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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晨知道他在思索,思索他过去二十多年的生命里一直逃避的问题,「答案」必须由他自己去寻找,因为这个「问题」是他自己设下的,除了他自己,没人能帮得了。
皇静静的坐在片场角落,重覆思索长年困扰著他的疑问,他不断质疑自己,不曾间断的反问自己。对与错、是与非、好与坏……推翻、建立、再推翻、再建立。
存在的价值、生活的目的、生存的理由……不断拿著问题质疑自己。载浮载沉的漂在疑问当中,这些疑问庞大的像黑暗的漩涡不断的重覆、重覆、再重覆。
从小到大,他的心是孤寂不安的,他的世界总是浸淫在黑暗中,即使张开双眼,那种黑暗好像庞大的阴影笼罩著一切,让他感觉到无助和不安。
在黑暗的国度里反映些许墨绿的光茫,那样的颜色,像母亲赐予的绿眸,但却不能让他感受到心安,反而令他困惑不解,那幽冥的光茫让他的内心世界混沌不明,为什麽他的世界总是那麽黑暗?
浓密的墨绿,连光也透不进来,充满神秘和危险、不安定的因子,藏匿太多险恶。皇不喜欢照镜子,因为他不喜欢看见自己的双眼,痛恨翡绿的冷茫,总是出现在梦里反覆闪烁,像鬼火的磷芒。
追朔到远久的童年,人们总是夸赞帝的蓝眸像天使;当目光移向他时,奇怪的叹词、怪异的表情,是一种介於反感与著迷之间矛盾的情绪。人们困惑的眼神,让他不自觉对自己产生困惑。
父亲曾说,他的绿眼像栖藏在茂林中的黑猫,闪烁异光、妖的总是带来不好的消息,恐惧却又令人不知不觉的著迷。
他是用一种充满迷惘的眼神看著幼小的自己对著他母亲这麽形容,只是一句玩笑话,聊的言语,却深深的烙印在心里,在生命成长的路途里,这些话像幽魂一样不时的浮上脑海。
一双绿眸,像妖魅般蛊惑著人心,因此很少人敢直视他的目光,总是选择逃避,也不愿被迷惑,就连他的父母亲都一样。
他还记得小时候,母亲趁著父亲和帝出远门时总带著他坐了很久的车到一个很严峻的豪宅,走入一扇雕刻精美、散发出凝重威严的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双与自己同样颜色的眼。
他们高傲的神态、尖端的言语、傲慢的尊贵让他恐惧。他们总是直指著他的双眼不断的和母亲争执;他们很有教养,纵使是争吵,也不会大声喧哗,但一张张的表情和神态,比大声争执还惊心,即使是他的生母,都露出异於平常的神态。
每一次回到家以後,静静、小小的房子里,充斥的母亲掩面的哭泣。
当时他恐惧不解,跑上前安慰她,回答他的却是一句充满矛盾和无奈的语调:「为什麽会这麽像……为什麽你会这麽像,要是你是黑眼睛就好了。」
从此,她在他心中完美温柔的行象彷佛有了瑕疵;而小小的心灵,出现了刺。
小时候的皇极有规矩,像个优雅贵气的皇族,纵使生气吵架,永远都小声而冷静,神情却冷酷无比,一双绿眸看得人由心底发寒,当时的帝总争不过他。
打从娘胎带出来的教养,不止他的双眼,他的性子完全承袭了那一群人的血统,骗不了人的。也许因为这样,母亲的关爱总是远离著他,她将所有的注意投射到像极爱人的帝身上,总是用一双充满矛盾的双眼看著皇,无声的诉说歉意。
幼小的他,好像从这件事意识到些许,此後,皇的个性一百八十度转变,硬生生的粗野起来,同时,也渐渐得到母亲的注意。
但,被压抑本性在心灵的一个深远的角落不断冲突挤压著,就像他的心里被困了一头凶猛的野兽,渴望得到自由……
帝和夜晨都清楚一件事,皇一直有个很大的问题没有解决,他的内心充满纠结,到现在他都无法在现实里找到自己的定位,也就是因为一直无法找到让自己踏足的立点,他的生活和人际关系才会一直处於失衡的状态。
最近的风波让片场外头驻守许多媒体记者,他们紧迫盯人并且蓄势待发,像一群邪恶的秃鹰和柴狼,用手上的权柄不断挑拨是非,到处散播谣言。一则则诸多揣测的报导对他们投下了许多疑虑,怀疑漫延片场上下所有人的心,就连凯撒和皇都不可避免。
凯撒一直因误解皇的事而懊悔,可是最近皇的反常让他裹足不前,他觉得和皇的感情即将破碎。
这让凯撒充满罪恶感,为什麽他不相信他的好友呢!想起当时说出伤人的言语,当皇听到时的那种气愤、不解和失望,他知道自己狠狠地在他们的友谊上划下一刀。
凯撒知道皇陷入很深的思绪,变得心不在焉、浑浑噩噩。他知道这种状况,皇的内心在自我残杀,这往往是他伤心过度後对自己产生质疑的表现,是他让皇陷入这种痛苦的低潮。
凯撒寻找机会对皇表达他满腔的……歉意,但当他面对沉默的皇,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的哽在喉咙吐不出来。他真想拿刀杀了自己。
「呃……皇……等一下!」看见皇就要转身离去,凯撒不由得结巴的唤住他。
皇停了下来,转过身只是倾耳听。
「呃……那天……我很抱歉。」整场静悄悄的盯著凯撒和皇,广大的片场只剩下凯撒结巴的道歉。
一开了口就顺利许多,他走了过去,绕到皇面前。
「我很抱歉对你说出这麽伤人的话,其实我的原意不是表面上听到的那样,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冷静的说话,结果没想到事情越来越不可收拾。我也知道你说出来的那些话也不是表面上的意思……啊!」凯撒懊恼的低吼,气自己口不择言、表达不清,「我在说什麽。」
「总之我很抱歉对你的不信任,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也许是因为要表达的太多,却没有办法一下子把话说清楚,混乱的他很无措。
皇微微抬起头看著他,绿眸蕴藏让人猜不出的思绪,表情冷漠的看著懊恼的凯撒。
看不出情绪的脸上将凯撒的心吊在最高点,皇直直的盯著他,最後将视线移到更远处。凯撒随著他的视线转过头,夜晨不知何时走出休息室,静静的站在角落,还没等到答案,就见皇没有犹豫的往夜晨去,凯撒的难过到达极点,差点就要当众流下男儿泪。
皇走到夜晨身边,很累很累的拥著他,难得的在众人面前显露疲惫的神态,虽然只看得到他的背影,但就是在心中浮现一句话「身心疲惫」。
夜晨听到凯撒对皇真诚的道歉,便从房里出来。原以为皇会在第一时间原谅他,没想到他却直直往自己走来,困惑之时,皇紧紧的拥住自己,将身体大半的重心压在他身上,动也不动。
但夜晨可以从他身上感受到剧裂隐忍的颤抖,於是立即的,夜晨彷佛明白了什麽。几乎立即的,夜晨哭了出来。
紧紧抱住夜晨的皇,在别人看不清的角度里,眼神空洞。
夜晨在心中大喊,你们到底要伤他多深,伤得他连说话都不敢,连句简单的原谅都不敢。
此时,皇完全迷失在困惑中,当他看著站在他眼前的凯撒时,他在想……
什麽时候该哭?什麽时候该笑?
什麽时候生气?什麽时候宽恕?
什麽话应该说?什麽话不该说?
哭得时候,怎麽哭呢?笑得时候,怎麽笑呢?
生气时该用什麽表情?原谅的话又要怎麽说?
话,又要怎麽说呢?为什麽总是认为他在生气?
会不会他真心原谅凯撒,他会以为他在敷衍他?
会不会嘴里说出原谅,脸上的表情却做错了呢?
会不会我犹豫太久、想太久,别人以为我在刻意刁难?
会不会原谅得太快,别人会不会以为我在做表面功夫?
就当他被困住时,看见了夜晨。夜晨的出现见像一道温暖的曙光,让冰寒的他迫不及待逃向他。
好累,真的好累好累好累……
拥抱热源让他永远都不想放手,这样就好了,就这样休息下去吧!不要再醒了。
「怎麽了?」
就当这个僵持凝固时,一个突兀,姑且说不识相的声音从大门响起,乍看之下是个穿著随兴的工作人员。
众人暗骂声响起,随即来人身後出现警卫警告的声音,显然这人强行进入片场,他可能是某报的八卦记者,这让里头著工作人员严阵以待,连忙上前驱赶。
「天啊……」岂知上前意欲阻挡的工作人员靠近後直直愣在当场。
「喂!你是谁,不可以乱闯啊!」警卫追了进来,後头还跟著无数趁乱狡猾的媒体记者,好些天记者们都被人排斥在外不得其门而入,只靠著买消息的手段了解内部情形,心里是既窝囊又气恼,但这会儿终於让他们逮到机会挖到一手消息,总算可以向上头交待了。
只见藏在帽子下的人露出缅腆尔雅的笑容,不顾前来阻扰的人便往目标跑去。
「喂!站住!」不明白的人躯身前往阻挡,但显然的,还是慢了极速狂奔的人。
「夜……」喘著息,有些痛苦难过得压著胸口,满是绷带的伤口隐隐作痛著,看上两人的表情不是因伤的痛楚,而是满满对他们的担忧。
接著,他的手缓缓的往他哭泣的脸庞上,轻柔擦拭,温柔的举动让夜晨更是难过的看著他,闭上眼,泪水,随著闭上的眼流下。
他将脸埋在那人的手中,双手依然紧紧的抱住没有反应的皇。
第一时间追来的凯撒发现这样的情况渐渐停下脚步,听到後头的喧哗,机警的叫人将媒体挡住,闪光灯不断的闪烁,刺的让人睁不了眼,一个记者趁阻挡的人不备,冲上前去,一手打掉那人遮掩的鸭舌帽。
哗然声剧响,就连工作人员也一样。
俊朗的面容出现在众所面前,鸭舌帽和半罩墨镜底下人,竟然是将近二个月不见,目前应该在医院养伤的神源帝!虽然那一头飘逸的长发变短了但却丝毫不减俊美,这是从车祸到现在不曾露过面,谣传毁容的神源帝!
快门声狂肆的响起,疑问更是层出不穷,媒体陷入某种程度的混乱和失控,身为导演的凯撒当机立断,下令要所有工作人员将媒体驱逐,并一把将三人推入他们身後的休息室,将混乱阻隔在外,夏美随之跟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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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紧紧抱住两人,一双眼空洞的看著凯撒,那样的眼神,彷佛是皇埋在夜晨身下的表情。
不一会儿,帝才回过神来,将视焦移动到夜晨身上,再由夜晨无助的表情上得到讯息。
「皇……」一双眼直盯至今没有反应的皇,帝一把将他拉起,面对著面,看到的除了空洞、还有迷惘;一旁的夜晨除了哭,还是哭。而凯撒和夏美在看到那样的皇震惊了!
「笨……笨蛋!你到底在想什麽?真是个笨……」抱住他,将脸紧紧贴在他的脸旁哽咽了;而皇,依然空的望著前方。
「皇……」大吼,他在皇耳边用力的大吼,像是要唤回他般,那个人,依然没有反应。凯撒和夏美傻傻的看著他们,不知道为什麽眼泪……就这麽又掉了下来。
「咳……咳咳!」帝突然剧咳,身前的白衫渐渐被红色渲染。
「帝!」夜晨惊叫著,用手压住渗血的伤口,满手的鲜血,惊恐的脸。
「我没事。」苍白的看著夜晨,试著安抚他。
皇在此时毫无预警的往下沉,帝连忙想用身体撑住他,没想到力不从心,被皇压了下去。
「皇!」再度惊叫!夜晨更是惨白,一时间,情绪起伏过大,竟昏了过去。
「夜!」帝大喊,这下子真的恍了,跟著昏了过去。
「天啊。」
事情发生的太快,在场的两人傻了、同时也慌了,凯撒连忙开门朝外面大喊,「快叫救护车!」
一时间,鸡飞狗跳的片场陷入寂静。
不一会儿,救护车带走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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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跟医院真的挺有缘份,半年内三翻两次从病床上清醒。
夜晨静静坐在床边,看著右方沉睡的帝、左方沉睡的皇,想起刚才医生的话。
「……因剧烈运动造成原本愈合良好的伤口撕裂,接好的肋骨也因此错位,需要再接一次,还好断骨没插进内脏……会晕过去主要是情绪起伏过大,还有体力消耗过度所致,所幸及时送医没酿成遗憾,我们会进行紧密的观察……」医生用凝重的表情对他们发出警告。
「至於他不顾伤势逃院得行为实在是非常不理智。要知道,以他原本的伤势要在医院呆上半年不成问题,况且目前还在初步愈合的状态,生理状态非常虚弱,也许会因在半路上因体力不继而昏倒,如果被人发现送医还算好,若没被人发现,我不敢想像会是怎麽样的後果……还有,天杀的,他竟敢这副破身体去搭飞机、而且还敢剧烈奔跑!天啊,不要命……这样不要命的人我想不要医算了……」医生显然气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