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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掌心直冒汗。由于离开军队已十年了,他现在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他的心怦怦直跳,呼吸急促,离开喷泉的隐蔽处,来到一处雕刻的长青树后蹲了下来,盯着修道院的拱形窗户。令他感到迷惑的是,虽然大部分窗户都漆黑一片,可地下室的窗户却闪现着灯光。就在他犹豫着想是否再爬近一点的时候,突然有一扇门开了,吓了他一跳,里面的灯光中闪现出了一个人的身影,一个背着枪的守卫走了出来,关上门,抬头看了看繁星满布的天空,点燃了一支烟抽了起来。马隆心想幸亏他犹豫了一下,没有爬上那个地下室的窗户。
不过,没事,等他抽完烟进去我再靠近也不迟。但由于贝拉萨尔和波特都不在,这个守卫做事也偷懒,他慢慢悠悠地终于抽完了烟,用脚将烟头捻灭后,竟还呆在原地不走,直到门开了,又出来了一个身穿齐膝长的白大褂的人,这个守卫才立正站好,就好像他一直都在恪守职责、监视着门口呢。
第二个出来的人一头黑发,身材高大强壮,马隆从未见过此人。借助于开着的门射出来的灯光,马隆仔细地看了看他,努力地记住他的特征:厚嘴唇,浓浓的眉毛和那张方方的脸。马隆刚看清他的脸,他就转过头去指着那个守卫脚底下捻灭了的烟头在说着什么看似严肃的事情,而且他的话立即起了作用,那个守卫有点害怕了,紧接着那个男的又说了些什么,这个守卫便走进了屋子,门砰地关上了,里面的光线也随之暗淡下来。但这一地区的探照灯还在扫视,所以他在决定靠近地下室窗户前,还要谨慎地观察一番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守卫出现。
为什么那个人穿着齐膝长的白大褂?他很纳闷,有点像医院里的医生穿的衣服,或者像实验室的技术人员,那些地下室窗户后面到底掩藏着什么?他猫着身子跑向修道院旁边的灌木丛。他刚藏到树丛后面,便听见脚步声绕过拐角,离马隆很近,他甚至都能听到金属摩擦的声音,好像是枪碰到带子的声音。这时另外一种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声音不是很清楚,听起来好像是木头锉磨石头的声音,他小心翼翼地透过一扇窗户往里窥视,尽量往边上靠,以防被发现。但他什么也看不见,透过玻璃的光线被窗帘挡住了。声音好像是从更远点的地方传来的,他爬向另一处灌木丛的阴影处,接近一扇窗户时,他发现这扇窗户没有窗帘,里面是百叶窗,它的细长板条没有完全合上。
他能看到房间里面的一部分东西——石板地面、桌子、柜子、实验设备、电脑和各种各样的电子设备,远处靠墙立着的两个很大的设备好像是工业上用的冰柜。这时传来了更大的声音,是那个守卫和穿白大褂的人走进来了,那个人说的好像是俄语,守卫似乎听不懂他说什么,马隆当然也听不懂,但是他的意思很明显——他是想让那个守卫打开一个木箱。
当那个守卫用一根铁撬棍撬开钉子时,钉子发出了吱吱的刺耳的声音,那个守卫撬得太用力了。将一块木板撬碎了。这时马隆听到了另外一个人的说话声,第三个人进入了他的视线,也穿着白大褂。他紧张地打着手势,咿咿呀呀地说着俄语,他的意思很明显,让那个守卫小心点。马隆以前见过这种手势,事实上他以前也见过这个人,在他来到庄园的第一天早晨,他就见到这个头发渐秃、有点驼背的俄国人从直升机上下来,那天这个人也像现在一样,对贝拉萨尔的手下人搬箱子时粗暴的动作显得很紧张,好像生怕里面的东西受到损坏。马隆更加仔细地瞧着他,极力记住这个人的长相,深凹进去的眼睛,高高的额头,椭圆形的脸……
这时,远处传来了轰隆隆的声音令马隆打了一个激灵,随着声音越来越近,他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是直升机的声音,天哪,贝拉萨尔回来了?西恩纳也回来了吗?飞机的轰鸣声震耳欲聋,地下室的人也都听见了,转头朝窗外看,马隆赶紧闪到一边。从里面人的话中他知道他们并没发现他,但是由于贝拉萨尔的返回,使得他的手下人又一下子高度戒备起来。庄园里肯定到处都是人,他不可能再溜回去了。
他唯一的机会就是利用人们把注意力都集中在直升飞机的这个短暂的空隙。探照灯在庄园和修道院之间扫来扫去,照亮了直升机跑道,几乎在同时,又一道刺眼的光照亮了这个地方,这是从迅速临近的直升机上照射下来的光。
守卫的视线肯定会从一道光束移到另一道光束,马隆,心里急速地判断着,但飞机一旦降落后,一切都会恢复正常的,这是我唯一的机会,跑。
但就在他准备从修道院旁边的灌木丛跑向他对面的一大团灌木丛中去时,一个守卫从他旁边跑了过去,马隆赶紧缩了回来。他看了一下,发现另一个守卫不慌不忙地跟着第一个守卫走了过去,是的,他们现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直升机上了,我可以成功的。他给自己鼓着劲。
直升机在头顶上轰鸣着,它的灯光刚一扫过去,马隆便从修道院旁的灌木丛中飞速地跑了出去,他刚跑到对面的灌木丛,就听到他后面修道院的门砰的一声打开了,传来了说俄语的声音,听起来他们好像朝停机坪走去。他没回头看,也没停下来,他来的时候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从雕像爬到喷泉再到树丛,然后到任何他可以找到的掩蔽处。但现在他得用更少的时间,以更快的速度返回去。
他猫着腰,偷偷地往前移动着,尽量让自己隐藏在阴影里,他听着直升机在自己的右侧降落,螺旋桨渐渐停了下来。从现在起,贝拉萨尔和直升机里的人——求求你,上帝!让西恩纳安然无恙地返回吧——就会从直升机下来朝庄园走去。贝拉萨尔会向守卫询问在他不在的这一段时间里马隆的一切活动,那个看见马隆进入藏书阁的守卫就会向他报告说他最后一次去查看时,看见马隆仍在藏书阁,但坐在椅子上睡着了。贝拉萨尔就会亲自去查看,如果他去时我不在椅子上,马隆想,他就会马上起疑心,到我的房间去查看我在不在。
就在这时,一个守卫出现在前面,马隆马上在一个雕像旁蹲了下来,一动不动,心里祈祷着说你可千万别朝这边看啊。透过右侧灌木丛的缝隙,马隆看见照得通亮的飞机场,贝拉萨尔气冲冲地从飞机上走下来,穿白大褂的人还没到他眼前,他就转身迈着大步朝庄园走去,身后跟着他的一群保镖。但他没看见波特,更让他着急的是,西恩纳到底在哪儿?天哪!难道她发生什么事了吗?就在他担忧的时候,直升机里有人影在移动,慢慢地这个人出现在视线里,在他看清楚这个人就是西恩纳时,他松了口气,但紧接着他的心又提了起来,因为他看见她在走下飞机时步履蹒跚,有点吃力,即使是在远处,也能看出她似乎精神恍惚。
跑!马隆提醒自己。你现在为她做不了什么,而且如果你在贝拉萨尔找到你之前返回不了藏书阁的话,那么你任何时候都帮不了她了。该死,你甚至自己都救不了自己了。
当那个守卫终于走了过去以后,马隆再一次看了一眼西恩纳,注意到她在穿过停机坪时步子不稳,有点踉踉跄跄。马隆转回头来,强制自己不去看她,然后跑过雕像,朝庄园跑去。楼上有几个房间的窗户亮起了灯光,那可能是贝拉萨尔的房间。也许贝拉萨尔想马上上床睡觉呢,马隆心存侥幸地想,也许他明天早晨会来盘查我。
当他跑到最后的一团灌木丛的阴影处时,已是气喘吁吁的了。他停下来勿忙四下张望,看看这儿附近有没有守卫,他要确定没有人会看见他穿过白色砾石的人行道,没有人会看见他打开藏书阁的窗户爬了回去。他知道自己在这种情况下不得不冒险,就在他准备做最后的尝试时,他的心凉了半截,整个人都僵在那儿了,因为藏书阁的窗户突然亮起了灯光。
第四章
“你说他在这儿的!”贝拉萨尔叫喊着,眯着眼睛躲着头顶上的灯光。
“他是在这儿的。”那个守卫坚持说,“一小时之前我还见他在这张椅子上睡觉呢。”
“那么他现在在哪儿呢?”
“他肯定醒了回到自己房间去了。”
“他突然对藏书感兴趣了?突然在半夜三更跑到藏书阁里晃荡来了?你没看见他回到自己房间去吧?”
那个守卫无奈地摊开手说:“没有。”
贝拉萨尔扑向门式窗,怒气冲冲地查看着它们,发现其中一扇窗户开了一条缝——这条缝足以让手指头伸进来把窗户打开,如果有人从这里跳出去,关上窗户,然后再从外面重新打开窗户是轻而易举的事。“该死的,去找他,到他房间去,我要知道他在哪儿!”
那个守卫赶紧跑到了走廊里,贝拉萨尔紧随其后,走到门厅时,他又叫上他的三个保镖跟着他走,在曲形楼梯处,他一下迈上三个台阶冲了上去,越过他前面的那个守卫到了顶层。他放慢脚步以便让后面的人跟上他,然后穿过走廊,一直走到马隆的门前,把门推开,打开灯,吃惊地看着空空的床,床上的被子还没铺开。
“搜查院子,到处搜!”
守卫们立即跑开执行命令去了。
贝拉萨尔走在后面,迎面碰见正吃力地爬上楼梯顶层的西恩纳。
“他不见了,”贝拉萨尔说,“如果我发现他去了不该去的地方,你就不必再为第二幅画摆姿势了,他必死无疑。”
贝拉萨尔旋风般地跑过她身边,冲到楼下。“搜查每一个房间!”
他向一群听到喊声跑进大厅的守卫们发号施令。看见俄国人和又一群守卫站在门道上,他又命令他们:“搜查修道院!把你的枪给我!”他朝一个跑过他身边的守卫命令道。他退下弹匣,看看弹匣里还有一发子弹,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看到他的手下对他唯命是从,感到非常满意,然后冲出大门加入到搜索的人群中去了。
守卫们用手电简扫视着灌木丛和树林,手电筒的光柱交织着。
在贝拉萨尔的左侧,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夹杂着很多人嘈杂的叫喊声,其中,能很清楚地听到一个人的喊声。
“我们找到他了!在这儿,他在这儿!”
第五章
马隆假装被惊醒了一样,睡眼朦胧地从他躺着的长沙发上坐起来。那些人蜂拥闯入日光浴室,他们用力推门以至于玻璃门都撞到旁边的窗户上,两块玻璃被撞得粉碎,玻璃碎片落到石头地面上,又摔裂成许多碎片,被闯进来的人的靴子踩得哗啦啦地响,这些人手里拿着枪和手电筒,把他拽了起来。
“干什么——”马隆装做很茫然的样子。
一个人冲到了外面,“我们找到他了!在这儿!”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马隆嘴里嘟囔着,“你们为什么……”屋里的灯还没有被打开,手电简直射着他的眼睛,其中有一支手电筒的光束离得很近,刺得他的眼睛都睁不开了。他抬起左胳膊把手电筒拔拉到一边去,结果有人把他的胳膊猛地向下使劲一拽,紧接着有一支手电筒在他的脸上重重地击了一下。
他脑海顿时一片空白,一时眼前直冒金花,两腿一软倒了下去。但有人把他拽了起来,用手电筒又重重地打了他一下,就在这时又有几个人冲进了房间。
贝拉萨尔厉声问道:“他在哪儿?让我看看这个狗娘养的!”
头顶上的灯亮了,马隆脸上挨的重重一击使他视线模糊,但他还是极力站稳,眨巴几下眼睛,看见贝拉萨尔正穿过几个守卫大步朝他走来。
贝拉萨尔平时保持得很优雅的姿势由于气愤而有点变了形。“第一次我们见面时,你被绑在了椅子上,尿湿了裤子。”贝拉萨尔气得呼哧呼哧直喘气,使劲地往手上戴着皮手套。
“我不明白,”马隆说,“为什么——”
“闭嘴!”贝拉萨尔重重一拳打在马隆的嘴上。
马隆被打得头猛地向后一仰,一时间,他眼前直冒金星,耳朵嗡嗡作响,过了一会儿他定了定神,恢复了一些意识,他感觉从他被打裂的嘴唇上流出的血正顺着下巴往下流,与被手电筒打伤的左颧骨上又深又长的伤口流出的血汇合到了一起。
“我第一次见到你时,看到你椅子下面的尿,我就说你拒绝与我合作是个傻瓜。”贝拉萨尔的声音颤抖着,“但是我也说过我这人是宽宏大量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