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闪动,“我能做的,就是快乐地活着。然后,尽量把我的快乐送给他。”
枯月沉默片刻,把画纸小心卷好,还给落叶。
“他会喜欢的。”他喃喃说。
【014】
夜,四下倶寂。
枯月坐在房间的窗台上,敲着键盘。“交易终止。酬金奉还。”他点下发送。
“理由?”对方很快回复。
“我爱上了这里的一个酒吧。”
“有何特别?”
“酒吧的老板,永远只在吧里放一首歌——《Butterfly Kisses》,那是一首父亲专门写给女儿的歌。
”
“杀手似乎不需要太多的艺术细胞,更加不需要感情,你犯了大忌。”
“但你需要。蝴蝶摇椅完成了,连颜色都上好了,很漂亮。他说,花了一千年的时间。”
至此之后,对方再没有任何回复。关上电脑,枯月静静躺在床上。
昭虹界里德生活,他的家,父母,哥哥,妹妹,所有他一直在强制忘记的场景,渐次清晰。如果当年,
他选择回头而不是逃跑……会怎样?
他在人间苦苦修行,换了一身高深本领,他诛杀妖魔,狠绝无匹。那些丑陋凶恶的妖怪,每一只都让他
想起那些将父兄与妹妹化为灰烬的敌人。可是,杀了那么多,他还是无法快乐。父亲和哥哥,以及所有与昭
虹界共存亡的所有同族,他们才是为了保护家园与亲人而生的,真正的夜蝶武士。而他,什么都不是,只是
个可耻的逃兵。
他在全世界买下了无数房子,只是想找回一个家。但,房子只是房子,再多,也不是家。
想起靳飞羽,想起落叶,枯月情不自禁地开始哼起那首听了上百遍地《Butterfly kisses》。
他开始庆幸自己来到了月城。或许,他可以为这个地方,以及某些人,做些什么。以一种真正正确的方
式。有些遗憾,对他而言已经永不可弥补,但对别人,或许还有挽回的余地……如果这样的话,为什么不去
做?
凌晨,天微明。枯月悄然离开月城,他要去取回寄存在别处的一件东西,一件曾被他视为耻辱,无力背
负的东西。
【015】
月城外的沙土,滚滚而起。
云层厚重的天空下,数十架形状奇怪、装备先进,类似战斗机的飞行器在嚣张盘旋。
默站在宽大的机舱中,俯瞰着脚下这个像老照片一样的城市,面无表情。
“默*****,该你替我们解开这里的防御结界了吧?”实验室里的大胡子男人,脱去了西装,穿了一身墨
绿色军装,难掩兴奋地催促。
默不说话,一动不动地保持着同样的姿势。
“我们可是有协议的!你现在该不是反悔了吧?”大胡子变了脸色,“默*****,如果是这样,后果可是
很严重的。”
“闭嘴。”默冷冷道,“我自有分寸,不用你来对我说教。”
黝黑的机群,无声无息停靠在云朵下,像张开翅膀,随时准备扑向猎物的秃鹫。
月城里,一片寂静。靳飞羽跟落叶,紧靠在Butterfly Kisses里的沙发上,睡得正香,完全没有要醒来
的迹象。
他们面前的桌子上,摆着那张空空的,但却包含了一整个世界的画纸。音箱里,依然是那个温柔的男声
,一遍又一遍唱着《Butterfly Kisses》。
枯月睡过的床上,空无一人,窗台上,挨个摆着几个打开了盖子的蓝色小瓶。瓶子里,曾经装着最有效
的妖怪催眠雾。他释放的剂量,足以让整个月城昏睡到今天日落……
睡一觉吧,睡醒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尾声】
我站在月城外的山丘上,眺望那座被结界完美保护着的妖怪之城。城外,乱七八糟横躺着数十架非法潜
入的妖异飞行器。
警察,军队,科研人员,分布四周,所有人如临大敌。他们不明白这些飞行器是如何避开敏锐的雷达,
悄然潜入此地的。非法入侵,实在是一件危险至极的大事。
不过,在不受妖气误导的雷达发明出来之前,他们恐怕还要遇到多次雷同的事故。
我隐去身形,朝前走。
死乞白赖跟来的胖子跟瘦子,至今不能明白为什么我再看到今早的一条新闻之后,便毫不犹豫地驾云千
里,来到这座边缘之中,几乎被世人遗忘的城市。
事实上,我一直在等枯月回来,那一壶酒,我一直给他留着。可是,当他来找我取回他的翅膀时,我就
隐隐知道,我俩把酒言欢的机会,恐怕不会再有了。
五百年前,在我们成了朋友之后,他脱去了自己的翅膀,交给我保管。他说,他不配当一只夜蝶。所以
,他不需要翅膀。夜蝶天生的攻击力,都在那对翅膀上。我只望他平安而来,与我醉一场朝夕。
今天清晨,我习惯性地边吃早餐边看报纸,一条新闻吸引了我的注意——边陲小城惊现不明飞行物,荒
凉之地一夜之间突见大量蝴蝶,实属罕见。日前已有相关人员陆续赶往该城。生物学家及气象专家称,不排
除气候变异引发蝴蝶迁移的可能。
放下报纸,我当即赶去了月城。看着那些在飞行器附近翩翩起舞的墨绿色蝴蝶,我心中的猜测,得到了
现实的印证。
那些墨绿色的,并不是真正的蝴蝶,从它们的气味里,我分明嗅到了人类的味道,它们,是被某种力量
变成了蝴蝶的人类。
我来到机舱钱,往里看,一个人都没有。而新闻里也说,从发现飞行器时,里头就空无一人。嗅了嗅残
留在机舱里的味道,人类的味道,跟外头那些胡乱飞舞的蝴蝶所散发出的,一模一样。
在月城外驻足片刻,我终是打消了进去的念头,回去的路上,我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祈祷。从这天起
,我再没有得到任何关于枯月的消息。
一个月之后的夜里,我从外头归来,刚刚走到“不停”门口,一个小小的影子从空中飘然落下。
一只黑色的蝴蝶,带着暗蓝色花纹的美丽翅膀徐徐扇动,停在我的肩头。一片光彩在我面前绽开,我忍
不住闭了闭眼睛。
再睁开时,枯月笑盈盈地站在我面前,以一种半透明的形态。我长长吁了口气,故作镇定地在心口画了
个十字,“感谢上帝,我的祈祷他听到了。”
“哈哈,你这妖怪好奇怪,居然向上帝祈祷。”他还是像从前那样,对我笑得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你这样,怕是没办法喝酒的吧?”我看着他此刻的摸样,分明是几乎耗尽元气,不得不恢复原形保存
体力的状态,“你用你翅膀的力量,把那些倒霉鬼都变成了蝴蝶?”
“你不知道我的翅膀还有这种神力吧?”他故作骄傲地一仰头,“好歹我也是千年修行呢。是不是有点
后悔当初没有私吞掉它?”我一翻白眼。
“好啦,我是来跟你告别的。”他笑容渐淡,拍拍我的肩,虽然只是象征性的,我感觉不到他的力量。
他的眼里,好有从来没有见过的轻松:“我想,我找到了想永远留下的地方了。”
“月城?”我猜测。
“我真的很喜欢那里的一个酒吧,叫Butterfly Kisses的,那里的人也很有趣,男人会花一千年坐一把
摇椅,女人会想方设法把太阳跟月亮放进画里。”说到这些,他的脸上浮现出悠悠的恬静,“另外,还有事
等着我去做。比如替一对长期闹矛盾的父女进行调解。虽然那个女儿至今还不肯叫他一声爸爸,不过,既然
是我把她硬带到了月城,我就要负责到底。”
“你的事,我不会多过问。只要你觉得是正确的,那就去做。”我并不太清楚他在月城究竟遇到了什么
事,但他眼底的释然让我由衷地高兴,“不过,调解家庭矛盾这种事,历来都是妇女主任干的,你要想得偿
所愿的话,还要多多努力呀!”
“我会的。”枯月笑得自信,“只要家还在,别的都不重要。他们会和好的,只是欠一场迟到的沟通,
我相信这个。”
“加油!”我朝他竖起了大拇指,“那壶酒,我会一直给你留着。等你重新修回人样之后再来找我!”
“一百年吧,一百年后我们再醉一场。”他向我许诺,然后突然问,“那天我来找你时,放了个箱子在
墙角。”
“啊,那个啊,我以为是你忘记拿了。本来想私吞,不过算了。我给你收着呢,你要带回去么?”
“那个是给你的礼物。那些东西,我现在已经不需要了。”他长长吁了口气,笑,“这次真便宜你了!
”
说罢,他意味深长看了我一眼:“保重。希望下次我来找你的时候,是三个人的一场醉。”
他的身体渐渐虚化,凝结成一团小小光球,化成一只振翅而飞的蝴蝶,朝着月城的方向而去,渐渐消失
于夜空之下。
我回到“不停”,从我房间里翻出他留下的箱子,打开一看,里头是一堆钥匙,还有一堆房屋产权证,
世界各地的。最离奇的是,每张产权证上,都写的是我的名字。
我再脑中迅速吧房价跟金条做换算,结论是,我又不费吹灰之力发了一笔大财。
这个五月,真是美好。不过,那壶酒,我真的会一直替某人留着,一百年也好,一千年也好。
这只夜蝶,值得我跟他醉一场。
浮生物语·灵犀
楔子
丁小错一连三天没去上课
她像一只掉进火锅里的蚂蚁,蹲在位于市中心那家最大最豪华电影院三楼的男卫生间里,对着一只马桶长吁短叹——她把师傅交给她看管的灵犀剑弄丢了!
这也太衰了点吧!这把剑一直以一个小光团的形态躺在项链坠里,挂在她脖子上好几百年了。期间她经历过无数次剧烈运动,比如被师傅像个保龄球一样往天上扔,比如学校运动会等等,这条链子都像长在她身上似的牢不可破。哪晓得那天晚上她不过是看完一场《阿凡达》,有点内急就图方便溜进影院的男卫生间,正要翻开马桶盖,脖子上的赤金链子竟然莫名奇妙断开了,掉进了马桶里。
当时马桶盖还没翻开,也就是说,那条装着灵犀剑的链子,穿过了厚厚的盖子消失了……她那个酒鬼师父曾跟她言之凿凿——剑在人在,剑不在……永远有多远,你就滚多远!完了,这次真完了,要是被她的小气师父知道她跟人打赌赢了一张《阿凡达》3DIMAX电影票却没有上缴给他老人家再加上弄丢了灵犀剑,两条大罪,她上吊百次也不足以平民愤。怎么办?找人江湖救急!
当然,除了我这只开甜品店的千年树妖,还有谁能帮她?逼着丁小错买了一打甜的腻死人的香草松糕后,我告诉她,她的链子大概是掉入了时空的缝隙。要找回,只有跟着它到“那个世界”去。她不寒而栗地打了个喷嚏,抱着一整盒香草松糕回去了
翌日,阳光灿烂的星期天。胖子跟瘦子很灰姑娘地挥舞着扫把与抹布,鬼鬼祟祟在我跟九厥身边盘旋,努力窃听我们的谈话内容。
我得承认,这么多年了,每次见到这个天生一头湖蓝色头发的男人,我都会暗骂,这老东西,还是帅得惊天动地!早在我刚刚修成人形的时候,便结识了九厥,他常常来我居住的浮珑山,找另一个男人下棋。那时候,我无限讨厌他一口一个小树妖地叫我,但以后却因为有了他一次又一次的相助,我才安然度过。谁说男女之间没有真正的友谊,我跟九厥就是领军人物!
“能采访您一么?”我坐在他对面,夸张地举起啃了一半的什果奶油甜筒,伸到他面前,“请问,丁小错是你的徒弟,还是欠你钱的路人甲或匪兵乙?”
“徒弟啊。”九厥喝了一口杯里的红酒。他的饮料,历来只有酒,没其他。我收回“话筒”,挑眉质问:“哪有师父故意整蛊徒弟的?那条装着灵犀剑的链子分明是你搞的鬼!让她来找我帮忙,也是你故意下的套!”
“徒弟的业余作用就是被师父整蛊。谁让她私吞《阿凡达》的电影票!”
“你的人品果然像你的头发颜色一样变态。”
“谢谢夸奖,你的冰激凌要化了。”
我一口吞了甜筒,没好气地说:“你这样把她扔进另外一个时空,不怕她出事?”
“别忘了她是一只灵犀,还在月老身边服役过。她应付得来。万一应付不来,那就活该倒
霉。九厥边喝着从来都不给我付钱的霸王酒边问,“你信不信命运这个东西?”
“信命,不认命。”我答得干脆。
“呵呵。”他的眼神突然延展得很遥远,“如果有机会重来一次,既定的命运,是否能被改写?”
“没有如果。”我摇头,“已经发生的,无法改变。”
“未必。”九厥狡黠一笑,摊开手掌,一盏纤小精致、雕成羽翼形状的朱红灯盏浮现而出。
“观时女仙的朱雀灯?”我一惊,脱口而出,继而贼贼地一眯眼,坐到他身边,“偷的?”
“切!”九厥不屑地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