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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招正是降龙棒法的精妙后着变化,随手使来,毫不费劲而威力绝强。
侯天保一转身,硬是旋开了三步之多,才避过敌棒的凌厉反击。
解无定凌空扑去,身子离地时,手中已多出一把三尺不到的金剑。
范玉珍叫道:“不要脸,两个打人家一个。”
解无定手中之剑,幻出一片金光,出手如电,霎时已疾攻了四五剑之多。
林峰连退五步,才稳住阵脚,但觉这个敌人的凶毒剑法,使人有透不过气来之感。
他吃亏的是手中兵器,不敢招架敌创,因为解无定这口利剑金光灿然,显然不是凡品,木棒虽坚,恐怕仍然禁受不起。
正因此放,他才会手忙脚乱的连连后退,以避敌人凶锋。
侯天保从右侧迅快扑上,刀光似电撤到。
他眼看解无定一出手,就把对方迫得十分狼狈,声势惊人,心下十分忿妒不过,是以这一招使得格外的大厉,大有一刀毙敌之意。
林峰对他的长刀,毫无顾忌,当下一招斜飞势,木棒巧妙地扫出,啪的一声,扫个正着。竟把侯天保连人带刀震开了数尺之多。
解无定挥剑攻去,口中嘿嘿冷笑,道:“好棒法,你是少林哪一位高人的门下?”
林峰由于不敢用木棒硬碰敌剑,故此不得已又往后退,一面应道:“你们如此强梁霸道,公然逞凶杀人,眼睛里面还有王法没有?”
侯天保骂道:“见你妈的大头鬼,什么王法不王法的,老子今日若不宰了你,誓不为人。”
骂声中挥刀再上,趁林峰穷于应付解无定金剑之时,刀势忽劈忽抹,把林峰杀得一身大汗,形势危殆非常。
解无定已发现对方的忌惮,针对这一弱点,金剑老往他木棒上掠削。
林峰益发显得不支,霎时连连遇险。
范玉珍道:“林峰,别怕他的金剑。”
话声才传入林峰耳中,林峰已在百般无奈之下,硬挡了金剑一招。
剑律相触,与普通刀剑无殊,并没有斩断林峰的木棒。
林峰胆气一壮,但侯天保凶毒的刀势已到,那解无定亦改变剑法,不再以威胁他手中木棒为能事,径向他身上各处要害刺激进攻。
他们原已占了上风,而且各有精妙招式。是以林峰虽是解除了心理上的威胁,但事实上却无法扳回劣势,仍是十分危殆,步步后退。
范玉珍一看林峰实在不支了,心中一急,猛可向解无定扑去。她赤手空拳,只好施展空手人白刃的打法,纤纤五指,忽拂忽拿,缠腕扣脉,一味抢在敌人手中之剑。
解无定冷不防被她迫退了四五步之多,心下惕然,不敢大意,面上却露出淫邪的笑容,道:“啊呀,小娘子可凶得紧。我如一剑刺杀了你,这等辣手摧花之事,实是令人于心不忍。”
他说着话时,已经催刻反攻,金光旋闪,立时把范玉珍罩住。
原来这等空手入白刃的功夫,错非两下功力悬殊,否则万万难以讨好。若是高手相争,胜负之势,就更快澄清。
是以范玉珍霎时间已经被敌人刻势笼罩,手脚招式都受到限制,无法施展。
解无定又诡笑数声,道:“小娘子,你如若不想丧命,快快束手就擒,如若不然,我剑势一催,就无法及时收手了。”
范玉珍骂道:“臭贼,你要杀就杀,我才不束手就擒。”
解无定道:“哟,小浪子别这么凶好不好?我就是不舍得杀价,才跟你商量呀!”
这个家伙狠就狠在这一点,口中满是调戏之言,似是色迷心窍,其实他的剑势越催越紧,哪有一丝一毫的传香惜玉之心?
解无定情知林峰勇力过人,律法精妙,侯天保虽有追魂刀的外号,但只怕担不了林峰的魂。
因此他一方面要赶快抽身援助侯天保,另一方面,也是借这等危机迫出范玉珍的压箱底功夫,好瞧瞧她是什么家数来路。
林峰自从少了一个敌手,压力大减,登时扭转了劣势,运棒反击。
他百忙中瞅一眼范玉珍那边的情形,发规范玉珍危在旦夕,心中大急之下,棒势增添了万分凶气。
侯天保被他反攻得遍体冒汗,大感不支。纵是如此,他在三二十把之内,还是不致于伤败。
这时解无定范玉珍已到了胜败立分之际,解无定胸中涌起杀机,毫不迟疑,便使出了杀手。
但见他剑势一圈一弹,剑尖宛如金蛇化身,袭敌臂,取敌喉。
这一招剑中套剑,险中有险,既精奥又毒辣。不管伤及敌人哪一处部位,纵是不死,亦须重伤。
解无定使出这一招之时,心中十拿九稳,是以四中喝了一声躺下。
范玉珍手法如电,指尖突然拂中敌人金剑,她的人已在剑光摇荡中跃出七八步,安然脱险。
她冷笑道:“不见得就躺下。”
解无定这一惊非同小可,只因他这一招,可以说是平生功力所聚的杀手。自从出道以来在所有的战役中,他这一招只要有机会施展,还没有人能躲得过落败伤亡之危的。
故此范玉珍轻轻易易就逃出创圈外之举,对他来说,比挫败还要感到震惊和迷惑。
他呆得一呆,范玉珍已像一缕轻烟般跃上了墙头,接着消失在黑暗中。
此时林峰大喝一声,叱声如雷,解无定骇然转眼望去,但见候天保手中长刀,竟被林峰磕出手,人也震得连连后退。
解无定目中发出暗号,一面持到作势欲上。他人未移动,一股森厉剑气,已经涌扑过去。
林峰不敢怠慢,只好放弃了追击侯天保之心,凝神解无定来攻。
谁知解无定突然转身跃逃,那侯天保接获暗号.逃得更快。
这两人一下子就消失了影踪,林峰也不追赶,转眼找寻范玉珍的倩影。可是四下黑影沉沉,哪里还找得到伊人芳踪。
他怅然若失地叹一口气,这时镖局的院内传出人声,有人远远高声问道:“什么事,谁在那边叫叱?”
林峰跃过围墙,落在院中,向奔来的几个人作个手势。着他们回去继续工作。
眨眼间沈宇便已出现,他和林峰一同在后巷中踏勘,一面听取林峰的报告。
林峰把详细情形说了之后,又道:“属下多亏范玉珍姑娘帮忙,才幸免于难。可是这一来,除了解无定、侯天保的来历成谜之外,还多了一个她,不知是什么来路?”
沈宇一听是范玉珍,心中有数,说道:“她没有讲假话,我认得在。她便是在幕后支持本局的向相如老前辈的晚辈。一身武功,亦是向前辈所传授。”
林峰惊讶不已,道:“她既是与本局有着密切关系,何以夜间前来窥看?”
沈宇已在清海中浮沉过,相当了解少女的心情,明知她是因为自己这么久不去看她,所以忍不住来瞧瞧。
但他听了刚才的经过情形,又发觉林峰也好,范玉珍也好,似乎已发生了微妙的感情。
所以他不便说破范玉珍的心意,淡淡道:“以我猜想,她大概是从向前辈口中,得知本局中正当多事之秋,所以随便走走,回头我去问一问她,就可得到答案。”
他接着抖抖候天保遗落的长刀,又道:“这把长刀份量很沉,应该是身材高大而又长手臂力之人使用。既然侯天保身量矮小,兼且有追魂刀的外号,表示以快见长,由此可见候天保在这把刀上,实是有着过人的功夫。”
林峰道:“侯天保的刀法诚然又快又毒,但他还赢不了我,料想也高明不到哪里。”
沈宇道:“评论武功,可没有这么简单。要知一来你功力大有精进,尤其是这阵龙棒法,乃是少林真传心法,威力无穷,是以你目下的造诣,和几个月以前,已经大大不同了。”
他停歇一下,又道:“其次,天下武功路数常有互相生克的情形发生,侯天保的刀法,很可能刚好为你所克。是以有力推施,发挥不出凶威。所以你万万不可低估侯天保的本事。”
林峰道:“属下定当记住总座这番洲海。”
沈宇瞧瞧手中之刀,沉吟一下,才道:“这侯天保、解无定二人,武功不比泛泛,却没有名气,这一点非常耐人寻味。”
林峰星警道:“难道这两人会与总座的私仇有关么?”
沈宇道:“暂时还不能肯定,你一定还记得马充被我所杀之事吧!”
林峰道:“属下当然记得。”
沈宇道:“支使马充之人,乃是阳谷谢家的谢夫人,这个女人可不简单,除了阳谷谢家的绝艺之外,还兼具巫山神女的秘奥武功,如果这两人是她指使前来,对我有所图谋的话,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林峰颔首道:“总座说得甚是,咱们后来已调查过谢家的近况,既然谢夫人十分淫乱,蓄养过许多武林高手,则她能派出几个没有名气的高手,谅非难事。”
沈宇道:“除了她之外,还有天下黑道上的几个地方,他们亦有力量可以派出这等高手。”
林峰皱眉道:“这么说来,解、侯二人的来历已有三处之多啦!”
沈宇点头道:“不错,所以咱们须得从动机方面查究,试想哪一处最需要窥探调查本局动静呢?”
林峰应道:“当然是黑道方面了。”
沈宇道:“对。”
虽然这答案很肯定,可是沈宇反而是双眉深锁,寻思起来。
过了一会,他才说道:“只是这个想法还有一个大大的缺点。”
林峰实在想不出其中尚有什么问题,问道:“只不知缺点何在?”
沈宇道:“一来这个答案太明显了,只要了解内情之人都能料到咱们会这样推想。”
林峰一听他的语气,晓得尚有下文,故此不插嘴打岔。
沈宇果然又道:“二来那解、候二人的行踪,不算隐秘,甚至与你拼斗之时,也没有什么忌惮似的。假如他们是黑道那些霸主们所指派前来的,岂肯做出这种进近打草惊蛇之事?
你不妨想想看。”
林峰现出迷惑之色,道:“属下倒有一个想法,但说出来之前,先须请求总座不要见怪。”
沈宇道:“你放心说,我绝不会怪你。”
林峰道:“总座刚才的考虑诚然有理,可是总座可能过于高估黑道那些称霸一方的人物。凡事若是想得太深太远,不免近于吹毛求庇了。”
沈宇道:“你这话很有见地,我可能想得太多了,不过假如这解无定、侯天保二人,有可能是我的私仇方面派来的话,我便不得不多加考虑了。”
林峰道:“这样说来,从动机方面,可不易推断解、侯二人的来历。”
沈宇道:“但咱们还有两条很有利的线索。”
林峰讶道:“什么线索?”
沈宇道:“第一条线索是这把刀。”
他扬一扬侯天保的长刀,微笑道:“这是惯用的兵器,必有特征,可资追索。咱们搜集到资料的话,定有莫大的参考价值。”
林峰拼命点头,急急问道:“还有一条线索呢?”
在他想来,这把长刀,已经是仅有的线索了,可是沈宇居然还有另一线索,实在近乎不可思议。
沈宇道:“第二条线索是范玉珍。”
林峰搔搔头,道:“是她么?”
沈宇道:“你把经过情形说得很详细,当你提到范玉珍曾经在你危急之时,点醒你不要忌惮解无定的金剑,我听了心中便有所悟。”
林峰耸耸肩,道:“属下猜不到范姑娘这句话之中,隐藏着什么玄机,还望总座指点。”
沈宇道:“范玉珍既能指出你无须忌惮对方兵刃,显然她认识解无定手中的金刻的来历,这岂不是一条线索。”
林峰恍然大悟,道:“总座说得是,那么咱们赶快问问范姑娘去”
沈宇道:“不要操之过急,等明天找她还未得及。现在你继续守在此地,我们还有得忙的。”
这件事过去之后,林峰不敢大意,回去拿了兵刃,来回巡守。
翌日清晨,镖货都如期运出,南京镖局登时变得清冷得很。
林峰参与的一路,乃是运到河南开封的绸缎,也就是他们连夜用别的绸缎布正换下的那一批货物。
且说沈宇自林峰等押运十车绸缎取道开封之后,自己以总镖师身份,要亲自押解那批贵重的红货取道向京师出发。
那批红货虽然价值连城,但体积并不大,沈宇就用一只柚木小箱子装着,外边再裹以布包,随身系扎,以防万一。
为了避免引人注目,此行只挑选了两名干练手下,以便随身照应。
一行三人,轻骑简便,水陆兼程,先朔江而下,至镇江,再沿糟河北上,过洪泽,抵淮阴后再弃船乘骑,沿京道放马北上。
他们三人所乘的坐骑,都是经过严格挑选的骠马,脚程甚快,晓行夜宿,不数日便抵达了鲁西地面。
一路行来都平安无事,毫无异状,此刻到了鲁西地面,沈宇心中不免暗自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