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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十三少 - 双鱼星号-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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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个月六万多……”她拉下脸来,把卡取出来放回皮夹,以前她的底薪都有两万多一个月呢。 
  “你不够钱用啊?”少爷看着她。 
  “不……不是……” 她叹口气,“只是一下子少领些薪水,有点不适应……” 
  “这里面的钱全部给你。” 
  家禾抬头看着他,用力摇摇头:“我不要乱花你一分钱。” 
  少爷笑了:“给你怎么算乱花。” 
  她发现他最近经常笑,笑地她睁不开眼睛。 
  “不要了。我相信你努力做会赚到大钱的,我不要因为现在拿了你这些钱,以后分不到抽成。”她对他皱鼻子。 
  少爷笑笑地看着她,忽然吻了她一下。     
  十月的上海,心情愉快。太阳每天早晨还是早早地出现在天空当中,把这个城市叫醒。 
  “起来吧……”家禾的声音庸懒而有磁性,从被子里传来,九分性感。 
  “不要……”少爷沙哑地撒着娇,被子跟着扭动了一下。 
  “今天我要去买东西……”话未说完,她已被人封住了嘴。 
  房间里的气氛全因为床上的两个人变地暧昧而龃龉。 
  忽然门铃响了。 
  家禾挣扎着要推开他,却还是被他压着动弹不得。 
  “有人来了……”她小声抱怨。 
  “别管他,肯定是那些居委会的人……”在上海住了大半年,他已经渐渐了解居委会是干什么的。 
  她被他吻住耳垂,痒得闷笑一声。 
  “Hey James!It’s me ! Ray !” 
  她一把推开他,从被子里探出头来,额上直冒冷汗。 
  他的死党来了!糟糕的是,他这个死党就是老板的儿子。 
  少爷前一秒还在亲热,下一秒就被她推开,十分地懊恼,脸色发青。 
  家禾急急忙忙裹着被子起身去捡地上的衣服。 
  “别理他!”他挫败地低吼。 
  “你快穿衣服,不能让他知道我们在一起。”她急得低声叫道。 
  “Why?!” 
  “Why?!”她瞪大眼睛反问,“他是老板的儿子,我不能让他们知道我跟你在一起,这样违反员工守则,understand?” 
  “我不管!”他耍脾气,把她丢过来的衣服往旁边一甩。 
  家禾缓缓站直身盯着他,什么话也不说。 
  十秒后,少爷认命地投降。     
  阿Ray的名字叫郑亚瑞,听上去像女孩子,所以他从来不许别人这样叫他。跟少爷一样,他也出生在海外,高中毕业以后才回香港。老爸要他找些事做,他只有凭着不错的身材拍一些广告。 
  家禾曾经很多次听老板说过,他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做这个,但是儿子好象对其他的事情没有什么兴趣。同时,在香港这个地方,凭着他那张加拿大垃圾中学的文凭,也根本找不到工作。于是老板非常不情愿地让自己的爱子进了这个圈子。基本上老板每次发薪水的时候都会把他这个“烦恼”跟大家说一次,好象是老鸨不得不让自己的孩子入青楼一样。 
  阿Ray另一个跟少爷很相似的地方就是他的脾气,其实他才是真正的少爷——老板的儿子。 
  “怎么这么久?!”Ray不耐烦地瞪着家禾,瞪够了才缓缓踱进屋子,顺便吩咐,“把我行李拿进来。” 
  “哦。”家禾用舌尖舔着最后一颗牙齿,虽然很不情愿,还是陪笑地点点头,去拎门口的大箱子。然而箱子实在很重,她很用力才拖进门口。忽然感觉手上一轻,原来是少爷过来帮她把箱子推进来。 
  “你来干吗?”少爷双手插袋,口气不耐。 
  “你什么时候开始说国语了?”Ray愣愣地看着他,嘴里说一口广东普通话。 
  “我什么时候都说国语。” 
  Ray错愕:“我就話你來呢度係唔得架,但係呢次我老豆點都唔聽我。我真係好想幫你但係你知了,我老豆佢呢個人其實有D時候你話佢係牆頭草都可以啫但係仲有D時候佢抵死——” 
  “好了少爺,我求你冇再講了。”James难得求人,这几年他唯一后悔的,是结识阿Ray。 
  谁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他一个人可以唱三台戏。 
  他瞪他:“Say,你来干吗?” 
  Ray耸耸肩,继续操着他那口非常普通的普通话说:“你无缘无故给我爸爸赶出来……我总要来看看你。” 
  口气好象十分无辜,样子又好似无可奈何,这个时候任谁看到他都要忍不住上前安慰。 
  只是,家禾跟少爷对望一眼,不约而同露出“不要吧”的表情。     
  上海的十一月,比起香港冷太多。而澳洲这个时候,艳阳开始高照。 
  “据说今天晚上会有冷空气。”家禾缩在沙发一角,新买的电热器已经出动了。少爷缩在她旁边,不时把电热器对着自己。 
  “冷空气已经来了。”这时Ray裹着毯子从房间里出来。 
  家禾跟少爷立刻嫌恶地皱起眉:“把你的鼻涕擦掉行不行?” 
  Ray拿起毯子的一角,在鼻子上抹了抹,然后又举到眼前看看:“还好,不算多。” 
  沙发上的两人发出鄙夷的呻吟。 
  Ray突然眯起眼睛看着他们:“你们两个最近怎么了?” 
  “?” 
  “吃饭坐一边,看电视坐一边,逛街粘在一起,讲话的腔调都一模一样。”他的普通话有时也会很不“普通”。 
  家禾干笑两声:“在一起时间久了而已……” 
  他干脆坐到旁边的单人沙发上,仔细盯着他们,最后得出结论:“有problem,很有problem。” 
  少爷一边看电视随手抄起一本杂志往他头上飞去,砸得刚刚好,引来一声唉叫。 
  “你给我收声。再烦就叫你滚。” 
  Ray揉揉头皮,五官都皱在一起。 
  家禾连忙起身,老板的儿子得罪不得。只是才站稳就被少爷一把拉住。 
  “别管他。” 
  这个时候门铃响了。 
  门外的Michelle裹着厚厚的羊毛披肩,一手用面纸捂着鼻子,一手抓住披肩的两角。 
  “有没有兴趣打麻将啊?” 
  她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感冒了。 
  家禾吸吸鼻子:“我们现在有三个人了。” 
  Michelle探头看看沙发上裹着毯子的 Ray,问:“他打得怎么样。” 
  家禾干笑两声:“不怎么样。” 
  “那让他来吧。”     
  这几个月来,少爷已被Michelle的一班麻友封为麻神,令她对这些“来路不明”的后生相当感冒。 
  家禾关上门,Ray用力哼掉插在左边鼻孔的面纸,问:“她是谁?” 
  “楼下的Michelle,她也是香港人嚟架。”     
  房间里的暖气可能因为装了有些年岁,所以开起来有轰轰的声音。 
  “出牌。” Michelle批头散发,眼红红鼻红红,缓缓拿起放在旁边的面纸用力哼了哼鼻涕。整个过程中,她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对面的Ray。 
  而Ray此时有点汗如雨下,布满血丝的双眼在桌上来回巡视。 
  两边的家禾同少爷,也不禁为他捏一把汗,他已经连续出冲十八副牌了。 
  “三……三条!”他闭着眼睛打下去。 
  桌上的人没有动劲。他舒了口气。 
  忽然三人同时把牌推倒。 
  “碰糊单吊三条。” 
  “混碰吊三条。” 
  “边三条清一色。” 
  他愣住,想他三岁跟婆婆学打麻将到现在,二十一的岁月中,“一冲三”这种历史奇遇从未遇见。 
  他气得用力哼掉塞在左边鼻孔里的面纸:“再来!”     
  “你要吃什么?”家禾站在床边,小心翼翼地问。 
  然而过了很久床上的人也没有回答,他只是睁大眼睛盯着天花板。 
  “……Ray?”她试探性地又问了一声。 
  “……” 
  家禾无奈地撇撇嘴角,回头看倚在门框上的少爷。他端着杯咖啡,翻了个白眼,潇洒地转身走开。 
  她认识阿Ray三年多,从来没见他安静过一刻钟,大约昨天晚上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大的打击。 
  昨天晚上,他们一共摸了二十八圈,Ray出冲二十三圈,她和少爷各自摸一圈,Michelle自摸两圈,剩下一圈是黄牌。 
  家禾同情地看着床上“半死不活”的阿Ray。人,有的时候,是很脆弱的。 
  她低下头,忍住嘴角的笑,慢慢退了出去。     
  “不如我们逃走吧。” 
  电视里,《老友记》正上演到这一集的高潮,家禾转头,身后是一脸郁郁不得志的少爷。 
  “逃?” 
  “你不是不想让Ray知道我们……吗。” 
  她一掌推开他伸过来的脸,仔细地看着他的双眼,样子很认真。 
  “我们下个星期去香港吧。”最后她怔怔地说。 
  少爷慢慢咧开嘴角:“哪里都可以。” 
  “可是阿Ray怎么办?” 
  “别管他,他贱得很,死不了。”     
  港龙的服务还是那么好,乘务员非常忙碌,但还是没有忘记她要的毛毯。 
  少爷照例蒙上眼罩倒头就睡。 
  她真的非常佩服他这个习惯,只是这一次——她低头——他牵着她的手。 
  明天早晨,Ray看到她留的纸条,一定会破口大骂。关于这一点,他实在很像他的爸爸。她风趣地想,两父子总有相似的地方。 
  又可以见到宝淑了,还有余正。不知道他有没有打败那个壁球学长。 
  Paul说他太太快生了,算算就是这个月,这应该是他第三个孩子。说实话他是个好爸爸同好先生,虽然未必是好上司。 
  十一月的香港…… 
  想到这里,家禾慢慢露出开心的笑容,她可以穿上,在巴黎春天on sale的时候买的中袖衬衫了呢。 
十 
  “少爷……”家禾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路灯的照耀下,他的表情十分可怕。 
  “他是谁?!”他火大地问。他只不过转身去楼下买些吃的东西,回来的时候就不见她的踪影。 
  他起初在客厅等,等到不耐烦便下楼来四处转转,没想到撞见她跟一个男人有说有笑地一起回来。 
  “陈……陈健锋。”她有点尴尬。 
  “我管他叫什么名字!我是问你他是谁!” 她越是慌张越令他气愤,简直恼怒得不得了。 
  “喂,你客气点。”在一旁的陈健锋大约能猜到他们的关系。 
  “你收声!”少爷冷冷地斜眼瞪他。 
  陈健锋也被他的口气惹得微微发怒,根据他的经验,他已经100%肯定眼前这个男人很难相处。 
  “健锋,”家禾一把拉住他,“今天很晚了你先回去好不好,我明天打电话给你。” 
  他皱眉仔细看着她的眼睛,但他没有看到恐惧,只有一丝担忧,于是他还是放下心来,给了她一个体谅的笑容:“好吧,有事打电话给我。” 
  “谢谢。”她感激地对他笑笑。 
  临走之前他瞪了少爷一眼,似在警告他不要乱来。 
  看着陈健锋离去的背影,家禾暗叹了口气。她缓缓转过身,少爷生气地瞪着她,她从没见他这么气过。 
  “他是我的中学同学。”她解释,“前面刚刚在学校遇见的。” 
  “哼,” 他冷冷地负气地说,“刚刚遇见他就可以抱住你?那怪不得你肯跟我上床了,我们认识三年——” 
  话未说完,家禾已给了他一个巴掌。 
  他愣了一下,缓缓转头,看到的却是她热泪盈眶。 
  “……”他张口想说什么,却不知道怎么说,他想道歉,又觉得一句对不起并不能令她原谅自己。 
  “我们……”她忍着泪水语气平静地说,“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你当我没跟你上过床,我当你没说过这句话……我们就当我没那么下贱过好不好!” 
  说到最后一句,她忽然嘶吼起来,然后头也不回地跑回家去。 
  少爷呆呆地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一瞬间,他发了疯似地拼命用拳头捶打水泥墙壁,就算印下血也没有任何知觉。     
  十一点,少爷缓缓走上台阶,双手的关节上都是斑斑血迹,但他一点也不觉得疼。 
  打开门,家禾竟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起身去厨房:“这么晚回来。” 
  她说话的口气,好象真的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Spring……”他想过很多种情况,也下定决心无论她怎样不理睬他、打他骂他也好,他都会要她原谅。只是,她这样的反映还是令他不知所措。 
  “这个是夜宵,喜欢的话就吃,不喜欢就丢了吧。”她从厨房端出一份麻辣烫。 
  “你原谅我好不好。”他皱着眉头。 
  “很晚了我先睡了,我洗过了你去用浴室吧,毛巾在阳台上。”她没有理他,径自交代了事情,然后回房关上了门。 
  “Spring!”少爷飞身上前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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