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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电梯的向上运行,前面的人一个一个陆续地离开了电梯,最后电梯停留在二十五层。
电梯门打开后,白羽凡推着我走出了电梯,轮椅沿着长长的廊道一路前行,最后停在了我住的病房前。
白羽凡打开门后,推着轮椅来到病床前,然后他走到我面前,俯下身来。
知道白羽凡接下来的动作是要将我抱起时,我感觉到了自己心脏的快速跳动。
霞红满脸的我,清晰地映在了,白羽凡愈近的眼底。
白羽凡对我笑了一笑,下一秒,强而有力的臂膀将像以往那样轻柔地将我抱了起来,样子小心地像抱着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宝。
如果不知情,这时候会很容易醉入白羽凡的怀抱里,因为,这般的温柔,真的会让人迷醉。
但我知道,白羽凡这么小心是为了避免触及到我正在愈合中的骨头。
我的头离白羽凡的胸口很近,近到我可以听到白羽凡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怦,怦怦,怦怦!
白羽凡抱着我挪动脚步,转了一个方向,使自己面朝病床,他迈着小步走了两步后到了病床边沿,当他俯下身子打算将我放到病床上时,病房的门“砰”得一声被推开,紧接着一道至冷的男音传来:“你们在干什么?!”
富有磁性的声音凝集了前所未有的冰寒,它是那么熟悉又令人发指,那是,欧沐臣的声音!
白羽凡手上的动作滞了滞,维持着俯身抱着我的姿势,但却没有回头。
我的头枕在白羽凡的手臂上,我的视线完全被白羽凡高大的身影挡住,所以我看不到门口欧沐臣的表情,但我可以从欧沐臣的声音中想象得出那会是怎样的一张生气的脸。
我的身子一颤,并不是惧怕欧沐臣的生气,而是猛然想起自己手中还捧着的白色瓶子。
我不想被欧沐臣发现我的秘密,但要是被欧沐臣发现这个白色瓶子的话……
来不及细想,欧沐臣的皮鞋踩着地板的重重脚步声急促地响了起来。
那脚步很急,就像竞走似的,直冲病床而来。
我焦急地用眼神像白羽凡求救,白羽凡给了我一个很快慰的笑容后,镇定自若地将我轻放到病床上,快速掀过被子盖到了我的脖子处。
被子遮住了我的身体,也遮住了我手中的白色瓶子。
白羽凡的被子刚盖好,欧沐臣的脚步停在了病床前。
时间掐算得只有一秒之差,我惊吓得憋着一鼻腔的气半天没呼出来。
随即两道视线同时向我投了过来,一道温柔如水,一道却冷如冰凌。
我想只要是正常人,此时一定会选择将视线落在温柔如水的白羽凡身上,看欧沐臣那张阴寒扭曲的脸简直就是找虐。
白羽凡眸中含笑,那是一种让人感到宁静而安心的笑意,它使我紧张的心情逐渐放松下来,那一口紧憋的气也随之呼了出来。
在我扭头看白羽凡时,我感觉到那道阴冷的目光霎时化为两把锋利无比的剑,一把刺向白羽凡,一把刺向我!
欧沐臣的目光比鬼魅还要来得可怕,被子下,我更紧地握住手中的白色瓶子,手心里泌出少许凉凉的汗。
白羽凡从头到尾就像欧沐臣从来出现这个病房里似的,他对欧沐臣怒视他的眼眸视若无睹,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我的身上,笑着开口对我说:“我回去了。”
“白羽凡!”欧沐臣怒不可遏地大吼了一声,冰冷的声音穿透了夏天的夜空,让原本有些闷热的夏天都寒冷了。
我的视线转到欧沐臣身上,只见欧沐臣含着怒焰的眼眸里泛着蓝幽幽的光,就像黑夜中凶狠的恶狼的眼。
我想不明白欧沐臣为什么要这么怒吼白羽凡,似乎他跟白羽凡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难道白羽凡跟欧沐臣在生意场上是死对头?或者他们曾经有什么怨结?
白羽凡抬眸淡淡地看了欧沐臣一眼,开口道:“欧先生,你来了。 之、梦。囵*坛”
面对欧沐臣暴戾的因子,白羽凡表现得如此泰然自若,真叫我佩服地五体投地。
然而白羽凡的这种“冰冰有礼”的态度更加刺激了欧沐臣,欧沐臣上前一把揪住白羽凡的衬衫领口,瞳孔骤然紧缩:“白羽凡,你忘了我上次说的了吗?”
我被欧沐臣的粗暴行为吓了一跳,欧沐臣他是怎么了?还有,他说的上次?上次欧沐臣对白羽凡说什么话了吗?我在脑海里快速回忆,可除了响起他们那段虚假的自我介绍外,真想不出来还有别的什么了。
“欧沐臣,你住手!”我用手臂撑起上半身,坐了起来。
“老婆,你在命令我吗?”欧沐臣横了我一眼,阴阳怪气道。
“羽凡是我的朋友,你不能这么对我的朋友,快放开他!” 我暗暗地为白羽凡捏了一把汗,欧沐臣的身手不一般,他要是发起疯来,白羽凡肯定会吃亏。
没想到我的话反而让欧沐臣更紧地揪住白羽凡衬衫,跟着欧沐臣的手还扭转了一把。
白羽凡淡淡地瞥了一眼欧沐臣落在他领口的手,不急不缓道:“看来,欧先生是记住了我上次说的话了。”
白羽凡的这句话过后,欧沐臣的脸色发青,连额前的青筋都清晰可见。
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然而就在我以为欧沐臣要一拳挥向白羽凡时,没想到欧沐臣揪着白羽凡衬衫的那只手却忽然松开了。
白羽凡整了整自己褶皱的衣领,嘴角冷冷地勾了一勾。
欧沐臣虽说放开了白羽凡,但他如鹰般的锐眸紧锁着白羽凡,看样子像是强忍着怒意。
我完全被他们弄糊涂了不知道这回演的又是哪一出,开口道:“你们俩……”
话还没说完,欧沐臣就朝我凶狠地吼了一句:“闭嘴!”
因为白羽凡在,我不想跟欧沐臣吵架,我对蹙着眉正想要开口的白羽凡说:“羽凡,你先回去吧!”
我从白羽凡看着我的眼眸里读到了白羽凡对我的担心,我对白羽凡点了点头,意思是我可以应付得过来。
在我点头的时候欧沐臣又瞪了我一眼,目光如炬,泛着吃人的光芒,那样子仿佛我正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欧先生,这次,你不送我了吗?”白羽凡似笑非笑地开口道。
欧沐臣的眼眸从我的身上唰得一下射向白羽凡:“滚!”
白羽凡似乎并不意外欧沐臣的回答,他无谓地笑了笑,离开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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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沐臣离我很近,只有一步的距离,轻易地就能感觉到欧沐臣胸口的起伏,呼吸的沉重。
我不知道该将手上的瓶子藏匿在何处,衣服的口袋显然塞不进去,想将它藏于枕头之下,可欧沐臣阴鸷的眼睛又一直盯着我。
他死死地盯着我,空气中有一种沉闷的气氛开始蔓延。
片刻后,欧沐臣走近这一步,弓下身来:“你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吗?”欧沐臣压低着声音,狠狠地咬碎了牙一样,黑眸也如狼眼一般凶狠骇人。
什么话?
“你真的被他迷惑了?”见我不说话欧沐臣咬着牙问我,凶狠的目光越发凛冽。
他?谁?白羽凡吗?
“回答我!”
我迎上欧沐臣歇斯底里的眼眸,平静道:“你不觉得这些问题很无聊吗?”
“无聊?”欧沐臣欧沐臣的嘴角勾起一抹深浓的讥笑,阴阳怪气道:“你都不觉得无耻,我怎么会觉得无聊?”
“欧沐臣,你别给我阴阳怪气的!有什么话就直说!”“无耻”两个字让我再也平静不起来了,
我想要知道我到底做了什么欧沐臣要强加这么一条罪名给我。
“直说?是我还说的不够明白?还是你在给我装疯卖傻?”欧沐臣的气息越发的寒冷,愈发地逼近,我的上半身不自觉地往后靠去,想要远离欧沐臣,当我的身体抵上床背时,我才发觉自己已经退到了无处可退的地步,欧沐臣伸出手臂轻易地就将我的上半身钳制在了他的手臂和床板之间,眼睛里迸溅出火般凌厉的目光:“整个医院谁不知道你是我欧沐臣的太太,你却还是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卿卿我我,你是存心跟我过不去,存心让我们欧家成为大家的笑柄吗?”
我终于有些明白过来欧沐臣在发什么疯了,我冷冷一笑,开口道:“这床我自己爬不上去,白羽凡帮我一下,那是很正常的举动!拜托你,不要把每个人想得都跟你一样龌蹉。”
我真是疯了才会耐着性子跟欧沐臣解释这种事。
“上不去?这里有这么多的医生护士供你使唤,为什么不叫他们过来帮忙?偏要叫他?”欧沐臣目不转睛地冷睨着我。
“因为,他是我的朋友!”我一字一句认真道。人这一生,能遇到几个真正的朋友,朋友之于我的意义,跟那些医生护士怎么相提并论?
“朋友?”欧沐臣玩味似地咀嚼着这两个字,嘴角勾起一抹哂笑:“男人跟女人,有的只是利益和交换。朋友?哪有什么朋友?你以为拿这两个字当挡箭牌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欧沐臣,也许在你的世界里,男人跟女人之间就只有交换和利益。对,就像我们的关系一样,只是一种利益的交换!但是,你的世界不等同于别人的世界!你没拥有过的友谊,也不代表我也不会拥有!所以,请不要把你的世界观强加在我的身上!”
欧沐臣的脸瞬间变得寒白,眼眸里有一丝复杂难辨的情愫一逝而过,他漆黑的眼眸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一直地在审视着我。
我也看着欧沐臣,平静地看着他,看他什么时候松开对我的钳制,我想欧沐臣总不可能这么看着我一辈子的。
欧沐臣终于耐不住,起身站了起来,走到床头柜边,将另一只手上提着的保温桶放在了床头柜上。
我松了一口气,原本想趁着欧沐臣在取保温桶里的饭菜的时刻,将手中的白色瓶子挪移到枕头下面的,谁知我的动作才进行了一半,欧沐臣猛然看向我,我顿时就杵在那,一动也不敢动。
他为什么忽然向我走来?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
欧沐臣停住脚步后,骤然掀开我的被子。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握着瓶子的手僵在那儿完全不知道该往哪里摆放,脑子里快速地在找什么理由蒙混过去时,身子已被欧沐臣腾空抱起。
“欧沐臣,你,你要干嘛?”我惊慌地看着欧沐臣,不知道此刻欧沐臣下的是哪一招棋。
自从我摔下楼梯后,我就没有跟欧沐臣这么近距离地靠近过。虽然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下来,我渐渐地有些淡忘那段记忆,但当欧沐臣将我抱起来的时候,欧沐臣身上的味道,烟草与古龙水混合后的特殊味道,透过欧沐臣身上的名贵衬衫散发到我的鼻翼时,我便开始慌神了。
我拿没有握着瓶子的左手去推搡欧沐臣,可是力量就像以卵击石,不屑一提。
欧沐臣的嘴角勾了勾,更紧地抱紧我。
反抗不了,就不反抗了。我本能将自己缩成一团,虽然打着石膏的笨重的腿让我不能将自己缩成很小很小的一团,但我擅还可以活动的身体的其他部分尽可能地缩着,似乎缩得越紧,我的安全感就多一些。
欧沐臣一声不吭地抱着我,大步走了好几步,然后停下脚步,将我的身子放了下来。当我的身体从欧沐臣的怀抱里完全脱离出来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坐在了轮椅上。
我更加吃惊地看着欧沐臣,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欧沐臣将轮椅旋转了一百八十度后,单手搭在轮椅上,推着轮椅来到窗户边。
头顶上是一块黑幕一般的天,天上的星星隐隐烁烁;放眼往下,万家灯火就如同天上的星星般透过洁净的玻璃反射到我的眼睛,夜景真的很美,然而我却无心欣赏。
在我收回目光的时候,我身下的轮椅又是一百八十度大旋转,转过来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眼前是展开的移动餐桌,饭菜不知何时围成一圈铺在餐桌上,发出诱人的香气。
我愣愣地看着欧沐臣,难以置信他做这么多只是为了让我做在轮椅上吃饭。
坐轮椅上吃饭和坐床上吃饭有区别吗?何况,我都在床上吃了不下一百来餐了。
“看着我干嘛?还不吃吗?难道想要我喂你吃?”原本那个寒冷的欧沐臣好像突然间消失了,此时在我面前的又是这一个多月来的“好丈夫”欧沐臣了,他的嘴角带着戏谑的笑,虽然笑得算不温暖,但也并不可憎。
我不知道是什么让欧沐臣的态度像身下的轮椅一样一百八十度瞬间大转变,可欧沐臣的转变从来都是瞬息之间,让人防不胜防的,有什么奇怪的呢。
我收起惊讶,伸出右手想拿筷子,手刚提起,猛然想起手上的东西,又将手放了回去,松开右手,将瓶子放在自己并起来的两只腿上后,这才重新伸出右手拿筷子。
有餐板做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