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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阵酥酥麻麻的感觉由脚板冉冉升起,脚部的肿胀酸痛也在渐渐消息,小兰看向卫风的美目中泛出了浓的化不开的情义,两行清泪缓缓布上了脸庞。
“小兰,洗个脚怎么了?犯的着掉眼泪吗?卫郎说的对,你我作为他的妻室,他就该照顾好咱们!”王蔓终于忍不住了,酸溜溜的劝说起来。
小兰连忙抹了把眼泪,向卫风道:“小兰已经差不多了,郎君,你帮姊姊揉揉吧,她的脚板上也起了泡。”
“拿来!”卫风不客气的向王蔓伸出了手。
王蔓立时气不打一处来,这什么态度啊?不禁冷哼一声:“哼!才不稀罕呢!”只不过,眼睛却直勾勾的看着卫风呢!
“我都不嫌你脚臭,你摆什么架子?”卫风眉头一皱,一把抓住了王蔓的双脚。
王蔓气的面颊的迅速布上了一层绯红,她甚至都有种想把脚塞进卫风嘴里的冲动,让他好好舔一舔,尝一尝老娘的脚究竟臭不臭!
恨恨的瞪了眼过去,王蔓大大冽冽的把脚搁在了卫风的膝盖上,卫风侧头一看,脚板上的水泡比小兰还多几个,于是也不与她计较,依次把水泡挑开,再把脚放到水里施以按摩。
汉成帝曾有云:宁愿醉死温柔乡,不慕武帝白云乡!木桶里浸着四只洁白的小脚,床上则坐着两名千娇百媚的美人,一瞬间,卫风都产生了种索性于此处定居终老的念头,但随即便把这想法排除了开去,一方面是来自于王蔓白天的冷嘲热讽,另一方面是他依稀记得,最多年把两年,一场席卷三吴大地的动乱将全面爆发,如果在这之前手头没有足够的力量,那么,生死将由不得自已,最关键还在于,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总得留下点什么。
正暗暗想着时,小兰突然俏面布上了两朵红霞,以细如蚊蚋的声音说道:“郎君,小兰和姊姊都好了,你先把晚膳吃了,之后小兰来服侍郎君洗浴,晚上。。。。晚上咱们三个挤一挤就可以了,姊姊睡里面,小兰睡中间,只能委屈郎君睡外面了,但请郎君念及小兰须给郎主服丧,匆要轻薄小兰。”
小兰的俏面已完全埋进了秀发当中,一幅娇羞可人的模样,王蔓也是面颊绯红,歪着脑袋不敢看自已,卫风就觉得胸口有一团熊熊烈焰正在急速向着全身蔓延,可是,一想到那该死的三个月丧期,只能非常昧心的摇摇头道:“小兰,不用了,我自已洗就可以了,晚上我也不和你们睡一起,我拾些柴草往膳堂一铺也能凑合。”
“郎君,这如何使得。。。。”小兰猛的抬起头来,神色间现出了些许的不安,妻妾睡床,夫郎反而睡柴房,这成何体统?更何况在她眼里,由妻室来服侍夫郎洗浴乃是天经地义的事。
卫风微笑着打断道:“小兰你不要多想,你帮我洗浴,咱们晚上再睡一张床上,我害怕自已会变身为禽兽把你给吃了,所以,如果你想把丧期服完,咱们就不能睡一起,知道吗?好了,你们睡吧,我出去收拾一下。”说着,站起来把小兰与王蔓全部抱倒在了床上,替她们盖上毡子,小兰那娇羞模样令他忍不住的凑上脸庞,在小兰额头轻轻一吻,小兰顿时浑身微颤。
卫风又看向了王蔓,王蔓眼神闪烁,脸颊红的似是要滴出血来,显得既有些期待,还有些紧张。
卫风不禁嘿嘿一笑,伏下身子在王蔓的额头上也快速一吻,却不忘伸手在那饱满的胸脯稍稍一握,这才起身离开,端起木盆又吹熄了油灯便向外走去,并把门给轻轻掩上。
屋子里霎时间归入了黑暗,小兰能感觉到身边的王蔓又羞又恼,于是轻声劝道:“姊姊,你别气了,其实郎君很尊重咱们女子的,与之相比,有些轻薄之举其实不算什么,还是由得他罢,怎么说咱们也是他的妻室,他能顾及这三个月丧期,已经很不容易了。”
“哧~~”王蔓不屑的笑道:“也只有你会这么想,夫妻间理当相敬如宾,他毛手毛脚可有过半分尊重我?哎~~算我倒霉,嫁了个蛮横粗鲁的男人,算了,不提了,早点睡罢。”
“嗯!”小兰心知要让王蔓改变对卫风的印象,一时也急不来,因此应了声,便把脑袋拱入了王蔓的胸前,王蔓也侧过身子,把小兰紧紧搂在了怀里。
而卫风离开卧室,先草草填饱肚子,又打来凉水冲了把澡,并把衣物洗了,他身上穿的也是死人衣服,总觉得有点晦气,接下来,则按照前世特种兵的训练科目锻炼起了身体。
要想在乱世中生存,除了敏锐的洞察力与灵活机变的头脑,强健的体魄也是一项极其重要的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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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路遇盗匪
这一住,就住了整整五日,每日里,卫风都以高强度的负荷来捶炼身体,早上卯时(凌晨五点)起床,首先便是二十里负重长跑,吃完饭后,又是连续几百次的上树下树,稍事休息,则是利用自制的简易器材训练,这落在王蔓与小兰的眼里,就像是自虐一般!
幸好卫风又放置了十余座捕兽陷阱,每天都能有些收获,这才保证了充足的营养供应,而空闲时间也不落下,则是向小兰请教习字,由于有了现代汉字作为基础,古体字学起来其实很快的,不几日工夫,已经可以熟练的书写数百个常用字体了,如此恐怖的学习速度,令这两个女人均是暗暗咋舌!
第六日天刚朦朦亮,一行三人离开了山谷,向着南方继续行去,为了方便翻山越岭,小兰与王蔓脱下了孝服,改而换上了胡服,仅以麻绳挽住了发髻,上身是窄袖紧身的衫襦,下身则是小口的条纹裤,与繁复拖曳的汉家女子长裙相比,的确有利于行动,而当时胡风东渐,既使在建康身着胡服的女子也不在少数。
一路上,除了有限的几座城池附近,几乎见不到什么人烟,良田被大量抛荒,屋舍则空空如也,倒也使得三人免了露天住宿之虞。
又是五日时间,算算行程,应该来到了义兴(今江苏宜兴、溧阳两市)郡境内,下辖阳羡、国山、临津、永世、平陵、义乡六县,郡治阳羡,义兴东临太湖、境内河湖密布,土地肥沃,本是一鱼米之乡,只不过,一如沿途般的人迹罕至,除了几个戒备森严的大庄园,九十月份本应是长满了金灿灿稻谷的农田内杂草丛生,一派荒芜景象。
王蔓忍不住叹道:“朝庭自孝元皇帝定鼎江东时起便先天不足,荆襄长期为强藩占据,江北与北方胡族争战不休,疆域时大时小,真正所能控制的,不过三吴这巴掌大的一块罢了。
这也造成了三吴地区役赋繁重,朝庭横征暴敛,索取无度,地方官员贪墨残暴,百姓辛苦一年所出竟不够交纳各种税钱,而山林池泽又为士人占据,凡是砍柴捕鱼皆须纳税!
尤其是徭役征发更是惨无人道,五丁抽三已是苛重之至,有时竟连女子也须服徭役,按规定,每年徭役不应该超过两旬,但实际上,一征数月比比皆是,其间粮草物资全由百姓自出,为逃避徭役赋税,百姓被逼自残断手断足,听说十几年前的淝水之战,上吊或是投水自尽者数不胜数!
近些年,特别是孝武皇帝被张贵人轼杀之后,朝政全落入了司马道子之手,苛政更甚往昔,三吴百姓往往举村逃亡,有的流落各地沧为流民,有的占据山林落草为匪,而这义兴一带的百姓以山越后裔为多,生性悍勇,民风好斗,是以匪患也最为严重,由义兴至浙江的三百余里路途,卫郎你可要小心点了。”
王蔓的俏面现出了掩饰不住的担忧,卫风再如何厉害,也是孤身一人,遇上盗匪,如果自已与小兰落入他们手中,后果都不敢想了。
卫风却是诧异的看向了王蔓,这个女人的见识,当真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王蔓摇了摇头,苦笑道:“妾身为女子,何来此等见地,这都是先父生前的言语罢了,只可惜,先父壮志未酬,便被刘牢之这等反复无常之恶贼陷害,老天真不开眼啊!”
卫风心情也有些沉重,无论如何,王恭都是他的老丈人,眼见着老丈人身首异处,心里的确挺不是滋味的。
“王蔓,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走罢,趁着日头正高,咱们多赶点路!”卫风的招呼刚刚脱口,前方突然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三人不由抬头看去,瞬间面色大变,小兰与王蔓更是忍不住的惊呼出声,浑身瑟瑟发抖,紧紧抱成了一团!
前方道上,伴着嗷嗷乱叫,约四五十名衣衫褴褛的壮年男子快速奔来,有的手持长矛短刀等制式兵刃,还有人举着锄头镰刀,显然,正是落草为寇的盗匪!
卫风赶忙低喝一声:“不要慌,交由我来!”随之迈前两步,负手挺胸冷眼凝视过去。
奔至十步附近,盗匪陆续停下,呈半弧形将这三人围住,其中一名壮汉排众而出,这人三十来岁年纪,身长七尺八寸(一米八),方面大眼,腰大膀圆,显得孔武有力。
壮汉锐目一扫卫风,眉心皱了皱,又看向了王蔓与小兰,一抹惊艳之色不由绽出,正要开声,卫风已抢先拱手问道:“我乃河东卫风,今携妻室往奔山阴,不知兄台姓甚名谁,又何故拦阻我等道路?”
“你他娘的明知故问吧?把你身后那两个娘子留下,老子们或许会放你一条生路!哈哈哈哈~~”一名盗匪忍不住的放声狂笑,其余人也跟着哄笑连片!
小兰与王蔓吓的俏面煞白,卫风回头递给了一个冷静的眼神,便两眼绽出精光射向了那名大汉,他明白,今日能不动手尽量不动手,一旦动了手,就算自已浑身是钉又能杀得了几人?而这名壮汉仪表不俗,想来是个明理人。
果然,大汉虎目中现出了一缕讶色,挥手制止住手下,便抱刀略一拱手:“我乃襄阳向弥,咱们是做什么的,想必阁下不会不知,你等三人皆为妇孺弱冠,我也不屑于欺你,只须按规矩,留下些买路钱财便可离去。”
卫风不由暗暗点了点头,这才是盗亦有道啊,同时,他对向弥这个名字也隐约有些印象,在历史上似乎是刘裕麾下的一员虎将,顿时心中一动!
“嗯?”卫风眼角的余光恰见小兰正要放下包袱,似乎想掏出些金银首饰,于是赶忙手掌轻摇示意不忙,又开口问道:“百余年前蜀汉显亭候(向朗)也是荆襄人士,不知与阁下有何渊源?”
卫弥的老脸微微一红,稍带些赫然的应道:“正是族中先祖!”
“哈哈哈哈~~”卫风负手长笑道:“你祖向郎、向宠皆为蜀汉一时肱股,为刘备、刘禅父子器重,均得以入封列候,想不到,仅仅百年时光,向氏竟凋零至此,后人自甘为匪!若是二公在天有灵,不知会作何感想?向兄可能告之?哈哈哈哈~~”
“闭嘴!”向弥一瞬间脸面涨的通红,恼羞成怒道:“蜀汉被灭,我向氏一族自然风光不再,散居各地亦是无可厚非,现如今朝庭税赋繁苛,活不下去,不落草为寇还能做甚?原先见你眉清目秀,料想为一良善子弟,不欲取你性命,今日你既然自寻死路,那可怨不得我向弥了!”说着,眼里闪出了一缕凶光!
王蔓与小兰立时刚把放下的小心肝重新悬回了嗓子眼,之前说的好好的,干嘛非要戳人家痛脚?不禁又急又恼,王蔓更是恨的把贝齿咬的咔滋咔滋响,就差大喊一声我不认识这人了。
卫风却冷哼一声,继续刺激道:“宗族凋零绝非为匪理由,想我河东卫氏,本朝初立亦曾显赫一时,后经贾后乱政与永嘉之乱,族中早已风光不再,可我卫风,宁可携家带口远赴山阴,也不屑为匪为寇,怕的便是为祖先蒙羞!”
“你他娘的说的倒是轻巧!”一名盗匪忍不住破口大骂:“老子一族世代居于义兴,本来过来好好的,但自从司马睿那死鬼五马渡江,各种苛捐杂税便纷纷而来,哼!看你那细皮嫩肉的模样,也是个没吃过苦的破落士家子,恐怕有很多都是你想象不到!
除了田赋,还得按丁口收人头税,婚丧生子也得缴纳例钱,另外去市集贩卖货品,第一个找上门的便是税吏,又有各种山木产品杂税,林林总总不一而数,近百种都有!更草蛋的是,郡城收过的税,县里有些还要重收一遍,不是活不下去,谁他娘的愿意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嗯?”
“宰了这小崽子!渠帅,赶紧下令吧!”这话一出,盗匪均是义愤填膺,纷纷挥舞起兵刃朝向弥请命,仿佛这一刻的卫风,就是逼的他们活不下去的朝庭官员!
向弥的脸面现出了挣扎之色,片刻之后,挥了挥手,待喧嚣声渐渐止歇,这才阴着脸道:“念你不知,今次便作罢,你们走罢,今后勿要再胡言乱语,免得枉送了性命!”
小兰赶紧扯了扯了卫风,但卫风没有半分离开的意思,反倒是微微笑道:“向兄仁义,确是难得,只不过,落草绝非长久之计,请恕我说话难听,自古以来,凡为盗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