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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住口!”几乎是一瞬间,李策勃然大怒咆哮道,身子前倾双手攀在桌沿,似乎是借着这个支撑使自己身上保留一点力气,眼中有明亮跳动的星火,那埋藏在心中的伤痛跟愧疚在撕拉着他的内心,勉强压制住心头震撼,冷冷道:“我看你是该好好去静思斋思过了!”说着便唤来老管家道:“阿齐带大少爷去静思斋,派人给我看紧了,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去半步!”
老管家目光平静地仿若一汪清凉的泉水缓缓流淌过李策焦灼的脸,目光安慰似地看着李策颔首,李策似乎是被这个目光感染脸色稍缓。
管家对李昱铭和蔼道:“大少爷,我们走吧!”
李昱铭看见老管家,胸口激荡,情绪失控地抓住老管家泫然欲泣,“齐叔,爹爹也当我是废物!杜青云说得没错,在他心里也认为我是废物,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废物!”
老管家慈祥微笑,目光包含无限宽容和爱护,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大少爷有一天会明白老爷的。”说着目光越向不远处的李暮羽,愈加柔和,“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道目光虽然柔和,但放在李暮羽眼里却似夏日最明亮的阳光一样照在他冷若冰霜的脸上,仿佛一记锤子敲开深厚的冰层,乍裂开一条大缝,李暮羽惊愕的目光像风中的烛火一跳,转瞬又恢复清冷。
李修彦圆滚滚的身子伏在地面上,声音颤颤中透着坚持,“父亲,我想跟大哥一起去静思斋,这件事我也有错,孩儿愿意接受惩罚!”
李策的面容已经恢复平静,颔了颔首。
老管家将两人带走后,李暮羽将一杯热茶递到李策手中,不想李策却定定地看着他的脸出神,仿佛想透过他的脸试图找到些什么,面色好似他的灰袍一样喑哑下去,似是叹息,“羽儿,你跟你娘亲长得十分像!每次看见你,我便想起她。”
李暮羽面容沉静好像浮在水面的碎冰,语气平淡好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是,男子却有女子般的美貌,的确不合时宜。”
李策瞬间而起的灼热眼神好像最后一缕燃尽的香火,一下子冷寂地灰败下去,只剩寂寞的残灰满地,看着窗外挂着冰凌的屋檐,冰冷的手握着温热的茶杯,身上才有了一丝温度,“这么多年,你还在怪我。”
如果真的愧疚又何必等到现在?李暮羽笑容清浅无声,手指划过案上残留的茶渍,这渐渐冷却的触感好像自己的心,早已经是冰冷了,“父亲最近事务繁多劳神忧思,夜间又多梦盗汗,是而神思难免恍惚。”
他跟李昱铭不同,李昱铭是拥有过却失去,才会有那么撕心裂肺的疼痛跟刻骨铭心的恨意,可是他不同,从未拥有过,又何来失去的痛楚,从来都是这样被利用地存在着,他习惯了,也没有感觉了。
李策无言了,李昱铭愤恨质问还在耳边回响,那血红的目光让他的心忍不住寒冷地颤抖起来,低首抬头的瞬间,却又仿佛没有经历过刚才的一切,神色肃然问道:“事已至此,如今可还有回旋的余地?”
“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李暮羽镇定地说道:“只是还需要些时日。”
李策转头看着李暮羽,他虽然只是说有一线生机,但他终究还是安心了,便推心置腹道:“一切都靠你了。”
“我已经吩咐府中的人守口如瓶了,但请父亲暂时不要对杨宁岚动手,不到最后一刻,她对我们便还有利用价值。”
李策颔首深思,“昨夜你的动静实在太大了,你就不怕传到杜青云的耳朵里,他是那么心思缜密的人,一点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何况,洛阳城的卫兵都是殷柏的手下,你真是疏忽大意了。”李策目光似无意地看着李暮羽,“你喜欢乐阳郡主?”
李暮羽嘴角的清浅笑意纹丝不动,“孩儿是关心则乱,我怕她死了,我们此前在她身上所付出的一切努力都会付诸东流,父亲的千秋大计也会因此陨损,那种情况下,我也顾虑不了许多了。何况,我如今并不在乎杜青云一流。”
李策看他对自己的试探并不为所动,便打消心中疑虑也不想多费唇舌,“或许你得去上官家走一趟了,告诉他计划有变,让他做好应变措施。此外不需要对他透露太多细节。”
李暮羽目光深沉仿若古井,“孩儿必定安抚好上官大人。”
从书房出来的时候便吩咐下人去备马,家丁看大雪纷飞视物困难,路面湿滑难行不宜骑马便问道是否改用马车,李暮羽只做不理便回到内院,看婢女都守在门口一溜排开,问道:“怎么全在外面?”
婢女们面面相觑了一下,一个婢女出列俯身道:“是小姐不喜欢奴婢们在里面伺候,把我们都赶出来了,说没有她的命令,谁也不能进去。”
李暮羽以为她又想出什么鬼主意企图逃跑,推开门走了进去,屋里放着两个炭盆,将整个房间都烘得十分暖和,因为下雪天气阴翳便早早点了蜡烛,烛架上参差错落地点着婴儿拳头般大小的雪白蜡烛将整个房间照的通亮,隔着纱画屏风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隐在光影里的人。
绕过屏风却惊奇地发现她只是静静地熟睡着,姣好的面容美如冠玉,在烛光的流萤光影里蒙上了一层水泽般的温润,脸上也有了淡淡血色,嘴唇因为失血过多而干涸破裂,但还是可以看出她的情况已经好转很多。
她的睡颜好像一朵覆落着薄雪的梅花,洁净而美好,静静地看了一会,心里翻开一圈圈细微的温柔涟漪,难得她如此安静,便多看了一会。
看见她的手放在被子外,便俯下身将她的手轻轻搁进被窝里,长长的长发柔顺地顺着自己倾身的动作流泻下来,跟她的发丝暧昧地纠缠到了一起,想起他们躺在一起的时候,头发也是这样缠绵地叠和在一起,嘴角忍不住绽开一个迷人的笑容,漠然的琥珀色眼眸变成了阳光般温暖的色彩。
一缕发梢不小心碰到她的鼻尖,睡梦中的人不适地偏过头,一个翻身手脚并用地压在了被子上,半个身子都露在被子外,也只有在这无人的时候,他的眼里浮起了与之冷艳面容十分不匹配的调皮笑意,轻声道:“好歹也是个郡主,睡相怎么这么丑啊!”想一想要是被她听到,肯定眼睛瞪得大大的,又没好脸色了,估计马上就会被冷唇相讥了吧!
将她抱着放好,把她的手放在手心握了一会捂热了才放进去。
看她睡得好好的心里也就放心了,离开的时候对着门口的婢女吩咐道:“不许任何人进去,记得按时送药送饭。”
婢女齐齐应“是。”
李暮羽前脚一走,拐角处便探出一个小脑袋,两只黑亮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思索了一下,一转身向厨房方向跑去。
第038章 混世魔王二人组
一道道白影在脑海里嗖嗖飞过,身体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玩弄于股掌之中,上下左右地抛掷,身上忽冷忽热的,怎么也逃不开这肌理里的折磨。
远远地听见有阴森笑意传来,好像在空旷的山谷间飘荡开,四面八方都有了这种笑声,耳膜嗡嗡鼓荡着,脑子明明在清醒地提醒自己睁开眼,却怎么也睁不开眼。
努力地挣扎着,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撕裂了,渐渐剥离,那股力量终于将自己狠狠向下一掷,身体虚浮地下坠着,笑声越来越响,像一张密不透风的蛛网将自己裹住,身子猛地一震,杨宁岚惊醒过来,松开紧紧抓着锦衾的手抹了抹额头上细密的汗水。
脑子里好像被万马奔腾的马蹄踏过,痛苦地嘶鸣着。听见外面有些吵,忽然觉得好渴,掀开被子想起身,身上压着什么重重的东西,怔松地看了过去,一张嬉皮笑脸的小脸映入眼帘,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眨巴着,好像某种小动物一样水灵可爱,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那娇嫩的肉,咕噜一下小脑袋一躲,身体就圆滚滚地一下子滚到里边。
杨宁岚眼疾手快地架住他的胳膊,一个不小心就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痛的只哼哼。
那双乌溜溜的眼睛奇异地看着龇牙咧嘴的杨宁岚,说道:“姐姐,你的表情好扭曲啊!好吓人啊!〃
杨宁岚狠狠地瞪了过去,“还不是你害的!”
李璟琬灵敏地一下子爬到她身上,近距离地看着杨宁岚,故作惊恐道:“姐姐,你好凶!我好怕!”
看他还敢凑得这么近,哪里有害怕,杨宁岚撑着身子坐好,轻轻嗅了嗅,鼻尖嗅到一阵辛辣的胡椒粉味道,翻开他的手掌一看,还沾着淡黄的粉末,因为以前烧烤的时候经常有用胡椒粉,所以对这个味道再熟悉不过了。
“你身上怎么全是胡椒粉?”
李璟琬眉开眼笑地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珠,只要把人眼睛眨花了一样,两只手往锦衾边上蹭着,“我为了溜进来看姐姐你啊,就跑到厨房抓了一把胡椒粉往那些婢女脸上一洒,她们就不会拦住我了。”说完咯咯一笑,笑声是稚子专有的清脆欢快,他偏过头看着杨宁岚的反应。
杨宁岚很识相地抿嘴一笑,看他那古灵精怪诡计得逞的样子,伸手擦掉了他鼻子上的胡椒粉末,十分赞赏道:“你这个小豆丁诡计还蛮多的嘛!”侧身取过边上的一块帕子摊开他的手仔细地擦着,“你为什么要来看我?”
“我不喜欢我的夫子,可是又拿他没有办法!”他脸上露出苦恼无比的神情,“他每天在我耳边叨叨,我的头都快炸了,我想找三哥哥带我去宫里躲躲,我看见三哥哥走了,可是又让婢女守着门,我一时好奇就想进来看看三哥哥这里面藏着什么宝贝。”他一边认真地说,一边看着杨宁岚替他擦好了手。
可惜自己并不是什么宝贝,杨宁岚抬头认真地看着他,听他亲昵地三哥哥三哥哥的叫,蹙起眉问道:“你的三哥哥是李暮羽?”
李璟琬诚实地点点头,神情自豪无比,眼睛越发澄澈清亮,却是调皮地问道:“你也喜欢我三哥哥吗?”
杨宁岚认真地再端详一遍眼前的人,头上用冰蓝的方巾包成一个小包包,脖颈后因为疾奔垂落下来的细软发丝刚好及肩,身上穿着一件冰蓝色的裘袍,上面用银线绣着朵朵雪花样的花纹,五官精致,小脸粉嘟嘟的好像水蜜,桃,掐一把就能流出水来。
他本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可偏偏端出一个大人的样子更显得滑稽可爱,他倒是颇懂事理,随口就问了一个与他年龄十分不吻合的深奥问题,也许是因为童年无忌吧,想什么就说什么。
杨宁岚看他认真又期待地看着自己,差一点就要哈哈冷笑出来,但是想想又觉得自己这样很煞风景,不忍心破坏他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紧张氛围,抽了抽嘴角掩饰住那几欲脱口而出的大笑,故作深沉地思索了一下,让气氛更加的诡异紧张,眼角瞄着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耍赖般地无动于衷道:“我不喜欢他,他有什么好喜欢的?”
李璟琬小脸瞬时垮了,满是失望跟委屈,就好像是自己被拒绝了一样,黯然道:“我第一次听人说不喜欢我三哥哥!”
他一伤感,十分纤长的睫毛便往下垂盖住黑亮的眼眸,在眼下投下月牙形的阴影,这个细小的神色,却猛然让杨宁岚想起那日在宫中看见李暮羽抱着的一个小孩,现在一看,可不就是眼前这个小豆丁!
一想到宫中就想起自己已经离开皇宫两天了,原本的计划也全数失败,琉嫣找不到自己会不会担心得直哭,手按住胸口,依旧是一阵阵撕拉的疼痛,身上充斥着药粉的味道,头发也是松松地披散着。
她还记地得那个将她抓来的男人,一皮鞭一皮鞭无情地抽打在自己身上,好像一个要扑向猎物的猛兽,目光凶狠贪婪,他迫切地想要得到羊皮地图得到汉王宝藏。
李策,他已经是位高权重的丞相,可他还是暗中想方设法地想得到宝藏,想趁皇帝昏庸,天下群雄并起的时候伺机谋反,用雄厚的财力作为支持实现自己心中的野心。
李暮羽,作为李策的儿子当然是义不容辞地帮助自己的父亲寻找宝藏,他之前神秘的出现,种种奇怪的行为,原来都是为了地图。从王府开始,他便一直在寻找这地图,一切的疑问都在心中明朗起来,当下冷冷一笑,心中生出厌恶。
“你三哥哥呢?”
李璟琬将头靠在杨宁岚胳膊上,身体软软的好像一只小猫,却是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三哥哥出去了。”
一时半会估计也不会回来吧!杨宁岚将李璟琬抱下床,掀开被子下了床。
身上只穿着单薄的寝衣,一离开被窝就感到一阵凉意,拨了拨耳边的碎发,打开门,风卷着雪花迎面扑来,吹得及膝的长发都飞起来。
门口的婢女马上欠身道:“小姐你醒了,能让奴婢进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