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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青岚从山外回来,似乎有了心事,其实也没有那么明显,但是古月就是知道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虽然他和青岚算是共居一室,可是这几年来交谈的次数一只手也数的过来,所以古月什么也不问,而且也不是很有兴趣。
他见青岚皱眉的坐在椅上,从白玉瓷壶中倒了杯水,举到唇边,却忘记送入嘴里,他愣愣的看着桌上瓷瓶里的花,忽然开口说道:
“狐狸,我送你去见你想见的人吧……”
古月错愕的瞠大眼睛,还没等他有所反应,青岚继续道:
“你不知道今年的新科武状元是谁吧……我还真的没发现他当初来齐龙山的时候就有了不浅的武功底子,不愧是武曲星君。”
古月听明白了,原来他会功夫呢……难怪无论是杀掉黄淑时的干脆利落还是踢在樱桃脖子上那果断的一脚,一点也不像普通人。说不定那天拘魂锁一解,他自己就可以安全逃出齐龙山,倒显得自己多此一举。想到这里,青岚说什么便再也听不进去,等到再次回神,发现青岚正死死地盯住自己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
“你,想去见他吗?”
古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见?抑或不见?脑中乱七八糟地一起涌上来太多东西:那人温柔的背诗给他听,那人在冷泉中紧紧抱住他,那人说自己永远对他好,那人在雨中打着伞接他回家,还有……那人在星空下抱住他要求他重复说一句诺言,一句连他自己也遗忘了的诺言:“全世界我最喜欢的就是阿阳了,不管你怎么对我,就算以后你抛弃我厌恶我……我也喜欢你。”
就算抛弃就算厌恶也喜欢……怎么会,现在才想起?
古月抬头望入青岚淡色的眸子,终于,点了点头。
想见他想见他……想了太久,想到胸腔已经空了,所以才不会再心痛。
那就去见他吧,不管以后如何,不管什么结果,就算那人已经不记得他,就算他会一脸厌恶,就算他让他滚蛋,也无所谓了。
只是见见他就好,要不彻底心死,要不就怀着希望,怎样也好过现在这样,因为空着胸腔即使活得再久,也不算是活着。那个词小莲是怎样说的来的,对了,她说是——行尸走肉。
青岚看着古月,第一次伸手顺了顺他背上的毛,第一次叫了他的名字,他说:
“那么古月,我们就此别过。”
古月恍惚中似乎看见了当初他从猎户手中将自己救下的情景,他冷凝着淡色的眼眸,清冷的说了句“愿你知恩图报”。
如今是同样清冷的声音,说的不是后会有期,不是有缘再见,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就此别过”。
状元
古月望向眼前的大宅,门口的家丁正在一遍一遍地扫着已经很干净了的石阶,街边卖胭脂的大娘正跟卖蔬菜的大婶说个不停,说这是咱们新科武的宅子,那可是皇上下了御旨钦赐的,占地大得很,连里面的榕树都是上百年的古木。卖菜的大婶跟卖胭脂的大娘撇撇嘴,说这些整个京城里谁不知道啊,咱们的新科武状元当初一柄长枪武得那叫虎虎生威,可是挑掉了当朝大将军的长刀才拔得头筹的,皇上一高兴当即赏赐一对儿玉如意,还与武状元一起喝了杯御酒呢,说他是“天降武曲,我朝之幸。”
古月愣愣地听着,他把自己藏在树后,青岚是用移形之术把他弄到这里的,他其实刚刚才知道这是京城,是皇帝老子住的地方。虽然知道青岚已经为他施了障眼法,普通人看不见他的,可是一想到自己一只狐狸还堂而皇之出现在街上,实在是太过不伦不类,因此还是忍不住躲躲藏藏。
古月正听着那些闲话出神,武状元新宅门前忽然来了一顶软轿,家丁见了便迎上去,问了来客几句就进去通报了,古月趁着门开,便溜了进去。
他一路随着那家丁的步伐,路边雕廊画栋的美宅完全无心欣赏,心里想的全是那人如今怎样,胖了瘦了,过得可好不好……不过应该过得很好吧,毕竟谁敢让武状元心里不痛快呢?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主屋门前,他听见前面进去的家丁说:
“报告老爷,张夫人又来求见……”
“让她进来。”
低沉的声音传来,古月的心跳猛地快了半拍,他一侧身躲在了门外,眼眶有些疼痛,那声音实在太熟悉不过,就是这个声音陪伴了他两年,也让他懂了什么是相思彻骨,什么是痛彻心扉。
古月忽然间不敢进去了,也不敢见到那人。那人看不看得见他?如若看得见又会说什么?他又要回些什么?
愣神间,那家丁去了又返,身后跟着一个胖胖的妇人,想是那软轿里的人物了。只见那妇人涂脂抹粉,硬是把人老珠黄的脸涂得风姿绰约,一走一过全是浓如蜂蜜的香气,她刚迈进门没等喝上一口状元府备好的热茶,就夹着半边嗓子开了口。
“伍大人呐……上次我跟您说过的李家小姐您觉着怎么样?他们家三代在朝为官,她生得也是貌美如花,养在深闺十六年琴棋书画样样拿得出手,配您是再合适不过了,您看……”
“李大将军的独女?”听不出喜怒的声音问道。
“正是,她可是地地道道的大家闺……”
“那就这样吧。”不等媒婆说完话,低沉的声音就不耐的打断。
“你是说……??”
“张夫人您给挑个吉日订了吧,也帮忙操办操办,麻烦了。”
古月整个僵在门外,那姓张的媒婆欣喜若狂的声音再也听不见,他想过相见后无数种可能,怨怼的,愤恨的,淡然的,冷漠的,就是没想过这个——那人将要成亲。古月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个傻瓜,是了是了,当初就已经傻过一次了,为什么还要接着犯傻?
他真想大笑几声,然后再给自己几个耳光,对了,他已经没有打自己耳光的手了,那就用牙齿从手臂上撕下一块肉来如何?
醒醒吧!这就是来见他的结果。
“吱嘎”一声,门开了,家丁送走了那个媒婆,接着一双黑锻靴面映入了眼帘,再向上望去是一件下摆绣着暗纹的锦缎长衫下摆,接着是配着红色流苏的翡翠龙佩,然后是镶着暗红色琉璃的腰带,再往上便是两绺垂到胸口的乌黑长发,最后……就是那张又熟悉又陌生的脸,那张在梦里清晰在记忆中模糊的脸,还和过去一样,俊俏英挺,却少了三分稚气,多了五分成熟。
“……古月??”
古月听到这声呼唤不禁全身一震,他再也无法呆在他的目光之下,转身就跑。
可是还没等跑出几步,便觉得身子一轻,已然落入了个熟悉的怀抱,那人抱着他的力道极大,骨头碾碎般的疼痛,却让他清楚地意识到这不是做梦不是幻觉,而是现实。
时隔多年,他终于再一次被他抱在了怀里。
“既然找来了,又为什么要跑?”阿阳问道,“为什么不变成人形,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多想吻你……”
古月闻言一怔,然后拼命挣扎起来,而阿阳也终于感觉到了不对,他沉吟了下,再开口时声音里充满了骇人的冷意:
“那个该死的蛇精……居然夺了你的修为……”
说着,他用左手安抚似的抚摸着古月的被毛,而右手仍然将古月抱得死紧,一转身向后院走去,边走边喃喃说道:“怎么瘦成这样,到底有没有在吃东西……”
古月发现自己无论怎么挣扎也逃不出他的钳制,因此干脆不再费那气力,脑中回旋的一直是他要成亲,他要娶一个将军的美貌千金。
阿阳抱着古月来到状元府后院的一片竹林,竹林中有一间独立的小屋,飞檐翘角,雕花门窗,看上去很是清雅,想来里面住的应是重要的人。
阿阳直接推了门进去,只见屋内一人正坐在主位的红木椅上喝茶,倒像是已经等了很久。
那人样貌清俊,身穿粗布长衫,脚下一双布鞋,倒是个普通书生打扮,只是那双眸子与普通书生相差千里,那是双似乎能看穿一切的眼睛,如今也正透着冷光,看向阿阳和古月。
“武状元大人,有何贵干?”他冷淡的问道,全没有要行礼的意思。
阿阳也不在意,他关紧了房门这才放心地松手,把古月放到了一边的桌上,说道:
“摇光,帮我将这赤狐变回人形。”
那个被称作摇光的书生看了古月一眼便道:
“他被人取走了狐珠,没了修为变不成人形了。”
“这还用你说!”阿阳有些不悦,“我是肉身凡胎没办法才来求你,少跟我装模作样。”
书生闻言把手中的茶杯放下,嘲讽的说:
“怎么?住几天将军府便来跟我讨渡夜资了?这狐狸是谁?帮你可以,但是我凭什么帮他?”
古月闻言暗自咬牙,一个纵身跳下桌面向门的方向跑去。
“你看,他自己也不愿意,何苦强人所难?”
阿阳身形一动,瞬间便再次将想要逃跑的小狐狸抱在了怀里,这次没再放手,说话的声音却低沉下来,带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沉声问道:
“你帮是不帮?”
“沈某一介书生自不敢与您作对,伍大人既然下令了,沈某岂有不做之理?”书生愈加的嘲讽起来,说着右手从左袖中掏出一个小巧的白玉瓶来,稳稳地放到了桌上,“此乃‘神月’,每个月的月朔服用一粒便可维持人形一月,但他没有内丹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你好自为之。然沈某在府上叨扰多日,就此告辞。”
阿阳从桌上拿起那个小瓶收好,随口道了声:“恕不远送。”
那书生理也不理地推开房门出去,古月定睛一看,外面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阿阳低头沉吟了下,仔细地算了算日子,脸上挂起了笑。
“刚好今日便是月朔。”说着从瓶子里到处一粒黄豆大的红色药丸,喂到了古月的嘴里。
古月在心里挣扎着,这药他是咽?还是不咽?但最终想要开口说话的欲望胜过了一切,心一横便把那药丸吞了下去。
他只觉得胃里霎时间暖洋洋的,身上也轻松起来,等回过神时,发现自己果然变成了人形,身上穿的还是那件火红的衣衫,正坐在阿阳的怀里。他一个起身想要脱离阿阳的怀抱,不料那人却反而将他拥得更紧,形状美好的唇就此压了下来。
相思
阿阳的吻热烈而缠绵,他先是专心的轻咬古月的唇瓣,然后用舌头挑开他的牙关,与他的嬉戏起来,可是不料舌头上忽然传来一阵剧痛,口腔一热,浓烈的血腥味便蔓延开来。可是阿阳不退反进,舌头更加肆无忌惮的□起古月的上颚和舌尖,任那股子铁锈一般的味道在两个人嘴里肆虐,古月本想再咬,可是睁眼看见近在咫尺的阿阳的深色眸子,却无论如何也下不去口了。
等到二人分开的时候,阿阳看着古月因为喘息而上下起伏的肩膀露出了一抹笑,衬着唇边的血迹显得很是邪气,他说:
“这对我没用,你知道的,我有多么嗜血。”
古月闻言一愣,眼里怒火更炽,几乎是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人。阿阳见状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揉了揉额角,又道:
“你在怨我当初撇下你?那时候我确实是有能力带你一起离开,可是我……”
“算了。”古月打断阿阳没有说完的话,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里的怒火消失了,他只是转开目光,冷冷的道,“我无所谓,也没兴趣知道。”
阿阳听了这话,皱起了眉头,脸上的笑挂不住了,这次轮到他恶狠狠地瞪人。
“你什么意思?”
“我说我一点也不在乎你当初撇下我的事,我无所谓,你也不必解释。”
“不在乎?那你为什么又来找我?”阿阳质问。
“我当初也算给你施了个恩惠,就算你不用我挡箭也能逃出齐龙山,可拘魂锁的事情确实是我的功劳了吧,不知武曲星君你可以给我什么当做报答呢?”古月把目光转回到阿阳的脸上,提到“武曲星君”四个字的时候还刻意停顿了下,他自阿阳腿上站起,拂了拂衣衫的下摆,表情一片淡然。
“……你来就是为了这个?”阿阳脸色阴沉,声音里也隐隐透出了寒意,“好。想要报答我就给你,不过你刚才也听见了,我现在暂时还没有能力,等我回复星君的身份便会赏你千年法力,如何?”
“那真是多谢星君了。”古月自唇边扯出一抹笑,嘲讽至极。
“不过千年法力也不是那么好得的,总要付出点代价是不是?”阿阳说着也站起身,伸手狠狠钳制住古月的下巴并把他拉到身前,说道,“在我给你所谓报答前你就不要急着走了,这房子你先住着,晚上我还有用得到你的地方,你应该明白的……”
古月瞬间白了脸,使原本就没有二两肉的他显得更加憔悴,他嘴巴张了张却没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