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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末悲歌-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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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才要以绝食来对抗每个人内心都存在的贪婪本性。

只有狠心把自己折磨到现在这种状态,他才有信心抵御住不断而来的美女、醇酒的诱惑。金国人所展开的糖衣攻势太猛烈,手段绵绵,层出不绝。韩可孤也是男人,是正常的男人,每一个正常男人都不会反感美色与美酒。毕竟人的欲望与生俱来,乃为原罪,是男人都会有强烈的占有欲,而且,纵然有人在理念上成了圣,但只要没有摆脱掉凡躯俗体,便就可能会出现生理不肯接受心理支配的现象,从而肉体出卖思想。所以韩可孤不敢冒险,他只能用这种极端残忍的方法对待自己,把身体折磨到没有了一个男人的正常反应。古人说暖饱思淫欲,当人饥饿到极点,自然就不会有闲心再去顾念其它的事情。

僧房很宽阔,窗子也开得很大,已经落到了西山顶上的太阳斜斜照进来,很温柔也很温暖,只是风有些大,不停歇地在屋外呜咽嘶叫。韩可孤感到痰气上壅,用力咳嗽起来,夕阳的影子落到他的脸上,红得有些发紫。他把双手撑在小腹上,眉宇间隐隐透出一种快意,一种残酷的快意。——肉体上的痛苦,有时岂非也是一种发泄,一种自我虐待的发泄?他透过微微有些闪开的门缝,看见空中有几片枯败落叶在风中挣扎着,飘飘荡荡舞在那条窄窄的空间里,似乎在找寻着自己的归处——一年一叶落,四季有轮回。落叶尚知归处,可韩可孤的归处又在何方?他只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将结束,势必要去那轮回之地。他凝视着落叶枯黄,憔悴而疲倦的脸上,忽然露出一种虔诚的神色,他淡淡的用只有自己才能勉强听到的声音,自语道:“天地万物,周而复始,最真实的事情莫过于死亡了。”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节

更新时间:7…29 18:19:16 本章字数:2287

睡中不知岁月长,也不知又过了多久,韩可孤恍惚听见有人声响起,隐隐约约似乎是不断在呼唤“韩大人”。他分辨了半会儿才弄清楚这声音真真切切在耳边,并非源与九霄云外。

韩可孤努力地向上挑开沉甸甸的眼帘,看见僧房原本虚掩着的门此时大开了。外面的风挤进来,很森冷,渗杂着一股落叶腐朽和泥土的腥味,跟着传进来的是一阵杂沓的脚步和几声轻微的咳嗽。

迷迷糊糊间觉得来人己经到了自已跟前,只是花花搭搭看不真切,韩可孤使劲儿眨动几下眼晴,适应一下房间中幽暗的光线,才感觉清楚一些了。

眼前有好几个人站着,中间众星捧月般拥出一个人,虽然发式饰器是金国人的打扮,但穿着的那件己经洗得发白的灰色大衫,宽袍广袖明显是宋人的服装。瘦瘦高高的身材很修长,脸上胡子不多,稀稀疏疏显出几分苍老,他的脸色很白,就像暴雨中的水滴击打到岩石上,所泛出的那种细碎水沫一样乱而不浊的白。

其实他的年纪并不如看着的那样老,但眼角间布满了皱纹,每一条皱纹里仿佛都蓄满了他生命中的辛劳和苦闷。脸上虽然带着微笑,却掩盖不住那一抹忧郁的空虚

韩可孤听到有声音恭敬地说道:“韩大人,某家勃极烈大官人恩芬老爷,亲身远赴,赶过来看望你了。”声音不重,而且介绍的也很简洁,但随着话音才落,恩芬在这一刻里,气质竟起了变化,本来很普通的一张脸,现在却透出来一股如同实质的凛冽杀气,而且还在不断节节攀升,就好像雷雨未至,但漫天乌黑浓重的阴霾却已压境,闷得人透不过气来。

这是一种只有久居上位者才能体现出来的气势。这种气势一般来源于两个方面,一个是与生俱来,就如同韩可孤身上所体现出来的,威严自春风中来,庄重而不失和煦,另一种则是后天培养,恩芬显然属于后者,刻意让霸气外露,做作得着了痕迹。

这是他故意在给自己施压,要使一个下马威风呀!韩可孤不屑地笑一笑。虽然两个人分属敌对阵营,但韩可孤久闻宗瀚帐下这位第一肱股能将,不仅智胜千里,而且风骨卓然。他为了表示对其尊重,便微微点一下头以做示意。

见韩可孤对自己刚才的表现浑不在意,恩芬也不为忤,本来那就是一个试探的意思,没指望能把韩可孤吓到。他马上又换上满脸笑容,其变脸的速度之快,实在令人乍舌。恭下身子凑近了韩可孤说道:“卑职奉宗翰左元帅令,前来探望韩大人,并带来我家帅爷亲书一函,请老大人过目——”

韩可孤也不搭话,只是努力支撑身子想让自己坐起来,一旁随来的金国官将赶紧过去相扶,韩可孤也不推脱,便就着力坐正身子倚靠在墙壁上,只是顾自又把眼睛闭住养神。恩芬双手捧着信,却见他迟迟不肯来接,心中不免尴尬恼火,但终究不是小肚鸡肠的人,略等了一等,就轻轻咳几声缓和一下气氛,自行将信拆了开来,对着韩可孤朗朗而读。

韩可孤眼睛不看,但阻止不了声音入耳,也只能任由他念下去。

“帅爷在信中说:迩今耶律氏遭上天厌弃,神器归主大金。韩大人欲收覆水,奋不顾身,忠心感动日月。然死灰终不能再燃,挽狂澜与逆水之中,何其艰难。今日受执,汝之节烈义气己尽,再无愧前辽旧主,宜承合天意,知命来归??????”说到底,仍然都还是些劝说韩可孤识实务,听天命,良禽择木而栖的老套句子,只是话讲得比白忽尔婉转承合些罢了。

恩芬之前对韩可孤己经有过了解,正准备承受他的痛斥反驳,却念完半天也没看到反应,韩可孤只坐在那里沉默不语,脸上突尔惊讶突而愤怨,一突又似悲似喜起来,表情不断莫测变幻。他怔了几怔,想来韩可孤心思活泛,之前不断拒降,不过是他表面的姿态,在待价而沽罢了,如今终于等来了宗帅这封足够份量的亲书,自然会就着坎下驴,顺台阶走出来。

就这样半响无话,恩芬也不着急。就比如普通百姓家的女儿聘嫁还要三书六证,更何况更门庭换主子如此重要的事情了,而且降臣的名声终究不好听,都需要韩可孤用很长时间思考才能做出抉择。既使下了决心,他也可能要拿捏一番不是?这可是关乎到面子问题,若一推而就着实会有失颜面哩!心中虽这么想,但恩芬嘴上却不能说,只是脸上不免有了鄙夷之色,

只是,他哪里会知道,随着读信的声音入耳而散,韩可孤的神思早神游到天外去了———

终于,他开了口,才让恩芬知道自己的想法大相径庭。 “我韩可孤承祖遗荫,少壮立朝,本欲成就一番事业,无奈运逢屯蹇。之所以苟活至今,实在是心有不甘,想以一躯柔弱之体兴我辽祚,复我国家。不料空具切志然而才疏,以致有今日之狼狈难堪。已愧对辽族百姓,辱没韩氏祖先,罪该千刀万剐。哪里还能丧心病狂,腆颜投敌而求苟活与人世之间!”

一席话,虽然说得语气平缓,声音轻弱,但字字铿锵,振聋发聩,把个恩芬听得嗔目结舌,直直望向韩发孤不能发一音,他本该失望的眼神中却又透出几分欣赏或者说是欣慰的意味。虽然有上命在身,但恩芬觉得此时不可再劝了,若再啰嗦时,便不仅是对他的污辱,也是辱没了自己。

“请将军代为转告宗大元帅,勿须再遣人来劝。韩可孤头可断,血可流,然忠义之心召彰日月,天地为鉴,纵历万劫也不会稍逆!”

韩可孤这番话说到了决绝的份儿上,恩芬本心也不想再劝,但实在又不忍心见如此忠贞肝胆的一个人物就此沦与无命,终于还是没忍住又加一句:“大人当再斟酌一二,我家帅爷在书信中有着承诺,若您来归,位当不逊郭药师之一席?????”

正文 第一百八十节

更新时间:7…29 18:19:17 本章字数:2477

金国宗翰所下的本钱当真不小。郭药师原为辽东“常胜军”大帅,辖前宜、后宜、前锦、后锦、乾、显、乾显、岩州共八营28000人众,后天祚帝逃亡夹山,郭药师以涿、易二州归宋。金将完颜宗望军至三河,药师拒战之,兵败再次降金,金太宗命为燕京留守,赐姓完颜氏,其间屡立战功。海陵即位,诏复本姓。这对于一个降将而言,所享恩宠之重极为罕见。韩可孤听见他提起这个曾经名传辽境,年少壮,貌伟岸,沈毅果敢,以威武御众的俊才姓名,心头一紧,本来呼息刚有些顺畅,顿时又感觉透不过气来了。他长长喘息一声,歇了歇,才说:“是哪一个郭药师?”

恩芬笑道:“自然是辽之弃将,宋之厉阶,金之功臣的郭药师。”“哦——”韩可孤冷冷一笑:“我只以为这个寡恩无耻的小人降了宋后,被你们打死在了燕京迎春门前,却原来又仕三家,做起了第三姓的奴才。。”说完,再难坚持,又闭上了眼睛不做理会。恩芬看着这个瘦削得只剩下一把骨头架子的老对手,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感慨。他又静静默立片刻,才招呼一干人等悄悄地撤了出去。

。虽然在假寐,但韩可孤的脑子却一刻不停运转,想到宗瀚信上所言:“——上天厌辽,神器易主——”这句话,心中惘然若失。恩芬刚才提到郭药师,让他心中生出许多苦涩,真是感到无言以对。天祚帝受大位以后,耽酒嗜音,禽色俱荒,斥逐忠良,任用群小。让多少干将能臣都寒了心,或死或降,或隐或逃,纷纷离心而走。遂又想到刘升、王顺风者流,一昧拥兵自重,不服管制,又有谁落了个好下场?再想起千里赤地,饿殍遍野,被逼得揭竿而起的各地乡众纷纷变身匪患复又回来祸害乡里????

记得李长风担心他的性格冲动,不会计较安危,曾经几次进言:“只要留得青山在,就不怕少了烧火柴。”韩可孤始终不以为然,告诉他说:“如今看来,中兴国事实为艰难,然知不堪为仍要勉力图之,实非我韩可孤不智不明。这便好比一家父母已然病入膏肓,做儿女的虽然心中也明白,但又如何忍心坐视不顾而断了医药?人同此心,事同此理,我这也是在竭尽这份忠孝的心思。虽然人事抵不过天命,但总好过亏了良心。”如今想想,说这话也真是无奈,不过倒也算讲得透彻了,大业虽不成,但自己的心意己尽,力量也竭,一切都是天意难违,自已唯余一死以彰青史了。

哎!只可惜了狗儿这么一条大好的汉子,对自己忠心耿耿,如今又先于枉死了,连个像样的葬礼都没有——

再不能与长风、高岭把酒长歌,再不能观关东、之民擂台武试,再不能和抗剌、平之吟诗论道——都是此生的遗憾,想想韩氏一门唯余与世的儿子,这些年关心得太少,竟未及给他张罗个暖心的媳妇儿——哎!儿孙自有儿孙福。但愿他平安一生吧!

一段段,一出出,回忆着过往的一些人和事。往日如烟,不由得让韩可孤渐渐想开了,一时间大彻大悟,顿时觉得无挂无碍,一了百了,身子跟着也轻快了不少,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等待自己的‘大限’到来。

笫七天,韩可孤仍然绝食,仍然未死。神志早就模糊了,魂魄恍惚就要脱离开躯壳,往天地间飘散了去——

这里没有光,日光月光皆无,只有黑暗,很浓重很渗人的黑暗,这里仿佛只有韩可孤一个人。他支配不了自己的身体,不能动,也不敢动。人对未知的事物最是充满恐惧,韩可孤也不能例外,只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黑暗里,期待着有人来,有光明来?????

依然没有人,也依然没有光,黑暗中韩可孤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几乎没有了勇气等下去,他感觉自己马上就崩溃了——恰在这时,有个声音忽然就在灵魂深处响起来,飘飘渺渺的依稀是在呼唤他的名字,一声挨着一声,轻缓却执拗,接着他感觉到有一只手搭上了额头,是一只有些颤抖但很温暖的手,但他竟迟迟不敢睁眼,那声音却又不停而坚定地催得他不能不撩开了眼帘,然后他就看到了恩芬的面孔,—副透着焦急又怜惜的面孔。

韩可孤惨薄如尘的荧荧生命开始逐渐聚拢回归,浑浊的眸子里映着这张脸庞,脸庞上的那种表情让他忽然感到心上似乎扎进了一根针,很疼很疼,竟刺激得身上居然生出了点儿力气,他不胜其烦地拚上这丝气力道:“休要再说什么!你金国里还怕少了二姓奴才么”之后,他只勉强看见恩芬长揖及地向自己施了一礼,就晕眩了过去。等再次苏醒过来的时候,室里已经没有其它人,他觉出唇上有些湿润,嗓子里火烧火燎的疼痛也缓解了,难得身上又有了些力气,这次又与突然激发出来的力量有些不同,好像是存在在骨头里,能够持久的样子。

略一思忖,他明白了,这是恩芬怕自己被生生饿死渴死,在昏迷的时候强行灌食了些清水,再看见旁边供桌上的菜食显然比平日丰盛许多,炕头上平平整整摆放着一套崭新的辽人常服。

韩可孤咧了咧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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