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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妇当家 作者:深北以北(晋江2012-08-13完结)-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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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宛知顿了顿道:“徐小环不能生的事儿,在铜锣湾传的沸沸扬扬的。致远这么一问,我一想他老拖着不肯成亲,一下子心里就有了一个猜测。然后我就故意拿话点他,跟他说,这样的女人自然是不受夫家待见的,要么就是被休了,要么就得眼看着夫君一房又一房地往家里抬妾。知道这女人不生,其他人家也断不会要她的,除非长的花容月貌,让那有钱又有了子嗣的抬回去做个玩物当件摆设。”
  
  张秋萤听的着急,催道:“大姐,长话短说。”
  
  张宛知却摇摇头道:“没了。致远听我这么说,生气了,不跟我说了,转身就走了。正好小梨涡回来了,我就让他悄悄跟着他二哥,我怕他真的看上那徐小环了,再趁着酒意闹出点事儿来。”
  
  张秋萤道:“然后呢?你怎知道这事儿不怪我二哥?”
  
  张宛知道:“当然是小梨涡告诉我的啊。出事后我也赶过去了,致远倒地上,林子被乡邻们摁在一旁,徐小环跪地上不停地哭,小弟一手的血啊,吓死我了。小弟知道我有身孕,挡着我让我去给他牵马,还说是林子夫妻打架,致远是去劝架的。”
  
  张秋萤愣了,半晌气得七窍生烟了:“林子这个混账!白眼狼!”
  
  张宛知却摁住她手,继续道:“可小梨涡又告诉我,是致远叫骂着跑去了人家院里,然后拿起锄头要去打林子,徐小环站起来拦着,致远一愣怕伤着她,赶紧把锄头扔了。正好林子就拎了起来,刨到了致远腿上!”
  
  。
  
  这天夜里上灯时分,何少一骑马风尘仆仆地从京城赶到,直接到了停云楼后院。
  
  张秋萤晚饭都没吃,早就等着呢,一听到动静立刻迎了出去,柳长青立马跟了过去。
  
  张秋萤见了何少一,心里真是有些感动,上前道:“少一哥,辛苦你了!”何少一笑着一摆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说完从马背上的皮囊搭挂里取出一个瓷瓶道:“用水送服,先服五粒,等两个时辰,如若不醒,再服三粒。”
  
  李氏此时也与张瑞年夫妇一起出来了,听了连忙接了过来,连声道谢急忙地差人送到了医馆去。
  
  何少一又掏出三四个稍大的瓷瓶,全都塞进柳长青怀里道:“世进那儿的金疮药,全给送来了。换药的时候用上吧。”说完又道,“世进本来要跟我一起过来的,我给拦下了,他毕竟是郝家人①,怕张家伯母见了不高兴。还有,邱状元说了,他给的那药叫做养元丹,最适合恢复元气了。只要不是太凶险,血止住的话,应该能把人救回来。”
  
  柳长青将药瓶都收在怀里道:“又欠邱状元一个人情。”
  何少一拿眼横他道:“就不欠我人情吗?秋萤还知道跟我说声辛苦呢。”
  柳长青径自朝外走去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先回房歇歇,暖和暖和吧。”
  张秋萤连忙跟上去,两人也往医馆行去。
  
  。
  
  出乎张秋萤意料,她的秋棠姐见到她的时候,并没有大发雷霆迁怒什么的,反而对柳长青客客气气地道谢:“让妹夫费心了。”
  
  张秋萤松了口气,问:“那养元丹,给我二哥服了吗?”
  
  张秋棠脸色很是憔悴,看看榻上犹自昏迷着的张致远道:“服下了。还好,二哥还知道吞咽,就是人不醒。”说完转脸对张秋萤道:“这下你知道那个穷崽子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了吧?手太黑心太狠了!你看着吧,二哥流多少血,我就放他十倍,定叫他血债血偿!”
  
  张秋萤道:“人都送官了,凭县老爷公断吧。”
  
  张秋棠听她这么说倒有些欣慰了,对她柔声道:“我听说你也给县衙那边使劲了,很好,凭长青的身份地位,凭唐家的财力物力,定叫那小子分骨错筋!对了,他还有个弟弟在你府上么不是?回去给我狠抽一顿,赶出府去!”
  
  张秋萤知道她现在在气头上,也不与她辩些什么,只管含糊应了,然后对她道:“我守着二哥,你去停云楼吃点儿东西吧,大姐早就叫人给你备下了。”
  
  张秋棠红了眼道:“我不饿,我要守着二哥,我吃不下。”张秋萤自己尚且吃不下东西呢,也就不再勉强她。柳长青见状,便去停云楼要了一大铜壶安神茶过来,给她们两姐妹喝。
  
  夜里快四更天的时候,养元丹已服了俩时辰,张致远还是没有醒。张秋棠麻了爪,哭着道:“怎么办秋萤?二哥还不醒。是不是说再喂三粒?”
  
  张秋萤扑到张致远床前唤她:“二哥,二哥,你醒醒。我是秋萤,二哥,你醒醒,你不是要找我吗?我回来了,你快醒醒。”
  
  柳长青又倒出三粒药道:“喂下试试吧。”
  张秋萤缓缓起身,让开床前的地方。张秋棠倒了水端了过来。
  
  忽然张秋萤灵机一动道:“且等等。”然后重走到床前道,“二哥,你快醒醒,徐小环又挨打了!二哥,小环姐来了!”
  
  柳长青缓缓托起张致远的头,张秋棠将药送到他嘴边,示意秋萤捏开他嘴。秋萤手刚伸过去,张致远忽然说话了:“小环,小环……快跑,小环……”
  
  张秋萤喜极而泣,一叠声喊道:“二哥,二哥,你怎么样?对不起,都是三儿不好,我要不先去姥姥家,先跟你聊聊就好了。”
  
  张致远终于睁开了眼,苍白着脸盯着她道:“小环,小环……”
  
  张秋棠本来正喜得掉泪,听见这话恨恨道:“二哥,你叫那下作的小娼妇作甚!都是她不守妇道,连累你受了重伤,差点丢了命!你等着,我饶不了她!”
  
  张致远急了,连声道:“别,别,不关她事,不关她事……”
  
  张秋萤连忙俯身在他耳边道:“二哥你放心,秋棠姐说的是气话,我会看着小环姐,不让人动她。但你得快点好起来,为她作证,要不然村里人的唾沫星子也能淹死她。”
  
  张致远稍稍定了下神,对张秋棠道:“好妹妹,我渴。”
  正好本就备的有水,张秋棠连忙喂他喝水。
  
  柳长青已经去喊了大夫过来把脉。大夫终于道:“无碍了,命保住了,就是身子会虚上一大阵子,消耗的血气与元气得慢慢再养回来,这腿上的伤还是挺重,得好生休养,伤好后还要多练练这条腿,以免缩了筋跛了脚。”然后拉了柳长青道,“敢问柳先生,先前给病人服的是什么灵药?”
  
  柳长青也不瞒他,直言道:“是太医院配的养元丹。先前着急,也没细问大夫,可是对症?”
  
  那大夫道:“对症,对症得很。原来是养元丹的功效,怪不得呢,要不是有灵药,他最快也得明日才醒啊。那养元丹可还有?一日两次,一次两粒,再给他连服上几日,能恢复得更好。”
  
  柳长青想起什么,从怀里又掏出一个瓷瓶递给大夫道:“大夫,你给看下这个金疮药,可能给致远用?”
  
  大夫拔开瓶塞,闻了闻道:“这也是好药啊,里面有南边崖州才产的一味药材,很是难得,对止血有奇效。若是早前有它,止血时就不会那么凶险了。不过现在血已止住,不必多用了,换药时洒上一些,确保无虞也就是了。这也是宫中来的吧?”
  
  柳长青未置可否,收起药瓶道谢:“劳烦大夫了。”那大夫便道,“我去命人将煎好的药送过来。”
  
  看着致远把药喝了,柳长青拉起秋萤对秋棠道:“秋棠,你且在此照顾致远,我俩赶紧去给大伯母报信,别再叫她忧心了。”
  
  张秋棠道:“有劳了。”
  
  柳长青又带着秋萤回了停云楼后院,一进院子就见着了小梨涡。
  小梨涡见了他们立刻迎了上来,问秋萤道:“三姐,我二哥怎样?”
  秋萤道:“莫担心,已醒了,大夫说没什么大碍了。”
  
  小梨涡松了口气道:“还好。”然后对柳长青道,“三姐夫,快进屋去吧。炭翁爷爷已回了,在里面……甚可怜。”
  
  柳长青与张秋萤急忙赶去了屋里,一进门就看到炭翁正给李氏跪着,不停地道:“他大娘,我对不住你们张家,没管教好林子,闯下了这等祸事。若是致远有个什么事,我老头子给他偿命。若是致远能好起来,求你给他留条活路,我将他赶得远远的,再也不让他出现在张家人面前。”
  
  李氏不受他礼,侧着身子在那儿道:“你快些起来,你这么大年纪,跪我做什么!人也不是你伤的,作什么要你偿命!只是我断饶不了那小畜生!”
  
  张瑞年与徐氏也跟着在一旁劝。
  
  秋萤见这情形,赶紧上前先搀扶起了炭翁,然后道:“爹娘,大娘,炭翁爷爷,我二哥,他已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①郝家人:郝张两家先辈间是有旧怨的,长辈们是素无往来彼此仇视的。但是小辈间却阴差阳错处得很好。事关柳长青身世之谜。具体见上部《百花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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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更奉上,祝亲们读文愉快。




☆、归家省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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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日后,正是密云县衙定下的初审之期,张致远也要过堂。好在这几日,养元丹一直按时服用着,虽然还是气虚体弱,过堂问问话应该无碍了。
  
  一大早,张家人就备好了辇车,将张致远送去了县衙。这几日柳长青与秋萤也没有闲着,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调查了个差不多。
  
  终于,县老爷惊堂木一拍,两班衙役杀威棍点地,“威武”声中正式升堂问案。
  
  照例先传唤原告被告。张致远既然已在堂上,衙役们很快将林子与徐小环自牢中提了出来,跪在堂下。
  
  徐小环一到堂上,张致远立即瞧了过去,见她虽然略显憔悴,倒没受什么折磨的样子,这才安下心来。
  
  堂下人皆报过姓名之后,县老爷惊堂木一拍,直接喝问道:“木林子,张家告你白日持械行凶,将张家老二刨伤,险些丧命。村人皆可为证,你可认罪?”
  
  林子被关了几日,形容间颇见憔悴,他看了看被特别赐了座儿的张致远道:“小民认罪。”
  
  那县官估计听说柳长青曾在京中任职,与达官贵人交好,所以今日特意设席请他旁听。听到这里,柳长青略诧异地与堂外的张秋萤交换了下目光。
  
  县老爷却很是满意,捋捋胡须道:“你倒老实,省了老爷我费些手脚。既认罪,就签字画押,堂下听判吧。”
  
  林子却又道:“大老爷,不知您是否调查过了,小民原本徐家洼人氏,父母早亡,得铜锣湾张家收留,做了长工,又得张家人从中牵线,认了炭翁做干祖父,娶了媳妇,立了门户。张家于小人有大恩在身。”
  
  县老爷道:“不错,这些本官都查录在册,正因如此,你持械击伤张家老二,其行才更忘恩负义,殊为可恨,该当严判。”
  
  听到这里,柳长青心中冷哼一声,已经知道林子接下来要说些什么。果然那林子道:“照刚才所说,小民应对张家感恩戴德才是。所以此次击伤张致远虽为事实,却另有隐情。请大老爷容秉,请大老爷明鉴。”
  
  县老爷不由自主地拿眼去瞧了下旁听席上的柳长青,见他并无表示,就道:“有何隐情,你尽管说来听听。”
  
  林子忽然抬起了头,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又愤恨的暗光:“回大老爷话,家门不幸,实在羞于启齿,但此刻也顾虑不了那么多了。这堂上的张致远与我妻徐氏,有奸|情!”
  
  一直默默跪着的徐小环,忽然激动起来,哭喊道:“木林子,你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你含血喷人!”然后连连给县老爷叩头道,“大老爷明鉴,民妇恪守妇道,绝无半点逾矩之处。捉贼拿赃,捉奸要双,木林子他怨恨民妇,胡说八道,攀诬良善,请大老爷明鉴。”
  
  县老爷惊堂木一拍,两班衙役“威武”出声,县老爷道:“住口!是非曲直本官自会详加询问,未经允许不得擅自开口,否则定打不饶!徐氏,本官问你,你说木林子因为怨恨攀诬于你?你们之间有何怨恨?”
  
  徐小环一咬牙道:“因为民妇入门数载未能生育,又不许他纳小。”
  
  县老爷惊堂木一拍,喝道:“这就是你这妇人之错,嫉妒有失妇德,休了你也无话可说。”
  
  张致远一直虚弱地斜靠座椅,此时拱手施礼道:“请大老爷听学生一言。”他有秀才功名在身,因此以学生自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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