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对头的关系。即使不是检事,普通人也会产生这种疑问的。”
“通口在当研修生的时候,有个外号叫‘锥子壁虱’,象锥子那样有锐利的穿透力,象壁虱那样咬住不放。脸皮也厚得锥子扎不透。这个外号很有深意……”
此后出现了一阵短暂的沉默。车驶向横浜新道,开始向以前被称为专制路的高速公路前进。
这时川路有些羞涩地说:“我,最近终于下决心了,只要时机成熟,就向悦子求婚……上次带她到别墅之前,见了尾形先生,透露过这层意思。”
“噢……为悦子起见,那当然好!不过……”小池祥一摇了摇头,又说:“如果仅出于单纯的友情,或出于某种责任感,同朋友的遗孀结婚,问题就大了。将来你敢保证绝对不后悔吗?”
“我不光是出于同情。对她那刚强的性格,善良的心地,聪敏的头脑,我是爱,是钟情。由于一次不幸的事故,我失去了妻子,这你是知道的。我们是同病相怜,可以互相慰勉,重新走向生活,我想,这不是很有意义的吗?”
“倒也是……可是尾形先生说什么没有?”
“他一开始就说,一切按女儿的意向而定。女儿是那样的任性,作父亲的又能说什么呢。他说着,老泪纵横。之后,我说,‘如果先生非要一个律师做女婿的话,我可以辞掉大学的工作,开业当律师。’我当法学系的副教授,很快就五年了,无需任何条件就可以取得律师的资格。”
“你想得好绝的……尾形先生也感到惊奇吧。当然,了解你性格的人,谁也不会说——你的这个结婚是奔着钱去的,可是……”
小池祥一的话语中似乎含有一种困惑之情。
“这个嘛,肯定有人在背后说我的坏话。这一点,我倒有了思想准备。首先,我问心无愧,不是迷恋金钱;否则,我从一开始就不会选择学者这一行了。”
须臾沉默之后,川路达夫大概对小池律师那句话有所顾忌,声音显得有些激动:“谈到金钱,小池君,在你这方面恐怕更应该慎重行事罗!”
“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受她委托,作为律师,正在办理遗产方面的事情。可是,当你接受委任状时,她,正由于受到惨重的精神打击,正处在不能清醒判断的时候。因此,对这一委托行为本身,保不住会有人出来评头论足!当然,从法律上说,不会有任何问题,可你受到无谓的怀疑,难道不会心烦吗?”
“那就是说,我居心叵测,趁人家心神衰竭之时乘虚而入,企图从中浑水摸鱼,对吗?”
“嗯,怎么说呢?这,我也问了尾形先生,似乎通口哲也他们正在到处‘广播’!”
“太无聊了……这也是为什么他被人叫做‘银子壁虱’的原因!身为律师竟如此对同行中伤,岂有此理!如在这方面受到怀疑的话,律师是不可能安心工作的。一来,悦子有个当律师的父亲,二来,义宏的遗产包括专利权在内,都向警察和检察厅公开了,可以说这方面的工作,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根本没有我从中策划的余地。我完全是为悦子着想,出于一片好意。”
“这我知道。不过,暂时避免积极的交涉,不是更好吗?要是菊池敏子这个女人到你那里再大吵大闹,恐怕就更难办了。”
“根据我的判断,这个女人是不可能在‘死后认领’的诉讼方面获胜的——”
“问题还不单单是这方面。假如忠昭不是杀害他两个哥哥的凶手,他就还有继承权。问题岂不更复杂了?因此,眼下还是把委任状当作废纸一张,不是更清爽吗?”
“亏你还是法律家呢,会说出这种话!相反,我觉得,正因为如此,悦子才需要律师。难道你打算现在立刻成为律师,替我去关照悦子吗?当然,倘若如此,我将退避三舍。只是,不管怎么说,你不应该从明天起辞去大学的工作!”
“这倒也是……说实话,我是想尽量让她多得一些,我的这种心情你是了解的啊!”
“噢……可是,你为什么不明说呢?绕了这么一个大弯子,简直对我抱有什么成见!”
“这一点,请你原谅,我只是……”
川路达夫望着小池祥一的侧面,他的目光是冰冷的。
“另外一件事,怎么样了?”
“您指的是什么?”
“我想你不会不知道的!”
川路达夫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这一天清晨,雾岛三郎他们正在大矶的“崎阳馆”旅馆里进早餐。
这个旅馆面临大街,有些嘈杂。但恭子推荐说,旅馆做的鱼美味可口,因此大家决定早一点用餐后提前走。
吉冈警部如卸重负,显得很轻松。最兴致勃勃的莫过于北原大八了。
“检事先生,您表弟的驾驶技术可真棒。我坐在后面也明显感觉到了,不过有一点我觉得奇怪——”
大八一唠叨起来就没个完:“一路上,一会儿突然飞驰猛进把前面的车辆统统甩在后头;一会儿又老牛拉破车似的,眼看着后头的车一部部从窗前闪过,老是这么疯疯颠颠。是不是引擎出毛病啦?”
“不,不!所谓驾驶技术比赛,就是一种用规定的平均时速,跑完全程的竞赛。在规定的时间内不能通过规定的地点,就要减分。我表弟经常做这样的练习。”
“噢,是这么回事!”
当大八表示已经理解时,离开座位的恭子回到了房间,她告诉三郎:“账已经算好了。”
大家掐灭烟头,离开了座位,走出房间。吉冈警部噗嗤一声笑道:
“检事先生,明天去钓鱼,怪有意思吧。”
徐徐降临的夜幕使四周昏暗起来了。
小池祥一他们的车现已穿过伊东城。
“那么……那位先生也许已经来到这个城镇了吧。”川路达夫开口道。
“那位先生……指的是通口哲也吗?”
“嗯。今天中午,尾形先生来电话告诉我,他也要到丰浦的‘观世庄’去。我想,通口不会知道悦子的住处,也许这个家伙雇了私人侦探在跟踪监视!”
“通口哲也真是个使人无可奈何的‘壁虱’……他那种执拗劲我以前略有所闻,没想到这么厉害。这样一来,你有一个情敌了,心里不是滋味吧?!”
小池祥一平静的回答里掩饰不住地透出一种奇特的微笑。
“笑话……他哪能算得上情敌!悦子讨厌他,谁都知道。不过,我也要想得复杂一点。有什么办法呢?反正,在这件事上,他是个十足的小丑……”
“总之,你要是有这么自信,那就好了。”
“啊,是那里——往右拐!”
按照川路达夫的指点,小池祥一转动了方向盘。汽车驶离了大道,开始爬上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穿过丛林之后,道路更不好了,一边是悬崖,一边是深谷,狭窄的路面勉强通过一辆汽车。
“这条路真难走,还远吗?”
“不,说话间就到,还是留神驾驶为好!”
车又跑了一阵,道路显然宽了一倍。这里大概是车辆交会地点。
“喂,停一下。”川路达夫叫道。
“怎么了?”小池祥一踩着闸,疑惑地问。
“我想解个小手。这一带,白天真是风景如画啊!从叔父的别墅步行,三十分钟就到了。”
川路达夫讲话时,声调听来若无其事,但脸色不知何故却紧张而苍白。
雾岛三郎一行乘坐的车,现在减缓速度在这个坡道上爬行着。三郎不时望望手表,紧抿着嘴唇,注视着前方。
车里的气氛是奇妙的,有点令人窒息。大八刚才还问路程远不远,话头不断,此时也渐觉情况异常,不安地扫视着四周。吉冈警部显出一种焦躁的表情。恭子紧张得脸色煞白。
三郎又定睛看了一下手表,捅了捅司机表弟的膝盖。表弟领悟地点了点头,猛踩加速器,汽车便风驰电掣般地向山道上奔去。
“慢……慢点儿,检事先生!下面是万丈深渊,驾驶技术比赛,就这么个劲头吗?……”
大八已经受不了了,声音象哀鸣。三郎没有答理他。车,在一种绝好的驾驶技术的驾御下,忽而右拐,忽而左弯,贴着狭窄的山间险道,急速飞驰。大八开始时两眼圆睁,现在用双手紧紧地遮住面颊。
须臾之间,在汽车灯光中看到了一处稍为宽畅的地方:那里停着一辆小车,悬崖边上,有两个人影在激烈地搏斗着……
急刹车的同时,三郎迅速打开车门,跳了出来。
两个搏斗者,其中一个把另一个推到悬崖的边沿,竭力猛推一下想逃跑;另一个以打橄榄球抢球的动作,奋力抱住对方的双腿,两个人在地上滚翻,进行拚死的扭斗。
三郎和吉冈警部同时向悬崖扑去。
被抱住双腿者,突然给对方一脚,纵身跳起想要逃走。挨了一脚倒下去的一方,捡起身边的石块,朝对方的脚打去,石块准确无误地击中逃跑者的脚跟,他打了个趔趄,一瘸一拐地连滚带爬往前跑。
“警部先生,把他抓住!”
三郎指着逃跑的黑影喊,警部飞跑追去,对方被追到穷途,停了下来,想要反击,警部瞧了瞧他,猛地以柔道技巧给对方一脊背,把对手撞倒在地。
三郎把投掷石块者扶起:“不要紧吧?”
“没关系……连擦伤都没有……”
听到这个回答,三郎把他交给了追上来的恭子,让她照管,然后向警部走去。
“检事先生说,也许能享受钓鱼的乐趣,想不到是这种夜钓……”
吉冈警部给那个人边上手铐边气喘咻咻地说。
那个人眨动着眼睛,颤动着肩膀,喃喃道“圈套……原来是圈套……”
三郎以严厉的表情向对方宣布:
“小池祥一!作为预谋杀害川路达夫副教授的现行犯,现在予以逮捕……”
————————————————
①很了解当地情况的人。
第十八章 抛弃失恋木偶
三月九日,星期一。雾岛三郎对安田忠昭以杀害森田武的嫌疑犯而起诉的同时,对刚被送到检查署进行身份检查的小池祥一,也开始了调查。
对小池祥一的嫌疑有三件:第一,谋害了冢本义宏;第二,谋害了冢本信正;第三,谋害川路达夫未遂。
对于警察的审问,小池祥一起初连第三个嫌疑也想抵赖。他采用反咬一口的手段为自己辩护说,是川路达夫突然发狂似地向他袭击,他才动手反击云云。
但是,在依据事实的严厉追究下,也许他觉得自己的辩解已经不能自圆其说,态度一下子变老实了起来。既然承认了第三个嫌疑,那末再能言善辩的律师,也无法否定第一、第二个嫌疑了。
尽管如此,小池祥一还企图行“默秘权”进行顽抗。开始由三郎提审他了。三郎把他作案的真相详尽地揭露了出来,小池再也无法抵赖了。
最后,小池以犯罪者特有的虚荣心,自我夸耀,说出了他的巧妙的计划。于是在这个周末,三郎已完整地总结了起诉材料。
当天晚上,三郎回到家。摇晃着盛着白兰地的酒杯,开始对妻子详述始末。
“侦破这一案件,第一有功者是川路先生;第二有功者可以说是你了……首先,你从我的一句话得到暗示,劝说了川路先生,这是成功的第一步。而川路先生能巧妙自如地扮演诱囮的角色,这是第二个成功……要是没有这最后的一幕,这个案件将怎么样,前途未卜。因为,实际上我们没有掌握任何具体的证据。”
“不,最高功劳者还是你呀!”
恭子欢悦地笑着说。随即不解地问道:“你既然没有具体证据,如何推测小池祥一是凶手呢?过去我一直怕打搅你,忍耐着不敢问……”
“那么,现在,我把推理结果讲给你听。”
三郎一口气将杯子里剩下的白兰地喝干。
“归根结底,此次案件的最大特征,可以说在于第一个案件发生的时间,即在新婚初夜时,将新郎义宏从饭店里诱出来杀死。第一,凶手究竟以什么借口将义宏骗出来呢?第二,为什么要特地选在那样奇特的时间作案了?”
恭子轻轻地颔首,默默地听着。
“有关第一个疑问。可以想象许多借口,可是凶手无论用什么借口,只要义宏将这个借口的内容告诉悦子,那对凶手来说,是危险的。为了防止这个危险,凶手只能用义宏对悦子也需保守的秘密作为借口……在搜查的初期阶段,我们猜测不出这究竟是什么秘密。”
“还是那个叫忠昭的弟弟的事吧?”
“是的。除此之外,义宏还隐瞒着专利权的事,不过这件事他还是打算在什么时候告诉悦子的。我们想象不出,因为这个事,在当时会发生必须争分夺秒的紧急事态——有关这个专利权问题,在后面将谈到。”
三郎兴致勃勃地接下去说:“设想以弟弟的秘密,将义宏从饭店骗出来,首先最令人怀疑的是其弟弟本人——忠昭。我一直在想,作案的还是这个无赖吧?继而,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不可理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