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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濞恼羞成怒,再次催马迎向呼延,剩下的十一骑已经没剩下多少斗志了,可是看到刘濞上前,他们也只得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又是两个回合之后,十一汉骑又被呼延斩杀了七骑,剩下四骑终于心胆俱寒,当下发一声喊落荒而逃,呼延不慌不忙,连连引动宝雕弓将四骑汉将逐一射杀,转眼之间,战场上便只剩下刘濞单人独骑面对呼延。
呼延缓缓勒马回转,滴血的丈八马槊微微扬起,遥指着刘濞咽喉,冷森森地道:“刘濞小儿,这回轮到你了!”
刘邦见状大急,急招手喊道:“濞儿回来!”
刘濞却早已经暴怒如狂,虽情知不敌也还是催马挺戟再次向呼延冲了上来,这刘濞倒也是个勇烈的武夫,可惜呼延心下只有狂暴的杀戮欲望,却绝无一丝的惺惺相惜,当下催动战马迎向已然失去了理智的刘濞。
两马相交只一合,呼延便一槊刺穿了刘濞的咽喉,锋利的马槊几乎将刘濞的脖子整个撕裂,脖子后面的颈骨也被击得粉碎,失去了颈椎骨的支撑之后,刘濞的脑袋顷刻间便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转而下、软软地耷拉在了胸甲上。
“噗嗵!”一直冲出去几十步远,刘濞的尸体才颓然坠地。
战场上顷刻间变得一片死寂,战马粗重的呼噗声中,呼延缓缓勒马回转,再次扬起丈八马槊遥指着前方的汉王大纛,昂首就是一声低沉的咆哮,一股犹如实质的声浪顷刻间呼啸向前,惊得汉军阵前无数战马齐声低嘶。
马背上的汉军诸将也是心惊肉跳,有个原本就患病的汉军郎将更是惊叫一声,当场从马背上倒栽而下,等到亲兵上前扶起时,竟是摔折颈骨气绝身亡了。
刘邦的脸色霎时间变得一片煞白,原来不光他有冠军侯,项庄小儿的这头天狼也是凶残得紧,早知道就不该派周冠夫去若县,否则他又怎么会如此被动?听说项庄小儿麾下还有头猛虎,却不知道比这头天狼如何?
呼延扬槊遥指汉王大纛,厉声喝道:“还有谁?”
连连搦战,汉军阵中再无人敢于应战,呼延眸子里凶光毕露,当下催动战马径直冲向前方的汉王大纛,刘邦脸色大变,赶紧勒马回头,避入了大军之中,刘邦还真担心呼延会冲入万军之中,一举斩了他的首级。
事实上,呼延还真存了这心思。
当年匈奴与东胡大战时,呼延就曾带着三千骑呼衍勇士突入东胡几十万大军之中,呼延不仅以一人之力斩杀了东胡王帐下的十八骑骁将,还一举生擒了东胡王,在东胡各部,闻听呼延凶名,可是能让小儿不再夜啼的。
不过汉军终非东胡蛮夷可比,不等呼延靠近,一队队汉军重甲便已经负盾抢上前来,遂即一排排手持劲弩的轻兵涌上来,将一波波弩箭疾风骤雨般射向了呼延,呼延虽连连舞动丈八马槊,却如何遮拦得住?
不片刻,呼延身上、马上便已经连中数箭。
眼见事不可为,呼延赶紧勒马回头,背上、马股、马腿上又中了十几箭,所幸身上的水牛皮甲胄足够坚韧,身披数箭看似恐怖,其实却没有伤及要害,只回头让伤医取出箭头再用烧红的铁条烙一下,就啥事没有了。
阵前斗将落幕,汉军士气受挫,楚军却是士气高涨。
当下毕书笑着对项庄说道:“大王且移驾巢车,看臣如何破敌。”
项庄欣然点头,当下对项佗、桓楚、季布、武涉、百里贤等文武重臣道:“诸位爱卿且随寡人同上巢车罢,看上将军如何击破刘邦老儿的五十万汉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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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不小心闹了个乌龙,上几章提到的汉军重将夏侯婴应该是灌婴,攀哙、曹参、夏侯婴都已经死了,所以应该是灌婴,不过修改起来太麻烦,所以只在这里交待一下。
第453章 大破汉军(上)
第453章 大破汉军(上)
刘邦也在周勃、张良、陈平等文武重臣的簇拥下返回中军、又登上了巢车,遂即数十名汉军力士便奋力转动绞盘,将汉国君臣以及数十传令兵升到了六丈多高的高空,站在高耸的巢车上居高临下望去,整个战场尽收眼底。
五十万汉军外加四十万楚军,近百万人的大战,说起来人数似乎很多,其实整个战场也就方圆十几里的样子,冷兵器时代,战争的取胜之匙是依靠阵形形成合力,除了骑兵这个特殊的辅助兵种,其余的主力兵种阵形都非常密集。
吕台不在,刘邦年老力衰,周勃就成了汉军统帅的不二人选。
周勃转头向刘邦投以征询的眼神,刘邦轻轻颔首,示意可以开始了。
周勃当下扬起右手往前轻轻一压,沉声道:“号令全军,摆锋矢阵!”
一声令下,中央指挥巢车以及四周次一级的巢车上便纷纷升起了相应的令旗,在令旗的调度和指挥下,一队队的汉军重甲、戟矛兵、弓箭手以及轻兵死士纷纷开始走位,两翼的骑兵也逐渐展开,不到半刻钟的功夫,便摆成一个巨大的锋矢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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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一幕,毕书嘴角不禁绽起一丝淡淡的笑意,锋矢阵么?
下一个霎那,毕书轻轻扬起右手又伸出一枚手指,指向长空,然后淡淡地说道:“传令下去,一字长蛇阵。”
在令旗的调度下,训练有素的楚军将士迅速开始走位。
不到半柱香功夫,楚军的左、中、右、后、骑军便缓缓上前,与前军一字摆开,形成了一个庞大的一字长蛇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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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字长蛇阵么?”周勃蹙了蹙眉头,沉声道,“倒是没听说过项庄小儿竟然还识得阵法。”
“一字长蛇阵?”刘邦问道,“很厉害么?”
张良道:“这只是孙子兵法中记载的十大基础阵法之一。”
“竟是孙子兵法中记载的阵法?”刘邦凛然道,“该怎么破解?”
陈平道:“只需掐其头、断其尾,再凿其腰,破之便易如反掌耳。”
那边厢,周勃已经开始连续下达军令:“左右两翼骑军齐出,务必缠住楚军两翼,令其难以回救中军,御林军中路突击,重骑跟进,前军、左军、右军弓箭营突前弓箭抛射,后军辎重远程压制,投石车辅助攻击……”
张良心头微凛,他虽然不擅临阵指挥,却也曾现场观摩过齐王韩信的指挥,用俗话说那就是没吃过猪肉但是见过猪跑,所以,张良看得出来,周勃这是打算速战速决,准备用御林军一举凿开楚军防线,然后投入重骑兵直接冲击项庄中军!
周勃不愧是身经百战的沙场老将,一下就抓住了整个战场的要害。
显然,只要汉军突破了楚军中路,斩杀了项庄,那么这一仗就赢定了,当然,项庄身为楚国国君,其身边必然会有重兵守护,这就要靠汉军重骑和大汉御林军的战力了,周勃的用兵思路其实很简单,但是在战场之上,越简单的思路才越可怕!
周勃的军令很快传达下去,庞大的锋矢阵便开始缓缓向前碾压。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等待中悄然流逝,楚汉两军之间的距离由五百步而四百步,然后是三百步,两百步……双方的投石车首先开始对轰,将巨大的石块纷纷抛向对方头上,这个时候双方步兵就避无可避,只能各按天命了!
值得庆幸的是,投石车抛出的石弹虽然声势骇人,杀伤范围却实在有限。
既便是上百斤的巨石,最多也就杀伤三五个士卒,这对于近百万人的大战来说,犹如沧海一粟,实在是不值一提。
但是,当双方距离不足两百步时,楚汉两军的投石车便纷纷开始发射猛火油弹。
所谓的猛火油弹,其实就是燃烧的猛火油罐,由于陶罐强度有限,因而无法及远,最大抛射距离也只两百步,但是这种猛火油弹的杀伤范围却远不是普通的石弹能够相比的,这陶罐一碎,剧烈燃烧的猛火油飞溅四射,足可覆盖几丈方圆!
在猛火油弹的轰击下,楚汉两军的伤亡顿时急剧增加!
不过,伤亡再多再惨,两军甲兵也必须硬着头皮死撑着,自踏上这战场起,他们就不再是个生命,而只是棋枰上一枚普通棋子,主帅令他们向前,他们就绝不能后退,主帅令他们后退,他们就绝不能再向前半步!
两军距离不足百步时,双方的弓箭手开始对射。
两军距离不足二十步时,双方飞矛兵开始互掷飞矛。
终于,双方的重甲步兵短兵相接,战场上顷刻间便爆起了连绵不息的盾牌撞击声、利刃砍开人体的声音以及双方将士临死前的惨烈哀嚎声,从高空往下俯瞰,楚汉两军就像是一红一黑两道洪流正面相撞,霎时溅起了漫天血花。
以御林中郎将叔孙婴为箭头的大汉御林军的确是锐不可挡,双方甫一接触,大汉御林军便轻易破开了楚军重甲的正面防御,楚军重甲可谓是装备精良,可无论他们怎么抵挡,也仍然阻止不了大汉御林军的凌厉攻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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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军重甲连连败退,毕书嘴角的笑意却又浓了一分,想凿我中军、直接斩首么?想法倒不错,也罢,既然你有这心,在下也就勉为其难配合一二罢。
当下毕书再度扬起右手,淡淡地道:“大纛传令,各军后退。”
后退?!项庄、项佗、恒楚等人闻言先是本能地一惊,两军都已经缠斗在一起了,这个时候下令退兵可不是闹着玩的!不过很快,所有人脑子里便回忆起了另一个让他们刻骨铭心的战场画面,垓下之战,没错,就是垓下之战!
想当年,垓下之战,韩信也曾在两军缠战时下令齐军后退,项庄、恒楚、季布他们以为这是个错误,可最终的结果却证明,错的是他们,韩信虽然下令后退,可齐军却并没有在后退的过程中出现混乱,更没有因此而溃败!
而楚军却因为过于深入追击而吞下了惨败的苦果!
回想起这刻骨铭心的一幕,项庄便将吐到嘴边的疑问又硬生生地咽回了肚子里,毕书能够在泗水之战中打败韩信,想必也会有韩信退而不乱的本事,他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当个甩手掌柜,安心观战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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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军竟敢后退?!”周勃的浓眉霎时间拧成了一团。
但是很快,周勃老脸上便露出了一丝冷厉的杀机,项庄小儿欺我年迈乎?
灌婴、陈武诸将也是面面相觑,临战后退,这个可真是相当考较主帅的指挥功力的,据他们所知,这个世界上除了齐王韩信和楚国那个刚刚冒出来的毕书,好像还没有别人能够做到这一点,难不成项庄也想挑战一把?
“项庄小儿疯魔了不成?”刘邦也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张良脸上却霎时浮起了一丝阴霾,他忽然间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难道说……不过张良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这怎么可能?站在张良身边的陈平却还是神思不属的样子,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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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庄、项佗、武涉、百里贤等楚国君臣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
因为楚军在后退过种中所出现的各种状况实在是太过凶险了,有好几次,楚军都已经整营被汉军给冲乱了,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总会有另一支楚军在危急关头从侧面支援过来,堪堪挡住汉军的兵锋,然后给溃败的楚军赢得重新整队的机会。
这就给了项庄等人一种错觉,楚军始终挣扎在溃败的边缘。
楚国君臣看得是心惊胆颤,毕书脸上却仍是那样的云淡风轻。
除了毕书,铁牛和负责传达军令的十几个亲兵也是神情从容,他们都曾亲眼目睹过毕书跟韩信的对决,相比泗水之战时,毕书现在可是从容多了,下达军令的语速、频率,都远不足以跟泗水之战相提并论,可见,上将军现在轻松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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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汉两军一退一进间,双方的阵形都不可避免地发生了变化。
不知不觉间,楚军的一字长蛇阵便演变成了一个模糊不显的雁行阵,而汉军的锋矢阵则收缩成了一个庞大的三角锥形阵,从高空往下俯瞰,汉军的整个三角已经被楚军的雁行阵围住了两个边,只有底边还处在汉军骑兵的保护之下。
不过,汉国君臣却并没有察觉到这种模糊的变化。
无论是周勃,还是刘邦,或者张良,都只看到在汉军凌厉的猛攻下,楚军的阵形已经完全溃乱,按照兵法上讲的破解一字长蛇阵的诀窍,汉军已经完全实现了意图,因为楚军两翼的骑兵已经完全被汉军骑兵缠住,而御林军也已经完全楔入楚国中军了。
现在,只要投入重骑兵对楚国中军发起致命一击,楚军就该溃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