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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说完,陈珪便摆手道:“大人不可!”
“哦?”陶谦惊讶的望着陈珪。
陈珪眼神坚定地看着陶谦,说道:“大人应该知道,郑君不喜这些。要报答郑君,不可以重礼,而当以诚心。”
“汉瑜所言甚是。”陶谦了然地点了点头,继而话锋一转,有些凝重地问陈珪道:“汉瑜,如今城内世家虽然已经稳住,但曹贼大军压境,汝有何退敌之策?”
陈珪一耸肩,说道:“州牧大人,唯今之计,只有死守。有州牧大人在,下邳军心上下一心,加上粮草充足,守半年亦非难事,而且元龙和子仲已经去了青州日久,只要守到他们到来,徐州之危可解。”
陶谦点了点头,说道:“下邳防务之事就拜托汉瑜了,老夫的身体,汉瑜应该很清楚。”
陈珪重重地点头道:“州牧大人请放心,珪保证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陶谦感叹道:“汉瑜言重了。”
……
下邳城外,曹军大营主帐。
这时,曹操一行已经回到营内,夏侯渊正站在帐中禀报道:“将军走后,末将组织攻城并未结束,而在一个时辰之前,陶谦老儿忽然出现在城上,徐州军民震动,我军抵敌不住敌方的反击。末将见事不可为,便让大军撤退,同时派人迅速通知将军。”
曹操眼眉一挑,凝声问道:“可曾有人突围入城?”
夏侯渊摇了摇头道:“没有。”
曹操眉头当即皱起,喃喃自语道:“不是突围,那陶老儿是怎么进城的?现在整个下邳已经被我军四面合围。”
曹营众人同时沉思,这时坐在曹操身边的曹植心念一动,眼珠子一转,装作自言自语道:“不是突围进来,莫非是飞天遁地不成?”
“嗯?飞天遁地!”曹操听到曹植之言,心中一动,不止是他,下面郭嘉三人也猛然抬起头来。
曹操与郭嘉对视了一眼,见到郭嘉肯定地点了点头,才击掌道:“这陶老儿定是从预先挖好的地道进城的!该死!怪不得他如此笃定地不随糜芳突围进城,而留在郑康成那里养病,原来早有此着,狡猾的老狐狸!”说到这里,曹操又皱眉道:“虽然有地道,但这地道的入口修筑在何处……”
未等曹操说完,郭嘉却是神色肯定地说道:“就在典将军在康成公住处所见到的那个密室!”说到这里,郭嘉眼中神光湛湛地说道:“若是嘉所料不差,陶谦定是听到典将军的人在康成公所住的地方搜寻,才从密室内逃进地道。而典将军搜到密室的时候,他已经从地道遁去。一般人也想不到,密室之内还有逃生之通道,好一个陶恭祖,心思竟然如此慎密,如若不是年纪老迈,绝对是主公劲敌!”
听到郭嘉之言,夏侯渊却是眼前一亮,拱手道:“将军,既然奉孝猜出通往城内地道的入口所在,我等可从那里攻进城内啊!”
“不可能!”夏侯渊此言一出,就听到刘晔果断的回答。见到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刘晔说道:“晔在淮南时就听过,广陵陈汉瑜智谋绝顶,手段老辣。陶恭祖已然入城,以其一贯手段,定会将地道弄塌,而不会留机会给我军。”
一边的于禁点头道:“主公,子扬先生所言不无道理。方才我等回来的时候,确实听到山中传来一声巨响。只不过当时我等回来甚急,没有太过在意罢了。”
于禁之言让曹植记起了方才回来的时候确实无端传来一声巨响,不过正如于禁所言,他们归心似箭,谁也没有在意罢了。
曹操轻点了一下头,说道:“子扬所言有理,地道应该已经被陶老儿所毁。”顿了一顿,曹操回头凝视荀攸,沉声问道:“公达,如今有陶老儿坐镇下邳,陈汉瑜又已经为其肃清一切,重整好旗鼓。汝可有取下邳之良策?”
荀攸以手指轻敲案桌,沉思了好一阵才苦笑道:“自古攻城之法,不外乎水攻、地道、强攻以及用谋。今年天气干燥,附近河流水量不丰,难以行水计。地道之法耗时太久,况且陶恭祖刚才从地道入城,恐怕难以奏效,至于强攻,恐怕主公亦心中有数。而用谋,以陶恭祖和陈汉瑜之谨慎,下邳亦上下一心,未必就会中计,而取彭城我军依仗天时,也无法故技重施。”
荀攸越说,曹操眉头皱得越紧,最后忍不住问道:“那以公达所言,我军岂不是难以攻破下邳?”
荀攸苦笑着点了点头道:“主公所言甚是,最起码攸以为下邳不可能在短时间之内攻破,要破此城,必须进行长时间的攻坚战。”
见到曹操苦恼地以手敲案桌,荀攸大着胆子禀报道:“主公,陶恭祖又派人往青州请援军,我军时间并不多。攸以为,主公不应再将时间浪费在下邳,而应该转行上策,北取东海郡!”
此时此刻,荀攸再次提出他在彭城时所推荐的上策。这一次,曹操听到之后头颅猛然抬起,双目之中闪过一道亮光。
第一卷徐州风云第六十二章还是要行上策
听到荀攸再次提起在彭城时所献的上策,曹操mō着下巴皱眉道:“陶谦那老匹夫派人去青州请援兵,这援兵要来救下邳,必然要经过东海郡。我军北上取东海郡,会不会与这些援兵遇上了……”
陶谦北上请援兵,除了公孙瓒之外就别无他人了。公孙瓒虽然在界桥一战败于袁绍,白马义从也损失惨重,与袁绍的斗争落于下风。然而公孙瓒的弱势毕竟是相比较于袁绍而言,对于曹操来说,对公孙瓒的实力还是十分忌惮的。特别是公孙瓒手下残余的那些白马义从,没有骑兵的曹操与其对上,会吃很大的亏。因此,曹操对于陶谦请来的援兵,还是有所顾忌的。
荀攸身为曹操谋士,自然已经猜出曹操的顾虑,只见他微微一笑道:“主公不必顾虑太多,东海郡地方不小,我军未必就与援兵对上。若是主公还担心,那就让大军先绕回彭城国,而后从彭城国去攻郯城而不直接从下邳而去。这样一来,更可以打郯城一个措手不及,只要攻陷郯城,东海郡的西面则可为我军所掌控,再有彭城国已为我军夺下,这些地方便可与兖州连成一片。”
曹操听得,连连点头道:“有理!那下邳这里……”
荀攸拈髯笑道:“下邳军民上下一心,对其围而不攻即可!”
曹操眉头当即皱起道:“如此一来,我军粮草恐怕拖不起如此大战,况且还有援兵……”
荀攸似笑非笑地说道:“主公一直所顾虑者,应该就是援兵。但攸以为,这援兵既是我军的挑战,也是我军之机遇!主公试想一下,如若我军在下邳城下将援兵击败,如此对下邳的士气影响可想而知,若再在此时传出郯城被我军攻破之消息,下邳上下人心必散,到时就是我军破城之机!”
“果然是妙计!”荀攸说得如此清晰,曹操怎会不明白。说白了,荀攸此计的重点还是攻心,郯城乃是徐州曾经的治所,若是被曹军攻破,再加上曹军在下邳城下击败援军,那么下邳城内的人恐怕就会生出此城乃是孤城的感觉,那么连败之下就算陶谦恐怕也难以再将人心凝聚起来。人心一散,那么曹军的机会就来了,此谋不得不说是一招妙着。
曹操眼睛瞥向刘晔、郭嘉还有夏侯渊等人,见到几人俱是点头,于是便喝道:“如此传令元让,着他率领三万人绕回彭城国北上袭郯城,着文谦将剩余的人马都带到下邳来。另外妙才,除了将下邳围起来之外,汝多派斥候,mō清楚何人来助陶谦老儿,最好将兵马、敌军大将都探清楚。还有,若是援军有骑兵,务必立即禀报!”
夏侯渊听得,大步出列抱拳应道:“诺!”
曹操点了点头,继而摆手道:“好了,诸位一路劳顿,也乏了,先回去歇息吧。奉孝,你继续代本将看好植儿,战场凶险,莫要让他乱跑。”
郭嘉微笑着拱手应了声,便拖着曹植和众人一并出了大帐。
当曹植随着几名谋士出了大帐之后,便听见刘晔轻声对荀攸说道:“公达,幸好主公已经重新采纳了上策,虽然浪费了些时间。”
郭嘉摇头道:“子扬谬矣,主公看似采纳了上策,其实他还是想毕全功于一役。北攻东海郡之偏师,只是辅助罢了。”
荀攸点头道:“不错,如今此战之关键便是援军了,只不知公孙伯圭会派何人来救。”说完,荀攸脸上也少有地lù出担忧的神色。
听到三人的对话,曹植自然知道公孙瓒派何人来救,那可是曹操一生最大的对手。想到这里,曹植眼珠子一转,摇了摇郭嘉的手说道:“奉孝先生,这个应该不难猜吧。我以前就听父亲说过,公孙伯圭手下能人并非很多。”
未等郭嘉回答,刘晔便点头道:“四公子所言甚是,公孙家只在辽东有些名声,而且自从其击杀刘虞之后,声望大跌,手下亦开始离心。”
荀攸淡笑道:“如此,不若就让我等来猜上一猜,如何?”
郭嘉嘿嘿一笑,点头道:“青州除了田楷之外,有能力来救的就只有……”
说到这里郭嘉顿了一下,继而三人异口同声地念道:“平原刘备!”
曹植听到,却是翻了翻白眼,继而mō了mō鼻子暗道:“娘的,都是妖孽级的人物,我是知道历史发展才知道刘备会来,这三个妖孽竟然一同猜中了。”
不过三人自然不知道曹植所想,那边三人念出刘备之后,郭嘉便笑道:“刘玄德此人好名,手下关羽、张飞只有匹夫之勇,要胜之不难。唯一可虑者,就是其可能会带一部分白马义从来。”
曹植听完,再次翻了翻白眼,对如此妖孽的人物,他已经无语了。
荀攸轻摆一下手,说道:“奉孝过虑了,界桥一战白马义从损失惨重,就算公孙伯圭肯派来救,数量亦不会太多。而且公孙伯圭应该亦不肯让白马义从在此损失太多,应该多以震慑为主,我军有五万之众,若是真要战亦未必怕他!”
郭嘉和刘晔听得,齐齐点头道:“公达所言有理。”
这时,曹植脸上早就没有了担心之色,这三个妖孽级的家伙三言两语便将刘备援军的弱点都数了个遍,只要曹操听三人的话,要取胜并不难。而真正让曹植担心的,其实是兖州。不过徐州这边战事顺利,就算曹植此时去告诉曹操,兖州会被吕布打破,恐怕曹操也不会退兵。连荀攸那稳妥的上策都不取而冒险行中策,由此可见曹操对于徐州可是志在必得,因此曹植也不再理会了。反正他来徐州,要做的只是阻止曹操屠城,这事已经做完,现在完全是处于打酱油的状态。
不过曹植虽然想打酱油,但郭嘉却不想放过他。商量完正事,待荀攸和刘晔都走后,郭嘉一下子就恢复了他浪子之态,似笑非笑地上下打量了曹植好一阵,直到看得曹植心中发毛之后,才嘿嘿地笑道:“四公子,今日与郑君的辩论很是精彩呢。”
第一卷徐州风云第六十三章答案
见到郭嘉那不怀好意的目光,曹植倒是十分光棍,直接摊手道:“奉孝先生,你想问什么便问吧。”
郭嘉边发出“嘿嘿嘿”的古怪笑声,边以手指扣曹植的小脑瓜道:“嘉想知道,四公子的脑袋里究竟还装着多少秘密。今日跟郑君的对答的话,可不简单啊。”
曹植翻了翻白眼,耸肩道:“植只是比较大胆罢了。”
郭嘉少有地认真点头道:“四公子你确实大胆,三皇五帝那可都是传说中的人物,你竟敢怀疑他们的圣明。”说到这里,郭嘉顿了一下继续道:“不过四公子的怀疑却亦有理,嘉佩服四公子的胆量。”
少有地听见郭嘉称赞,曹植只能淡笑着拱了拱手道:“奉孝先生谬赞了。”
咚……
趁着曹植低下头,郭嘉以食指扣了一下曹植的脑袋,嬉皮笑脸地骂道:“好了小子,在我面前就别装了,我知道你是藏了拙,你小子现在恐怕比你大哥都要聪明。我也不问其他,早上你与郑君的最后一问,快告诉嘉答案。”
曹植脸上lù出委屈的神情,揉着脑袋被郭嘉敲的地方道:“奉孝先生,你不知道敲得多会笨的吗?”
郭嘉撇了撇嘴,不屑道:“你小子就是太聪明了,我才要敲打敲打。”说完亮出右手食指,作势yù敲。
曹植见得,连忙用那双肉呼呼的小手捂住脑瓜,继而猛然往后跃开,lù出戒备之色道:“好了,先生莫敲了,再敲的话植就不说答案了。”
郭嘉听得,果然将右手收起,笑嘻嘻地问道:“现在好了,快说吧。”
曹植见到郭嘉这无赖的样子,暗骂了一句,继而小脸一板,凝声说道:“植早上也说过,三皇五帝虽然贤明,但并非完全无过,就如尧帝就错用鲧治水。因此植以为,三皇五帝之时并非没有小人,而是小人不能久居于庙堂。”
郭嘉此时脸色已经变得严肃,对着曹植毫无羞愧之色,反而认真请教道:“此话何解?”
曹植接着说道:“很简单,三皇五帝之时,普通百姓要见他们