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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草给绯雪吃吧。”
杨宁岚跟杜若雪去了后山的树林一边挖着野草,一边聊天。
杨宁岚问道:“今日你们全家集体春游踏青吗?我刚才看见你爹爹也在别院。”
杜若雪用一把小镰刀割着兔子草,百合花簪子上的流苏便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不是,爹爹昨日才回府,说是有事来找殷伯伯。”
“殷将军并不在朝中,尚书大人不知道吗?”
因为自己已经把地图给李家了,所以她近日十分担心,所以朝廷之事她便分外留心,今日在别院看见杜青云,从他的表情里她便察觉他似乎是遇到了什么困难,而尚书府众所周知跟李家对立已久,他的困难跟烦恼一定是来源于李氏。
“知道的,可是爹爹说,泫哥哥是跟殷叔叔心意相通的人,找他商议也是一样的。”
“你知道他们要商议什么吗?”
杜若雪摇了摇头,“我不知道,父亲并不会把朝政上的事说与家人听,但我看父亲回来以后就忧心忡忡,话也更加少了。”
杨宁岚默默地跟在杜若雪身后陪着她挖着兔子草,心里却是千思万虑。
因为皇帝昏庸,所以朝政上渐渐出现了两股分流,一股以李氏为首,如今便已是十分明确的奸臣,另一股则是由杜青云殷柏为中心的忠臣,两股势力一直在朝廷中暗中争斗,起先并不是很明显,后来随着情势发展,两股分流也越来越鲜明,互相牵制,互相抗衡,如今李氏已经拥有雄厚的财力,再加上李策一直得皇帝的信任,而杜青云一流经常是处在明处,李氏在暗处筹谋,形式越来越不利于杜青云,如今看来李氏已经不安蛰伏,蓄势待发了。
朝政上的事,原本做为女子她并不适合干涉,这原本是男人们之间对权利的角逐,仅仅凭她一己之力也难以扭转局面,但是自己却无声无息地在这件事上动了手脚,她心里很不安,虽然她很恨杨衡,虽然她也知道成王败寇,弱肉强食的道理,但是这件事毕竟跟自己有牵扯,便要想些办法来弥补。
于是便在半途拉了杜若雪回去,在一个凉亭里找到了殷念泫,杜青云也在场。
杨宁岚走上前说道:“杨氏大势已去,大厦将倾,近日朝廷必定风云变幻,请尚书大人务必要提防李氏,特别是李暮羽,他的才能心机,并不逊于李策,况且。。。。。”她吸了一口气,平复心中微微起伏的心绪,“他前段日子受了极重的刀伤,想来如今也未完全康复,我们还有一线生机。”
杜青云抬起眼看着杨宁岚,眼神半信半疑地打量着她,“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的。”
杨宁岚看着一旁的殷念泫,他清朗的目光如月光,让她紧张的心情平复下来,她的声音很清晰,“他们得到了汉王宝藏,他们的目标不单单是铲除异己把持朝政,而是意图谋反篡位。”
杨宁岚看两人表情都有一瞬间的震撼,殷念泫在短暂的震撼后,顺着这个思路便将这几日朝中繁杂诸事理清头绪,冷静分析情势,“他们现在还不敢有太大的举动,在攻打斥丽国失败以后,他们明为保护皇上而让皇上迁居禁苑以避叛军,实则是将皇上暗中隔离控制,等着他们慢慢地蚕食掉朝中的反抗势力,再一举夺取朝政。其实,杨氏江山不是无药可救,只要皇上带兵平定叛乱还是可以有救的,毕竟,皇上是名正言顺地出师有名,在这点上,他们无论如何是无法比较的,只是眼下看来,皇上似乎放弃了。”殷念泫用一种很淡然的话语在说着一件很重大的事情。
杜青云毕竟是两朝元老,经历过风雨的人,任何的惊涛骇浪他都能平静地面对,他站起身缓缓踱步至亭外,仰首看着天空久久无言,苍老的面上还残留着年轻时的英气,这种英气似乎不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黯淡消失,反而是经历了时间的磨练越来越深刻,好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剑,闪动着凛然寒光,他青色的身影消失在两人的目光中。
杨宁岚看着殷念泫淡然俊逸的侧脸,白色的锦袍面料绵软,袖口处绣着精致的竹纹,人淡如菊,一身飘逸说得就是他吧,世人对无争有着两种说法,难听点叫做胸无大志,好听点就叫做淡泊名利,现在杨宁岚很想知道殷念泫到底是哪种,以前总认为他是敛起自身锋芒,温文尔雅,可是刚才看他的样子分明是对世事毫无牵挂,若是平民百姓也就算了,可是他却是将门之后,堂堂护国将军殷柏的儿子,他对朝廷的冷静跟淡漠实在是令人发指。
如果真的要追溯殷念泫的生平,你就会很惊讶的发现,这个隐去一身光芒的人其实光芒万丈,六七岁时心智便与成人无异,精通四书五经,七步成诗不在话下,更是在十岁那年不费吹灰之力在科举考试中一举夺魁成为史上最年轻的状元,据说皇上很高兴,本来就要封他一个高官,可是他却以一句年纪尚小,实在难以担当重任拒绝了,最后便成为翰林院大学士,很难想象,这样的一个人,他没有任何雄心壮志,愿意一辈子籍籍无名下去。
杨宁岚拉了拉他的衣袖,问道:“念泫,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殷念泫很温柔地点了点头,杨宁岚看着这么温柔的他却是问出了一个很残忍的问题,“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更何况你可是将门之后,按道理你听到有人要造反不是应该热血沸腾地抄起家伙去平反吗?可是,我怎么觉得你。。。。。〃
殷念泫接上话:“觉得我若无其事是吗?”
虽然有些伤人,但杨宁岚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
殷念泫面容沉静,好看的眉眼好像是从画上拓下来的,他没有思索很久就回答了,“我只是觉得无论谁主宰这天下,只要能让安居乐业免于战乱流离便好。其实,我并不愿意为如今的皇帝效命,我的曾主父,祖父,父亲,无论在哪个朝代都是赤胆忠心的良将,保卫河山,那是他们心中的志向,心中的信念,忠于社稷,忠于君主,可是我与他们截然不同,我却只忠于社稷。”
杨宁岚一直认为殷念泫是个淡然的人,这样淡然的人应该是没有任何烦恼跟痛苦的,可是他也有自己的无奈,他的无奈来源于他的不同,如果他投身在一个简单的家庭,或许便可以心安理得地过着他淡逸的人生,可是他偏偏生在了一个武将之家,他的淡泊只会变成为人诟病的懦弱无用,他也有自己的不欢乐,可是他从来没有表现出来。
杨宁岚的手触上了他温热的手掌,紧紧地握住,似乎是在安慰他,“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谁都有权利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世上的人谁都是被自己的心魔欲念所牵绊,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像你这样无欲无求,淡然飘逸。其实有时候无情也挺好,没有情绪波动,也就没有心痛生气。”
殷念泫眼睛笑成月牙形,“谁说我没有牵绊,我的牵绊就是你。”
杨宁岚有些害羞了,但是却还是逞强地站在那里,看着亭外晴朗的天气,这样晴朗的天气,真是没想到下一刻就要风云变幻了。
第047章 江山易改(二)
杜若雪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亭子里两个并肩而立的身影,那么亲密的样子,那人温暖的笑容,深情的凝眸,以她对殷念泫的了解,她此时比谁都明白了,他是真心喜欢她,这种喜欢是男女之情的喜欢。
杜若雪趁着两人还没发现自己,赶紧转身就跑了,心里空荡荡的,想哭却不敢哭,跑到府外就坐上马车一路回了尚书府。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离开殷念泫身边,这种陌生的痛楚让她一时无法适应,刚回到尚书府,青绝就提着一笼鲜嫩的兔子草过来,杜若雪呆呆地看着青绝喂着兔子,青绝看她闷闷不乐,便说道:“小姐,我今天碰到一个难题了,想了好久都想不出来,你能帮我一起想想吗?”
杜若雪点了点头,青绝继续说:“你说豆子跟包子决斗谁会赢啊?”
“豆子?包子?”杜若雪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古怪的问题,虽然心情不怎么好,但还是好心地帮青绝一起想,也许是因为心情真的很低落,脑子里来来去去就是亭子里的两个身影,半晌,摇了摇头,苦恼地埋下了头。
“豆子赢了,因为豆沙(杀)包!”青绝看着杜若雪无精打采,只是勉强笑了下,已经确定她今日心情不好,只是不知道她心情怎么会这么不好。
这时,有婢女跑过来禀报:“小姐,原来你在这里,你怎么没有告诉殷公子就跑回来了,殷公子遣了好多人在找你,以为你又一个人跑到山上去了。”
杜若雪好像被电击了一样一下子站了起来,一缕喜色涌上面容,但转瞬又消失地无影无踪,眉头蹙了起来,“刚才走得太急了所以忘了,你派人回去告诉泫哥哥,我身体有些不舒服所以就先回来了,叫他无须担忧。”
婢女奇怪地看着杜若雪,“小姐身子不舒服我去请大夫来。”
杜若雪摇了摇头,再也不理她。
青绝问道:“小姐不是很盼望跟殷公子见面吗?怎么会忽然跑回来?”
杜若雪却好像没有听到他问什么忽然问道“青绝,你有喜欢过一个人吗?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
青绝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也许会爱上一个人,但我并不知如何去爱一个人,因为‘情’这一字太复杂,没有任何旁门左道,秘籍宝典。”
“哦?”杜若雪低下头,粉嫩的脸映着三月的桃花,有淡淡的潮红浮上面颊,“没有旁门左道,秘籍宝典,也可无师自通,喜欢一个人,或许也可以是注定,在你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你已经深深地喜欢上他,直到把这种喜欢变成了生命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青绝有些不知所措,他对于这方面实在是没有任何的经验,从前在风月场里,虽见惯了爱恨离别,也总是上演着如出一辙的痴心错付,他原是觉得这世上的感情都如同朝露,来得快,去得也快,向来风月无常,又何必过于执着。
“如果无法得到,那就做到成全吧。看到他幸福,自己也会幸福的,喜欢不是占有。”
杜若雪沉默了很久,心虽然很痛,但还是点了点头,是呀,自己能看到他幸福不就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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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雪一走,杨宁岚就孤孤单单地一个人,觉得越发地无聊,殷念泫去翰林院修订古籍,杨宁岚无所事事便躺在床上又睡了一下午,醒来的时候天刚黑,殷念泫还是没有回到别院,雁冰站在桌边往桌上一盘一盘地仔细摆放好菜肴,时间拿捏地十分准确。
杨宁岚不禁十分佩服雁冰的蕙质兰心,说到心细如尘,雁冰便是当之无愧,杨宁岚没有起来,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夜色,略有些担忧,问道:“你家公子今日还未归来吗?”
雁冰拿开端盘,回道:“天未黑的时候来过,只是留了话便走了,老爷下午刚到京城。”
“哦。”杨宁岚也不怎么在意,便起来浣手用晚膳,吃到一半,外面就乱哄哄地,雁冰走出去看了好一会也没有回来,杨宁岚一时好奇便出去一看,只见小小的院子里挤满了下人,眼睛齐刷刷地看着北方,从这里看过去,便可以看见火光冲天,把黑色的云都染成火烧云一样。
这时一个家丁跑了过来喊道:“查到了,查到了,是皇宫,听说侍卫内乱,有人伺机纵火,烧毁了好多宫殿,连宫女都烧死了好多。”
杨宁岚心中一惊,拽住那个家丁就问:“侍卫怎么敢随意纵火,那些禁卫军都是殷将军的部下,训练有素,一向军纪严明,你是不是弄错了!”
“这小的就不知道了,可是的的确确是皇宫失火,府中的府兵都已经全数调去皇宫求援了。〃
琉嫣,琉嫣还在皇宫,此时她心里只记挂着琉嫣的安危,一转身便向着马厩跑去,雁冰追了上来,拉住要翻身上马的杨宁岚,“岚小姐,你不会骑马,而且现在天已经黑了,你会走失的。”
管不了那么多了,杨宁岚一把力推开雁冰,一记马鞭抽上去,马就发疯了一样跃出马厩,抬蹄狂奔。
杨宁岚俯着身子,咬牙紧紧抱住马背,风呼啸地从耳边飞过,她一刻也不敢停下,胃被荡地好像要晃出嗓子眼,眼冒金星,心却在砰砰砰只跳,看着天边的圆月,想起第一次看见琉嫣,她在炉边熬药,她看着圆圆的月亮那样伤感又柔弱的样子,她就在心里喊着:琉嫣,等我,这次我一定不会让你一个人了!”
这样奔了一个时辰后,由于城门已关,她便又多花了半个时辰绕了条小路进城,皇城在夜色中好像一座死城般肃杀,杨宁岚驱马直奔到宫门口却被门口的侍卫拦住,杨宁岚气急败坏地挥着马鞭驱赶守卫,却被守卫揪着马鞭一带就拉下了马,那个守卫抹了抹脸上的鞭痕,愤怒地说道:“擅闯皇宫禁地,格杀勿论。”
“你让我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