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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与祝轻云两个被马明远安排在四海客栈。四海客栈左右房屋都倒塌,唯客栈独善。
房中只有两个人时,梁山稍放松,倚在床上,向祝轻云招了招手,道:“过来,今晚我要搂着你睡。”
只有搂抱佳人,才能冲淡心头复杂的情绪,是怯弱,是迷茫,梁山不知道。
祝轻云俏脸一红,却没有反对,登床去簪,如瀑秀发随意倾泄,动人娇躯轻轻偎了过来。
梁山鼻息停止,有些用力地搂着娘子,双眸陡然升腾水雾。
祝轻云没有说话,只是让相公抱着。
“你要走了是不是?”梁山吸了一口气,突然问道。
祝轻云香躯一颤,半晌微微点头。
梁山长吐出一口气,果真是这样,道:“我陪你去。”
“不用。”祝轻云轻声道。
“现在就不听相公的话是吧。”
“轻云不敢。”
梁山默然。
“相公生气呢?”
“没有。”梁山语气索然,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轻云,你知道吗?我觉得我们前世就认识,前前世都认识,是夫妻,今世我好不容易找到你,可是你又要离我而去。”
“相公啊……”祝轻云美目凝起珍珠一般的泪珠,道:“人生如朝露,生死一夜间,轻云追求大道,就是求永恒。相公且在小牛山呆上三年,我会来寻你。”
“度我成仙?”
“成仙哪有那么快,只是想着先让相公入门,徐徐图之。”说着说着,祝轻云声音渐低,自顾自地说道:“相公本事比轻云还要大哩,武家与墨家人都很厉害,他们能进驻我们庄子,轻云也不担心了。”
梁山的眼泪滑落,流过脸颊,禁不住抱得更紧一些,道:“呵呵,你放心,娘子进步了,相公我也不会落后。”
“又胡言乱语了。”祝轻云依然有些不习惯相公的新奇话。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人们一阵欢呼声,隐隐还有那马明远的声音。
“马家跟青狼军达成停战协议了。”
应该是了。这也是梁山的功劳,在他提议下,由武家人做中间人,马家堡出一定的钱粮打发青狼军。
青狼军首领秦狼见没有武家人“火力支持”,光靠青狼军虽能打下马家堡但实力大损不划算。就眼下战况,马家堡被毁大半,他的威信已经竖立,经过一日拼杀,队伍也算是得到锻炼,可以说练兵竖威的目标都达到,现在马家堡主动求和送上很多钱粮正好借台阶下,遂达成三年内休战协议。
“相公跟我说说什么叫开发区?”祝轻云为转移相公的注意力,问道。
与人谈判,说服退军这主意梁山可不是白出,更何况现在武家人听他使唤。马家堡家主马明远不得不答应梁山的条件。
承认小牛山梁家庄的法律地位,相关法律文书马上会办好,同时梁家庄免三年的税,新野县在各方面都不干涉,等若承认小牛山梁家庄为一**王国。
“开发区啊,我跟你说……”梁山来了兴致。
第二日,梁山一大早起来,客栈外头就有人敲锣打鼓,说贼军退了。
走出客栈,处处都插有香烛,地上散落着纸钱,寒风中卷起,飘向老远。祝轻云组织人去一起念诵《往生经》去了,梁山则找墨家与武家进一步商讨梁家庄建别院的事。
出身墨家的吴土负责落实,准备在杨村旧址上东西院安置。所谓别院,在梁山心头就是技术研究所,他充当设计师角色,说出一些想法,让两家的能工巧匠去做。
连着三天,祝轻云带着马家堡的妇孺念《往生经》。许多人也都看到祝轻云脚踏飞剑御敌的情景,因而一见祝轻云就自发跪倒口称“祝娘娘”。
梁山的阵前退敌的光辉事迹也被宣扬开,见到梁山的人也都一个个恭敬有加。这三天,梁山没听到马文才的消息,听说他一直躺在床上养伤,期间他的老父亲马明远也没去看过,据说接班人位置没了,至于老道尹尚子则身受重伤,一直闭关养伤。
祝轻云要还那把巨阙剑,马明远不肯收,说名剑赠侠士。
说起来这把巨阙剑,马家人奉若神明。一百多年前,马家人从中原迁到这来,万里迢迢,就靠马家的老祖宗凭着这把剑一路得以无恙到这新野。老祖宗被尊为马家堡的“发祖”,是马家人心目中的绝世英雄。老祖死后,剑就埋在祠堂之内,是马家的圣物,此次马家危难之际,圣剑选择祝轻云再次力挽狂澜,也有择主的意思。
第四天一大清早,天还蒙蒙亮,梁山与祝轻云一块上路。
梁山让吴土吴火回梁家庄报信,告诉老夫人说她儿媳妇获仙缘要进仙门修行,梁山送一程。
祝轻云本想一个人走的,受不了梁山缠,只得答应让他跟着一起去。按照梁山的话,他是要去认认门。
出了马家堡,梁山就发觉居然是去荆山的路。
两个人走得不快,像是踏春一般,不过眼下却是初冬季节,四处景致渐显荒颓。
祝轻云告诉梁山,大战结束后就有人对她说她仙缘已足。
修真组织的宗门、教派、堂阁三阶结构梁山也渐渐了解,只是更详细的祝轻云却没说。
日落时分,荆山脚下,一棵歪脖子树下躺着一疯汉,正呼噜大睡,头顶一片枝叶受呼噜声牵引忽高忽低。疯汉身旁是一拐杖和一酒葫芦,有几分铁拐李的范儿,所谓的接引使应该就是这人了。
“接引使大人!”祝轻云盈盈一拜。还没拜下去,疯汉就跳了起来,双手虚空一拂,祝轻云就拜不下去。疯汉口中说道:“那可使不得。”
梁山心中一动,看来祝轻云刚入门的地位就不低。待看清楚疯汉面貌,梁山嘴巴一张,差点笑出声来。
疯汉寸头,蚕豆眉大眼睛,头大身小,活脱脱就是老年版的蜡笔小新。
疯汉长着小新的脸偏偏宝相庄严的样子,梁山“噗哧”一声没忍住,乐了。
疯汉斜着看了梁山一眼,梁山不笑了,立刻上前一步,躬身施礼道:“见过仙长!”
“他是谁?”疯汉直接问祝轻云。
疯汉常年在新野县,门派众人称之为老新。梁山知道疯汉的名字,只得背过身去掩着嘴,引得祝轻云嗔怪连连。
老新呆的最多的地方就是马家堡,马家堡都知道有这么一号人,但谁也没注意过他。老新渴了就喝山泉,饥了跑到山中自己找松子、茯苓吃,睡觉不是问题,想睡即便是外头瓢泼大雨也睡得着。老新一天到晚是真迷糊,只有上方来了旨意有了任务才清醒过来。这是老新的修行方式,世间万事难得糊涂。
说白了,老新就是一大门派驻俗世办事处的干部,而且光棍一个。
祝轻云原本她担心带着相公来会遭接引使斥责的,结果老新说:“他愿意跟着就跟着。”
老新带着祝轻云与梁山在荆山里转。就是一条小山路,盘肠一般绕上去,路边藤萝钩挂很是难行,周围郁郁葱葱的树木,却是一眼看不到边。
月上树梢,三人到了山顶,,再过去就是一段悬崖。老新转过身,粗粗的眉头一扬,问梁山:“你还跟着吗?”
梁山觉得心脏被人拎起来,来不及回答,就见老新纵身一跳。梁山“啊”了一声,掩着嘴然后看着祝轻云。
“相公,就到这里了。”说着,祝轻云莲步轻移,就要往下跳,却被梁山一把拽住衣袖。梁山很认真地问道:“你确定他是接引使?”
祝轻云点点头。
“不是拐卖妇女的猥琐大叔?”
“相公又说笑了。”
“你就这么相信他?”梁山瞪大了眼。
“信是功德母。”说罢,祝轻云盈盈一拜,道:“相公且安心回去,三年后我会想办法联系相公。”说到这,祝轻云也露出微微不舍神色,也不待梁山言语,身子一纵,犹如白鹤一般投下去。
梁山呆若木鸡,心像是被挖了一块。也就两三秒,祝轻云在视线中就成了一白点。梁山一发狠,脚一跺,跟着跳下去。
第三十章转眼是三年
小牛山梁家庄,梁家大宅陈四娘在房中织布。
相公走了有一个多月了还未回转,陈四娘心里急却不能表现在脸上。
接近子夜时分,陈四娘停了手中的活,倾耳听了听,老夫人房间的织布机还在吱吱呀呀的响。陈四娘起身推门,月光如水,空气中带着透骨的寒意。陈四娘紧了紧衣领,衣裙拖曳在新铺的水磨地砖上,发出“沙沙”声响。陈四娘来到老夫人门外,轻轻敲门。
“是四娘啊。”老夫人苍老的声音。
“母亲,夜深了,请早些歇息。”
“好,你也早些安睡。”
陈四娘返身,还未到房门,感觉鼻尖一点冰凉,抬头一看,漫天飘舞着白絮般的雪花。这是宋国元嘉二十年新野县的第一场雪。
回到房中,陈四娘解衣上床,睡不着,心中有事,再过半月就是一年之中的腊日。
各国腊日并不一致,根据其五行之终来确定。宋国行水德,水衰于辰,故十二月的第一个辰日就是宋国国的腊日。
腊日是一年中的大祭,祭祀先祖与众神,无论是民间还是官方这日都场面浩大。梁家庄立庄得力于杨村众鬼扶助,因而这年祭祀就显得格外重要。
祭祀需要的祭品,人员安排,祭祀长老是谁,陈四娘心中都再过了一遍。
腊日也是家人团聚的日子,不知那时相公是否归来,陈四娘心中幽幽叹了一口气。
这一个多月来,梁家庄又添了百多口人,通往互市南阳的道路也大致清理出来,一条相公口中描述的“商业街”也在杨村开辟出来。
相公的想法不同常人,既新奇又有道理,陈四娘正一一实现。现在,商业街已经有三家杂货铺,两家米店进驻,缴纳了一些商铺改造费之后三年免租费。
梁家庄对外宣传的就是免租,至于来的农户有依附梁家的,也有自带工具粮食**在边缘地带开垦荒地的。梁家庄现在是名声在外,陈四娘相信再过半年,会有更多的自由民与手工艺人涌入梁家庄。
梁家庄大小事务陈四娘都在抓,一个月下来管理得井井有条,威望日隆,人人都尊称她为“二夫人”。墨家与武家在梁家庄建别院是陈四娘重点抓的工程,每日都要跟进。陈四娘知道,除杨村鬼神之外,墨家与武家是相公倾力引入又一大援助。
陈四娘在床上辗转难眠,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睡着却被一阵犬吠声吵醒。陈四娘披衣坐起,就听到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不久就传来康叔惊喜的声音:“啊,少爷回来了!”
陈四娘面色一喜,立刻穿戴好衣裳,手脚麻利地点上油灯在铜镜面前瞧了瞧,梳理了发髻,抿了抿嘴,急急出门,这时老夫人的声音传出:“我儿回来啦?”
“老夫人,您别急!”史氏的声音。
陈四娘按捺住往外的冲动,守在正房外等老夫人出来。
梁家主宅分三进的院落,前院已经热闹起来,灯一盏一盏点上,吴氏三兄弟的声音此起彼伏响起,远近宅院的灯也陆续点起,夜色中如同一片萤火。
雪花漫天,人的视线变得白花花一片,陈四娘内心焦急起来,莲足微踮,感觉时间变得无限漫长起来。
终于,看到康叔与梁亮,他们搀着两个人,陈四娘立刻迈出一步,却又停住。
梁山看到母亲和陈四娘,推开老新跑过去跪倒在地,道:“孩儿给母亲请安!”
梁杨氏赶紧扶起儿子,道:“儿啊,你受苦了。”
“没有!”梁山晃着头,又朝四娘道了一声:“四娘。”
陈四娘万福,按捺下激动的心情。
“那位是?”梁杨氏问道。
“我朋友老新,人脑子有些问题,康叔,收拾出一间干净房间,好生安顿他。”梁山大声道。
听着男人吆喝的声音,陈四娘心道,有男人真好。
连着三日,梁山在田间地头、作坊商铺考察,结果很满意。相公除了视察忙碌,就是静坐思索,陈四娘也不打扰,只是叮嘱丫鬟小心照应。
梁山这一趟出去震撼太多,得花时间梳理。
福地乃教派根基所在,是俗世的寄世界。梁山找不到合适的形容,大抵像小孩玩的气球一般。小孩就是俗世,气球就是那神仙福地,而绳索就是两者的通道。
梁山果断跳下去,在那通道走了一个多月快到山门时却出来。
出来的方式颇为屈辱,老新是被一脚踹出来的,脸上至今还有个淡淡的脚印,梁山好一些,是被对方大袖一挥挥了出去。
“此乃仙家福地,怎能凡人踏足?!”对方喝道,仅仅是外门弟子,气焰就如此嚣张。梁山只来得及看祝轻云一眼,耳中只听到模糊“三年之约”的话语,人就已在荆山之上。
出来后的老新就完全不晓事,标准的疯汉,梁山只得把他带回梁家庄。
而梁山也差点失去前往正清派仙门的记忆,显然他被挥出同时那外门弟子轻轻抹去这段记忆,梁山却依赖体内激起的白骨流光保住了这段记忆。
神仙福地,有师承教派,有人指导固然是一大帮益,但梁山有《白骨经》,级别极可能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