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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她并不知道这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惊人秘密,但她却很清楚的知道,那坡底埋藏的这种白骨,一定和村人的怪病有着直接联系。
于是,她便开始了长达十年之多的愚民伎俩。
虽然在后来她也发现,这种白骨就像上瘾的毒药,在一点点的把小村拖向深渊,但已经很老的她,却再也不想过着从前那种流荡生活,即便是以牺牲整个小村为代价。
听完老神婆颤颤危危的交代,众人哑口无声。
朝歌也是第一次领略到了如此邪狠的人心。
按着神婆所说,众人连夜赶到了那块充满邪气的村东坡地。
此时半夜已过,临近黎明,正是夏夜最黑最潮的时刻,凝结在草叶和庄稼上的露水,一黏衣裤,冰冷入肌。整块坡地面积阔大,一眼望去,黑漆漆的边际没在茫茫夜色中。
刚刚站在地边,小灵就无意中绊到了一块东西。她“咦”的一声,慢慢摸索着拣起来那样东西。
隐约中可以辨出,那是块暗红色的残瓦。
小灵用她那双娇嫩的葱尖粉指,在残瓦上慢慢的细摸着,神色露出说不出的迷惑,不觉中自言自语着:“瓦轻而质密,看这残瓦的制作工艺,绝不是现代人所造。”
小轻也把手摸到了残瓦上,隔了良久,才迷离道:“可以肯定这是块明代精瓦!但……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呢?”
众人都被姐妹花的声音吸引过来,却没注意到婉姨更为异常的变化。
她双眼直直的望着没在黑漆漆夜色中的坡地,因为紧张,不自觉的两只手紧握在一起,因为她正强烈的感觉到,一股股巨大而庞然的尸骨之气,从整块坡地中暗暗冒起。
婉姨默默而又字字清晰的道:“如果我没感觉错,这整块坡地下,一定埋藏着一座奇特的古村遗址!”
一座失落的古村!
一座掩埋在穷乡僻壤坡田下的失落古村!
每个人听到后,心中都不禁一阵狂动,朝歌更是颇为心动。此时恰巧一阵夜风吹过,掠起他的发梢衣襟后,又远远的掀起一片草浪。苍茫冷峻之中,忽又平添了几分飘逸。
这片被静静掩埋在坡田之下的古村遗址,会不会就是那个被猜测中的五行村之一呢?
正值每个人都心潮翻滚、思绪万千的时候,婉姨却发出了疑惑:“但让我奇怪的是,如果是座古村遗址,怎么会有如此强烈的尸骨之气呢?”
小灵还在细细的抚摩着手中那块残瓦,听婉姨如此说,就接道:“婉姨是不是因为听我说起这片明代残瓦,才推断这坡底下埋的是古村遗址的?”
婉姨默默的点了点头:“是!我刚才一到这里,就强烈的感觉到这坡田中央,有一块不是很大的地方,正散发出惊人的尸骨之气,按我原本最初的感觉,看起来那更像是一个人骨坑。”
“人骨坑?”
从古村遗址一下子滑落到不知所谓、毫无油水的人骨坑,这让梁库老大不愿意:“婉姨你别逗我了。还没开挖呢,你怎么就肯定是人骨坑?”
梁库还不知道婉姨有种感知尸骨的特殊能力,自然对婉姨的这种权威推断产生了抗拒。
婉姨似乎没听见,继续讲着自己的疑惑:“因为一两具尸骨,而且又是埋了上百年的尸骨,根本不可能散发出那样强烈的质气。我猜那里面至少埋了不下一百具尸骨,而且都是命局奇旺的一百具尸骨。
“村人中患上那种怪病的,也正是日深月久,受了这一百具命局奇旺的尸骨之气,逆转了本身的命里格局,才导致像中了邪似的怕惊。”
此时梁库又想反驳,在他听来,这穷乡僻壤的,竟无缘无故的埋着一百具尸骨,实在有些恐怖的不太可能。
梁库正要张嘴,却被阿光接道:“不错!白天给那个勒狗人推拿舒经的时候,一着力就觉得他体内不但五力混乱,更好像有什么异常霸道的杂气伏在里面。现在想起来,的确很像是被一种奇旺外力严重干扰的迹象。”
阿光刚停一停,梁库就想插言,因为他忽然发现,如果按这个状况进行下去的话,恐怕这古村遗址可就真要变成人骨坑了,心里着急嘴上笨,刚想张嘴,却又被姐妹花抢了话头。
小灵大嚷了一声,差点把梁库吓到:“啊!我知道了!这种病平时要是不惊不扰,气和心平便相安无事。要是一旦被惊吓触动,这种奇旺外气就会在体内做起乱来,体内本命五力如果打不过它,人就会像那个那个人一样发起疯来。我说的是不是?阿光?”
阿光虽被小灵连珠炮似的抢了话头,看起来却像是说不出的舒服。
他甜甜一笑点头:“对对,说的对!”
梁库却实在没有一点甜的感觉,这回鼓足气力,决意奋力插嘴,却忽听到一旁有个冷冷的声音响起。
“这样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骨粉可以暂时缓解发病。”
说话的人,正是他万万不敢得罪的朝歌。
朝歌继续道:“那是因为骨粉助长了留在病人体内的奇旺外气,表面上看骨粉平衡了体内各力,实际上却是外气太强,暂时压制住了病人本体五行各力。但……”
众人的一问一答,无形中正试图揭开着尸骨与村人怪病之谜,却不知朝歌最后这一个“但”字又要引出什么谜端来。
朝歌顿了顿,开始又对阿光道:“那神婆几乎与尸骨朝夕相处,却为什么无事?”
阿光出身学医,又深谙人体内力格局,对此类问题当然比众人明得多些,听朝歌问后,想了想道:“对了!那个神婆阴狠孤寡,也是个命局极偏的人,一定是恰巧与那命气奇旺的尸骨互补,才导致相安无事。”
朝歌一听就明,又回想到那神婆一头与其实际年龄极不相称的黑发,就更肯定了阿光的这种偏、旺之间互补的说法。
似乎所有的论证,都已经倾向了婉姨所说人骨坑的判断,但偏偏此时,婉姨却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上:“但是又怎么解释这片残瓦呢?有瓦就一定有屋,有屋就证明这里曾经存在过一个被掩埋了的古村。可村址中央,又怎么来的百骨人坑呢?”
在经过一阵稍稍的静寂之后,众人又开始了另一轮有关百骨人坑与古村遗址的论证。
朝歌凭直觉联想到了几百年前,五行族和六甲旬可能存在的那次灾难性大变故,会否与这百骨人坑有关呢?当然这前提,是要首先确定眼下坡田底下,是否埋的是五行村之一的遗址。
除了默默抽烟中的土守形,和静静独立思考的朝歌,论证还在婉姨等人间颠来倒去的继续着,更在细致入微中,发现了那块暗红残瓦的问题。
因为从明瓦特点看,除了当时的王宫寺院外,平民之居几乎是见不到这种色瓦,又怎么会如此突兀的出现在这里呢?
百骨坑、村遗址、明残瓦。只简简单单的三样东西,却让众人越陷越深。
最终梁库实在忍耐不住了,不是很激烈,但却是很急迫的大叫一声:“我提议!”
众人都不知所谓的看向把手举在半空的梁库。
梁库颇为正色道:“说一千道一万,不如挖开看一看!大哥大姐们,实干出真知呀!”
“挖你个头!”梁库的苦口婆心,却遭到了小灵的一盆冷水。
小灵:“这么大面积的遗址,你当是说挖就挖啊?!没有专业的考古工具,没有系统的挖掘计划,乱挖一通,只能是破坏遗址。”
小轻也补了句:“那跟翻地种田没啥区别了。”
梁库被说的一愣一愣的没了底气,他实在没想到挖古还有这么多讲究。
朝歌此时也说道:“整块坡地也要包下来。”
梁库张大嘴巴:“大哥!没这么夸张吧?!”
望着朝歌一贯的冷峻的表情,梁库默认了。
在制定了极为详尽的挖掘计划之后,一众人开始了计划前的具体准备工作。
尤其是能保证古村遗址完好出土的专业考古工具,只能到附近最大的地方九鹿县,去想办法了。
一提九鹿县,颇让几个月来倍受寂寞煎熬的梁库,感到兴奋异常,这样可以好好补偿一下村居生活带来的委屈了。
至于那个老神婆,本来就已经很老迈,再经过这样一折腾,几乎快油尽灯枯了,估计也再无力行骗做恶了。
朝歌等人也并未为难她,任其离开小村,自生自灭去。
至于村人的病,阿光也是趁这次去九鹿县的机会,买些可用的中药回来,配合推拿治疗,相信只要不再接近那个百骨人坑,就会渐渐好起来。
第二天一早,长车载着一众人等,气气势势的开扑仅次于都市大城的九鹿县了。
这样一辆车,载着这样一群术界奇人,真不知道会在已充满现代气息的九鹿县,引来怎样的轰动。
正文 第二集 五行谜村 第十章 大闹九鹿县(上)
一枝鸟鸣,几声人语,再伴马蹄轻轻,去往九鹿县的漫长乡村野路上,倒也不寂寞。
朝歌仍然坐在车前,多日紧锁的眉头稍见舒展,毕竟尽半年的努力,这个风水大局终于看见了些眉目。虽然还不能马上断定那坡下遗址是否跟五行村有关,但从其尸骨的特殊质气看,村中生前之人,必都是大有来历的。
一切就等挖掘展开了,随着古村遗址的逐步再现世间,也许会有更多的意想不到被发现。
此时,车内传来众人的一阵说笑声,梁库经过昨晚一阵被抢白,他忽然发现身边这几人实在不简单,先前觉得对历史懂的不能再懂的可爱姐妹花,已经够让他嘴部神经僵硬好一阵了。可通过昨晚,他更发觉婉姨更加了不得,竟然能隔着土层,精准无比的感觉出哪里有人骨头。
虽然听起来有些恐怖,但这本事对他梁库来说,实在有着重大意义,若是把这本事应用到探测古墓上,再配合朝歌的风水断位,一个宏观断位,一个微观探精,好家伙,这天下坟丘,还有哪一个能躲过他梁库的火眼金睛。
梁库越想越心痒,几乎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不禁一脸恭敬加乞求的向着婉姨:“婉姨,求您件事行不?”
婉姨颇感诧异,这梁库平日里除了姐妹花,几乎当其他几人不存在,现在却怎么七百二十度大转弯?心里纳闷随应了句:“你说。”
梁库更投入了:“求您收我做徒弟成不成?”
这回不但婉姨更诧异,连阿光和姐妹花也摸不到边际了。
梁库想干什么?想学婉姨的金杀术吗?他当时好像并不在场呀。
婉姨也实在想不出这小子在打着什么鬼主意,于是顺着答道:“但我这个职业好像不太适合你呀?”
这句话把梁库整的有点发懵,人骨头跟职业有什么关系呀。又忽然反应过来,应该是自己表达的不够清楚吧。于是急忙补充:“哦不是!我是想跟您学学不用看、就能知道哪里有骨头的绝技。”
朝歌隔着车窗,也无意中听着车内的对话,梁库一出此言,他就知道这小子心里在想什么了,不禁哑然一笑。
姐妹花虽然还搞不清梁库究竟想干什么,却好像从梁库话中想到了什么,忽然忍不住咯咯的笑起来。
小灵边忍住笑,边打趣着:“咯咯,婉姨那种独特禀赋可是奇中之奇,学不来的。被你这么一说,可成了……成了……”
小灵没说出可成了什么,却笑的说不出声来。
梁库一听小灵说话,便满脸充满了傻乎乎的微笑:“成什么?你说呀,成什么?”
姐妹花心灵相通,小轻也正笑的花枝乱颤,听梁库这一问,便可爱无敌的学了两声:“汪汪……”
这一下可把众人逗的哄堂大笑,不用看就能知道哪里有骨头的本事,可不正是小狗子擅长的绝技。
姐妹花年轻烂漫,只是一时乐趣,并没影射婉姨的意思。婉姨自然也明白姐妹花的聪明却单纯处,全不在意,也跟着忍不住笑起来。
车外的朝歌也少有的微笑起来,他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土守形,忽然发现刚才一直赶车向前平视不动的老土,此时却不知道为何把头扭到一侧,是不是也在偷笑呢?
这话要是换了别人说,梁库可就绝对要反击的。但此话出自姐妹花之口,那就完全不同了,此刻正一脸温柔的陪着傻笑。
然后又想起绝活一事,虽然听姐妹花的意思,似乎那感知人骨的绝活大多是天生的,但总还不死心,于是又去问婉姨:“婉姨,到底收不收我这徒弟呀?”
婉姨止住笑:“其实那也没什么难的,先天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