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可不可以跟行长讲话?我是萨拉·詹森。”
对方冷冰冰地打着官腔说:“对不起,行长出国访问去了。”
萨拉想把事情说得紧急些:“我有急事。一定要跟他说。”
“如果他打电话来,我一定会转达你的信息。”
“你不能给他打电话吗?万一他不打电话来呢?”
对方笑起来。笑声中带有几分自傲:“詹森小姐,我刚才说了,如果他打电话来,我就告诉他,说你打电话找他。”
萨拉惊慌起来,“恐怕你根本就不理解。我必须马上跟行长通话。”
对方生气了,“听着,詹森小姐,行长到纽约去了。那边现在是午夜。不管你喜不喜欢,反正都得等。”
萨拉挂上电话。她用手摸着自己裸露的手臂。她突然感到极度孤单。
上午的时候悄悄地过去了。市场比较平稳。萨拉看看报纸,想把给行长打电话的事置之一边。阿诺特坐在她左边,还在用异样的目光看她。她太疲劳了,不想答理他。
科迪隆公司的办公室设在日内瓦老城中心一条卵石路上。那房子原先是一幢私人宅第。唯一能说明这是一家公司的标志就是一块小铜牌,上面有代表公司名称的字母C。只有那些了解内情的人才知道,这幢奶油色面墙的房屋是瑞士一家主要私人银行。
房子的内部,尤其是客户看得见的地方,都像私人住宅里的装潢:精美的油画、典雅的客厅、舒适的书房。现代银行的气息藏而不露。电脑、传真机、古怪的交易显示屏都在楼上的操作间里。职务比较低的会计部门经理和职员都在上面办公。他们坐在电脑键盘前面,处理各种分类帐目,管理数以亿万计的秘密钱财。对现今时代的又一种妥协,就是其中一面墙上挂着的分别显示日内瓦、伦敦、纽约和东京时间的四只钟。
彼得·耶格里是个中级会计部经理,今年28岁。他看了看显示日内瓦时间的钟。已经12点了。又到了喝上一杯新鲜咖啡的时候了。他穿过房间,来到后面一间小厨房,煮了一杯特浓的哥伦比亚咖啡。他端着咖啡边走边呷,小心地朝自己的办公桌走去。回到座位上之后,他的注意力也回到面前的文件上。这些是一系列的电子资金转移文件,都是为了存档的硬拷贝。
耶格里皱起眉头,摇摇脑袋,似乎不相信上面那不太清楚的文件。那些文字、数字、指示,再度映入他的眼帘。他很快做了个心算。这些转帐的纯利润有300万美元,转入LS236190X的帐户上。这些转帐是前天做的。那是上星期四,也就是交易两天后做的。由于涉及的数目太大,而且有些不合常规,转帐的硬拷贝就由下面的职员送到耶格里手上来了。
耶格里喝了口咖啡,抬头看着天花板。一定有什么合法的理由。也许是个错误。他不应该急于下结论。先问一问,然后再做出判断,采取行动。是啊,他至少可以做到这一点。他等附近几个办公桌上的同事走到比较远的地方或者正忙于打电话的时候,赶快按了一个号码。
西蒙·威尔逊朝房间那一边的萨拉喊起来。
“一个德国佬来的电话,2号线。”
萨拉走回去,抓起电话。
“萨拉,我是彼得·耶格里。我们有必要谈一谈。”他的语气很严肃。
萨拉立即意识到他打电话的原因。是她的那些非法交易,是大笔的买进卖出,数额超过了她原先帐户上的数目,出现了300万美元的盈利。资金是要通过科迪隆公司流动的,所以她不可能透支,但是,在她的银行看来,她的行为是很无礼的,甚至是非常可疑的。难怪耶格里的语气那么严肃。不过,瑞士银行家们对来路不明的款项即使不是视而不见,也应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萨拉知道,她的收支太不正常了,使人无法装聋作哑。
“是的,彼得,是应该谈谈。”
“我建议你到日内瓦来一趟,越快越好。有……”
萨拉没让他说下去,“什么!要我到日内瓦!有点太小题大做了吧,是不是?”
他有些生硬地说:“不来不行。我也是不得已嘛,不然是不会劳你大驾的。”
萨拉把电话拿得离身体远了些,茫然地看着交易台。她和耶格里相识8年了。他们在剑桥大学是同学。她和亚历克斯曾和他一起呆在日内瓦,一起在阿尔卑斯山滑雪、登山。她以前从来没有听见他用这样的语气说过话。她感到忐忑不安,感到困惑不解。
“听我说,彼得,在一般情况下,我是会来的。可是我现在去不是时候。我实在脱不开身。”
他丝毫没有松口,“很对不起,萨拉。我不能让步,你来见到我之后就知道为什么了。”
她凝视着天花板,沉思片刻。最后说:“好吧,彼得。我来。”
“3点5分有一架瑞士航空公司的航班从希思罗机场起飞。我到机场去接你。”
1点30分,詹尼·卡鲁多来到卡莱尔广场。他下身着牛仔裤,上身穿劳动布上衣,里面是一件白色T恤衫,脚穿运动鞋,头戴棒球帽。这一身普通打扮为的是在国王路上不那么招摇过市。
他朝萨拉的住处走去,走得既不快,也不慢。没有引人怀疑的地方。他抬起头看着那没有拉窗帘的窗户。她要再过好几个小时才会回来。他知道她在4点和7点之间下班。在此之前,他要四处去转转,从前到后研究研究她的住处,逐渐熟悉这儿的地形。等一会儿,他将从远处观察,监视她回来,再看看有没有人来造访。
他在琢磨着怎么打发这个晚上。也许她会回来,换换衣服,然后再外出?可是,不管……她早晚是会回来的,他将耐心等待。他现在就可以下手,他的裤子里面靠小腿肚的地方藏有一把6英寸的匕首。不过,最好还是等夜幕降临之后。在黑暗中感觉比较好。他走路的时候,钥匙发出哈拉哈拉的声音。他有一套最好的万能钥匙。它们能保证他迅速进入她的家。
他穿过广场,走上老教堂路。他将汇入国王路上的人流之中,然后顺着这条路线再走一遍。现在要进行一项不同的侦察。这也不是非做不可的。但是他想看看他的目标会在什么地方,联系一下,尽管必要性不大,但他想做到心中有个数。
他钻进国王路上一个电话亭。他想到她的容貌,心跳不由加快。
萨拉对斯卡皮瑞托说她下午得请个假,有件个人急事要处理。
“好吧,”他笑着说,“我想你反正也干不成多少事了。星期五下午嘛。”
萨拉放心了。她回到自己的交易台前,拿起手袋,刚准备离开,就听见威尔逊在那边大声喊她。
“慢点走。有你的电话,像是个意大利人。1号线。”
萨拉不耐烦地摸出手机。她说了两声“喂、喂”,可是没有人回答。
在电话亭里的詹尼·卡鲁多暗自窃笑。萨拉·詹森在办公室,她本来也该在那儿。就她而言,这一天没有什么特殊。她不会知道今天这将是她的死期。卡鲁多颇有点自鸣得意。
萨拉很恼火地把手机往下一放。总有那么一些白痴,在你忙的时候打电话来。她抓起手袋,赶快出了门,免得再有电话打来。
她在下泰晤士大街坐上一辆出租车,告诉司机到卡莱尔广场,要他在那儿等她5分钟,然后带她去希思罗机场。司机很乐意地点点头,这一趟钱不少呢。他心想,至少40英镑。
半小时后,出租车进入卡莱尔广场。司机在离萨拉寓所不远处找了个停车的地方。萨拉赶紧跑回去,拿了护照,匆匆收拾了几件东西,给雅各布打了个电话,把自己的去向告诉了他。
出租车司机停下车,熄了火。他坐在司机座上凝望着花园和园中五颜六色的花。他看见一个头戴棒球帽的年轻瘦子朝出租车走来。此人看上去就不像个好人,眼睛里发出淫邪的光。他看见这个人走上国王路后不见了,心里才放松了许多。
他听见有人敲他的车窗,吓了一跳。是那个年轻女子回来了,手里还拎了一只小箱子。她进到车里。
“请直接去2号候机室。”
他将车发动后,驶上国王路。萨拉向后一靠,看起别人留在座位上的《旗帜晚报》来。
出租车司机从头戴棒球帽的那个人身边驶过。那人两眼向前看,没有注意到从他身边几英尺处驶过的出租车中的那位漂亮女人。
5点35分,瑞航833航班在日内瓦机场降落。彼得·耶格里已像他所说的那样在入港旅客厅等她了。他客客气气地向她表示欢迎,把她带到他那辆停在外面的闪光的蓝色阿尔法—罗密欧—斯佩德旁。车的顶篷已放下,因为下午这个时候非常暖和。
一路上他们谁也没有说话。风吹得萨拉的头发轻轻拂打在她的脸上。不久,车子进入下班的高峰车流之中,开得像爬一样慢。过了半小时,他们到了日内瓦老城中心一条铺着卵石的小街上,离彼得的办公室还有半英里。他熟练地把车倒着挤进一个很小的空间,小心地把车停下。他微微一笑,还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径直把萨拉带上他的2楼公寓。他打开门,把她让进屋里。他的动作急匆匆的,很不协调。他作为主人和朋友的义务和他的职业责任交织在一起了。他给她端来一杯威士忌,也给自己倒了一大杯,在萨拉身边的沙发上坐下。
他手里摆弄着杯子,两人之间的紧张气氛似乎一触即发。萨拉不想谈鸡毛蒜皮的琐事。不管他有什么话说,让他说就是了。接下去他们也许能像老朋友一样正常地谈谈。
他清了清嗓子。
“这让我有点不大好说,萨拉……”他瞄了她一眼,面带愧色,略有歉意,但却无意退缩。她笑了笑,耸肩肩,先表示谅解。
“你刚在外汇交易中赚的300万,我有必要向我的上司汇报。我有必要问问你是怎么赚的,就几个问题。”
萨拉微微叹了口气,向沙发上一靠,打量起耶格里来,似乎想从他的眼睛里找到解释。
这件事有些蹊跷。她有权在自己的帐户上进帐或者出帐,没有必要回答她的帐户代理人提的问题。他有责任管理她的帐户,负责正确登记出入帐目,到期给她支付利息,并进行一般的银行责任范围内的服务。可是现在他却成了她在金融廉洁方面的监护人。她感到怒气上涌,慢慢地喝了一大口威士忌,才觉得怒气有所消退。她尽量平心静气、设身处地地考虑问题,可是总觉得心潮难平,仿佛要进行一些解释似的。
就她所知,只有在怀疑钱的来路涉嫌毒品或者类似的严重犯罪活动时,有关当局才有权提出问题或者查看帐目。耶格里不像是她的帐户经理人,反倒像个警官。所以,肯定是有人怀疑她这300万是通过犯罪手段得来的,而不是通过一般的非法手段得到的。通过一般非法手段弄到的钱,瑞士银行是不予过问的,而涉及重大犯罪活动的则另当别论。她此刻是心潮起伏,思绪万千。
“我想你最好还是跟我直来直去吧。”
这一来耶格里倒有些惊讶了。从萨拉脸上的表情看,她是决心已定,没有商量余地。
“这事我真不该对任何人讲。实际上,我请你来首先就不对。”
“这我知道。可是你这样做了。如果你不先告诉我,说明你这里究竟是什么原因,那你就不要指望从我这儿了解到任何情况。所以你就先说吧。”
耶格里沉思了片刻,而后开始解释。
“这大约是两个月前的事。总经理赫尔·霍夫曼把我叫到他办公室,告诉我说英国和德国当局要求科迪斯公司为他们进行一些调查。他要我注意我的客户在某个日期之后所进行的大笔现金账目的进出。他没有说明这些日期有什么重要意义,也不愿意对我说明调查的背景。可是过了一两个星期,我逐渐看出,当局所查的大笔现金帐目出入,都发生在某些重要经济事件之后,比如汇率调整、7国集团对外汇市场的干预之类的事件。”耶格里顿了顿。
“这就出现了你的300万。是在意大利银行决定把贴现率提高一个百分点两天之后。”
耶格里长长地舒了口气,如释重负。他站起身,走到一张小桌子前面,拿起一包黑色包装的达维多夫牌香烟。他走回来,递了一支给萨拉。两人都点上烟,美美地吸了几口。
萨拉在迅速思考。耶格里刚才所说的情况意味这什么,这使她深感不安。英国当局怀疑7国集团有人泄密,有人靠内部消息在外汇市场上进行炒作。英格兰银行是肯定知道的,安东尼·巴林顿一定知道。可是他什么也没有跟她说,在让她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