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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梁山问道。
梁山不解。
从拓跋秋蓉口气可以听得出,她有几分释然之意,可见当时的选择,她不是权衡之下的选择,而是真的决定放弃。
这就好像梁山修炼多年的剑道一般,让他突然完全放弃,丢下,梁山自问他做不到。
拓跋秋蓉并没有作声,只是脸色保持淡然,还有一份前所未有的坚毅。
此时正是正午时分,阳光正盛,然后经过疏密的树叶投射下来,在拓跋秋蓉俏脸上露出斑驳的光影,恰到好处。
梁山神情顿时有些痴了。
梁山这才想起,没有了鬼面具的拓跋秋蓉已经显露出的真容来了。
拓跋秋蓉的美貌,即便是梁山那些出众的娘子都不可以比拟的。梁山心道真是蠢了,胆子被逍遥君吓没了,连着拓跋秋蓉的美色都忘记欣赏了。
这张脸,足以让人忘记世间所有的烦恼。
梁山的目光转也不转。
拓跋秋蓉被梁山这般看得脸颊发烫,一颗芳心乱颤,微微垂下头来。
“秋蓉妹子,居然这么好看。”
拓跋秋蓉双肩微颤,抬起头道:“比起梁师兄那些**美妾来,又如何?”
拓跋秋蓉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的这句话是何等的孟浪。
“有过之而无不及。”梁山几乎要摇着脑袋说道。
拓跋秋蓉心中暗喜,口中却啐道:“你也不怕你的那些娘子不依不饶。”
“哈哈。”梁山干笑两声,掩饰过去,“这都是我的肺腑之言。”
拓跋秋蓉面色微喜,转瞬却沉静下去。
拓跋秋蓉想的是她身肩北魏国兴衰荣辱,又背负血海,此生恐不能有个人的妄想。梁山却想着自己经营金陵学宫,梁家庄,还要关心修真界,努力修炼有一天能打到玄门,从无量天河之中接回娘子,这一别之后可真是后会无期了,心中顿时有些伤感。
二人各有心思,相对默然。
拓跋秋蓉眸光中闪过短暂的迷茫,转瞬坚定起来。
感觉到拓跋秋蓉气息的变化,梁山抬头正视,点了点头,道:“今日的秋蓉妹子真是让为兄佩服。”
梁山自称“为兄”让拓跋秋蓉心里泛起小小的涟漪,不过也很快消失,微笑不语。
“果断舍弃鬼头面具,只为寻求本来面目,非大智大勇所不能为。”
拓跋秋蓉心中一暖,如果说这个世界有一个人能懂她,就是梁山了。
梁山脸上的神情有些精彩,带着些佩服,又带着些怜惜与感叹。
当时血魔宝库中,拓跋秋蓉果断转身就走,毅然舍弃佩戴多年的鬼面具,当时看来简单,现在回想起来无一不是惊心动魄。
舍弃之间,拓跋秋蓉竟然选择另一条大道,誓要回到自己本来面目。
是啊,自从梁山见到拓跋秋蓉第一面开始,她就戴着那鬼面具。如果不是她身材极好,前凸后翘,梁山定然不生出更多的遐想。
妖蛮山与尸神一战,梁山惊见拓跋秋蓉颜容,惊为天人。
后来拓跋秋蓉依然是以鬼面具示人,梁山更觉一份荣幸,因为这世间唯有他见过拓跋秋蓉真容。
拓跋秋蓉与鬼面具,从某种意义上就是一体的。
日子久了,梁山也习惯了,但是从内心深处来说,梁山还是有些难以释怀的莫名情绪。
“哈哈。”梁山心中块垒顿去,觉得顺畅无比,大笑起来,“秋蓉妹子弃之,逍遥君千方百计得之,高下立判。”
拓跋秋蓉也笑了起来。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好!好!好!”梁山咂摸出拓跋秋蓉放弃之举的深意,越发觉得妙不可言。
“不识庐山真面目。”拓跋秋蓉喃喃道,眸光闪耀,喝道,“好一个真面目。”
梁山心中笃定了。
此次探宝,拓跋秋蓉看似只得了一些武器装备,于法门、道统毫无收获,却不知她重拾道心,走上一条新路。
修士修行,不就是要回归本来面目吗?
然而观当今世界的修士的修行,修为见涨却是耽乐其中,反而迷失本来方向。
像逍遥君,血魔这等赫赫有名的人物,无一不是以自身强大为目标,却不知这是一条歧途。
拓跋秋蓉目下大道直指,梁山之前所看到她那种岌岌可危的状态立刻扭转。
果然,梁山再定睛看拓跋秋蓉身后的血海,血海之上居然凝聚意思清气,变得祥和起来。
原来这才是属于拓跋秋蓉的造化。
“这是一片枫林。”拓跋秋蓉忽然说道。
梁山微微一愣。“入秋之后才好看。”拓跋秋蓉说罢,拨转马头冲下山丘,丢下一句“师兄,就此别过”,与山丘下亲卫汇合,绝尘而去。梁山呆呆地望着拓跋秋蓉与亲卫的背影,口中喃喃道:“这算是一个约定吗?”
第七百四十章 驻马枫林盼秋时
一直到入夜梁山才重新回到荒镇。
荒镇虽然出现不少人,但是整个荒镇仍然静悄悄的。
梁山并没有发现逍遥君,以及其他修士的踪迹,心中松了一口气。
鬼面军走了,修士走了,荒镇依旧是南来北往的荒镇,旧有的格局也许会改变,一次各派势力的重洗也许会发生,但这些都与梁山无关了。
**一天过去,梁山心中仍然有余震。
血魔千年来的处心积虑,逍遥君最后时刻的火中取栗,拓跋秋蓉关键时刻的毅然放弃,这些都是短短十二时辰之内发生。
拓跋秋蓉走了,逍遥君走了,血魔死了,梁山从一开始准备抽身离开,到介入,到变得深陷其中,最后又变成一切与他无关,这其中的感觉,足够梁山回味的了。
不过,在梁山进入山神庙之后,这些都没有了。
因为他看到了刘阿鼠。
山神庙外铺上厚厚的一层灰土,那是狼山谷塌陷扬起的尘土导致,不过整个山神庙却几乎一尘不染。
很显然,这些都是刘阿鼠忙碌一天所致。
刘阿鼠整个身子趴在山神塑像上,用一块破麻布沾着水在努力地擦拭。
刘阿鼠动作轻缓,神情虔诚。
梁山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有些感动。
夜幕降临,梁山带着刘阿鼠离开了荒镇。
在淮河边,刘阿鼠回头看了三次,眼角有些泪花,然后毅然跟着师父梁山过了淮河。
二人也没有在彭州停留,径直南下。
子时左右,梁山与刘阿鼠找到一个破败的草屋暂时歇脚。
刘阿鼠努力盘腿,然后观呼吸,脸上的表情有一股子坚毅。
梁山没有修行,散腿盘坐着,把在血魔宝库的经历在心里头仔细想一遍,心中略有所得。
破房房顶有一半都掀掉了,因此抬头就能看到星空。
没有月亮,星光灿烂,整个世界充满静谧而灵动的力量。
梁山心中流淌着异样的感动。
血魔有血魔的路,逍遥君有逍遥君的路,拓跋秋蓉在迷茫挣扎之后也找到她的路,梁山的路,是什么路?
难道就是守护梁家庄,从玄门抢回娘子?
在魔炼之地,梁山对“真”的领悟;在玄女峰讲学,梁山口吐莲花,然而仔细想来,他并没有真正意义上想过自己的路。
没有梁家庄,没有娘子,没有亲人儿女,天地间只有自己一个的时候,路在何方?
从某种意义上上,梁山觉得自己甚至没有他的徒弟刘阿鼠思路清晰。
告别过去,放弃所有,刘阿鼠就是目下的状态。
拓跋秋蓉的经历告诉梁山,元婴期后修到渡劫期,渡劫期后纯阳期、造化期,其实并不重要,重要是自己的心性有没有发生根本的转变。
梁山自问自己无法放下他所领悟的剑道,无法放下与众女的情感,因此,拓跋秋蓉放下陪伴十多年骨肉相连的面具,实在是让人感叹。
有些歌声可以绕梁三日,有些情景越是回想越是觉得震撼。
就在这时,梁山心中忽然一动,睁开双目,望向西方。
大易心印开动,梁山立刻感应到一件大事即将发生。
砰!砰!砰!
梁山感觉心跳咚咚有力地跳了三下。
大事应在瑛姑身上,梁山脸上忽然露出喜色,瑛姑要生了。
千里之外的梁家庄,梁家主宅西厢房,梁家大多仆役都围在厢房外。
稳婆进进出出,面色焦虑。
陈四娘站在外头,脸上很平静,内心却很着急。
瑛姑从下午吃完饭开始叫肚子疼,到现在一直没有生下来。
“到底怎么样呢?”陈四娘问稳婆。
稳婆看了陈四娘一眼,颤声道:“老身实在没看过这种情况,看样子,一时半会还没这么快临盆。”
“怎么会这样?”
“主家血脉,非比寻常,不能以常人之理来衡量。”稳婆说着,迅速地瞥了陈四娘一眼。
陈四娘还想说什么,却想起自己怀三儿也是怀胎三十个月。这等怪事都已经发生,瑛姑这一胎有些怪异也就难怪了。
“二夫人,二夫人。”瑛姑的贴身丫鬟跑了出来。
“怎么呢?”
“瑛夫人有请了。”
陈四娘连忙迈步进去,就见瑛姑躺在**榻之上,脸色略略有些苍白,其他倒也没什么。
“瑛姑,感觉如何?”
“有些疼而已,姐姐不用担心。”瑛姑脸上涌出一些红晕。
“嗯,放心,很快就过去的。”陈四娘一把抓住瑛姑的手,在旁边的藤凳坐下,“可惜相公远在建康城,我打发人去寄信了。”
“不要打扰相公。”瑛姑有些不好意思。
“这么大事,他怎么可以不回来呢?”陈四娘道。
瑛姑摇了摇头,道:“上次我家亲姐临盆,足足疼了一个月才生下的。”
陈四娘闻言一愣,才想起瑛姑是化形的狐族,这些情况跟人类不同也是自然,心下一疼,道:“那可是委屈妹妹了。”
“没事。”
东厢房,陈四娘的房间,梁阳在**榻上老老实实地侧躺着,随着深长的呼吸小小的身子微微起伏着。
忽然一阵风吹来,接着像是窗被打开,梁阳睁开了双眼然后就闭上。
一个人黑影犹如狸猫一般出现在房内。
侯会是一介散修,金丹期高阶圆满。
侯会也是靠偶然机会走上修行之路,尝遍辛苦才到现在这个境界。金丹期之后怎么突破元婴期,侯会找不到契机,这之后很偶然的机会遇到秦相。
侯会被秦相的风度所折服,成为方外之交的好友。
秦相的儿子秦天柱死了,他要报仇,侯会责无旁贷。只是后来听说那个圣剑堂弟子似乎也突破了金丹期高阶,侯会就有些犹豫。不过这些都在秦相许下一大堆好处之后,他就答应了。当然,更主要的是秦相完美无缺的计划。
白天,侯会带领着商队进驻梁家庄,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商队中有不少先天高手,但这些人都不知道最终要完成的目标。这些人背景复杂,即便出了事,也很难查到秦相头上去。
事成之后,众人散去,绝对难以查找。
侯会的胡须颤了颤,呼吸屏住,毕竟是梁山是圣剑堂的弟子。
侯会转念一想,怕什么?
侯会上前,手一挥,一只金色的吊脚黄蜂出现。
接下来要做的简单,只要黄蜂把尾刺刺那么一下,十二时辰之后小孩毒发,可谓神不知鬼不觉。
梁家庄有家神守护,但侯会这等修士自然有屏蔽的手段。
黄蜂在侯会手掌上亲昵地跳了个“8”字舞,然后腾空,发出轻轻的嗡嗡声,直扑向**榻。
侯会略微有些紧张,瞪大了眼盯着。
小孩忽然翻了过身,朝向他。侯会一惊,就要催动黄蜂,忽然眼前一花,小孩睁开了眼。“啊!”侯会差点叫出声来。
第七百四十一章 梁家庄夜半蜂刺
侯会立刻感到羞恼,他为什么要害怕?
金丹期高阶圆满的修为,秦相的支持,一个嗷嗷待哺的幼儿,今夜还有一些被鼓动的山贼会来梁家庄外闹事,一个商队趁乱走掉,这是再完美不过的计划。
即便有还原珠,侯会也找到对付的手段,完全可以遮蔽过去,现在,就看他的大黄蜂了。
这头大黄蜂是侯会偶然在一大山深处获得的,从幼虫时就收留着,心意相通,感情深厚。
大黄蜂振翅,发出兴奋的嗡鸣声朝小孩飞去。
小孩瞪着眼,转也不转地看着,小脸洋溢着笑容。
无知小儿啊,侯会心中感叹。
当小孩伸手去抓大黄蜂的时候,侯会心中笃定了,他一个脚已经开始后撤,准备随时跳出窗户走人。
就在这时,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大黄蜂跳到小孩肥嘟嘟的手掌上,然后兴奋地跳起“8”字舞。
侯会呆了一下,大黄蜂化作一道黄光竟然向他扑来。
刺痛感立刻如同火灼烧起来,侯会张大了嘴,喘息着,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
小孩依旧在笑,但不再是无知的笑,而是嘲讽的笑。
侯会想大叫,终究没有大叫,而是一振手臂,大黄蜂立刻被甩落,掉在地板上发出一声哀鸣。
侯会看也不看,转身跳窗,一气呵成。
梁家庄西头的襄阳会馆,侯会在屋檐上看到,依然有灯火。
那是他的同伙,然而他已经管不了他们了,直接窜出梁家庄,径直上了小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