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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将使这个少年成为这片土地的主人。两不相欠。
闻啸天最大的优点和缺点就是他总将复杂的事简单化。
切割开十寸地方,血和肉就都涌出来。小小方寸之地,就是修罗场,接过助手递上的3号刀,闻啸天驾轻就熟,冷静自若,犹如高明指挥家完美控制乐队演奏,无论手术刀下是何人,他决定救的,就再死不了。
整面的可视墙外,真枪荷弹的黑手党人都不会放过失败者,他们密切注意闻啸天的一举一动。教父的两个儿子也在这里,如有异常,大儿子萨尔瓦将是下任教父。
“心电图正常。”
“动脉压16mpp。”
闻啸天只留了很少的汗,他的额头十分饱满光洁,显露出才智。在这个手术间里,他的一举一动都非常简洁有力,具有强烈的控制力,在长达两小时的手术里,这里的助手、护士们和外面这许多监视者都渐渐被他所传达的魄力感染,人们已相信老教父的性命被放在了光明的秤盘这头。而对这点,尤其不悦的人同样大有人在,萨尔瓦看着闻啸天的眼神只能用恶毒来形容,而瑾也把这些看在眼里。
两小时十分钟后,闻啸天交代助手缝上了最后一针,摘下口罩,他走出了手术室。
焦急的黑手党高层已经在大厅等候他,史上最年轻的诺贝尔医学奖入选者、独创心脏动脉透析三项技术、千例手术死亡率低于1%的医学天才,闻啸天站好了问谁有烟啊?大刺刺的态度虽然嚣张但也嚣张有理,抽了口不知哪国的呛烟,才简单交代:“手术成功。”
长长舒口气的声音,就同时响起。一贯雷厉风行的老教父如有意外,将带来黑手党的又一次动荡,尤其在各国都加强对黑手党打击的00年代,不是每个人都对下一任接替者的实力有信心。萨尔瓦要挤过来拥抱他,闻啸天喷口烟朝他,凉凉讽刺:“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一边打个哈哈,在吵吵嚷嚷的人群里迈出大步,趁隙向一旁远远偷看他的瑾比划了个胜利手势,瑾显然看到了,但马上转过头装作傲慢不理。
真是别扭的小孩,但很可爱啊。闻啸天显然完全不知他豪迈自信从不落下风从不畏惧何人的一举一动对年幼的教父幼子而言意味着什么,瑾转过头并不是因为存心傲慢,而是不愿让他看见自己因为被他关注而红了的脸,在闻啸天拯救父亲的那刻,他在瑾心目中已经成为能改变其一生命运轨迹的人。
入夜。按这一个月来的惯例,瑾在那颗树下等闻啸天,偏僻而安静,一路没人跟踪。
闻啸天来迟了,但瑾一点也不焦急,他知道闻啸天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兑现,除了父亲,他从没见过这种男人,虽然随心所欲但极度认真,混合成一种不可思异的魄力,他坐在大树枝上开始幻想自己长大后能变得和这个东方男人一样高,能推倒这个男人,能告诉他‘我比你强’!那个时候,他会露出什么样的眼神……
与此同时,那个一贯把眼神藏在厚眼镜下,善于像解剖兔子一样肢解对方心理的男人,正看望他刚刚苏醒的病人。
查了下五小时以来的病历,闻啸天重复今天第二遍“手术很成功”。衰弱的病人死里逃生,异常激动,闻啸天作了个禁声手势,“不要说话,崩裂伤口。”果然蒙住了急于感谢的对方,闻啸天自己慢慢说:“就算再怎么刀口上舔生活,到自己要死的时候,还是害怕死了,对吧?”
老人衰弱地露出叹息的眼神,为了巩固地位,他确实已满手血腥,虽然晚年才开始笃信天主,但死后恐怕还是要下地狱。
“你的大儿子很爱你?又多给我户头一百万。”闻啸天拉把椅子,随便坐下,“要是今天手术失败,除了他,下任教父也没有更好人选。”
因为对方是剖开自己胸膛成功救活自己的人,在无形中,他就已经博得了老人的全然信赖,老教父并没露出赞同或欣喜的神色,闻啸天何等人也,立刻捕捉到这个老家伙心里的小算盘也绝非他表现出来的一样。
“小儿子就是出身不行,没娘家势力支持,年纪也太小,挑不起大梁,虽然是自己衷爱的儿子,但从不敢和大儿子争,善良是成不了事的——”
几乎每一句都打在老人的心坎,老人发出了恨铁不成钢的叹息,但从麻醉剂中渐渐缓过劲,老教父的眼神也渐渐清醒而警觉,闻啸天见好就收,也不多说。站起来,临走又送了一句:“您小儿子这三天来都在教堂日夜为你康复祈祷,看来是个孝顺有恒心的孩子,可惜没机会成器。”
“闻大夫——”老人喊了一声,黯然而急切。
“凶猛的狮子在小的时候,就像小猫一样温顺。”闻啸天却不急不忙关上门,“可惜夭折了。”
附注:好想大家~~让我抱啊抱~~想转载这篇都朋友请自己转吧;我都同意~~这篇如果我能填完,我肯定及时贴结局,坚决不让大家受到倾城一样的伤;喜欢闻啸天,呵呵,佩服医生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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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啸天!”已经能发出完整清晰的音节,瑾跳下树枝,确实像一只小狗,扑上主人身,但瑾当然没有,他是骄傲的孩子,他只是用同样骄傲的眼光藐视一样看着闻哮天,开口却是:“为什么让我等那么久?”
少年时代的瑾,还没有意识到正是缺乏无上的权利才迫使他一次一次等待。在当时,闻啸天仍旧很自在地信步走在教父的土地上,好象这跟他的家没两样,好象谁对他而言都一样,好象除了他的小师弟他就再没有其他好怒形于色,但当他又再度自以为是地掏出满手的新鲜糖果,伸给他的小徒弟时,在这棵古老的榕树之下,月亮静悄悄挥洒,满地银辉,瑾默默地接过了。闻啸天当然非常高兴,又伸手摸摸瑾金棕色的头发,喃喃着:“好象狗毛一样软……”完全把瑾看作了自家小宠物。这就是闻啸天这种男人敢干出来的事,他会努力栽培一头小狮子,直到它第一个吞噬自己。
闻啸天是个奇怪的师父。他所教授的课程,简直就是他单方面的娱乐与殴打,尽管高手出招点到为止,但不过一月有余,毫无还击之力的瑾真是惨不忍睹!闻啸天从未安慰,而瑾从不叫苦。他们是最奇怪的一对师徒。
“记住,不要让对方的身形正对你!你要挤入其死角用一只手去关住他两只手。”闻啸天已经几乎折断少年人的双手,才堪堪放下,瑾已经控制不了自己发抖的双手,为了掩饰疼痛,他在闻啸天满意拍拍自己肩膀时,硬是挤出满不在乎的从容。闻啸天没有留意,瑾心里是怨恨的,冷冷踩着红色的糖纸以发泄怒气,但他并不想这样踩死粗神经的闻啸天。
今晚的月亮非常圆,青绿树叶屡屡擦过地面,星辰在说话。
瑾的手仍然在疼着,当他想起那个坏师父又想干嘛时,他抬起头,看见那个古怪瘦长的闻啸天正以一种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优雅倜傥姿势轻轻一脚点树干,他的腿好长啊,只是那么轻轻一蹬,好象天上有根绳子在拉着他的身体,竟整个人极其灵巧轻逸就飞上了离地面起码有五米高的树枝头只有那么两秒时间,瑾傻傻揉自己眼睛,呆呆看那个东方传说里的仙人,他怀疑他真的是人吗?那不是人的人正悠闲伸了个大大懒腰,双脚还稳稳站在那根树枝上,那轮明月就在他头上,在瑾仰视的角度,发生一种错觉,这个人已经在天上了,你看他好象月光一样皎洁明亮自信闲适,这真让人妒忌啊。
粗壮树干上,隐隐有着完整脚印。
“最重要的是,你只有一秒时间,瑾,控制你的爆发力,把你所有的力量集中在你想要它在的那点,随心所欲摆布操纵它。”闻啸天扔了根香烟给树下似乎还在出神的瑾,教唆起少年抽烟喝酒他倒是从来不含糊。“我没有时间慢慢教你,你要么跟上我,要么”喷出口蓝蓝烟雾,闻啸天吹了个尖锐下沉的口哨,黑框眼镜下,面部表情如谜。他头脑很清楚,他要的就是把千里马抽成万里马。
瑾故意撇嘴哼了一声,“走着瞧。”
闻啸天跳下来,这么高,他好象在跨台阶,无声无息。在得到瑾的“配合”后,他更加残酷和笃实地教训起勤勉努力的小徒弟。转眼间,只听到似乎“咯咯”声,竟是他出拳一扫,瑾竟当胸被他拍倒在地,一时捂住心口,只觉懵懵说不了话。闻啸天蹲下来,自己仍旧做出刚才攻势,但稳稳拉住瑾胳膊,将其手握为拳,直接朝自己胳膊上作了个劈拳,于是,闻啸天的拳头不由得缩了回去。瑾盯着他动作,似有所悟,他本来就是极聪明的人。
“这种战术,在形意拳中叫‘打实不打虚’,就是你动我也动,你哪儿近我就打你哪儿!”拉住瑾拳头,翻来覆去,连续不断做出招数,尽管看上去好象是跟小鸡做个小游戏一样,但闻啸天的手就像他做手术时一样镇定干燥,你不觉得他是自信的,因为他本身就是自信。瑾一边捂着自己心口,一边看着闻啸天坚强端正的眼睛,随他摆布
“如他来直拳,我们不去躲闪、格挡再反击,而是直接朝击来拳的胳膊上来个劈拳,或是朝他肘部来个上斜拳。整体发力之下,他的这条胳膊准得报废。如果对方来个扫踢,我也不去躲闪,而是用拳峰直接重击其大腿或小腿内侧。铁腿再硬,脚腕四横指以上的胫骨部位也硬不过拳峰,一击必毁,懂了吗,小子?”
闻啸天看他半天不动作,才抓住他下巴,径直抬起他脸,说:“我师弟比你还小的时候,就已经能在梅花桩上单脚站十个时辰了。”
“我不是你师弟的代替品。”瑾慢慢说,眼里有愤怒的火,如此直接他现在还丝毫不懂掩饰心灵。“闻啸天,你记住,我就是我。”
闻啸天眯起眼,做出严肃思考的正经模样,点点头,表示答应。
瑾看他模样,不知道为什么,怒火就变成很想笑,明知道这个讨厌的男人是在逗自己,但也觉得无所谓,因为心里是开心的,他不像任何人是为看别人笑话而逗弄,他只是、他真是又讨厌极了又有点可爱。
“这是什么?”瑾在他胳膊肘上看见一道长长刀疤,看上去很狰狞。划上去的时候,一定很疼。他不由想摸摸疤痕,但此时惯有的倔强却令他出言嘲讽:“我还以为天底下没人伤得了你。”
闻啸天站起来,拉起袖子,研究半晌,似在回味,突然就兴致勃勃出声:“想起来了,是那时候被划的。呵呵,怪不得你不问我还想不起来。”
“又是你师弟干的好事?”
“是我师父干的好事,她趁我睡觉正高兴,把我偷偷丢进黑市拳赛,第一回合就让我打上届北美总冠军,差点小命都送了。”闻啸天把瑾也抱起来,让他站好,继续训练。
“你那时多大?”
“十岁吧。”
瑾微微愣着,心想怪不得这个没神经的人以为全天下人都能像他一样挨得了种种不人道的苦,在光想象都能闻到血腥的徒手撕杀里,这个人显然又是永远的赢家。越发坚定了要狠狠打击、打垮、打败他的意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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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月后,瑾能够将轻轻的榕树叶随手一甩就浅浅嵌进了砖头里,闻啸天一旁看了,自然满意,他有个优秀的好徒弟,又摸摸瑾的脑袋,这么一个明明将来会很危险很危险的人啊,你好没神经你就像摸条小狗一样摸狮子头颅啊!
“我比他优秀吗?”“萨尔瓦?当然。”“我说的是你爱吃糖果的师弟。”
——“关他什么事?”闻啸天收回手,今天他穿着中国式的礼服,实际上在他每月第一个周六出去听歌剧前,都会穿成这样,你难以想象一个这么“白”的男人随便打扮一下,换件稍微称头的衣服后会起到什么效果,看过女人杂志里往往亮相的精品男人全身照吗?灯光、上粉、摆POSE、叼根小烟、后期美工修瑕——不需要,只要闻大夫想,那他就有最完美精悍的身材,180的高度,腿尤其长,肩膀笔直好象扎地的标枪、收拢的腰线一定非常有力,那绝对是个能让女人们销魂的一等一男人。只可惜,他闲闲挂着厚眼镜,看不到他眼睛,连嘴角也冷冷抿着,一副清水小公鸡的呆样,实在暴殄天物。
瑾似随口:“你爱他多久?”眼一眨不眨,才不到一年,这个少年就已经学会了闻啸天的面貌与心灵高度不一致。
他甚至还在剥开一颗红色的糖果,头一仰,就潇洒凌厉进了自己口中,继续带着点洋洋自得的神气,闻啸天此时难得的愣住和无语给了瑾无比的信心,他甚至继续追问:“24了,尝过女人味道吗?我可是14岁就玩过了,凭你的本事,压倒一个迟早要死的心脏病也不是难事吧!哈哈,怪不得!”
————他单手拎着他脖子一圈衣领,就把他拎起来,双脚全然悬空,他的嘴角不再总是冷冷,他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是爽朗的笑,原来他笑起来是这样的,瑾咳嗽着,难以呼吸着,竟然发现自己是这样在想的!
“小东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