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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峰被削了一个头通过,大堤也漫过不少的水,人却还站得住。大堤依然在颤抖,但有经验的河工明白,大堤保住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以为没事了吗?继续填沙土!”梁山喝道。
众人醒觉,连忙起身继续干活。
关键时刻扛过去,心里面一松,后面依然容易出事。梁山点出这点,众人立刻明白过来,现在还不到放松的时候。
梁山紧盯着江面。
被河工这么一耽搁,梁山没有看到那黑衣老妇人。
看情形,这些人并不知道跳出来的黑衣老妇人做了什么事,大抵是认为她发疯了。梁山却清楚,没有老妇人的禹步,他一个人扛不住。
老妇人被洪水冲走,可能转瞬就卷到下游去了,梁山立刻沿着江低空飞行。飞行的同时打上隐身符,免得大堤上的河工大惊小怪。
没有,神识探入江水之中至少有十米多,但是没有看到,梁山内心焦急起来。
不多时,这份焦急就像是火一般灼烧起来,梁山并没有觉察出异样。老妇人因跳禹步抗洪水而丧命,梁山感到焦急那是合情合理的。
突然,下方有一些河工发出喧哗声,梁山连忙循声飞过去。
江面上漂浮着一团黑色,正是老妇人。
“快捞啊!”有人高声呼道。
“够不着啊。”
……
河工们七嘴八舌说道。
梁山犹如燕子掠水一般,想一把捞起黑衣老妇人,然而一触碰到她的身体,梁山一个倒栽葱就被带到水里。
居然是类似无量沙带给他的感觉:瞬间极重;瞬间极轻。
威力还不止,梁山当初面对无量沙的时候还仅仅是金丹期初阶,现在已经是元婴期中阶,依然有这么强烈的感觉,那威力百倍千倍。
很快,梁山明白并不是无量沙,而是她在吞吐呼吸着什么,而与此同时,梁山心头忽然泛起熟悉莫名的感觉。
梁山定睛瞧去,浑身一震,是乔佳宜!
真的是乔佳宜!
梁山眼眶一下就红了。
是了,这就是了,当日梁山用大易心印占卜与乔佳宜有关的人时,那些热闹的画面的角落里,总是会出现一个黑衣老妇人。
梁山心里忽然有钻心的疼,从乔佳宜离开牛马市那天到现在,她都是这个样子在建康城里的某个角落里,那是一种怎样的痛苦?
梁山顿时紧紧抱住乔佳宜,他也不想上河堤让河工们围观,两个人随波逐流。
不知道过了多久,河道渐阔,四处茫茫,梁山抱紧的乔佳宜不再像无量沙那般瞬间极重,瞬间极轻,而是恢复平静的呼吸。
梁山双脚踏浪,把她带到河堤之上。
梁山并没有停留,下了河堤,上了一个山丘。山顶绿草盈盈,草尖还挂着盈盈水珠,梁山静静地看着乔佳宜。
好在梁山没有当时就抱着乔佳宜上河堤,在众目睽睽之下梁山如此深情望着一个奇丑的老妇人,定能引来围观无数。
乔佳宜像是做了一场梦,梦到了上古时期洪流在九州肆虐的场景,之后她就看到自己“跳舞”,跳入洪水……
我这是怎么呢?
我这是在哪里?
当乔佳宜意识到自己在一个男人的怀抱里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挣扎。
挣扎的同时睁开双目,看到却是一张梦里几回回见到的脸,乔佳宜“啊”的叫了一声,就想唤“相公”,及时忍住。
瘟神说了,你只要向你亲近之人自告身份,之前所受之苦白受,瘟疫将再临大地。
差一点。
“放开我!”乔佳宜说道。
自己的声音是嘶哑的,说不清的难听,乔佳宜越发坚定了不能相认的信念,虽然她很想在相公的怀抱多呆一会。
必须远离,片刻都不能耽搁,乔佳宜害怕下一个呼吸她就会忍不住说出来。
乔佳宜拼命忍住,为了那个不能承受的后果,也为了……相公怎么会相信?一个奇丑的老妇人说她就是昔日秦淮河上的第一美女乔佳宜,这怎么可能?
乔佳宜也不想自欺欺人,增大了一些音量:“放开我!”
“佳宜,我的娘子,我终于找到你了。”梁山眼眶忍不住红了,头低了下去。
什么?乔佳宜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而更让乔佳宜无法相信的是,相公的嘴已经触碰到自己的唇,那干燥枯裂的唇……一时间,乔佳宜又如坠入云里雾里当中。
做梦,一定还是在做梦!
第703章 出污泥青莲新生
树上的一只松鼠看到一个英俊不凡的小伙与一个奇丑的老妇人在激吻,尾巴一摇,直接窜到更高的树枝上,果断地把心爱的松球砸了下去。
实在看不过去了!
好在雨后初晴,没有上山砍柴的樵夫,也没有打猎的猎人,若是看到山顶如此惊世骇俗的场景,定会目瞪口呆,并感叹这年轻男子的重口味。
既然是做梦,乔佳宜不愿这个梦醒来,于是闭着眼,享受那熟悉而陌生的感觉,就像是甘霖降在干裂的土地之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相公的嘴已经离开了,乔佳宜还闭着眼。
她不愿醒来,眼眶红着,眼泪快要流下来。
这种感觉是如此真切。
“佳宜,佳宜……”
“嗯。”乔佳宜轻轻地应道,依然不肯睁开眼,就怕一睁开眼,人不见了。
“睁开眼啊。”
“我不。”乔佳宜发出过去那般娇嗔的声音,淡淡的,好像自己新妇妆坐在那床榻之上,窗外的阳光照在她洁白的脸颊之上。
树上的松鼠闻言,一个倒栽葱从树上直接掉了下来。
梁山的眼里,却没有奇丑的老妇人。
在他眼里,乔佳宜那犹如大象皮一的褶皱的皮肤依然跟过去一般腻白如玉;
乔佳宜长满大小肿包的脸依然像过去一般的吹弹可破;
乔佳宜的红唇梁山刚刚已经品尝,依然如过去一样红润可口……
乔佳宜所有的一切比过去还要美丽。
梁山当然知道现在的乔佳宜是怎样惊世骇俗的丑陋,但是这些都是表象,梁山的眼睛看到的就是美轮美奂的乔佳宜。
修炼《白骨经》让梁山拥有了一双看透肉身的眼。
观不净,观速朽,就是如玉一般光彩熠熠的白骨。
这一刻的感觉,梁山内心里的悸动,甚至超过第一次看到乔佳宜在画舫之上抚琴的模样。
梁山心里涌动着潮水一般的东西,那是感动与爱慕的洪流中交织。梁山无法言表,只是紧紧地抱着乔佳宜,只是口里一遍又一遍无比深情地呼唤着乔佳宜,直到乔佳宜身心都酥软,就像乔佳宜亲手熬制的酥糖。
乔佳宜是这世界上最美丽的莲花!
“你认错人了。”乔佳宜终于铁了心说出这一句。
即便是梦中乔佳宜也要坚持不相认,因为这也是一种诱惑。乔佳宜要保持时时刻刻的警醒,不能有丝毫的松懈。
如果她在梦中无法坚定立场,那么在梦醒之后她也可能无法坚定立场。心防就好像一座大坝,即便是梦中也不垮塌。
“那就睁开眼。”
乔佳宜依然闭着眼。
“害怕睁开眼我就飞了?”梁山笑道,眼角含着泪。
是啊,为什么要害怕了?
乔佳宜的睫毛轻轻颤动起来,然而却不像从前那般忽闪忽闪,乔佳宜感觉粘着,牵扯着,这应该是眼屎导致的。
现在自己是什么个样子啊?
又老又丑,浑身不干净,即便是真见到相公,相公也没有办法认出,怎么可能抱住自己呢?
因此,这一定是梦。
既然是梦,为什么自己还要害怕?
乔佳宜睁开眼,就看到相公的脸,一脸关切。
乔佳宜眼睛努力瞪大,然后在相公的眼睛里看到又老又丑的自己,乔佳宜立刻低下头去,再次闭上眼,喃喃道:“这是做梦!这是做梦!”
“这不是做梦!”梁山果断双手抚着乔佳宜的脸颊,说话的热气直接扑到乔佳宜的脸上,让乔佳宜感觉痒痒的,麻麻的。
“你认错人了!”乔佳宜大声叫道,双手在摁在梁山胸口,使劲想推开他。她已经记起自己跳入滔滔的江水当中了,那么她应该就已经死了。
不,乔佳宜转念想,她不可能这么轻易地死去,该受的苦都还没受完怎么可能就死?
走开!走开!乔佳宜心中大叫。
她不想看到相公,更不想相公看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哪怕是在梦中。
梁山动起手来,双手带着滚烫的气息轻揉着乔佳宜的脸颊,就好像烤熟的土豆,那些烤焦了的“土豆皮”纷纷脱落。
乔佳宜感觉到脸皮被撕起来,有微微的痛感,但这些跟她从前所遭遇的根本不算什么。乔佳宜扭过脸去不去看他,然后就感到头皮裂开,如同皲裂田地一般发出沙沙的声响。
乔佳宜拼命忍受着。
刺啦,乔佳宜听到自己衣领被撕开的声音。
“啊!不!”乔佳宜睁开眼大声叫道,然而她根本没办法阻止,那双大手在自己身上游走,像抚摸却又带着许多揉掐,乔佳宜几乎要呻吟出声来了,说不清是痛苦还是欢愉。
完了!完了!自己怎么做这样一个梦?!
乔佳宜觉得自己双颊肯定红了。她咬着牙忍受着,那双大手,确定无疑是相公的大手,虽然在梦境中,但是也让乔佳宜愿意沉浸其中。
太苦了!这些天经历得太苦了!就让自己享受这一下,让自己贪那么一点欢,哪怕之后又是无尽地火在身心炙烤也不要紧。
脸颊越来越烫,乔佳宜心道,好在有那厚厚的痂皮覆盖,显露不出来。这般想,乔佳宜下意识抬手去摸自己脸蛋,然而却好似摸到了玉,嫩嫩的,滑滑的。
“啊!”乔佳宜大叫了一声,睁开了眼,看到梁山。
这回,相公瞳孔里映照的是……是肌肤鲜嫩的自己,就好像在天香楼的早上起来照镜子梳妆打扮的自己。
这是自己吗?
乔佳宜禁不住双手就摸脸,那些肿块以及疙瘩都没有了,光滑犹如新剥的鸡蛋。
这肯定是梦了,乔佳宜整个的愣住了。
她没有闭眼了,伸出双手也在梁山的脸上摸了起来,身心一阵阵产的颤动。
梁山任乔佳宜的双手在自己脸上抚摸着,像是清风吹过,有说不出的惬意,如果心是酒壶,柔情是酒,那么此刻,梁山已经装满了。
“佳宜,你不是在做梦!”
乔佳宜感觉头顶一缕久违的阳光照射下来,有些耀眼,抬手遮了遮了,正要说什么,腰上一紧就被相公抱起。
山风嗖嗖的吹,相公抱着自己在林间飞驰。
真的不是在做梦?
乔佳宜连忙用手推挡着。
不能相认!不能相认!乔佳宜心里说道,可是根本推不开。
乔佳宜开始拳打脚踢,可是就跟搔痒一般根本无济于事。
相公的胸膛真宽厚,肩膀像山一般,乔佳宜想到。
在那街巷里,屋檐下一个人孤独地思念着相公,思念着小青,孤独园的孩子们的时候,竟然还有一天能在相公怀抱里。
乔佳宜不再挣扎了,像一只温顺猫任相公抱着,头埋在相公胸膛,双肩微微的抽动,眼泪鼻涕刷刷地流。
“哈哈!”梁山仰天长笑着,身子高高跃起,砰!两个人齐齐跳到山下有个泉水池子里。
居然是个天然的温泉池,梁山感叹天公作美。
滚烫的温泉水,在侵入的刹那乔佳宜大叫了一声,身心有说不出的刹那。乔佳宜来不及去细察这种美妙的感觉,相公那双大手又在自己身躯上游走。乔佳宜微微闭上眼,长长的睫毛犹如蝴蝶翅膀一般闪动着。
乔佳宜看到了天,乌云已经散去,是瓦蓝瓦蓝的,瓦蓝。
梁山兴奋地忙碌着,乔佳宜整个的状态就像是蛇蜕皮一般,梁山就是加速娘子蜕皮的过程。
第704章 旖旎风光一池水
“你是谁?”
“啊!”
“不行!”
梁山尖着嗓子学乔佳宜的声音,依偎在梁山怀里的乔佳宜立刻锤了他一拳,双颊绯红。
当乔佳宜洗白白恢复过去的美貌,又没有寸缕的时候,两个人在温泉池里自然是胡天胡地了一番。
那种愉悦,就好象是双螺旋一边无止尽地向上攀升。
梁山的元婴期中阶立刻得到了夯实。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找回来他的娘子。
梁山抬手刮了刮乔佳宜的鼻子,道:“虚伪。”
“哪有?”
“都已经那样了还装不认识的样子。”
“你还说……”乔佳宜的声如蚊呐,头完全埋了下去。
梁山知道不能再调戏娇妻,舒服地叹了一口气,道:“真好。”
乔佳宜抬起头,点点头,“嗯”了一声。
晚霞如火。
乔佳宜醒觉,一转眼就快要晚上了,时间过得怎么这么快?
过去的日子,每时每刻都是难熬,而现在,居然时间变得这么快。
“真的要走?”乔佳宜问道。
乔佳宜此刻穿着一身七彩霓裳,美艳更胜从前。乔佳宜那身黑袍被彻底毁掉了,梁山从储物袋里拿出让乔佳宜换上。
这是梁山在正清派福地用功勋值换来给乔佳宜的礼物,乔佳宜失踪,梁山一直也就在储物袋里面压箱底。
原本梁山想着乔佳宜收到礼物的神情,巧目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