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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再等待不得,忽然将女人翻了个转儿,从后面附身下去,下…腹发力,猛地便刺…入了女人丰…润的身体。
“啊!进来了……好胀……”女人吃痛叫唤,从后头抓去男人双腿,顿时那大床便如海上扁舟上下荡漾。
春香手一抖,知道此刻却是进了“入…欲”……忽然觉得喉咙有些诡异的发渴,赶紧不着痕迹将眼睛低下。
她打小男子装扮,不知女儿喜好。虽这二三年不知道临摹过多少春宫画册,都只是在旧画上改良修饰,对真正的男欢女爱却是一丁点感觉都不曾有过。然而此刻见着那最真实的画面,明明激烈得一点美感都没有……甚至还有点恶心,如何她竟觉得身体里藏着一些熟悉的异样,可是到底哪里却又说不出来,酥酥麻麻的……该死,这样的感觉真不好啊!
春香拧了拧眉头,有些懊恼甚至可耻自己的反应,她想,一定要小心不要变成香粉街上的女人。
耳边“咕支咕支”的荼糜声响越演愈烈,听得人说不出的诡异烦躁。她哪里意识到自己身体里本就藏着一颗女儿心,只知道再不愿多呆多看,当下便胡乱在画上男人空白的面容上点了额间一点红,加了两道远山眉,再画上一双凤眸深深……
一气呵成。七章图画,共计四百六十两银票。
老板娘将画卷拿去看,只粗粗一瞅,态度立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雍容上狐媚双眸夸张地瞪得老圆:“哎呀呀,公子果真坐怀不乱柳下惠,此番画得却是比从前任意一张都要酥人骨头了!果然不枉你江南怪才之名哉~~”
见春香但笑不语,想了想,又白眼翻翻,啧啧赞不绝口道:“唉哟哟,你再看这画中的爷儿,生得真是好不俊俏,只怕真人从里头蹦出来,便是连花家云间少爷也无从可比呐……”
春香想,自是没得比的,本来画的就是他。不过嘴上还是清清淡淡的道了声谦虚:“二娘夸赞。”
老板娘技穷,咧嘴笑笑,白润指头儿这才在某处很是为难地点了一点:“罢罢,像便像了吧。只是…只是这里是不是缺了那么一些些尺寸……老娘的意思是,怕来日街头巷坊的……传来传去……那花家少爷又还未定亲……咳咳……”
才怪,你哪儿来的这些好心,嫌弃那物画得不够大、不刺激才是本意吧?
“哪里?”春香假假凑过去看,好一会正经端详,方才很严肃地指了指那处一尾微不可查的金针菇:“嗯,就是这里了。小是小了些,终归还是有的……若按老规矩,改画比画画可要贵上三倍呢。这厢小生便先告辞了。”说着一本正经抱起书盒,也不管老板娘是否瞄得到那棵“金针菇”,一袭青衣白衫就往木梯里头飘。
……
出了巷子,小夜凉风顿时吹得人心清透。她自小朋友不多,生就了一副擅长自得其乐的本事,一时心中好不解气,忍不住咧开唇儿低声笑起来。
“阿寺……”沉寂的黑暗巷口却忽地传来一道轻唤,嗓音微哑,语气苍敛。
春香眯起眼睛,看到那风中不知何时多出来一道清瘦修长的模糊身影,一颗心猛地提了起来……该死的,是谁在暗处候了自己一夜?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久等啦亲们~~大家都睡了吧,道声晚安么么哒o(≧v≦)o~~
☆、第4章 风流窍未开
这时天色已灰暗,早过了晚饭时辰。春香素来视力不太好,远远的只见得那男子身材清瘦颀长,夜色下两道长袖在风中轻舞,背上负着长剑一柄,看似浪迹江湖的侠客一枚,好不风轻雅逸。
因今夜人生头一遭窥了那男女间的秘事,本就有些心神涣散,都是十五六岁爱幻想的年纪,没来由心中便突突地跳得厉害。
然而待得近了,方才看清那长剑原不是剑,乃是一把风尘古琴。
“阿寺。”男子的脸转过来,精致而略感沧桑,已是不年轻了。一双深邃的眸子却噙着温和笑意,一如既往的不见开口先闻其笑。
是穆容先生。
——香粉街上一等的浪客琴师,大燕王朝有名的风流奇人。他不屑官中美誉,偏就喜流连于各个烟花红楼;只肯为红伶粉倌们弹琴抚曲,却不肯为朝廷折半寸脊梁。将他夸成圣人的亦有,把他比作浪荡伶男的亦有,然而任它褒贬不一,却终不敌他一身傲骨清风。
春香于是有些鄙视自己方才的“侠客神游”,两手合起作了个揖:“穆先生?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穆容闻言,微微弯腰从背后捞出一个虎头虎脑的俊俏小儿:“是一毛带我来的。对了,怎的大晚上独自跑这样乌黑之地游逛?”口中说着,又爱怜地摸摸一毛光头中间的那一撮黑发。
一毛显得十分受用,只他浓密睫毛下一双黑亮地眼睛往春香这儿斜斜瞄了一瞄,隐约见到春香脸上一抹“阴煞之气”,赶紧又眨巴眨巴,作木呆呆模样将脑袋望穆容背后一藏。
……
好啊,原来是你这个小子……几时倒学会了跟踪?
春香嘴角抽了抽,见穆容低头看来,只得作若无其事淡淡回了一笑:“啊……是这样。今日天热,便抄近路去河边散了步。对了,先生几时回的京城?”口中说话,暗中却勾了二指在空气中拧了半圈,见那暗处小儿浑身果然抖了一抖,方才一本正经紧了紧怀中书盒。
穆容觉得好笑,将缩成团儿的一毛拉了出来:“你莫要怪他。我也是才进的城,见他一个人蜷在路边瞌睡,方才将他唤醒,又一路寻了来找你……听闻近日京郊出了大盗,日后无事,你夜里还是不要出来为好。”
“先生教训得是。对了,既是才进的城,怕是还未进食饭饷,不如一同去吃点夜宵好了。”春香谦恭拘了礼,听罢穆容的话,这会儿却又为一毛生出自责……如何画着画着却忘了时间?
当下,三人便往街市上去吃东西。
入夜的香粉街,红男绿女,人山人海,比之白日的热闹更甚一筹。日间瞌睡的美人们,太阳一落山便好似轮回重生一般洗肤涂面,胭脂水粉儿、花衣绿裙儿,笑得比花娇、嗔得比水媚,赚得是色…鬼们的银子,自是要将最妖娆的一面展露出来,只怕稍微一个怠慢了便又要寂寞空守一夜春闺。
穆容牵着一毛一路翩翩然走过去,他一身风尘仆仆、清风飘逸,少不得被姑娘们各个拉拢,然而却不见他丝毫顿步。一点儿也不像潘冬月那个恶俗的女人,便是一毛这厢还哭得眼睛似桃儿,但凡有一个男人过来将她扯上一扯,她便能将孩子一扔,自腰身袅袅寻了她的欢乐去。
春香两手环书默默随在身后,心里头便想,若是那女人从此没有了,只剩下他们三人相依倒是也很不错。
其实春香也不知道以穆容先生这样一个清傲的角色,到底如何非要与潘冬月那样的女人扯上关系。
他是在潘一毛快三岁的时候出现的,那时候潘冬月早已经从这条香粉街上的一等花魁舞姬堕落成了一个人尽可夫的二流妓…女。
琴师穆容背着长琴从街心路过,三十二三的年纪,手中牵着一匹北塞骆驼,一路过去叮铃叮铃很是清脆动听。
那是个晴空万里的四月天,正是夕阳西下时分,他穿着烟灰色半旧的褂子,里头仍是一件半旧的墨色长袍,瘦高的身型在日头下打着长长斜影,就如他满面的风尘,寂寥且与众不同的脱世独立。
他目不斜视,楼上楼下的女人们却偏偏觉得他在看自己。春香那时候正好从街心走过,身后跟着才被她从赌坊里领出来的潘冬月,正满心里都是气闷呢,没留神便听到左左右右一声声春心荡漾的夸张尖叫。
待一抬头迎见他,却看到他竟亦是一脸愕然的凝着自己。便是到了现在,春香也依然清晰记得他那时候的眼神,惊诧、不解、惋惜、愧对、默然……那样气质凛然而苍桑的男人,她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呢,一时竟也愣怔得生生顿在半路。
彼时她心里惴惴的,脑袋里拼命在想,到底自己做了什么事情,才会让一个人的眼神这样快的痛苦变换。
然而后来才知道,他看的原不是自己,乃是她身后那个满面淤青、一身狼狈的昔日过气舞姬。
潘冬月亦是傻傻地杵在路中,从来见到男人就笑、鲜艳得过分夸张的嘴唇,此刻却紧紧地咬在一起。当然,却也只不过咬了那么短短的一瞬,也许连一瞬都不到……更或许那只是春香为了她的庸俗而生出的自我安慰。
然后便看到她很是风骚地拉着她的傻儿子,抬头挺胸从穆容身边擦过去了。她那天方才在赌坊里挨了打,膝盖上一片儿的淤青,走的那几步却竟然一抹腰身款款摇摆,不瘸也不拐,比之往日里比还要妖俗不堪。
她的个子原本不高,从前娇小玲珑地往舞台上一站,那便是画中小牡丹;如今胖了,矮矮小小的,在这样清瘦修伟的古雅琴师面前,越是妖娆却越是庸俗到了尘埃里。
她自以为她做得很好,却不知更显得拙劣。
那一瞬间,即便是从小被人嘲笑到大的春香,亦都想立刻寻了个地洞钻进去,只当世界上再没了自己这个人。
“爹爹。”只是谁也想不到,她那一向沉默不语的傻儿子潘一毛却忽然拉住穆容的衣摆叫了一声爹爹。
声音脆亮,生生震得整条街都抖了一抖。
那潘冬月一向最是贪婪钱财,平日里为了银子没少巴望儿子认爹,只她便是将嘴皮儿磨烂,潘一毛却是开也不肯开上一口。此刻竟然这般痛快,真真是个有其母必有其子,都是些不正经的货色……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的出身,却妄想玷污穆先生的清誉!一时间大伙儿的脸色便黑了,各种刺耳的声音漫了开来。
潘冬月的表情阴晴速变,春香还没反应过来,一毛白净俊秀的小脸上就挨了她脆响的一瓜子……那是此生潘冬月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打儿子。
那天一毛哭得凄厉,整条街却将这当成了个笑话,足足又是笑了好半个月。
然而自此,却应该算是认识了。穆容先生倒也不常来百花楼,然而一毛却是十分喜欢他。穆容常年在外面浪迹奔波,间或回来一般就随意住在妓院里,却无论他宿在哪家院落,一毛都能准准地将他寻着,那时候他便会将从各地带来的稀奇古怪的小东西塞与他戏耍。
早先的时候,春香曾一度怀疑过一毛是不是穆容的儿子,然而潘冬月一见到穆容便厌恶如癫人,三句不到房中就传出吵闹声;潘冬月死活不承认那是他儿子,穆容亦一次都未在百花楼留宿,所以春香便渐渐弃了这念想。
三个人在街上穿行,两旁妓…女恩客攘攘擦肩而过,很快便来到一处馄饨摊。老板是个六十来岁的白须老汉,见着春香便笑呵呵叫声了“寺哥儿”。
抬头又见到穆容,赶紧又弯腰十分拘谨地躬了一躬:“先生几时回来了?许久不听你弹琴,可是想念得紧。”说着不待二人吩咐,便招呼老伴下了三碗热馄饨。
都是多少年的老营生了,混到了脸熟,生意自是十分地好。
穆容先将古琴送回居所,春香便寻了张空桌子坐下。头顶上方是一家新近才开的香粉楼,因着才开张,里头的姑娘们尚且新鲜,生意自是十分的好,欢声笑语间好生是个喧闹。
“花兄你至少先喝了这杯~!都说认赌服输,便是输了这可心的宝贝鸟儿,也不能连小弟的酒都不肯赏脸喝了~”
“就是呀~平日里总听人说云间少爷如何怜香惜玉,今日却这般严肃,让奴家好生忐忑极了~~”
“哼,你们懂个什么……”
入夜的凉风将那谈笑吹入耳畔,少年的声音阴冽倨傲,好不熟悉。春香眉头一皱,微一抬头,便看到几个富贵家的公子正在妓院二楼熏香袅袅的露台上把酒迎欢,那独独坐在木栏旁的俊美少年,侧脸阴沉,凤眸半眯,左拥右环着脂粉浓香的美人儿,举止间一贯的放肆不羁……果然是那个恶少公子花云间。
她是最最反感他的。书院里人人都遭遇过他的欺凌,才拜学的第一天按着老规矩,都要奉献他老人家一封厚重大礼,然后再被他出着损招儿戏耍一番,方才能在日后的生涯里过上安稳的书生日子。
她拿不出金银美玉,又偏偏是个不肯服低的硬角儿,他们便叫她夜里潜去庙里,偷那打坐老尼姑的一条“香兜兜”。她自是不肯的,她又不好百合,何况那老尼姑早已六十好几,平日里又偷腥尝荤吃得一身肥油。便被那群恶哥儿押着跪在他面前,愣生生挨了十几个竹板子,如今想起他那倾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