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收起惊讶,伸出右手想拿筷子,手刚提起,猛然想起手上的东西,又将手放了回去,松开右手,将瓶子放在自己并起来的两只腿上后,这才重新伸出右手拿筷子。
有餐板做掩护,应该是安全的,这么想后,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开始专心地吃晚餐。
在我吃晚餐的时候,欧沐臣就坐在我边上的沙发上,一只修长的腿搭在另一只上,手里摆弄着手机,眼睛却是细细地打量我。
我不知道欧沐臣是在看我不雅的吃相,还是在看我什么。管他看什么呢,我吃我的就好了。
我主动屏蔽掉欧沐臣投射过来的视线,埋头大吃起来。
今晚的菜有玉米排骨汤、木耳炒蛋、香煎鳕鱼,奶油白菜,油焖茄子等等,样样都是我爱吃的。正吃得津津有味时,欧沐臣突然站起来走到我身边,而专心吃饭的我却浑然未觉,直到他的手赫然将我的下巴托了起来,我才一惊。
欧沐臣的手朝我的脸颊抚了过来,我本能地将脸一偏,才发现自己脸颊边的一小络长发此时已经到了欧沐臣的手里。
“干什么?”我皱了皱眉头。不想去猜想欧沐臣的心思,却又不得不去猜想。
欧沐臣也同样皱着眉头,竹节一般的手捏着我的头发,另一只手迅速抽了一大把桌上的餐巾纸,拿餐巾纸对着我的头发末端用力擦拭起来,越擦眉头皱得越紧,同时很嫌弃的语气道:“脏死了!”
我这才意识过来大概是我吃饭的时候,原本被我夹在耳后的长发不知觉地散了出来,在我没留意的时候可能掉到菜里去了。
当我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伸手从欧沐臣的手里取回自己的头发,可我低估了欧沐臣捏着我头发的力,头发没取过来,反倒扯痛头皮,痛得我本能地将上半身往欧沐臣的方向探去。
疼痛让我的注意力集中到了头上,完全没有感觉到自己的两只腿正在逐渐分开。
“嘭”的一声,东西掉落地板的清脆声在安静的病房里响起,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声音时,欧沐臣已经俯下身来,将滚落到他脚边的白色瓶子捡了起来。
看到欧沐臣手上拿着的瓶子时,我倒抽一口气。这,这不是我的……
欧沐臣将瓶身看了一遍后,看着我:“这是什么?”
雪狼寄给我的膏脂是用专门装化妆品的那种塑料装的,纯白色的瓶身,没有任何一个文字。所以欧沐臣当看瓶子是看不出任何名堂的,稍稍定了定心神后,我开口道:“去疤膏。”
“去疤膏?”欧沐臣蹙眉道:“哪来的?”
我原本想说医院的,可转念一想,不对,医院的怎么没文字说明的呢,于是回答说:“网上买的。”
“你上网买这种没有名字,没有成分,没有生产厂家,没有生产日期,没有卫生许可证号的东西来去疤痕?”欧沐臣深沉的黑眸一瞬间又染上了愠意。
我一怔,随即想到欧沐臣可能起疑了,马上补充道:“因为是祖传秘方,所以就没有……”
“祖传秘方?这种说辞你也相信?你是鱼木脑子啊你?这么好骗?!亏你还是名校毕业的高材生,正规的医院你不信,去信这些旁门左道?你知不知道用了这些东西的后果?到时候出了事怎么办?你要找谁负责?!”欧沐臣用眼睛狠狠地剜了我一眼后,直起身体,拿着我的易容膏,直直地往外走。
我在轮椅上着急地直叫:“欧沐臣,你要去哪里?你要干什么?”
欧沐臣惘然若闻,头也不回地开门出去了。
一种不详的预感袭击脑海,然而我却坐在轮椅爱莫能助。
该死的欧沐臣,病房里面也有垃圾桶,为什么要跑到外面去扔!扔那么远,我怎么捡回来啊!
欧沐臣果然是两手空空回来的。
“你真把它扔了?”虽然有了心里准备,但我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句。
欧沐臣从鼻孔里冷冷地“嗯”了一声。
“扔哪里了?”
欧沐臣两眼一瞪:“问这个干嘛?你还想去捡过来?”
我顿时火冒三丈:“欧沐臣,这是我买的东西,你有什么权利把它扔了?!你知不知你这样自做主张有多讨人厌吗?”
欧沐臣勃然大怒:“你这个女人,你就这么不分是非,不知好歹吗?你是眼瞎了还是心盲了?我这么做为了谁好你不知道吗?真是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早知道你这么没良心,我就不该管你,让你后悔去好了!”
为了我好?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啊。
我冷冷一笑,道:“欧沐臣,你是不该管我,你也不能管我!我再说一次,我们只是契约夫妻,只是签了合同演场戏的关系!所以,不管那个药膏有没有去疤效果,或者有什么副作用,那都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没有关系!”
欧沐臣眯起眼睛,寒光四射:“菜头三,我也再说一次!这一年,你是欧太太,那么,你所做的一切都要对欧家负责。不管是跟谁来往的问题上,还是在其他问题上,你都给我注意,不要给我出现差池!否则要是出了什么乱子,导致契约中途终止的话,我绝不饶你!”
我冷冷地睨着欧沐臣。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继续吃饭!”
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我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不动。
欧沐臣看了我片刻后,迈动步子走了过来,我以为欧沐臣是向我走来,没想到欧沐臣从我面前经过后拐进了病房内间。
过了一会儿,欧沐臣从病房内间出来,移动餐桌上的饭菜收拾干净,又将餐桌折叠放置好,随后便推着轮椅往内间走。
“欧沐臣,你带我去内间做什么?”我回头看身后的欧沐臣。
又是一次白问,欧沐臣根本没有理睬我,径自将轮椅推到浴室门口才停了下来。
“欧沐臣,你,你干嘛把我推到这里来?”我慌张道。难道是要给我洗澡?我的老天啊!
欧沐臣投给我一个好像我问的问题很白痴的眼神。
我的后背瞬间冒出冷汗,叫道:“欧沐臣,医生交到过,我现在的腿还不能沾水,还不能泡澡的!”
欧沐臣微怔,随即大手揉了揉我的脑袋,笑得很是邪魅:“原来欧太太是想要老公帮你洗澡啊,好的,老公一定会满足你的!”
我顿时毛骨悚然。欧沐臣一口一个“老公”,一口一个“太太”把我恶心得不行。什么叫我想要他帮我洗澡?难道说,是我想多了?可要是不洗澡,来浴室干嘛?
正百思不得其解时,欧沐臣将我从轮椅上抱了起来,抱起的那一刻,欧沐臣的味道又袭了过来,让我瞬间回神。
当我发觉自己又在欧沐臣的怀里的时候,想也没想就伸出两只拳头捶到欧沐臣的胸膛和手臂:“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你要是想爬着进去我就放你下来!”欧沐臣冷冷地喝了一声。
“我就是爬,也不要你抱!”嚷叫间,又一拳重捶在欧沐臣的手臂上。
欧沐臣的眉心蹙了一下,森冷的语音中带着极度的讥讽:“你闹够了没有?我是会吃人还是怎么了?抱你一下你就疯成这个样子?躺在别的男人怀里的时候怎么就没见你闹啊?!还安静得跟个哑巴似的?啊?!”
欧沐臣的话让我倏然回忆起白羽凡的怀抱,宽广,温暖,踏实,安全,虽然被拥抱着也会觉得紧张,但那份紧张跟此刻的紧张是截然不同的。
当我结束回忆的时候,人已经躺在了浴室里事先铺好的折叠椅子上。
欧沐臣放下我后,脚步绕过我走到一旁的大浴缸边放水。
我疑惑的目光追随着欧沐臣的身影望去,只见我的头对着的是一个圆形的,高级按摩大浴缸,它占据了整个浴室的大部分面积,那种陶瓷的白色,在暖黄色灯光的照射下,透着亮亮的如玉般的光晕。流水从嵌在浴缸的边缘壁上的,隐形式水龙头里流出来,原本空空的浴缸很快就被不断流淌着的水渐渐占满,而与此同时,浴缸的上方开始氤氲出一圈圈淡淡的白色气体,那是流水的热气,被暖黄色灯光照射得如同是镀了一层金色的边,格外好看。
浴室洗手台的镜面也很快被空中氤氲的热气,染上了一层白白的雾气,镜面里的镜像变得有些模糊。
“哗啦啦,哗啦啦——”
耳边潺潺的流水声此刻无异于是一首悲情的号角曲,一声声,一声声地敲击着我的心房,令我心烦不安。
终于,我按捺不住,再次质问到:“欧沐臣,你到底想干什么?”
当热水逐渐地占满大半个浴缸时,欧沐臣停止放水,五指张开在热水里来回划动了几下。随着欧沐臣手中的动作,原本平静的水面一下子有了波澜,深深浅浅的褶皱,出现在透明的水面上。
欧沐臣的目光流露出一丝放心的神色,这才走到我身边,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洗头!”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洗头了?”我惊诧万分。
“头发上全是油渍和肉味,你也受的了?”欧沐臣抛给我一个鄙夷又震撼的表情。
我这才想起吃饭的时候自己的头发不小心蘸到鱼肉里去了。可就算洗,叫护士帮忙就行了啊。谁要他洗了?
“那你叫护士过来帮我洗吧。”我瞟了欧沐臣一眼,开口道。
“芝麻大的事情,也值得叫护士?”欧沐臣白了我一眼,似乎我在无理取闹似的。
欧沐臣的口气分明是不会给我叫护士了:“那我就自己洗”,说着我便从躺椅上撑住起来。
“你确定你可以洗?”欧沐臣的眼扫过一眼我打着石膏的腿。
“我……”
“别啰嗦了,给我躺下来!”欧沐臣不耐烦地命令道。
见我杵着不动,欧沐臣硬是将我的上半身子按到了折叠椅子上,在我的身子触到椅子之前又快速地从我脖子处撩起我所有的长发,将它们一把投入水中。
头发都入水了,不洗还能怎样?我瞪了欧沐臣一眼,可欧沐臣却完全熟视无睹。
瀑布一般的长发侵泄入水,像水藻一样飘散在水中,椅子的高度刚好可以让伸出的脑袋不费力地浸入浴缸,当脑袋抵入浴缸的一刹那,温热的水流淌过我的头皮,让人觉得一阵温暖。
在我柔软的发丝之间,忽然一双大手插下来。
我的头皮一紧。
欧沐臣的指尖夹杂着水流,摩搓过我的头皮时传来的微微的酥麻感。
我开始不安地扭动起了脖子。
“别动!”欧沐臣沉声道,同时一只手固定住了我的脑袋。
见我渐渐地不再乱动后,欧沐臣的手松了开来,他在掌心里挤了些洗发水,放在手心里揉开,薰衣草香味的洗发水被欧沐臣轻轻的揉开成泡沫后,放在我的头发上慢慢的揉着。
酥酥麻麻的感觉,像是有人在给我挠痒痒似的,虽然舒服,可一想到这双手的主人时,我就开始抗拒地转起脑袋。
倏然,一滴泡沫水滴进了我的眼里,一阵刺痛,我不适的低微嘤咛了一声。
“叫你乱动!”欧沐臣斥责道,同时拿过一边的毛巾擦拭掉我眼睛上的泡沫水。
欧沐臣的指腹轻搓着我的头皮,我不再乱动后,就安分地躺着让欧沐臣洗头发,浴室里没有别的声音,只有轻轻的揉搓着泡沫的声音。
欧沐臣的手似有一种魔力,指腹所到之处像是被施过魔法似的,让你会不知觉地闭上眼睛。这种感觉,在我的记忆中,已经有些模糊了。
那是一双宽厚又长满茧子的手,这曾这么轻轻地在我的头顶上揉搓着,所到之所是那么温暖,那么舒适,所以比起妈妈,我更喜欢让爸爸来帮我洗头。哪怕后来我学会自己洗头了,偶尔我还是撒娇着要爸爸来洗,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我十二岁……
有那么一瞬间,我把头顶上的手当成了爸爸的手。
不过,也仅是那么一瞬间。
下一秒,我就为自己的想法而忏悔。
我怎么能将欧沐臣跟爸爸相提并论呢?那真是亵渎了爸爸了。爸爸在我的心目中是那么伟岸那么高大的一个人,他的手掌心里是深浓的父爱和没有上限的温暖,所以我会觉得那么舒适;而欧沐臣,估计是帮女人洗头洗多了,所以手法才会那么娴熟的吧。
想到这,觉得头皮又开始发僵发麻了……
不一会儿,欧沐臣开始用清水冲洗我的头发,他冲了三遍后,将早备好的干毛巾,揉搓着我那带着水滴的幽黑的发丝。
吹头发的时候,我一把夺过欧沐臣手上的吹风机。这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我要是还让欧沐臣来的话,那我真是植物人了!
欧沐臣只是笑笑,这次没有多余的话。
洗头发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
此刻,像前些天那样,欧沐臣坐在沙发上玩电脑,我坐在床上绣平安福袋。
在这些天的辛勤劳作下,这个平安福袋快要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