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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琳道:“老实说,我已经跟踪你达四个月之久了。”
厉斜道:“哦?这话倒是不易置信。”
艾琳从马上跃下,走入店中。
这时双方相距的更近,因此看得更为清楚。
厉斜足迹遍及各地,见多识广,可是这刻心中也不禁对她的美丽,大大赞叹起来。
不过他表面上,不露一点儿神色。
艾琳道:“信不信由你,其实我大可以仍然暗暗跟踪你,好在你的为人及打扮,十分显著,所以我一点也不费力,就可以长久地掌握你的动向。”
她停歇一下,又道:“以我观察,你一来专心于一件事,一直不曾分心,二来你想不到会有人跟踪你,从不掩饰行合,是以我容容易易,就跟了你四个月之久,从东台县海边开始,直到现在。”
厉斜耸耸肩,道:“就算你说的尽是真话,那又如何?你一直跟着我,有何用意?”
艾琳道:“我已失去耐性;决定不再跟踪你,所以现身出来。”
她直到现在,还未说出原因,使得厉斜泛生出心痒难禁之感。
他道:“假如你只来告诉我这句话,我就不与你搭讪了。”
艾琳手中的金丝软鞭,忽然呼地翻起,宛如一条细长的金蛇一般,横飞扫去,啪的一声,未在柜台上。
陈掌柜哀号一声,显然是中了一鞭。
但见他一只手放在柜台上,手掌已经摊开,现出那锭灿然有光的银子。
艾琳冷冷道:“你的鬼祟动作,焉能瞒过姑娘的眼睛。”
她转回目光,凝住在厉斜面上,又道:“我家传的追踪观测之术,你已略见一斑了吧、’厉斜道:“这算什么一回事呢?”
艾琳道:“我现在告诉你。”
她转向陈掌柜,冷冷道:“你这锭银子,从何而来?快快从实招来,不然的话,就是这样……”话声中,鞭梢如灵蛇倏忽掣动,在陈掌柜身上擦了一下。
陈掌柜顿时失声哀叫,疼得流下冷汗。
艾琳又道:“你一则神色不定,二则打算收起银子之时,动作鬼祟,可见得这一锭银子,必与我们有关。”
厉斜讶道:“我们?”
他忽然恍悟,又道:“原来你认识沈宇。”
艾琳道:“你等一下,我先对付这个好商。”
陈掌柜虽然剧疼未息,但他实在害怕再来一鞭。非要了他的命不可,因此连忙用手向铜钟那边指去。
艾琳傲然道:“厉斜,你瞧见了,这人不是老老实实把沈宇的下落供出来了么?”
厉斜也不得不佩服了,因为她的威胁手段,虽然普通,可是由于这里面含有正确的判断,形成微妙的攻心力量,才能迅快奏功。
艾琳又遭:你追上他之后,有什么打算?”
厉斜道:“我也不知道。”
艾琳皱了皱眉头,道:“你也不知道?”
厉斜道:“也许我不愿告诉你。”
艾琳道:“那也没有关系。如果你不告诉我,我也有些事是你想知道的,也不告诉你。”
厉斜道:“若然你敢违我之令,我可不管你是女子之身,照杀不误。”
艾琳道:“笑话,我告诉你,你绝对杀不了我。”
厉斜引起了火气,沉声道:“为什么?”
他的声音既冷酷,又凶悍,骇得陈掌柜身子一震,差点儿站立不住。
艾琳道:“第一点,你的刀法虽然高明,可是我的武功,也许更胜过你一筹。第二点,我有不少秘密,早已引起了你的好奇心。如若不然,你老早就有行动了,因此我只要具有这两点条件之一,你就没有法子杀死我了,何况我两者兼具。”
厉斜冷笑一声,道:“我的好奇纵然十分强烈,但把我惹火了,还是可能抛开的。”
艾琳道:“既然如此,我们先比划一场,省得你老是以为可以随便欺负我。”
厉斜突然一怔,因为这欺负二字,居然使他泛起一种亲切的同路人之感。
他的情绪已作了极大的转变,杀机全消。
但他表面上神色不动,冷冷道:“你放是坚信一定可以赢得本人手中之刀?”
艾琳道:“我可没这么想,但你也不一定赢得我手中之鞭。”
厉斜面色登时大为松弛,道:“既然你不认为可赢得本人,则这刻动手与否,便不算最重要的事。”
艾琳怀疑地瞅住他,道:“不动手也行,但我们讲好,你不许老是以吃定的态度,与我说话。”
厉斜第一次被人缠得生出没有办法之感,当下道:“好,我不吃定你就是了。”
艾琳欢然一笑,道:“你的人并不坏,这是我跟踪了几个月后的结论。”
厉斜道;“你也要找沈宇?为什么?”
艾琳道:“我与他有三江四海之仇。”
厉斜道:“他欺负了你?”
艾琳俏眼一睁,道:“他配么?哼,哼,是他的父亲,杀死了我爹。”
厉斜没有说话,只皱起眉头。
艾琳道:“你为何不说话?”
厉斜道:“我说了你一定不高兴。”艾琳道:“我答应不会不高兴就是了。”
厉斜才道:“我刚刚在想,自古有道是冤有头,债有主,你该去找他父亲才是。
艾琳道;“原来你是这句话,告诉你吧,他的父亲刺杀了我爹之后,被另外三个至交好友一路追赶,最后自知无法逃脱,便自刎身亡。”
厉斜道:“他自刎了、’艾琳道:“不自刎行么?他父亲与我爹是结盟兄弟,我爹是大哥,他是老五,居然做出这等绝情无义之事,那三位叔叔岂肯放过他。”
历邪道:“原来如此,他一定以为所犯的罪行,不会被人发掘。谁知秘密泄漏.故此畏罪目杀了,哼,这种人真是死有余辜。”
艾琳:“是的,莫说我爹为人公正义气,即便不然,是兄弟,也不该行凶,上弑大哥,对也不对?”
厉斜道:“不对,但他为什么要加害令尊呢?”
艾琳道:“这个原因,使他至今还未查出来。他不但弑了我爹,还以凶毒掌力,震伤我哥哥内脏,至今还缠绵床第,不能行动。”
艾琳根得咬牙切齿,又道:“我艾家只有我大哥这一个儿子,而他又是沈木龄的干儿子,一向似乎很受他疼爱,谁知沈木龄这个恶贼,竟打算断绝我艾家香火。”
厉斜同情地点头道:“怪不得你如此怨恨,定要杀死沈字了。”
艾琳突然皱皱眉头,道:“我为什么要把内情都告诉你呢?”
厉斜寻思了一下,道:“我想我猜得出原因。”
艾琳大感兴趣,追问道:“什么原因?”
厉斜道:“因为你艾家与沈宇,结下了深仇大恨,教人听起来由得生出莫名其妙之感。”
艾琳不解道:“这与你有何相干?”
厉斜道:“正因是不相干,你才会告诉我呀,你知道我与沈家甚至与一般武林中人,都没有什么勾搭牵连,所以你才敢告诉我。”
艾琳不大肯定地道:“也许是吧。”
厉斜道:“还有一点,那就是你自家一定也不明白沈木龄为何向你家人下毒手。”
艾琳道:“就算如此,你也没有法子为我解答啊!”
厉斜道:“诚然如此,但你总算有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
艾琳敏感地觉察到,这个刀法大家,正在使双方的区离接近。
她不但一点儿也不讨厌员斜,甚至对他的果断、狠辣的性格,高绝的武功,过人的机智,感到相当钦佩。
可是此刻她不想太快就与他接近,当下岔开话题,问道:“假如你与沈宇面对面的遇上了,你打算怎么样?会不会杀死他?”
厉斜道:“我自家也问过自己许多次了。”
艾琳道:“有了答案没有?〃
后斜道:“有。”
艾琳迫切地瞧着他,问道:“你打算怎样?”
厉斜道:“我决定看清形行事。”
艾琳睁大那对美丽的眼睛,道:“这样说来,你可能取他性命?”
厉斜断然道:“是的,这一回我决不失去任何机会。”
艾琳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各走各路,我可不能让你先找到他。”
厉斜道:“你口气之中,似乎有点儿维护他的味道。虽然在事实上,你要表示的是你想手刃仇人,不愿沈字先被我杀死。”
艾琳秀眉一皱,道:“哪有这等事情。”
厉斜耸耸肩,道:“有或没有,都不关我事。”
艾琳点点头,转身走出店外。
厉斜追了出去,眼看地跃上马背,便仰起脸,高声问道:“假如你大仇没报,以后你有何打算?是回到家里?抑是仍然在江湖上走动?”
艾琳凝视着他,美眸中露出迷悯的神色,歇了一会儿,才道:“我也不知道。
那匹乌黑发亮的神驹,似乎极是通灵,只得到了一点点暗示,便撒开四蹄,飞快地驰去。
厉斜望着那一骑渐渐远去,心中犹自浮动着那对充满了迷们神情的美眸。
过了一阵,他也举步行去,修忽已走得无影无踪。
墙角的铜钟掀起,现出沈宇身形。
他把铜钟轻轻放好,又用衣袖,在他指掌碰触过之处,拂拭了几下,看看没留什么痕迹,这才回身向那掌柜望去。
陈掌柜但觉此人目光冰冷,似乎从来没有一点人的感情。他打个寒唤,指指柜台上那锭银子。
沈宇摇摇头,面上陡然升起了浓重的忧郁。
陈掌柜的情绪马上弛松下来,因为这个年轻人虽然是忧郁的表情,可是终究是恢复一个有爱有恨的人,而不似刚才那样,只像是一件没有感情的物体。
他道:“大爷,快点儿走吧,免得他们回转来,看见你。”
沈手点点头,举步行去,经过柜台时,道:“对不起,刚才我对你无礼了。”
陈掌柜摸摸脖子,这个动作,是下意识的反应,因为早先沈宇锋利的短刀,曾经顶住他脖子当中的要害。
但沈宇的道歉,颇令他十分感动。
也不知是什么力量的驱使,陈掌柜叫道:“沈大爷,等一等!”
沈宇在门口停步,转头望他,道:“什么事?”
陈掌柜道:“你这一出去,说不定他们就在街上等候着你。”
沈宇点头道:“这真是说不定之事。”
陈掌柜道:“你如果没有别的地方可以躲藏,我这后面还有一间空的房间,你先躲一躲,等天黑了再走,那就不易被他们碰见了。”
沈宇道;“谢谢你的好意,但躲在后面,更不安全,那个姑娘,不久就会回转来。”
陈掌柜一想起艾琳,登时感到那只右手,热呼呼的疼痛起来。
他低头瞧瞧,敢请手背已完全红肿了。
他道:“你人生路不熟,却到何处躲藏?”
沈宇迟疑一下,道:“不要紧,我有办法。”
陈掌柜活了四十几年,一辈子安份守己,十分伯事。
可是他这刻突然勇敢起来,急急道:“你可以到我的亲戚朋友家中躲起来。”
沈宇惊讶地瞧瞧这个生意人,问道:“你为什么要帮忙我呢?”
陈掌柜征了一下,才道:“我……我觉得你的人很好。”
沈宇忖道:“从这个小人物的身上,我看见了人性中光辉灿烂的一面。无疑的,既然有光辉灿烂,也就有黑暗卑鄙。”
他没有让自己沉溺于玄渺的思潮中,抬起眼睛,向那陈掌柜望去,道:“谢谢你,我还是不要连累别人的好,我这就到九龙巷那边。”
陈掌柜道:“那儿很热闹,都是售买蜀锦的店铺,您不怕碰见他们么?”
沈宇道:“不要紧,假如那位姑娘回转来,向你迫问的话,你不妨告诉她说,我到九龙巷去了。你可以说是我问过你哪儿最热闹,而你把九龙巷的走法告诉了我。”
陈掌柜颇表怀疑,道:“那位艾姑娘还回来?告诉了她不要紧么?”
沈字道:“不要紧,她擅长家传追踪之术,我终究会被她追上的。”
他停歇了一下,又道:“她原本是很好的一个女孩子,但后来发生之事,使她性情大变,如果她开罪了你,请别见怪。”
沈宇说完之后,立即走出门外。
陈掌柜见他走得很快,方向正确,心知他认得道路,甚感诧异。
他同时又记起这个年轻人一身黑色的满是灰尘的衣服,脏破不堪,显然是因为躲在铜钟内所至。
在角落中的铜钟,面积不大。练掌柜忽然大为迷惑,付道:“那么大的个子,怎能躲在那里面?”
方在想时,通往店后的通道上,悄然出现了一个美丽的少女。
她手中提着的金软鞭,鞭稍微微摇拂。
陈掌柜一直没有察觉,犹自盯住那四铜钟发愣。
那个美貌少女走向铜钟,口中发出冷峭的话声,道:“这一口铜钟,果然有点儿古怪。”
陈掌柜大吃一惊,一方面畏惧这个少女的鞭子,另一方面,颇悔恨自己的失态,实是不该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