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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熟练的炮手没有了，那就意味着自己需要花费一年，甚至于好几年时间，才能重新训练出一批同样熟练的炮手。
可是。这样的话。即使自己保住了红衣大炮。在没有熟练炮手的情况下，自己的炮队也会有名无实，无法形成战斗力，进行战斗。
但是，遭到炮击的炮队指挥不是卫征，是鞑子……
在这些鞑子眼中，他们却有着恰好相反的想法。至于原因，非常简单。那就是后金鞑子还没有足够的能力打造红衣大炮。眼前这些红衣大炮在鞑子眼中，就是宝贝，比炮手还要重要非常多的宝贝。
于是，在遭到炮击的第一时间，鞑子炮兵阵地上炮手的反应就是震惊。当他们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后，官军射出的第二轮开花弹，已经光临他们头顶。
于此同时，炮队中仍然幸存的军官，就好像发怒的狮子，指挥身边还剩下的部下。转移火炮。
但是，重达数千斤的火炮。是那么好转移的吗。
就在鞑子不顾一切的转移红衣大炮时，北京城内的官军没有闲着。一轮接着一轮开花弹，就好像不要钱一样，拼命得砸到城外鞑子炮兵阵地。
当炮击结束，炮声停息，笼罩在战场上的硝烟慢慢散去。一副非常血腥而且惨烈的画面，直接出现在敌我双方面前。
聚集了五十门红衣大炮的炮兵阵地，除了十三门位于阵地边缘的红衣大炮，被成功转移外。剩余火炮，全部被摧毁。
当然，诺大的炮兵阵地上，除了被炸成各种形状的红衣大炮炮管，放眼望去，最多得就是被开花弹炸得肢体不全的各种尸体，随处可见的残肢断臂……
就在鞑子主将，一脸目瞪口呆得看着炮兵阵地，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的时候。身上被开花弹炸出不少伤口，一脸漆黑的炮队指挥，就好像丧家之犬一样，跑到主将面前。
而后，就好像受了什么委屈一样，直接跪在主将面前哭诉道：“将军，完了，炮兵队完了……五十门红衣大炮，被炸得竟然只剩下十三门。五百多炮手，还能继续战斗的，连五十人都不到……将军，你了一定要为奴才报仇，为奴才死去的那些兄弟们报仇啊，如果不是奴才拼死救出这些红衣大炮，整个炮队就要全军覆灭了，他们可都是为了后金国而战死得……“
听完面前炮队总指挥的哭诉，刚刚还是一肚子准备对他发泄的怒气，直接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因为，眼前这个炮队总指挥说得一点都没有错，他们现在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后金国。按照后金军军规，对于他们，不仅不能罚，还要赏。
如此情况下，后金军主帅就只能将发泄目标，转移到城内官军身上。
对面前炮队指挥摆了摆手后，一脸阴沉的说道：“你们的表现，本将都看到了……本将保证，一定会用守军脑袋，给你们报仇。”
说完，直接对面前部下命令道：“炮兵队，暂时退出战斗……火枪兵，马上向城墙发动佯攻。骑兵千人队，紧随火枪兵身后，向城墙抛射箭矢。汉人的火炮的确厉害，但是，我后金国的勇士们，也不是吃素得。今天，本将就要用勇士们擅长的骑射，大量杀伤他们，让城内汉人，看到我后金国勇士们就胆寒，就害怕……”
主将的命令刚刚下达，两千完成集结的火枪手就冲了出去。
面对鞑子如此迅速的反应，张谦述不敢怠慢，赶紧命令守军布置在城墙上的各种火炮进行开炮。
一时间，平静不到半个时辰的战场，再次被轰鸣的炮声给笼罩。
圆滚滚的开花弹，黝黑的实心炮弹，纷飞的散弹……就好像不要钱一样，一股脑的向城外飞去。
不过，让张谦述感到意外的是，自己如此猛烈的炮击，并没有给两千火枪兵带来太大伤害。
要知道，这两千火枪兵都来自于汉八旗，而汉八旗的各级军官，几乎都来自投降后金的原大明将领。
作为大明最精锐军队的指挥官，他们对大明官军的各种战术战法，可以说是早就了然于心。如此情况下，他们训练出来的火枪手，当然就非常清楚，怎么在战场上防备朝廷官军的炮击。
所以，两千冲向北京城的火枪手，并没有向以前那样，一股脑的全部聚集在一起。而是十人一队，百人一队，非常分散的向城墙冲去。
这样一来，固定在城墙上，很难调整炮口方向的火炮，就只能固定对准一个方向，给城外进攻部队，造成一些微乎其微的伤亡。
就这样，两千火枪手一直冲到城外百步的时候，才损失不到三百人。
面对这个情况，张谦述脸上露出一副大惊失色表情的同时，大声命令道：“火枪手，火枪手马上开枪，绝对不能让鞑子靠近城墙……”
于是，密集而又沉闷的枪声，就好像放鞭炮一样，在城墙上响起。
不过，百步距离，显然已经超过朝廷所装备火枪的射程。官军射出的铅弹虽然密集，却没有给城外火枪手造成丝毫杀伤。
一直到汉八旗冲到八十步距离，才有人开始被铅弹命中，倒在冲锋路上。
但是这时的汉八旗火枪手，同样可以用手中火枪，射杀城墙上的官军。因为，后金鞑子，也从虎豹军手中购买了不少，质量更加劣质的遂发火枪。
但是，在拥有地利优势，兵力优势的情况下。守城官军每战死一个将士，都能消灭至少两个汉八旗火枪手。
眼看战场局面就要一步一步向官军身上倾斜的时候。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忽然在战场响起。
两千鞑子骑兵，就好像野战冲锋一样，浩浩荡荡向城墙冲来。
“难道鞑子打算用骑兵冲击城墙……”这是守城将士面对这个情况的第一反应。
于是，守城将士在不知不觉中，就将手中火枪伤口对准这些气势汹汹而来的骑兵。
但是，他们射出的铅弹，在没有组织的情况下，要想命中快速狂奔的骑兵，显然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更加重要的是，这些鞑子骑兵并没有直楞楞的撞向他们枪口。
分散开来，并且铺天盖地向他们冲来的鞑子骑兵，快要接近手中码弓的射程时。就开始弯弓搭箭，做好抛射箭矢的准备。
刚刚进入马弓射程，搭在弓弦上的箭矢就离弦而出，飞向城头。
至于鞑子骑兵，则凭借自己精湛的骑术，迅速脱离战场。
因为这一切开得速度太快，城头守军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带着巨大力道的箭矢就从天而降，向他们飞来。
就在连绵不绝的惨叫声开始在战场响起时，刚刚脱离官军火枪射程的鞑子骑兵，再次弯弓搭箭，调转马头，准备向城头射出第二轮箭矢。
自从自己充满希望的五十门红衣大炮遭到毁灭性打击后，鞑子主将就知道，想要凭借手中现有实力攻破北京城，已经变成一个梦想。
既然如此，那接下来的攻击，就只有两个目的。
发泄自己心中的怒火，向大明朝廷展示后金军的强悍实际。
于是，眼前这场用来消耗守军兵力的进攻，仅仅持续半个时辰，就停了下来。
在鞑子主将眼中，自己有的是时间同大明朝廷进行对阵，没有必要这么拼命。
但是，就算只有半个时辰，鞑子也给守军造成差不多千人的损失。至于这些损失，超过七成，都是鞑子骑兵用马弓造成的。
而后金军，满打满算才损失六百人不到。而且这六百人中间，大部分都是没有经过多长时间训练的汉八旗火枪手。
可以这么说，如果守军不想出一个解决办法。而后金军手中又有充足的兵力和时间去消耗。作为大明国都的北京城，早晚有一天都会落入鞑子之手。
第五百五十八章两个选择
北京城内城城墙上，面对外城城墙上，守军将士的惨重伤亡。张谦述严肃的面部表情，直接就被凝重给覆盖，本来就遍布皱纹的眉头，此时此刻就皱得更深了。
当然，这种凝重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接下来的震惊给覆盖。
张谦述虽然受到崇祯皇帝信任，一路高升至内阁首辅。但是，不管怎么样，张谦述都是文人。不说战场，也许连真正的鞑子都没有看过，更何况鞑子在战场上的犀利战术和战法。
不过，站在身边的兵部尚书，就见怪不怪了。
毕竟，他是凭借战功，一步一步爬上来的边军将领。
所以仅仅一眼，兵部尚书就看出战场局面。当张谦述既震惊而又凝重的复杂表情出现在他的眼里后。兵部尚书脸上，非常意外的流露出一丝笑容。对着身边张谦述开口道。
“恭喜首辅大人，从鞑子刚刚的进攻情况来看，围攻北京城的鞑子，似乎不再尽全力。仅仅给我们造成一定的杀伤后，就迅速退出战场……下官大胆得猜测，进攻北京城的鞑子，自红衣大炮阵地遭到我们的毁灭性打击后，就已经放弃攻破北京城的想法，不再同我们进行死拼。”
面对这个回答，张谦述的眼睛一亮，赶紧反问道：“等等，你的意思是说，失去红衣大炮的鞑子，已经放弃进攻北京城的想法，就要进行撤兵了？”
兵部尚书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自己脑袋。最后才开口道：“大人。下官认为。你的说法，是也不是……”
“鞑子已经放弃进攻北京城的想法，这是肯定的。因为，除去已经被摧毁的红衣大炮，鞑子手中已经失去可以攻破北京城的本钱。只要鞑子主将还有一点理智，他就知道，以他手中现有实力，想要攻破北京城。已经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但是，鞑子会不会马上进行撤兵，就不是下官所能推断得出来的。”
“刚刚结束的进攻，大人应该都看到了。鞑子凭借自己非常擅长的骑射，仅仅以很小代价，就给我们带来数百人的惨重损失。”
“下官担心，已经完全拿下北直隶，并且开始收获战果的他们，会不会一直将兵力驻扎在北京城外，用同样的战法。不断消耗我们，打击我们的士气……”
张谦述刚刚还是长松一口气。满脸期待的表情，刚刚持续眨眼功夫，就再次被沉重给覆盖。
对着兵部尚书，一脸严肃的命令道：“魏大人，打仗你在行，所以，本官不管城外鞑子有什么想法，有什么目的，你都要保证北京城的安全。绝对不能让鞑子攻上北京城城头。“
数万朝廷官军精锐，憋在北京城内，开始遭到数千鞑子一轮接着一轮进攻的时候。
亲自统帅数万虎豹军精锐的卫征，也非常及时得出现在后金军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防线上。
面对气势汹汹而来的数万虎豹军精锐，皇太极也不甘示弱的数万步骑给集中起来。当然，被皇太极集中起来的，除了数万步骑，还有几天来从后金各地集中起来的两万汉人奴隶。
同鞑子铁骑一样，两万汉人奴隶，在皇太极命令下，被分割成二十个千人队，由未加入军队的满族青壮进行管理，分散驻扎在鞑子军阵周围。
从空中俯瞰而下，这些军阵，就好像一道厚厚的保护圈，包围在鞑子周围。
面对鞑子的这种布局，几里外正举着单筒望远镜，观察鞑子军阵的所有师级以上军官脸上，全部流露出一副充满不解的表情。
所有人中间，军衔和职位最高的王峰，一脸不解的反问道：“大帅，皇太极这是想要干什么。弄一帮百姓挡在他们周围。难道他皇太极就不担心，战斗开始后，他布置在周围的百姓，可能反过来冲击他的军阵，让他麾下将士直接陷入混乱吗？”
卫征没有马上开口说话，但是，卫征的脸色，却变得越来越阴沉。
因为，来自后世，非常清楚鞑子对汉人各种所作所为的卫征。仅仅一眼，就看出皇太极打算利用这些汉人当肉盾，让我们无法放心进行战斗的目的。
深吸一口气后，对着身边部下说道：“你们把皇太极想得也太简单了。这几万挡在鞑子周围的百姓，你们没有发现，都是我们汉人，而且还是刚刚从我辽东劫掠到后金的汉人吗。不出意外，阴险的皇太极一定是想让这些百姓当他们的炮灰，冲击我们。”
卫征说完后，几个部下竟然没有一个人提出反驳意见。所有人脸上，都流露出了既沉重又担心的表情。
因为，站在卫征身边的这些部下中间，很多人都曾经被鞑子劫掠过，或是当过流民。
同样是汉人出身的流民和土匪，都可能做出让老百姓当炮灰，冲击敌人军阵的事情。更何况畜生不如的后金鞑子。
所以，站在这里的所有人都认可了卫征所说。
既然认可了，那就要思考可能的应对之策。如此情况下，一个非常艰难的决定，直接摆在他们面前。
如果鞑子真的这么做，那自己就只剩下开枪和不开枪两个决定。
开枪了，眼前的数万百姓，就会惨死在自己的枪口之下。麾下那些将士是人，不是畜生。他们不敢想象，麾下那些将士在面对手无寸铁的百姓时，是否能有足够的勇气扣动火枪扳机，向他们射出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