利境地,北府军竟然形成了人多打人少的局部优势,场面危险之极!
“跳船,跳船!抓紧时间!”外围的明军战舰连声呼喊,招呼同伴们弃船而逃,每个人的目中都喷射出熊熊怒火,摊上这档子事,简直能把人气疯!
“扑通!扑通!”有机灵的战士立刻跳入水里,可更多的,还是永远留在了船上!
第五四七章射杀刘毅
明军将士全都杀出了真火,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如北府军这般不要脸,竟然使出了诈降!
也许北府军会认为情有可原,他们没法弯下自己的膝盖,可无论如何,仍是掩饰不了诈降的本质,因为刘毅亲口下令投降,他们也放下了武器!
石弹、犁头镖、弩箭有如不要钱似的泼洒向那十几艘舰舰,拼着船只不要,也绝不容一个活口,非如此,不足以发泄愤怒,也对不起枉死的弟兄们!
夹杂着惨叫声,舰船木屑四溅,北府军战士虽然夺来了当世最先进的战舰,虽然船上弩箭、犁头镖、各种型号的巨箭与石弹储备充足,却不会使用,无论是弩炮还是神臂弩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个新鲜玩意儿,或许慢慢摸索可以摸出使用方法,但他们没时间,必然要承受来自于四面八方的怒火!
“轰隆隆~~”一阵巨响,一艘长达十五丈的中型战舰沉入水里,相隔不到两息,又是一艘艨艟被弹雨击沉,一艘接一艘,从外到里,船只依次沉没,由于濄水不深,体型较大的船,如斗舰没法一沉到底,会有桅杆、望楼露在水面,或者是船只倾翻,露出一大块船底,这也意味着船只的减少并不代表空间扩大,剩下的船只被卡在残骸中依然是动弹不得!
偶尔有幸运的人从残骸堆里爬出呼救,但接下来的命运,只能是被活活射死!
也许是怕了,也许是意识到诈降比被俘更耻辱。出降声又开始零零落落响了起来,可是这一次,再没有人理会,反而换来了更加猛烈的打击,傻一次还能傻第二次吗?
茱丽娅与王道怜也是凤目含愠,没有丝毫叫停的意思!
不知不觉中,包围圈越缩越小,最终只剩下了刘毅的座船,刘毅面色煞白,浑身酸软。原本他有自信。虽然出于被俘的缘由,卫风不会重用自己,却也不会杀了自己,无非是投闲置散。做个富家翁罢了。在北府军掌权这么些年。刘毅与他的弟弟刘藩均是积攒了丰厚的身家,足以保证这一生,乃至后代子孙过上纸醉金迷的日子。可是突如其来的暴动打散了他的美好愿望!
刘毅惴惴的看着俏面森寒的茱丽娅,他清楚女人,尤其是手握大权的女人其实比男人更恐怖,男人或许会理性思考,但女人未必,女人心眼小,图个痛快,出口气!
果然,茱丽娅冷冷一笑,唤道:“放箭!”
“且慢!”性命攸关,刘毅顾不得脸面了,连忙喝止道:“我已向明王出降,为何还要杀我?”
王道怜不齿道:“出降?亏你好意思提,也亏得北府军如此之大的名头,你别把人都当傻子看!”
刘毅腆着脸解释道:“弟兄们不服上令,我约束不了啊,我只求见一见你家明王,若明王要杀我,我自当引颈就戮!”
茱丽娅气不过道:“就凭你?你有什么资格引颈就戮?老娘杀你比杀只鸡还简单,你这个人,反复无常,前几年在大江里我放你走,你竟然从侧翼包抄,后来不敌,才悻悻退去,数月前,大王好言相劝,你当面表示要好好考虑,孰不料,这才过去多久?又与刘寄奴勾结,里外夹击意图偷袭于我,哼!你刘毅就是个小人,大王见了你,还不怕脏了眼睛!”
泥菩萨都有三分火性,被一个女人如此辱骂,刘毅也是一阵阵的恼火直冲头顶,但他只能忍着,急劝道:“你不能杀我,我与臧夫人和兴男侄女素有渊源,你杀了我不怕她们怪罪?何况我还可以劝说我弟刘藩归顺明王,寿春唾手可得啊!”
王道怜不由扯了扯茱丽娅,劝道:“要不?把刘毅带给大王,由大王定夺吧。”
茱丽娅想都不想道:“这样的人为保命简直是无所不用其及,他与臧伯母和兴男能有什么渊源?无非是混个脸熟罢了,再退一步说,假如真有渊源,恐怕刘寄奴第一个就放不过他,至于他那弟弟刘藩,该降还是得降,他劝说能起到什么作用?
这个人一定要杀,茱丽娅能看出来,在北府军中,因着大王与刘寄奴的特殊关系,有相当一部分人心存侥幸,总以为大王心慈手软,不会真拿他们如何,道怜你看,就像这个刘毅,兵败了还可以投降嘛,至不济发落为平民,做个富家翁了渡余生,倒是打的一手如意算盘!也因为这些人,才死去那么多人!
哼!大王碍着臧伯母、娇娇姊与兴男,自然不会杀刘寄奴,可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今日斩去刘毅头颅,正是要宣告北府军中某些人,不要心存侥幸,凡是不降者,凡是两面三刀者,都要死!而且,茱丽娅还要拿他的头颅祭酋冤死的战士们!”
“茱丽娅将军,您说的对,北府军卑鄙无耻下作,该杀!得把他们杀怕了,不敢使诈,向大王乖乖投降才行!”
“大王曾以五千轻骑千里奔袭往援京口,如果不是有大王,京口早被孙恩屠了,可现在的北府军是怎样一副嘴脸?一群忘恩负义之徒,真他娘的不要脸,俺呸!”
“北府军还喜欢冒功,大王早就分析过了,淝水之战之所以能胜苻坚,全在于秦军号令不一,麾下各部各怀异心,前锋抵达寿春,后部还未出关中,这样的军队,焉能不败?北府军无非是捡了个便宜,否则凭着朱序吼的那两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