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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耀武挥铡扑来,冷艳雪即挺环以迎,两人都以奇特的招式,配合手中的奇异兵器,各抢先机,展开更猛烈的拼斗。
其余的三名教徒,也乘机各挺兵器,围攻郑春梅一时刀光剑影,声势惊人,他们以为用兵器对付徒手的郑春梅,可以将她制住的。
郑春梅原有长剑一把,只因身是宫装打扮,佩剑反觉不妥,所以留在旅舍,徒手出来。
此时,见这些教徒可恶竟不避武林之讥,用兵器群殴,芳心一怒,便挥掌迎敌。
她学的全是天山派的武功精华,功力也因服用“回天丸”,培育得非常深厚。
她连起“伏魔神功”,含怒出手,威力实在不凡,招式也非常精奇。
只见她,身如行云流水,俯仰晃闪,施展“雪王无声掌”、一式“雪满山中高士卧”,便劈翻了一名使剑的教徒。
在其余两人一愕之间,她又以一式“月明林下美人来”,夺下其中一人的长剑,手法精妙快捷无伦,姿态幽美,令人赞赏!
剩下那名持刀的教徒,吓得魂飞天外,忙向后跃退,以求逃出她的手掌。
孰料郑春梅毫不放松,轻声吐掌,一式“一年清致雪霜中”拍中这教徒的“痖门穴”,“拍”的一响,将他击倒在地上。
她一转娇躯,用剑尖指着那名失剑的教徒,粉面含威地喝问道:“快说,被你们幼来的黑衣少年,现在藏于何处?”
那教徒是个分堂香主,武功本极平常,自被郑春梅夺去长剑之后,即吓得呆如木鸡,退至一旁。
这时,被郑春梅一喝问,才清醒过来,口中喃喃的答不成声。
就在这刹那之间,忽听得一声娇笑,从玻璃塔边传来,带着几团身影,出现在不远的草地上。
郑春梅转脸一看,原来是旅舍中见过的中年美妇,正领着一女三男,奔驰而来。
这一女三男中,女的生得颇为妖冶,男的有一人是健壮如牛,身材高大的少年,其余两人是五旬左右的老者,正是曾经追捕谷幽兰的人。
这时,冷艳雪已和刘耀武交手五十余招,渐渐从平手转为优势,相信再有数十招,便可制住刘耀武。
但刘耀武非常奸猾,他一见中年美妇到来,便高声大叫道:“蓝堂主你们赶快动手,将两个丫头制住再说。”
中年美妇闻声便向身旁的老者低嘱数句,即携带那对少年男女,向郑春梅扑来。
那两名老者也各挺长剑,速即加入刘耀武这边,联手对付冷艳雪。
这一来,情形完全变了。
因为对付郑春梅的中年美妇,不但功力深厚,比郑春梅高出一筹,而且招式复杂,不可摸捉,一双玉掌翻飞,劲力强韧异常。
郑春梅因下山不久,缺乏与高手对敌的经验,虽以长剑应付,仍是不能讨好,十招一过,便被对方抢去先机,陷入危境。
只得咬紧牙关,全力施展师门的“梅花剑法”,希望能扳成平手,等待冷艳雪获胜。
但冷艳雪这边的情形,却已由优势转为平手,极难有获胜的机会。
因为新来的两名老者,武功也很不弱,施展出崂山派的招式,攻势非常猛烈。
自从他们加入之后,刘耀武已松了一口气。
三人联手出击,威力顿增,使冷艳雪骤觉压力颇重,应付较难,唯有施展全力,维持平手的局势。
幸得“迷神幻影身法”玄妙,尚能使她不致落败,但要想再获优势,却是相当困难的事了。
因此,冷、郑二女的此时处境,实在相当危急,若无奇迹出现,迟早总要落个惨败受辱!
就在这紧要关头,郑春梅手中长剑被中年美妇的掌劲豁然震歪,右胁门户大开,中年妇人的左掌如爪,乘机而入,疾抓她的“期门”、“笑腰”二穴。
她吓得惊叫一声,连忙身向左倒,左脚用力一蹬,斜掠丈余,才算侥幸躲过此劫,未被敌人制住。
但虎口震裂,已经血染玉掌。
那中年美妇在春梅的身形一停之间,又已跟踪追来,迫得郑春梅无法可想,只得忍痛再战,可惜虎口受伤,招式更不如前了。
冷艳雪在她惊叫声中,也心神一震,一式“冰飞雪舞”回退刘耀武三人,向郑春梅这边扑来。
可恨那对静立观战的少年男女,却在此时一齐跃出,中途拦截,手中长剑并举,疾向冷艳雪攻击。
刘耀武三人大喝一声,从后追到,一眨眼之间,又将冷艳雪围住,迫得她无可奈何,只得强振精神,全力应付五位敌人的猛攻。
就在这非常危急的时候,忽然一阵疾驰的马蹄声,由远而近,转瞬间,便到了玻璃塔下。
一匹雄骏无比的黑马上,腾起一团身影,疾射八九丈,绿色一晃,现出了一位劲装背剑的少女。
只见她向左右一瞥,即反手拔剑,欺身进入郑春梅与中年妇人之间,身形快捷,无与伦比。
同时,又听见娇呼道:“梅姐,请休息罢!让小妹斗斗这‘普渡仙姬’这妖妇。”
剑光如电,与声同出,一式“流云飞絮”幻成蓝花数朵,涌向那中年美妇。
郑春梅闻声后跃,退出丈余之外,定睛一看。
只见绿影晃闪,蓝虹飞舞,来人的身法奇奥,与冷艳雪同出一辙,在这刹那之间,已迫得那中年妇人使用丈余软带,尽力施展一种怪异招式。
她顿时忘了虎口震裂的痛苦,静立暗忖道:她能叫出我的名字,一定是白如霜小妹了,看她的身手表现,以足以应付强敌。
她觉得非常快慰,嘴角掠过一阵微笑,接着又想到:华弟也许快来了,多年不见,不知他长成怎样啦?
她想到此处,即被冷艳雪一声娇叱,扰乱了思潮,连忙转头观察那边的局势。
一看之下,她不由暗吃一惊,使她不顾剑痛,挺剑冲向围攻冷艳雪的五人,一式“疏影横斜水清浅”。
剑化梅花朵朵,脱尘绝俗,真不愧是“天山派”“梅花剑法”中的绝招。
本来,以郑春梅的聪明好学,实已得到“济世神医”的全部真传,用来对付“普渡仙姬”,原可不虞落败,但因生死玄关未被打通,内力虽因“回天丸”而增强,却仍不能达到源源不绝,随意运用的地步。
所以遇上“普渡仙姬”这一类老魔头,在一甲子余的功力修为下,便显得相形见继,难以应付。
她能支持一段时间,而未被敌人制住的原因,全靠剑术,招式精奇,谨慎小心,严密妨守所致。
现在以她的一身技艺,用来对付围攻冷艳雪的教徒,却又显得应付裕如了。
因此,她的长剑挥处,即见当其锋面的少年惊叫一声,左臂流血,迫使这五人化成两组,分战她和冷艳雪,情势已变得轻松许多了。
再看白如霜方面,已斗得有声有色,精彩非常,以她一身所学,配合“迷神身法”,功深剑利,威力惊人。
在“普渡仙姬”的软带招式中,往来晃闪,拚个势均力敌。
这时,午刻已到,最初偷偷溜走的教徒,又带着十余个同伴持械赶来,即刻分出四人,加入迎战冷、郑二女的两组中。
其余围守四周,虎视眈眈,亦准备随时出击。
这新来的四名教徒,武功本极平凡,但在这群殴的局势中,却产生了牵制作用,使冷、郑二女在久战之后,感到压力骤增。
再一会儿,又传来一阵“得得”的马蹄声,接着一声轻啸,慑人心胆。
“普渡仙姬”等闻声一愕,摸不清是敌是友,白、冷二女却心中有数,知是意中人到,不禁精神大振,斗得特别起劲精彩。
郑春梅也想到是应清华已来,心中安定了许多,但虎口流血不止,裂痕深转,伤痛加剧,使她长剑失灵,全靠左手掌劲应敌。
就在她强自支持的刹那,忽见一团青影,围着她的外围疾转,快如风驰电掣,看不清究竟是谁。
紧接着“叭叭”数响,她四周的敌人全已倒下,使她惊奇至极。
她一瞥之后,却见那青影已驰向冷艳雪那边,仍似青烟一缕,绕她们飞转。
一眨眼间,敌人又一个个地倒下去。
冷艳雪也一跃而出,落在她身边笑道:“姐姐,华哥已来了!”
欢欣之态,溢于言表,使郑春梅也喜从心起,丢下手中长剑,伸手去拉她的左掌,同时笑道:“他来得正好!否则就麻烦了。”
冷艳雪给她拉着的左掌,突有所觉,不禁低头一看,随即惊叫道:“唉呀!姐姐,你虎口破裂啦!”
她一面说话,一面向革囊中去找寻伤药,并且摸出手绢,即行给郑春梅裹伤。
但郑春梅却笑道:“没关系!这点儿伤我还挨得住!你看,华弟已和那妇人交手了,那姑娘是白家妹子吗?”
冷艳雪仍是低头裹伤,口中却应道:“是的!让我叫她过来,拜见姐姐!再看看华哥处置那老妖妇!”
她刚说完,已听见白如霜人声齐到,对郑春梅娇呼道:“梅姐,你受伤啦?唉呀!这老妖妇真该死!”
说着,便挨身上来,欲帮忙冷艳雪包扎伤口,一股关怀焦急的情意,现于言态间,像多年;日识的姐妹,毫无生疏做作之态。
使郑春梅非常感动,微笑地道:“不要紧!会很快好的!”
冷艳雪却揶揄地笑道:“傻丫头,你怕什么?梅姐是学医的!”
接着,又“噗哧”一声笑道:“看你一股劲儿,好像早就认识姐姐一样,其实,我还没替你介绍,姐姐还不知你是谁哪!”
白如霜闻言娇笑,反而亲热地依向郑春梅身前,一抱她的左臂,天真地道:“我才不要你介绍哩!梅姐,你说是吗?我恩师早就要我到庐山找你,并谢谢神医前辈。”
说至此处,突又“唉呀”一声地笑道:“我还没有说我是谁呢!梅姐,小妹白如霜,华山了尘师太是我恩师,你知道吗?”
说完,又笑颜微仰,看着郑春梅,现出一付天真热诚的姿态,闪着期待的眼光。
郑春梅闻言察色,知道这位小妹子,是心胜诚坦,毫无虚伪的人,所以也高兴地笑道:“霜妹,你好!姐姐我也奉有师命,要到华山找你的,令师好吗?”
白如霜尚未回答已见冷艳雪扎好伤口,抬头笑道:“姐姐,师太对霜妹最好!不但跟着她一路下山,暗中保护,并且将她交给华哥,要他好好保管哪!”
素性沉静的冷艳雪,今天似是特别高兴,无形中变得说话轻松,语意俏皮,可见郑春梅在冷、白二人的心目中,也和应清华一样的重要。
“雪姐坏死了!你才是黔南前辈当面交给华哥的!梅姐,你看着,我要搔她的痒啦!”
白如霜已给冷艳雪笑得娇嗔顿发,说完便欲离开郑春梅,向冷艳雪采取报复。
冷艳雪也娇笑一声,转身便逃,似乎这三位未来的同莫姐妹,已快乐忘形,不知尚有敌人在侧,意中人仍在战斗中。
但郑春梅,毕竟是年岁稍长,一切成熟的人,在这嬉笑之中,便显得较为端详稳重,她拉着白如霜,不离开,同时又笑着呼唤道:“雪妹,‘决回来!看华弟处置恶徒罢!”
冷艳雪闻言止步,转身向应清华一瞥,果见全部教徒,均被他制住,只剩下“普渡仙姬”一人站在他前面数尺处,花容失色,显然已吃了暗亏。
同时,又见应清华在教训她道:“蓝堂主,我在武当时候,已与贵教总护法定上中秋之会,你亦在场亲见,何故不遵约言,无端劫我表弟?若不是我已探查清楚,我表弟已被人救去,真要大开杀戒,严惩你们。
“现在,我亦懒得与你计较,限你们解散分堂,速即离开封回山,转告贵教主,中秋之日再算总赈。
“如果再在别处横行生事,目中无人,我遇见之后,即以处置你们副总护法及林堂主之例,一律格杀不赦,届时别说我应清华不告而诛!”
他说完之后,不理“普渡仙姬”的反应如何,便向郑春梅走来。
“姐姐,你好吗?……我……”
他也许是太兴奋之故,说了一句,便说不下去,反而星眼含泪,望着郑春梅呆立痴笑。
郑春梅也不禁悲喜交集,珠泪夺眶而出,婆娑泪眼,看着应清华的俊脸道:“华弟,谢谢你!我……我很好!可惜爸和妈……。”
她说到后来,也说不下去,且因悲怨难忍,终致捧脸痛哭,伏在白如霜的右肩上,伤心不已。
她这一番痛哭,父母家人的死亡,自己遭历的苦难,未婚夫妻的分离,以及其他不如意事,数年积问深愁,一齐涌上心头,化作两行珠泪,汩汩而流,像黄河缺堤,无法抑止。
应清华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