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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夫人冷冷的声音,从后座飘送过来,道:“这条绳索,是特制之物,用锋快刀剑都砍不断。”
王乾接口道:“沈兄不必白费气力,夫人可没有骗你。”
沈宇使劲的回转头,瞪视着那个表面柔弱,其实却相当狠辣的美丽少妇,温声道:“你以为这是你的得意杰作么?哼,你这种妇人之见,才是坏了大事的根源。”
陈夫人没有作声,只冷冷地瞧着他。
王乾忙道:“沈兄不必生气,我等只要查明沈兄与厉斜不是一路,立时解开绳子,在下还要向你陪罪。”
突然间前面探路的~骑,停了下来,马车也迅即停止前进。
王乾策马驰去,与数丈外那个手下,交谈了一下,又催马绕过那片长满了野草新树的山坡。
沈宇伸长颈子,向前面瞧看,心想:“他们不知捣什么鬼?难道已赶上了厉斜么?”
他心中突然烦操起来,付道:“我早先不该冒失大意,以为这条绳子,略挣即断,决计缚不住我。谁知大大不然,现下行动失去了自由,若是落在厉斜手中,纵然不死,也将受到莫大的折辱。唉,艾琳一定不会放过我。”
他想起艾琳,心情更加紊乱。可是在这同时之间,他脑海中居然会同时泛现出三个女性的面庞。
这三个女子一是胡玉真,这个女孩子的行动和来历,都透着一股神秘之感。但无论如何,她对沈宇很好这一点,倒是千真万确的。
另一个女子便是秀丽淳朴的村女陈春喜,她生长在荒僻的渔村,心地纯洁而仁爱,但她的性格中,却具有坚决的毅力,隐藏在她的纯洁仁爱下面,这是她与一般庸俗的村女最大不同的地方。
最后一个女子的影像,竟是后座的陈夫人,她虽然是鼎鼎大名的连威堡主陈伯威的妻子,但她年纪甚轻,看起来仍然像个少女。
她显然不懂武功,动作甚是娇美。而且她的样子和神情,都不似是个坚强之人。
沈宇对这个有夫之妇,并没有一丁点儿的杂念,因此他发现自己印象之中居然有她一份,自家也大为惊讶。
她何以会在他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呢?是不是因为她长得美丽动人?抑是由于眼前的种种遭遇,使他没有法子漏了她?沈宇自问一下,便知道答案不是因为目前形势,迫得他想起这个少妇。
他迅快分析一下,恍然忖道:“是了,以她这么一个娇弱不懂武功的美女,出现在这等仇杀凶险场合,自是特别使我注意。此外,还有两个原因,一是我知道她家中产生事故,所以她身穿丧服,这自然是与那个来不及服药的男人之死有关,这一点不免使我对她发生同情怜悯之心。第二是以她这等人才,嫁给年纪比她大了许多的武夫,又是一个黑道人物,使人不免感到她有彩凤随鸦,齐大非偶之感。”
由于他下意识中,对这个美貌女子同情怜悯,因此沈宇又知道,自己刚才所以不出手对付王乾他们,的确受到此一心理的影响。因为他不想使她再受到惊恐与难堪。而且他隐隐感到,以她这么一个女子,大概不致于会加害于他。
不过现在的情形却糟得很,一切都出乎他意料之外。
他心中泛起一阵恨意,决定对这个少妇凶狠一些,以后也不要再帮助她。
余下的两名骑士和车把式,都听到招呼而离开马车,向王乾他们隐没的地方奔去,不知去干什么。
此地只剩下一辆马车,和沈宇、陈夫人两人。
沈宇突然听到低低哭泣之声,乃是从后座传来,不觉大吃一惊,忖道:“难道是她在暗泣么?”
跟着另一个念头进入沈宇心中:“就算她哭泣,又与我何干?”
话虽如此,他仍然忍不住回头瞧着。
只见这个年轻美丽的少妇,茫然地凝视着天空,眼中的泪水,沿着白皙的面额,直流下来。
她那纤小娇弱的躯体,不时发生轻微地抽搐。
沈宇皱起眉头,旋即放松了,柔声道:“陈夫人,你何事哭泣?”
陈夫人的目光移到他面上,接着现出惊讶迷惑的神色,道:“没有什么。”
沈宇深深注视她一眼,这才点点头道:“没有什么事最好。”
他回转头,不再看她,但口中却道:“你年纪轻,大概还不知道,世上很多事情,是超乎人力之外的,这就是一般人说的命运。许多事情,实在不是我们能够控制或抗拒。”
他认为这等空泛的理论,不会收到什么效果。因为如果她年轻得不能体会这些哲理,则说下去也是多余。
但如她已饱经忧患,经验使她足以了解这种理论的话,则他说了,亦属多余。
因此,沈宇的话声嘎然停止。
马车上沉默了一阵,山坡的那边,也没有传来什么声响。
他们处县之处,乃是在草木茂盛的荒野中,四面偶有些起伏的丘陵,远远则有黛色的连绵山峰。午后的太阳,晒在这青葱肥沃的大地上,微风中含有浓浓的泥土和草木的味道。
沈宇忽然记起了自己的家乡,往往在那长长的夏日中,他踏过田野间,鼻中总是嗅到这种熟悉的气味。
他的思绪变得缥缈朦胧,童年的无忧无虑的日子,在这刹那间,似乎又回到他的身边。
可是这终究是极短暂的感觉而已,后座传来那个少妇低泣之声,登时使他回到现实,感到那无忧的童年,实在已离他远去,而且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他以温和但十分坚定的声音问道:“你为何又哭了?”
陈夫人叹息一声,道:“我的丈夫,就在前面。”
沈宇一愣,道:“他在前面么,可是你为何……”
他的话突然中断了,因为这时已会意过来,一定是她的丈夫出了问题,所以她才会悲哀哭泣。
那么她自然早就晓得这回事,可就无怪她的眼圈,微微红肿。
沈宇寻思一下,才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发生什么事?”
陈夫人道:“他们四个人,都死在厉斜刀下。”
她的声音中,隐隐流露出仇恨的意味。
沈宇道:“现在他们在收理尸体?抑是还有别的事?”
陈夫人道:“有一个伤重未死,所以他们除了收理尸体之外,还要救活他和设法询问。”
她悲叹一声,又道:“他们的棺枢不知做好了没有?”
沈宇道:“那么你身上的素服,竟是为了首夫穿上的了?你不去瞧瞧么?”
陈夫人道:“我自然要去瞧瞧,但他们说,等收殓在棺中之时,才请我去。”
沈宇道:“你从未亲眼看过杀人之事吧?”
陈夫人道:“没有见过。”
沈宇道:“他们说得对,假如你从未见过,最好还是等他们收拾过才去的好,不然会把你吓坏。”
陈夫人冷冷道:“假如你是厉斜的同党,我一定亲手杀死你,连眉头也不会皱一下。”
沈宇立刻问道:“你认为我是不是厉斜的同党呢?”
陈夫人道:“我不知道,但我希望你不是。”
沈宇道:“我的确不是厉斜的同党。”
陈夫人没有开口,她虽是那么年轻,而且看来纯洁美丽,可是此刻她却深沉不露,教人测不送她的想法。
沈宇先移开目光,接着回转头,照原样坐好,决定不必与她多说了。
他暗自付道:“我不知道陈伯威长的如何,为人如何,但看这情况,她对他有着深厚诚挚的感情,那是毫无疑问之事。现在她已变成一个年轻寡妇,由于她长得很漂亮,这等遭遇,可就份外叫人同情和怜悯。”
过了一阵,沈宇看见数丈外的山坡后,转出一道人影。
他眼力特强,一望即知来人是谁,当下说道:“王乾回来了!”
陈夫人大概是站起来,所以马车晃动一下。
沈宇忽然感到不妥,因为在他腰肋之间,被一件尖锐的物事抵着。
他特别灵敏的感觉告诉他,那是一柄短刀,锋利的程度,大概可以削断一般的刀剑。
故此以他这一身武力,也不能挡这等利器。
除了这把锋利异常的短刀之外,还有就是她传过来的一股杀气。
沈宇心头一震,深知这个美丽的新寡文君,实是立下了杀人的决心,假如必要的话,她将毫无犹疑。
他身子纹风不动,用坚定的口气,道:“你为什么拿刀子出来?”
陈夫人道:“你不要管。”
沈宇道:“性命是我的,请问我不管谁管。”
陈夫人道:“假如你与厉艾是同党,这条性命就不是你的了。”
沈宇何尝不知此理,他想知道的是别的事,当下说道:“你既未修习过武功,同时此刀又很短小,你以为我这样的人,能够轻易杀得死的么?”
陈夫人冷冷道:“我只要割破你一点儿油皮,见了血,你马上就死。”
沈宇忖道:“这就对了,原来刀上摔过剧毒,否则此刀虽快,但尺寸太短了,不是一般之人所能发挥威力的。”
他道:“是不是王乾向你报告某种消息?”
陈夫人道:“不错。”
沈宇道:“他报告之事,显然将与我有关了?”
陈夫人道:“对。”
沈宇道:“假如他的报告,对我不利,请问你给不给我机会让我辨正澄清?”
陈夫人道:“不给!”
沈宇怕的正是这一着,他已试探出陈夫人手中,握的是毒刀,而且锋快无匹,可就不能凭仗武功,做逃走的打算。因为毒刀的刀刃,已抵住身子,不管他跃逃的速度有多快,也快不过她的刀子。
他沉着如故,道:“你错了,若然是我,一定不肯马上处决。”
陈夫人道:“别胡说八道了。”
沈宇道:“不是胡说,试想假如我真是厉艾的同党,刚这样一刀了结我,岂不太便宜我了。反过来说,如果我不是厉艾同党,而实在是他的仇敌的话,则你这一刀,岂不是等如帮了仇人的忙。”
陈夫人大概没有话可反驳,是以沉默不语。
要知她的决心,老早就被这个英俊青年的沉着口气,和那过人的气魄所软化。她在下意识中,很希望能倚赖依靠这个能够担当一切的男人。当然,在清晰的意识中,她是不肯轻易让自己发生倚赖依靠这个男人的心情。
王乾已渐渐走近,可以清楚地看见陈夫人站在靠近沈字背后的情况。
他面上没有惊讶之色,沈宇一看之下,已明白此计是王乾与陈夫人早就走下的。
沈宇虽然不是贪生怕死之人,但在这等情势之下,也不由得暗暗紧张起来。
王乾道:“启禀夫人,一切都料理妥当了。”
陈夫人道:“小梁也死了么?”
王乾道:“他说了不少话之后,便咽气了。”。
陈夫人道:“他的伤势很重,是也不是?”
王乾道:“是的,在下见过了不少场面,但还是第一次见到伤到如此严重,却仍然活了这么久的人。”
陈夫人道:“他说了些什么话?”
王乾道:“他肚子中了一刀,内脏已经流出来。是乡人用被子把他裹住,才勉强保持原状,不至于再裂开。可是他说话之时,已经上气不接下气。”
他停歇~下,又道:“小梁算将经过情形,告诉了属下。”
陈夫人道:“经过暂时不管,你可曾打听到厉艾的党羽的情形?”
这时沈宇当其已经竖起耳朵,听那王乾如何回答。
他的生死,决定在这个人的一句话中,由于王乾描述过小梁的惨状,所以陈夫人的仇恨大为增加,这一点已可从她的声音中听得出来。
王乾的目光移到沈字面,暗自忖道:“此人来历不明,身怀武功,又年轻英俊,假如他真是厉艾仇敌,则联合之势,不形自成,我们得他臂助,当然大有用处,可是主母年轻漂亮,又已经变成寡妇,若是与他在一起,日久天长,难保不发生问题。”
这么~想,他的心中涌上杀机。
好在他并不把人命看得很重,即使冤杀了沈宇,他也不会如何难过。
沈宇在他眼中瞧出苗头不对,反应何等迅快,马上说道:“王兄快点儿回答了之后,兄弟还得去瞧瞧被害人的尸体,好知道他们究竟被厉斜独自杀死的,抑是有艾琳的份。”
他发现这话仍未完全打动对方,是以王乾眼中的杀机还未消除。
当下又道:“还有拼斗现场,亦须勘察一下,以便得知交手时的情况。说不定可以找出对付厉斜的方法。”
王乾身为连成堡八虎将之首,对于争杀之道,乃是大行家,是以懂得这个道理。
他顿时受到莫大的诱惑,付道:“我就算要杀死他,也须得等他勘察过拼斗现场之后,才下手不迟。”
霎时间他眼中杀机完全消失,微笑道:“沈兄说的是,那小梁垂危之时,倒是没有提起过有关作的话。”
他转眼向陈夫人望去,又遭:“小梁不知道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