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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诸人都呆立无策,面呈忧色。
清华连忙走近凌震南身边,掏出玉瓶,倒一粒“百草还魂丹”,塞入其口中。
并替他诊视一下脉象道:“凌前辈受伤过久,中毒颇深,犹幸未临绝境,尚可救治,但不知受何人所伤?秦前辈知道吗?”
秦琛尚未出言,如霜已接着道:“华哥,就是那个狐尾帮的大个子,严前辈正在与他争论,欣向他拿解药哩!”
“噢!让我去看看!”
他说着转身,走到严天豹的身旁道:“严前辈请休息一会,让小生向这位兄台谈谈!”
接着,又向马奇道:“兄台是孤尾帮何人?你们挟众强夺他人宝物,已是不合武林道义,何况又用子午间心针伤人,更是有亏武德!小生不才,向兄台讨个薄面,请将解药赐下,感激无量?”
马奇似被他的风度言词所摄,一时也和平地答道:“在下马奇,狐尾帮主是我恩师,解药不难,只要将玉马交出便可得到。”
清华见他以人命为要胁,知道多言无益,不禁双眉一掀,朗声道:“马兄既不肯惠赐解药,只好得罪你了。”
旁边的几位舵主,闻言便围拢上来,看样子又想群殴合斗,严天豹大喝一声,已与一位舵主打起来。
清华左掌一挥,身形一晃一闪,已欺进马奇左侧,右手紧扣着他的左脉门,那几位舵主给人左掌一挥,正迫得倒退三四尺。
马奇也觉得青影一晃,脉门已给人扣住,虽欲反抗,亦嫌太迟,只感到半身酸麻,不能动弹。
耳畔响起清华的声音道:“马兄快将解药交出,免得多受痛苦!”
马奇无法可想,只得用右手在革囊内,取出一包解药,交给清华道:“小子快放手!有种就要凭真本事胜人,何必诡计多端,暗算大爷呢?”
“好!马兄内心不服,等会我们再试!”
清华口中说着,人已飘向凌震南这边,将解药交给秦琛,请他照顾凌震南服用。
自己又拱手向场中众人道:“小生等路经此地,适逢诸位挟帮众之力,强夺他人宝物,愚意以为不妥,古云‘君子不夺人所爱’,诸位如是被夺之人,又有何感想呢?”
“玉马只有一个,诸位门派不同,纵令有人夺得玉马,亦将引起彼此抢夺!何况以众凌寡,以强欺弱的举动,亦为武林人士所不耻,故小生谨以至诚向诸位进一忠言,请就此罢手,是为至幸!”
他这一篇劝善规过之词,却引来了一阵笑骂之声。
凌震南也已伤愈起身道:“少使诚意可感!但小孙辉儿仍在那位灰衣道手中,此事恐怕无法善了!
那灰衣道人也嘿嘿冷笑道:“快将玉马拿来,交换这小鬼的安全,不然,嘿嘿,道爷懒得再等了。”
清华见情形如此。不觉怒从心起,大声说道:“道长既是执迷不悟,小生唯有包揽此事,你如胜得小生,一切任凭处置!不过,请你放开小孩,保持一点武林长者的风度。”
接着,又向那黄袍道人道:“道长是昆仑。那位真人?请恕小生眼拙!但小生愚意,如果道长是帮助凌前辈而来,就请注意崂山四位那边,让小生与这位交手一次,解决小孩的问题,道长能同意否?”
那黄袍道人闻言点头,但似不信他能制服灰衣道人,仍站原地不动。
而灰衣道人却嘿嘿冷笑道:“酸小子活得腻了?偏要找我拘魂真人来超渡你?好,道爷一定成全你!”
这两位道士都是年过花甲的人,刚才虽经清华露过一手,迫后他们后退几尺,内心都以为是自己双方掌风相撞,再加上这小书生的掌力,才发生如此巨大的压力,所以不信清华在单打独斗时,能胜得灰衣道人。
在场之人,除白如霜外,也都生出同样的感想。
尤以这灰衣道人一报名号,更惊得全场悚然!
因为六十年前,武林中有四句歌谣:三奇二煞一奇医,剑酒渔樵四异齐,五叟六魔残七怪,八方九遇十成尸。
这里面所言、正邪皆有,都是功力绝高,名闻远近的人物。
但是邪多于正,正派人物且多隐迹,故平常所遇,多数是邪恶之人,一经遇见,便将遭受杀身之害。
这拘魂真人巫成,正是六魔中的一个,年龄已近九十,为人奸险绝伦,其拘魂掌,拂尘功,及追魂针等,均使人闻名丧胆,原来为雪山派弃徒,与黔南异叟平辈、近被红星教主聘为赤龙堂主,正利用他拉拢抓尾帮。
所以,在场之人都震惊在他的盛名之下,暗替应清华着急。
只有白如霜特别有信心,轻声对凌震南诸人道:“前辈请放心!我师哥必有把握获胜的!我们只要防止两旁贼党偷袭就行了。”
“呵!姑娘说得对!我们应该注意!”
他们谈话之间,清华与拘魂真人已斗得虎跃龙胜,鸯飞蝶舞。
初看时,似乎是应清华劣势,被罩在拘魂真人掌风内,无法还了。
但再细看,便知是拘魂真人劣势,身形随着应清华转动,他虽然极力施展“惊魂二十八式”,弄得掌声呼啸,声势惊人,却无法挨着清华的衣角。
只见清华衫袂飘飘,神态安详,身如蛱蝶穿花,游鱼戏水,往来上下,疾缓自如。
偶而指弹掌拍,或是东抓西推,迫得拘魂真人怪跳频哼,令人发噱!
这一来,才使凌震南等安心静待。
却也看惊了马奇等人,甚至藏在附近尚未现身的几批人物,他们都惊奇这小书生的功力身手,但又看不出门派师承。
渐渐地忘了敌意,全都屏息凝气,变成赞叹与欣赏!
白如霜更天真娇笑拍掌频呼道:“师哥!快抓他头发!快嘛!打他耳光!唉唷,括鼻子呀?不嘛!我要拉头发呵!”
她人美娇憨,天真笑闹,引得大家都挂上了微笑,却羞煞了拘魂真人,以他的功力盛名被清华戏弄于众人之前,真是前所未有之事。
所以,在羞怒之下,迫得取下拂尘还击,果然招式诡异,威力惊人,拂尘聚散卷扫,“嘶嘶”怪响,一种猛烈气劲,使清华不能再近身相戏!
同时,应清华也猛然警觉,不能再与他拖延下去,免得其他夺宝之人群起合攻凌震南等人,使自己无法兼顾。“
因此,他朗啸一声,施展“法天玄功”,身形一晃,投入拂尘影中,左手一式“捕风捉影”,右手五指齐弹。
转眼间已夺下拘魂真人的拂尘,连点他“玄机”、“将台”、“期门”、“肩井”、“笑腰”五处穴道,但用力恰到好处,并未伤及拘魂真人的性命。
跟着他又问向看守小孩的红星教香主身边,抢过小孩,飘回凌震南面前。
他这种身手步法的合演,使在场众人,只觉得青影数闪,疾如电掣,便见到拘魂真人被制,小孩已被解穴,送回凌震南面前。
应清华依旧气定神闲,玉立微笑道:“小生得罪诸位,实在不得已,今夜之事,就此罢手,如有不服,尽可找我算帐!但希望诸位明白,‘己所不欲,忽施予人’的道理,至于今后为善为恶,全在诸位方寸之间,再度相逢,也许就是径渭分明的时候,至于尚未现身之各位高人,小生特致敬意!”
话落,又右手隔空一挥,解开拘魂真人穴道,将佛尘抛插在他面前道:“承蒙相让,特将兵器奉还,并表歉意!”
“哼!”
拘魂真人一声冷哼,狠瞪了一眼,便拔起拂尘,率领手下离去。
跟着一阵骚动,崂山四鹰和孤尾帮家也相继离开。
但马奇在转身之前,却对清华道:“荷蒙教训之德,马某永志不忘!如果侠驾有暇,请到贵阳瑞雪山庄一会,敝帮上下定将尽力接待!”
“好!小生中原事了,定会造访马兄,再见!”
于是,数批来人均走得一干二净,只剩下黄袍道人及秦琛等人围着清华和白如霜,客套寒暄,互诉来历。
接着,又被请入凌震南屋中,欢叙一番。
席间,大家对应清华的武功人品推崇备至。
清华除了自谦之外,并乘机请他们转请各师门弟子,必须团结一致,同心合力,共作消灭红星教之举。
秦琛、符化子和严天豹都愿以江河帮、乞帮及青城的力量,随时听候应清华通知,全力以赴,只有那黄袍道人说要回昆仑去请示掌门师兄,再作决定。
原来,这黄袍道人是昆仑三真中的老三,道号灵气真人,与紫气。清气二人同为静心道长的传人。
自正邪二次决斗之后,静心道长隐去,由紫气真人接掌昆仑门户。
他们师兄弟三人,均得静心道长亲授,功力较武当四剑也许高些。
但静心道长为武林三老之一,武功自是出神入化,他们师兄弟三人,似被资质所限,至今犹未练至乃师当年境界。
此次,灵气真人下山云游,偶得夺宝消息,便跟踪而来,结果是红星教及狐尾帮等挟众强抢凌震南的玉马,他一气之下,便独斗拘魂真人。
幸在劣势之时,为清华援手解脱,未曾损及声誉。
所以,他个人对应清华,是衷心感激与佩服,但因师门大事,必须留给掌门师兄去裁决,才说出回山取决之意。
至于秦琛及符化子二人,均是一帮之主,自是毫无问题。
严天豹及凌震南,是今日青城派掌门人的师叔,而且又是他们身受其害,当然是满口应许,不会推辞了。
清华对他们的输诚合作,感谢一番,即欲告辞作别,但被凌震南拉住道:“少侠请慢,待老朽把话说明,再走未迟。”
说着,又从怀中取出一条红玉小马放在桌上道:“老朽在四十年前,在洛阳贱价买得此马,不过爱其玉质尚佳,雕刻精美而已,多年摆设案头,亲友均曾把玩,只是平凡之物,毫无异处。不料,这些恶徒闻知,偏说是“真言工马”之一,以致登门欺人,惨下毒手,若非少侠等见义勇为,老朽祖孙定遭杀害。因此,老朽欲将此马赠与少侠留念,免它落入邪恶之手,致令古玉蒙羞!但老朽并非怕怀此物,惹人抢夺,或是居心避祸,替少侠添惹麻烦,只是衷心感激,藉此聊表心意而已!请真人及秦符二兄,为老朽作证。”
清华闻言,连忙答道:“晚辈兄妹适逢其会,不足长者言谢!前辈厚意,小生心领!玉马还是留给今孙为是!”
凌震南见他不肯收下,心知其意所在,因而接着道:“少侠真以为它是真言宝物么?老朽玩赏四十年,难道不知其有无好处?你放心收下罢!老朽年迈孙幼,即将迁往青城居住,贤兄妹有暇,请到青城翠松岩一见,老朽当扫径以待!”
接着,灵气真人及秦琛等也极力劝他收下,他只得收下玉马,拉着如霜起身谢别。
这时,夜色已布满人间,大地一片沉寂,他俩一闪便消失在夜色里,留给凌震南等又一阵赞许与敬佩!
青天飞龙第四章 武当显威
第四章 武当显威
东方发白,凛冽的晨风侵拂着人的肤肌,银般的雪掩盖了板桥茅舍,大地仍是那么冷清。
但在通往白杨坪的官道上,正有两骑并鞍齐飞。
转瞬间,便冲过枯林驿站,登上雪丘霜桥。
马上一对青绿人影,显得异常高兴亲密,笑声回响,打破冬晨的宁静。
这就是应清华和白如霜,渡江北上,驰往白杨坪,他们预计在此休息几天,顺便往巫山一游。
巫山,位于川东与楚西交界处,属巴山山脉的东南支,主峰十二,以神女峰最有名。
山势夹迫,形成长江三峡之巫峡,处处猿啼峭壁,瀑响悬崖,江流险阻,风景绝佳,来往舟只,均视为畏途,所谓“长江三峡巫峡长,猿啼三声泪沾裳”之句,即是形容舟行其间,惊心悚胆之险!
晚间,清华两人宿于白杨坪的长春居。
他们住在后楼的一间套房,设备尚称整洁。
晚饭后,清华乘如霜盥洗之际,独凭西窗,悠然闲眺。
只见大地茫茫,残月西挂,神女峰耸接云天,像是不动的巨灵,加以断续犬吠,炮竹声声,此景此情,真易使人兴起怀乡之念!
他默然对景沉思:“这是离家后的第五年了,父母家人,该都平安吧?梅表姐一定长得更美丽,更温柔,她更会时时盼着我回去的!这回,我也可以还给她一条小红马了,她将多高兴呵!”
他想到此事,微笑便挂上嘴角,但接着又想到眼前:“下山以来,经过了数次搏斗,证明自己所学确是武林绝艺,今后只要小心应付,定可达到两位师尊的愿望!最高兴的事,莫过于遇见霜妹!她美艳如仙,天真活泼,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