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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家有家规”搪塞。
梁山出了庆余楼,空中隆隆雷声,不多时天完全暗下来,待快步回到四海客栈,大雨倾盆而下,雨打窗纱,哗哗作响。
暴雨来得突然,尹尚子在蒲团上倏地睁开双目。
尹尚子内心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昨夜是唤醒鬼王彻底失败,下山后尹尚子一直就有不好感觉,现在突降暴雨……即便是乡野的博士也初通天象,更何况他修行之人,居然完全没有征兆。这是否是老天在警告,对他抓捕孝女祝英台之事?
无论如何,祝英台是犯了偷盗戒律,尹尚子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乡野之人,或因前世,或因通山灵精怪偶有手段,被凡人视为仙家,实则跟真正的仙家相差十万八千里。尹尚子对祝英台如何筑基成功好奇,她的轻身术与隐身术也算厉害,尹尚子也想知晓其中奥秘,不过也仅仅是好奇,远不到“贪”的地步。尹尚子出身玄门正宗,怎会贪这些乡野粗鄙的东西?
尹尚子虽对祝英台高看一眼,但其本质与乡间巫婆,淫祠中鬼怪精灵没什么区别。
尹尚子却忘了有“仙人授经”这一条了。不是他忘了,而是因为这等机缘太过难得,即便是圣剑堂也无一人有这机遇。
世间修真以出世为主,“堂”是修真最低组织,存山门隐于世,一般由金丹圆满者坐镇,往往称之为地仙。堂上面就是教派,某某教派,世上基本就没山门可寻,核心弟子修行都在世人所称的“福地”,坐镇者称人仙。教派之上就是宗门,就是世人所称的“洞天”,坐镇者称为天仙。总共是玄门和幻门两门。前者以清净为首要,后者以幻化为根本。一门三派,一派三堂,因而山门留存于世有十八修真堂。
尹尚子万万也没想到,祝英台是在梦中被一天仙授经,这是亲传弟子。若是知道这个,给他一万个胆也不敢为难她。
草草用过晚餐,大雨依然如注,没有停歇的迹象,梁山与众人在房中商议。
不久,就听到外面有人高声呼道:“我家贤侄在哪?我家贤侄在哪?”
是那梁子强的声音。
门外旋即有人敲门,一边敲一边道“山伯,我是你叔啊。”
梁山看了吴土一眼。吴土连忙去开门。
梁子强迈步进屋,衣袍肩上都有大片的水渍,看了梁康等人一眼,哈哈笑道:“贤侄,天大的富贵来了!”
“你有何事?”
“屏去左右。”
梁子强多半是马文才派过来,也好,正要听听他开什么价码。
“康叔,你们先去忙吧。”
见房间再无他人,梁子强走过来自顾自坐下,从袖袍中掏出一封书信,打开抽出,道:“山伯贤侄,你只要照原样写来,签上你的大名,小牛山杨村归你,有关地契新野县立刻给你开具,外加纹银千两,还可以举荐你到县里入仕,如何?这等条件,打着灯笼都难找!”
梁山扫了一眼,就看到“休书”两个字,马文才竟要自己休了祝英台?!梁山火腾地一下上来。
“拿走,我不会答应的。”
“贤侄啊,你若不答应,可是害苦你家娘子了。”
梁山寒着脸,不说话。
“要知道,偷盗一两,断臂一只,哎呀,十二连坞被盗银两何止百千?一旦明正典刑,你家娘子非死不可。”
这是**裸的威胁了,换后世的话说,不想私了那就走司法途径,到时候后悔可就晚了。
“马家领导诸坞,儒以伦理,法以法纪,若没此,谈何服众?马大少爷也是怜悯英台性命,若你写休书脱离关系,英台再嫁入马家,从前偷盗就等若拿自家东西,玩笑罢了,自没有人认真。”
梁山嗤嗤冷笑,果然是好算计。
“贤侄啊。”梁子强面色一变,道:“你是聪明人啊,你若不答应,马家就拿祝英台开刀,到时候就鸡飞蛋打,人财两空啊。”
“滚!”梁山喝道。
“你?你不要不识好歹?!”
“给我滚!”梁山怕自己忍不住再暴打梁子强一顿。
梁子强站起,哆哆嗦嗦手指着梁山,道:“你不要后悔!”
“告诉马文才,我家祝英台云中仙女,他就是一坨臭狗屎,给我家英台提鞋他都不配!”
“好,既然这样,那就没话说,你等着吧!”说着,梁子强拉开门,看到吴土与吴火两兄弟抱胸,恶目相对,撩起衣袍就跑,不想被吴火伸出一腿摔出老远,当场门牙磕出一颗,也不敢再骂,爬起狼狈而跑。
庆余楼,马文才的主厅。
“砰”的一声,马文才把一青瓷的杯子猛地摔在地上,道:“他真是这样说的?!”
“是!他就是这样说的!”梁子强来回折腾,浑身已湿漉漉的了。
“竖子欺我!”马文才怒道,额上青筋爆出,居然把他比作为臭狗屎!
马文才身后一为中年文士上前一步,朝梁子强一挥手。梁子强连忙灰溜溜出去。
“肖先生,他是不想活呢?”马文才脸上布满狠厉之色。
肖先生诡异地一笑,道:“他会写的。”
第二十三章一曲《梁祝》罢怒潮
暴雨在傍晚时分歇了两脚,四处掌起灯的时候又哗哗下了起来。马家堡最靠外围的土楼都吊起高高的灯笼。这种灯笼价要比寻常灯笼贵许多,出自墨工坊。
灯笼外书写了墨家的“灯”字符,勉强能使灯光在水雾中形成一道灯路,照出楼外二三十米去,倒有些像后世的探照灯。
今日是马家堡先天宗师魏刀儿当值。
魏刀儿曾是一个独行盗,后因重伤流落马家堡,被当年老太爷收留,遂卖命马家,忠心耿耿。
魏刀儿身高近两米,豹眼隆鼻阔口似是当年猛张飞,使得是一把阔刀,刀法大开大合。眼下虽无战事,魏刀儿却尽心尽力,双目投向灯笼灯光笼罩尽头。
他却没有注意到,雨水微微带有酸味,敲打淋漓在土墙上正发生着难以察觉的变化。
四海客栈,梁山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
乌云盖城,大雨磅礴,梁山感觉格外的压力。
若仅仅是偷盗,即便全部落实,以梁山现在拥有的金子逐一拜会苦主,就可以让他们撤了诉状。这个世界实行的是不告不纠的原则,这事也就了了。但是,马文才现在打祝轻云的主意,即使其他苦主撤了诉状,马家也不会,这事难办了。
梁山思来想去,终究没有个好办法,唉,还是太弱了。
就在这时,梁山听得有人上楼声音,一个高瘦脚底轻浮的人就在梁山脑海出现。没多久,有人轻轻叩门,道:“梁先生可在?”
“谁?”
“在下姓肖,有要事相告。”
走了个梁子强,又来个姓肖的,这马文才倒是不让自己喘息,梁山始觉自从他到马家堡起一举一动都被马文才监视。
“呀”的一声,梁山打开门,却是一个中年文士,样子清瘦,目小而露老鼠般精光。
所谓的肖先生迈步进了屋,随手掩上门,拱了拱手道:“见过梁先生。”
“肖先生。”梁山回礼道。
肖先生不着急说话,眼睛四处瞄。
“肖先生,有何见教?”
肖先生嘿嘿冷笑一声,道:“马公子很生气。”
“这么晚,肖先生就是要告诉我这个吗?”
“年轻气盛!真是年轻气盛!”说着,肖先生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递给梁山。
梁山打开一看,依然是一封休书,冷笑一声,:“拿走!”
“难道不觉得这字迹眼熟吗?”肖先生心下得意,他一手绝活,善仿他人笔迹,从楼台书院调来梁山伯昔日考卷,肖先生试了几次立刻就能以假乱真。以假休书逼梁山泊写真休书,这就是他的计谋。以马家势大,一份以假乱真的休书其实就足够了,眼下只是确保万无一失。
“那又如何?”
肖先生“哈哈”大笑起来,这个梁山伯装傻,道:“这不就是你的笔迹吗?”
梁山瞳孔微缩,还真是模仿他的笔迹?
梁山伯原来的笔迹如何,他还真是不知。
见梁山发愣,肖先生心头越发得意,道:“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梁先生,先前的条件还一一算数。”
“滚!”梁山喝道。
肖先生脸色一白,手点指着梁山道:“我是来救你,不要自误!”
“滚!”
肖先生满心想着他的计策必成。
观梁山伯一向表现,这个人重利益轻情义,他拒绝他的二叔无非是抬高价码罢了。肖先生心道,有他一手以假乱真的绝活,对他就是致命的威慑,无论你写不写,休书就在那里。梁山伯不答应也得答应。
他万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浑身颤抖,气冲冲摔门而去。
娘的,欺人太甚!梁山拍了拍桌案,挠了挠头,不行,不能这样干守着。
然而第二日还不等梁山有什么举动,祝家家主祝贤直接杀上门,不容梁山还嘴,把他大骂了一通,大抵“忘恩负义”。
老家伙的声音快要掀掉房顶,很快,好事者就把“梁山伯写了休书”之事四下传播去。
动作好快啊。
吴土闻声赶来,梁山附耳给他交代一事,吴土急匆匆出门。
庆余楼,马文才用过午饭,肖先生先生进来,笑嘻嘻道:“坞堡内的闲汉悍妇都去了四海客栈,骂什么难听的都有。”
马文才微笑不语,侧耳倾听,果有骂声如潮,祝英台既有仙家手段,自然听得更清。
“这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肖先生察言观色,心道这马公子对祝英台着实上心,若是其他女子,直接上了不就完了,还需经这么多周折。
“走,我们去看看祝姑娘!”马文才长身而起,神色兴奋。
肖先生点了点头,揣着那封休书,他知道,关键的戏肉到了。
四海客栈此刻被围的水泄不通,梁山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他等着,忍着。外头是此起彼伏的谩骂声、声讨声,像是要把他吞没。梁山相信,只要他出门,无数的臭鸡蛋就会朝他扔来。
这时代缺乏娱乐,晚上的灯红酒绿也只属于马家堡的上流社会,对平民而言,没有什么比得上“千夫所指”能让他们陷入集体的狂欢了!
从一开始,他梁山就被描绘为攀附世家的小人。不过,梁山依靠千古绝句稍扳回了局面。现在,马文才又动用他的力量,祝贤在四海客栈的怒斥,他这个小人居然无故休掉百里闻名的孝女祝英台,在善良而单纯的人们看来,这无疑是要遭雷劈的事。
现在,梁山要靠一己之力对抗马家与整个舆论。
他现在还坐得住。换作以前的梁山伯他一定吓尿了,但他是谁?他是梁山!即便是二十一世纪的地球,六十亿人中他梁山也是冒尖的人才,大场面见多了。
玩高雅的,一曲《梁祝》闻者让人神魂颠倒,玩粗俗野路子的,梁山也曾是十八个巷里面的混混堆里头一把交椅。
梁山的眼前是一把古琴,吴土匆匆到寻芳楼借的。梁山盘腿坐着,整个人沉浸在浓浓的哀伤当中。
这叫感情酝酿,每次演出之前他都要做这个工作。
马文才进了最后一重楼门之后,脚步快起来。
偏殿外两个丫鬟正在那小声说着。
“听说那梁山伯写了休书了。”
“啊!”
“是真的!”
“这梁山伯太坏了,以前害死了我们家小姐,现在又来害祝姑娘。”
“这样也好。”
“是啊,我觉得祝姑娘倒是跟我们少爷般配。”
马文才脸上荡起笑意。
丫鬟们见到马文才,妩媚一笑,脸上纷纷现出邀功的神色。
马文才挥了挥手,丫鬟躬身施礼告辞。
马文才来到门前,内心激荡,多日谋划,佳人可期,强稳住气息,轻轻叩门,道:“祝姑娘,我可以进来吗?”
“请进。”
门开,马文才就看到祝轻云盘坐在床上,微笑道:“我是来恭喜姑娘的。”
“何喜?”
“你自由了。”马文才连忙给肖先生递了个眼色。肖先生先生赶紧走过去,把自己精心仿的绝无差错的休书掏出,递过去。
相公给她的信?祝轻云神情一愣,拆开,扫了一眼,手指立刻颤抖起来。
相公的休书,这怎么可能?!祝轻云心里居然有一丝疼,那外界的喧闹,隐隐入耳的人声,难道是真的?!
“这样也好。”马文才叹道。
祝轻云眉头一挑,再看笔迹,嘴角立刻翘起来,手一抖,整张休书立化作粉碎。
肖先生本能地往后一跳,眼睛瞪了起来,这家伙太吓人了,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居然……
“无耻!”
“这梁山伯的确是无耻。”马文才的内心已开始憧憬,有祝家坞家主祝贤做主,好事即成。
祝轻云冷笑了两声,道:“我说的是你,马文才!”
马文才为之一愣,俊脸一红,道:“祝姑娘,到现在,你还维护他?“
祝轻云美目凝视着马文才,想起相公的口头禅:人,不可以这么无耻!
“这不是我相公的笔迹。”
祝轻云见过梁山写《正气歌》,绝不是这个笔迹。
马文才立刻回头看着肖先生。
肖先生身子一颤,目露骇色,点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